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邪能勝正?爲什麼? 蘑菇精咧開嘴道了一聲:“有趣。”然後回答小拾:“因爲正比邪弱,蒙荒大人比你強啊。” 它的話小拾聽不進去耳朵裡。他搖了搖頭。 不應該啊,這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明明只差那最後一步就能踏進終點了,結果卻是蒙荒一連跳六步反超了他。爲什麼? 膝蓋撲通一聲的跪地,那一刻,小拾腦海裡閃過許多的人和物的畫面,他反覆的想着,輸了,自己輸得一敗塗地。自己就是個罪人。而很快的,蒙荒會毀了這一切,無論是天空,還是地面,還是生靈,亦或是萬物。 他從來都不敢想象,當一切生命都終止消逝的樣子。因爲,那樣的場景很令人絕望。 手無力的垂着,小拾有種:就這樣吧,已經沒辦法了,等死吧。的消極想法。 也不怪他會這麼想。他神格亦或是靈魂都是羲華的,可再真正論起來,他的人格還是那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小拾。 明明十幾歲的少年,一路走來至今,能揹負這麼多,已經算很堅韌勇敢了。 可小拾他還要將蒼生大擔攬到自己肩上扛着,結果輸了,他就被這一擔子給壓迫的喘不過氣來。陷入自責不已的魔障當中,不能自拔。 “小拾,這不是你的錯,冷靜!”掌櫃怒道。 舉起手啪的一聲,巴掌拍在他臉上的聲音響亮清脆。把小拾給打得整個人懵了,從絕望深淵之中回過神來。 掌櫃收回手,板着一張面孔的他嚴肅而鎮定。他活得太久了,久到什麼大場面都見過,所以即使此時天塌了下來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說到底,現在的狀況還沒真正的令人絕望。這個世界也還沒真正的滅亡。 掌櫃一把將小拾拉
扯起來讓他站着。 “我其實很想說,這蒼生關你屁事啊!你是神,又不是人族。可是,我不能這樣說,因爲真正到了這種境地,無論是誰都不能袖手旁觀的。” “可這並不代表你就得把一切都扛自己身上,憑什麼?這世界又不是你一人的。你何必如此?” “掌櫃的。”小拾輕聲的喚了喚。掌櫃一頓,終是忍住了那上涌逼到喉嚨處的幾乎要爆發的火氣,他嘆了一聲:“我知道,你的道是蒼生。” “我真討厭你悟的這所謂的蒼生大道。”守護蒼生原不該由他一個人來。 小拾精神恍惚的問:“爲什麼你們都討厭我的道。我的道是錯的嗎?”就連蒙荒也說過,討厭他的道。 掌櫃搖頭:“不,你悟的道沒錯,只是你的道太無私了。而你身邊重視你的人又太自私了。你知道嗎?無論是我還是嬗若,我們都有私心,我們不想看你無私奉獻。”這樣太蠢了。 就如同嬗若不想看見她的兒子爲蒼生而死一樣,他也不想看見他的摯友一次次的死去。 “對不起。”小拾低垂着頭說“我的道心從未變過。” 掌櫃一把推開他,轉過身去背對着小拾,終是閉目說出口:“早死晚死都是死,你想最後一拼就去吧。吾友。”他不會阻攔他。 小拾點了點頭,擡腳邁開步朝外走去。 蘑菇精訝異的看着小拾離去的背影說道:“啊呀,你們遺言說完啦?我還沒看夠呢嘻嘻~” 掌櫃沒給它好臉色瞧的,斥道:“滾!” 蘑菇精晃了晃自己的蘑菇腦袋:“好好好,我滾我滾,也是時候離開了。” 它走到石桌邊,又說道:“不過在離開之前,還得送給小拾點東西啊,唉~我真忙嘻嘻嘻~” 說着,頓了
頓,蘑菇精伸手拿起了小拾之前在遊戲當中所抽到的那一張空牌。 此時,因爲遊戲已經結束了的緣故,所以桌面上無論是人偶,骰子還是木牌全部都消失了。 但是卻唯獨桌面一角,還剩一張空牌在那裡,沒有消失。 掌櫃注意到了這一點。 只見蘑菇精擡起蘑菇頭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諦蒼。問他道:“諦蒼道君,您不阻止我麼?” 諦蒼道君淡漠的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蘑菇精聞言,又是嘻嘻嘻的發出一連串怪異笑聲。“有趣,有趣。” 說完,它拿着那張空牌走出了殿門外。掌櫃皺眉:“你拿着那張牌要做什麼?” “我說過了,離開前,我要送給小拾點禮物。” 彼時,殿外的天色已經大變。 站在敞開的大門中央的蘑菇精背對着掌櫃停下腳步,又轉過身來。 它的身後,是烏雲籠罩整片天空,厚積的雲層漸漸的變得如墨汁般濃郁的顏色,怎麼化也化不開的壓抑場景。 蘑菇精將空牌展示給掌櫃看,跟掌櫃說道:“小拾呀,還是太年輕了。有時候這大道給的一線生機放他眼皮子底下,他都能沒看見。” 聞言,掌櫃眯起眼:“你的意思是······” 蘑菇精嘻嘻嘻的笑:“空牌即爲底牌。” 一道雷電橫劈而過,雷聲轟鳴。紫色雷光一閃而過時,掌櫃看見,它蘑菇精笑得正開心。 蒙荒似乎打算一口氣毀了這世界。他在天空的中央凝出了半邊顯露在外,半邊扎進雲層當中的,光肉眼是看不出體積有多巨大的,一顆黑紫的裡面聚滿了毀滅性能量的圓球。 只要這圓球被他挑破開,裡面那些毀滅性的能量就會傾瀉而下,屆時蔓延整個神州大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