“冽塵。”心瞳終於打通了冽塵的電話,這才舒了口氣。
此時學校已經熄燈,心瞳握着電話又跑向陽臺,“爲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就離開醫院?”
“呵,傻瓜。”冽塵擎着電話站在梧桐樹影下笑。月光透過梧桐葉,點點瑩瑩地篩落下來,照得他心上斑斑駁駁地疼,“別忘了我也是醫大畢業,我知道自己可以離開了。”
“可是冽塵,醫生說你還差一個療程!”心瞳握着電話,忍不住在無燈的夜色裡喊起來。此種治療非比普通治療,一旦中斷便是前功盡棄。
“這世上所有醫生都有通病,都不會一下子將病人治好,否則醫生的飯碗豈不是不保?”冽塵在電話裡輕聲笑,聲如月色裡的小提琴,“最後一個療程,基本治療費就要5000塊;還不算上藥費。妞,我受不了自己再當你的吸血螞蝗。”
“冽塵你說什麼呢。”心瞳難過,“這點錢我還拿得出來。再說大不了你將來重新出來工作,再將錢還給我好了。冽塵你聽我的話,乖乖回去好不好?”
冽塵卻輕輕將電話從耳邊拿開,只柔聲對着話筒,“妞,好晚了,你快去睡。要不,你又該整夜失眠。”
心瞳難過地攥緊電話,“你來學校找過我,是不是?那會兒我正好出去了,手機還沒電了。我以爲你會再打過來……”
冽塵在月色裡閉上眼睛,“妞,我會再去看你。晚安。”
“冽塵你聽我說,你千萬不要……”心瞳的話還沒說完,話筒裡卻只剩下嘟、嘟的空響。
心瞳頹唐蹲下,任秋夜的寒涼染滿周身。
夜色裡,竹錦也沒睡。他走進自己的書房,從櫃子裡拿出超大工具箱。裡頭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小藥劑瓶。
竹錦在幽藍的燈光下將小瓶子一個一個按照順序取出來,放在鼻息下頭仔細地聞。記得剛剛上藥理學課到時候,老師把他們直接帶到實驗室去,就讓他們各種各樣的藥物一個一個地聞,讓他們首先感性地認識到藥物獨特的氣息。
藥理老師說過,“你們必須要一個一個給我記清楚它們的氣味,想當一個好醫生,你必須有比狗還要靈敏的鼻子,單憑一縷氣息你也要將藥物給我辨識出來!”
“不要說你們學臨*的只需懂診斷,藥物有藥劑師把關;我告訴你們如果連藥都分不清,那你們的診斷只能是殺人!因爲這世上任何一種藥物,換一個視角來說,那就是毒物!倘若下錯診斷用錯了藥,你就不是救死扶傷,你是在直接殺人!”
竹錦相信自己之前在夜風中聞到的那縷氣味沒有錯。可是他還是要重新確定一遍,慎之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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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錦的動作終於停止在一個藥劑瓶前。沒錯,就是這種氣味。
竹錦閉了閉眼睛,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稍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