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已久的回憶驀然被翻了出來,在腦海中不斷迴旋。那畫面真實,使得她思緒翻涌間處於一團亂麻的情況中,並因此而頭痛不已。 指腹輕揉太陽穴,玉照只感覺身心疲憊。 回到拾昧樓,進樓前,她從腰間拿出一小顆如丸藥一般的褐色圓粒,兩指捻着,低頭默默凝視着。苦笑輕嘆:果然,拾昧香的副作用出來了。 記得她與掌櫃交易的時候,掌櫃的曾與她說過,也算是提醒說:一旦拾昧香用盡,那麼之前被拾昧香引惑過的客人所承受的痛苦便會返回到她身上來,換句話來說,她會陷入想拾起的東西的回憶裡,久久不能自拔,最後,死在夢中。 所以,時間不多了嗎?玉照心中想道。 她曾經無比的渴望強大,以至於在使用拾昧香的時候絲毫沒有節制,而沒有絲毫節制的下場如何自然不用多說。 而今想到自己即將陷入自己造的苦果之中,玉照覺得,自己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真是可笑。 那麼,在她死之前,她是勢必要拉香爾一起死的。不禁爲曾經慘死的親族報仇,也爲了她的姐姐和姐姐腹中的孩子,憑什麼姐姐死的那麼慘,而這個罪魁禍首卻能在一旁逍遙?憑什麼! 滿腹的不甘與怨恨,可悲自己的命運,也可恨那個男人。 玉照緊咬下脣,她現在需要更強大的力量,可以和香爾相抵抗的力量。 而這力量該從哪裡去獲得呢? 邊深思着,邊進了樓裡,玉照擡眼便看見她的狸貓姐妹們還在與那些客人們處在醉生夢死之中。這種不知今朝明日,歲月辰光的生活的確很容易讓人沉溺,但她早已厭煩了。 於是蓮步輕移的上了樓。 上樓後,她轉過身來,淡漠的輕瞥了一眼樓下的他們,再收
回視線,憑欄望着小樓中間頂上垂下來的大大的一盞宮燈,琉璃燈光輝映,她眼神隨着那光芒飄散。 心中不屑的一嗤,男人們在這裡享受着溫香軟玉,寧貪戀片刻的歡愉也不願回到現實中面對無望的人生與家裡的黃臉婆,真真是可悲。 既如此躲避現實,不如她乾脆吸光了他們的精氣,再把他們做成大廳花盆裡泥土上的花肥罷。 玉照懶懶的用兩指掐掉身旁一盆花朵上的枝葉,這樣想道。 一個容貌嬌媚的女子朝她徐徐走來,嘴裡說道:“玉照姐姐,拾昧香已經只剩下一點點了,是不是又得去向那當鋪掌櫃討要了?” 聞言,玉照苦笑一聲,將已經無用了的枝葉扔在地上,話語哽在她喉嚨裡片刻才說出來道:“不用了,上一次去找掌櫃討要,掌櫃說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交易了。拾昧香已經沒有了。被我用光了。” 大約是她聲音裡,表情中顯現的情緒十分頹喪,也十分明顯,女子見此不由得擔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姐姐。”沒有了拾昧香,那我們以後該如何是好? 玉照直起身子,朝樓梯處走下。 她每踏下一個臺階,就會發出砰砰的好似心臟跳動的聲音,聲音極大,而在此時大廳裡的一個男人就會應聲倒下,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踏下來,直到踏在了地面上。 此時大廳裡的男人全部都倒下去了。沒有聲息。 玉照張開雙臂,就像一個無底洞那樣永不滿足的貪婪的吸收着那些個男人們的精氣,直到將所有男人的精氣吸收殆盡,她才停下手來。 狸貓姐妹們驚訝擔憂的看着她,齊齊喚道:“玉照姐姐。” 睜開雙眼,玉照享受着這種力量充盈飽滿的感覺,但她還是不滿足,她想起了今天早上小拾遇到的
那夥山匪,這等匪賊一向無惡不作,若吸了他們的精氣也不爲過吧?她也算是爲民除害呢。 如此想着,玉照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她腳步一頓,然後開口說道:“我出去一會兒。等我回來。” 沉重的兩扇門一合起,玉照的身影也消失了。 ————這邊廂,小拾在回城的路上與陸玖,凌壹還有香爾三人相遇了。 陸玖小姑娘驚喜的一蹦一跳朝小拾撲來,撞了個滿懷。小拾默默的內傷,小姑涼撲人的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沒好氣的拍拍陸玖的腦袋,小拾對着凌壹和香爾問道:“香爾先生,你們出城來幹嗎呢?” 凌壹依舊沉默寡言,每次要麼不開口,要麼一開口就是極精簡的兩個字:“除妖。” 香爾點頭,目光犀利如劍,說道:“上次我一個人剿那山妖的老窩剿得不乾淨,這次帶多兩個人,正好,你也一起來吧。” 聞言,小拾“額——”了一聲,隨後乖巧應道:“好的。” 四人於是前往目標地點。 卻在行至中途之時,停下了腳步。 香爾望着天邊那一抹若隱若現的妖氣凝爲實質的灰色薄霧,抿脣,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腰間的桃木劍在蠢蠢欲動着,小拾看見他的異常,問他怎麼了。 香爾說道:“那個方向妖氣濃郁的近乎凝爲實質,想必是有實力極強大的妖魔在那裡作祟。” 小拾又問:“那我們該怎麼辦?回去找掌櫃麼?”他還是覺得在面對妖魔等物的問題上,還是掌櫃那無形裝逼後給人的強大之感讓他有安全感,所以,如果是強大的妖魔的話,他覺得還是去請掌櫃的來比較靠譜。 香爾輕瞥了一眼小拾,隨後說:“跟上。”然後率先朝那個方向跳躍着飛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