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一停在秦爹家門口,就圍了好些個看熱鬧的,這讓此行的安保非常擔心和糾結。這是一趟無比複雜的安保行動,讓老孃們都給搞亂了,又剛剛出過事,安保們恨不得立刻就返回,根本就無心在周棉棉嗎多加停留。棉棉媽又不想住下,還想跟車一起返回,時間就很緊迫。
秦爹見來了這麼多人,還有人攔着不讓看熱鬧的靠近,就知道這頓飯他是管不起的。他本想好好管親家一頓飯,坐下好好聊聊,可一看到這景況覺得是不可能的了。
樑隊找秦爹談了談,說了說來時的事,讓秦爹和周棉棉長話短說,能夠理解。秦爹不住地點着頭,還不時看一下那一桌子漸漸冷去的飯菜。
秦爹讓親家和幾個嫂子晚輩坐下吃點。棉棉媽搖搖頭說吃不下,也坐不住,說想上週棉棉兩口子住的地方看看,秦爹就帶親家上了二樓。啞媽傍晚媽和棉花楊岸香秦歡也跟上去了,只李傍晚和周棉棉未去。
媽媽提出要看看自己住的地方,這也讓周棉棉很反感,不理解媽媽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打樓上下來棉棉媽說:“棉棉脾氣有點不太好,有不對的地方該說說該管管。”
秦爹說:“棉棉這孩子很懂事,孝順心細穩當,這都是我們家戀戀的福氣。”
棉棉媽見親家對自己親切溫和,棉棉過得也好,心就放下了,和周棉棉說:“來時的路上本想住幾日,可來回不易,你還要上班,還是想跟他們回去。有什麼困難你就和傍晚說,有委屈和我訴,不要動不動就向秦戀發脾氣,她不欠你的,你反欠她好多。既然你選了這樣一種生活,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你都要學會承受而不是爆發。”
周棉棉點點頭說:“媽你住下唄,我請幾天假帶你轉轉。”秦戀也過來挽留。
棉棉媽說着:“不了、不了。”就轉身要走。
周棉棉見此淚盈雙眼,世界已是一片晃盪模糊,一塊痰忽然堵於嗓子讓他說不出話來。
秦爹忙跑來拉住親家的手說:“嫂子你放心,棉棉不會受委屈的。”
棉棉媽感覺到了這一握的力量,淚也噙了滿眼。
棉花見周棉棉強忍着淚水,心一酸眼睛也紅紅的了。
李傍晚說:“好哥們等你回來,像個男子漢。”說着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往外走。
“棉棉哥,我們走了。”棉花和楊岸香臨上車時向他揮揮手說。
周棉棉也擡起右手搖了搖,卻覺得胳膊有千斤萬斤那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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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閃爍,像變魔術一樣把光一條一條地塞進周棉棉的眼淚裡。看熱鬧的用異樣和不解的眼光看着像木頭人一樣的周棉棉。而周棉棉在車開動的一霎那,再也忍不住眼裡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樣噴涌而出,那是一種對生活對活着對親人無法表達的感情。這一刻只有淚水知道他的情感,知道他是怎麼就傷心的,又是爲了誰流出的眼淚。
“等有機會了,接媽來住些日子。”看着周棉棉如此悲傷,秦戀不知該拿什麼話安慰他。周棉棉聽了沒有說話,轉身向院子裡走去,回到自己的屋裡看到牀單平整被也整齊,已是泣不成聲。
回到思絲集團分廠,李秘書和楊思芳馬照福已在會客廳裡坐着。樑隊見沒外人便說了路上李傍晚受傷的事。李秘書聽了向楊思芳一笑說:“你哥不光在商場有把刷子,在案件分析上也很有思維。”
“傷的怎麼會是李傍晚?”楊思芳不解問。
李秘書吸了口煙說:“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哇,不過只要一動手就會有線索。”說完又問樑隊說:“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看清了,並且周棉棉還認得。”
“噢,周棉棉認得?他怎麼會認識這面的黑人?”
“聽周棉棉說,他剛來這兒時和他們打過架。”
李秘書聽了笑說:“這個周棉棉看着老實巴交,還天不怕地不怕嘛。”說的幾個人都笑了。
“去管廠那面了嗎?”楊思芳問。
“去了,都辦了。我和趙廠長辦完公事,看天還不黑就順道去了。那個“沒法律”也讓我很好奇很想見,不過也好說話,一條好煙就解決了。像他這樣的人眼裡只有利益,你給他點好處他心裡歡喜,臉上一有笑容事也就好辦了,張來的醫藥費治療費誤工費他們都出。”
“那太好了。咱們老百姓家就種個地打個工,扛不住這大的事。”
“咱們啥時候回去?”樑隊問。
“你說呢?”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走。”
“那就聽你的,明天早上就走。”
楊思芳說:“那不帶親家轉了嗎?”
“轉啥,李傍晚這一受傷我估計誰也沒心情了。”樑隊說。
“就這麼定,一會通知大小姐他們。還有,晚上誰也不許出去走動。明天也不用太趕時間,讓他們吃好喝好再上車。”
“是,一會我通知他們 。”
“我哥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一天就十來個,問安危關行程,生意上的一點也沒問。”
“我給我哥打電話,他說他在南昌。”
“是啊,上南昌看絲綢行情去了。我此次來楊總也叮囑我,要我走趟絲綢之鄉。楊總說國家要搞絲綢之路建設,而這絲綢業卻越來越沒落,咱們做爲紡織業有責任讓絲綢重振起來,可我看難啊。原來一進絲綢之鄉,那全是養蠶種桑的,而現在已很難看見大片大片的桑地了。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只有一些老人在堅守,已不是先前的光景了。”
“好絲織布動輒上千,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
“這還是蠶絲少的問題,物以稀爲貴嘛。”
這面正說着,李傍晚和楊岸香棉花就急急地走進來問:“李叔,明天能走嗎。”
李秘書說:“能啊,明一早就能走,我這正要樑隊告訴你們呢。怎麼?村裡出什麼事了嗎?”
“馬嫂子要生孩子,孩子且有問題,鄉醫院裡照完B超不敢留下,要轉院。”
“轉院,轉啊,這生孩子又不能等。”馬照福聽了急急地站起來說。
李傍晚聽了嘴角笑了下說:“這不是嫂子沒錢嗎,要有錢也不在鄉里生了。”
馬照福聽了忙拿出手機打電話說:“小魏,咱院還有救護車嗎?”
“有一輛,怎麼了馬哥?”
“你趕緊去通知值班司機,讓他趕緊去雞冠子鄉醫院接一個要生孩子的產婦。”
“馬哥,這不是搶人生意去嗎,要捱打嘞。”
“是人家不要的。”
“是這樣啊。不對勁啊馬哥,咱沒接到人家打的120呀,這主動去的錢不好要吧。”
“你別囉嗦了,這趟出車的錢打我工資里扣。”
“這啥關係呀,馬哥肯出血,可別讓小芳知道嘍哇。”
“你趕緊吧,人命關天。”
“和你開玩笑馬哥,我和小王這就到了。我沒管住嘴,喝了不點酒沒敢開車,讓小王和我一塊來的。到了、到了,馬哥,我們到了,不和你說了。”
“先看看產婦情況,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馬哥,俺嘴上長毛啦,你就放心吧,爲人民服務,一切爲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