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獨自緬懷



“愛恨是兩面的,我當初有多愛他,便有多恨他。不愛了,自然也就不恨了。所以,如今我無愛亦無恨。”劉亦瑤沒有絲毫的猶豫,回答的非常乾脆。很顯然,這不是託詞。她是真的不恨了,恨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太累了。所以,在她發現自己心中那個狠決的男人的身影漸漸淡化的時候,她似乎明白了爲何冷心與月冷非當初都會那樣問自己。一個忘情的人,才能真正的做到絕情,而一個絕情的人,才能做到無愛亦無恨。

“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冷心喃喃低語。“要做我的寵物,必須心無旁騖,所以,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去完成自己的心願。一年後,我會親自來帶走你。從此,你便只是我的寵物了。”

“是,主人。”劉亦瑤恭敬地說道。

“我會讓你以最自然的辦法迴歸王府的。”冷心說道。

“是。”劉亦瑤沒有問以什麼樣的辦法迴歸,但是,她明白,冷心的辦法,必然是最好的辦法,也必然是讓楚傲天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辦法。

相攜着,蘭情爲劉亦瑤找了一間屋子,是及清幽素雅的,不失文墨書香之氣,三樓的最後一間也是幽靜的。她感激的看着蘭情,這樣蕙質蘭心、略有些高深莫測的女子,在這百花樓中,更是爲百花樓添了神秘。

隨即,蘭情安排了一個名字叫靈犀的激靈丫頭。這丫頭長得也水靈,只是十一二的年紀,若是再過兩年,在這百花樓中也是會有一席之地的。

二樓的一間雅間,門戶大開,穿着奢華的黑色暗紋錦衣的男子,眼中除了驚豔還有迷惑,俊美非凡的面龐上,帶着探究。那個女人,華麗絕美,才藝超羣,更帶着攝人心魄的力量。只是那隱約臉龐有些似曾相識。

那個女人,竟然讓他好奇了,自己是有多久沒有這種心思了,今日不過是應酬來的這樣的地方。難怪今日他會這樣的極力要求,莫不是他早就見過了。狐疑的看向旁邊自己的好友柳江赫。

“你早就知道今日會有這樣的女子?”

“怎麼樣,兄弟就是好兄弟吧,這樣的好事自然是想着你了。”柳江赫的桃花眼也帶着意猶未盡。

“不過是一個青樓中的女人而已。”男人平靜的說道,彷彿不曾有過剛剛的波動。

柳江赫無奈的搖頭,“知道,就屬你家中的獨一無二。”

“記住,本王來安南是奉了皇兄的旨意找人的,並非是來遊玩的。”楚傲天冷聲說道。

劉江赫忍不住直翻白眼,“你這人委實太無趣了。”

待所有人都離去了,劉亦瑤才脫下了緊身的褻衣,看着被鮮血染紅的腳尖,忍不住發出一聲冷抽。原來,腳尖已經在琴絃上磨破了,滲出了細密的血珠,她拿着手絹擦拭着,她知道,要想美麗,要想達到目的,這樣的痛苦是必須的,更何況,她並不覺得痛。

靈犀在旁邊看着就揪心,“姑娘,我去準備熱水,並向蘭情姑娘要點金瘡藥,你且等我下。”說着,人就迅速的閃了出去,甚至連劉亦瑤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無奈的笑笑,收起手絹,端詳起鏡中的自己。

果然是個十足的美人了,原來自己也可以如上官悅兒一樣,美豔動人呀。生平第一次,劉亦瑤對自己的相貌產生了自信。

“吱呀——”門扇開了,劉亦瑤沒有回頭,“這麼快就回了——”

“你今天做的不錯。”寧峰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他一直以爲只有主上纔有這樣的風采,不想這個破繭成蝶的女子,也能這樣的撰人眼球。寧峰想到現在劉丞相想必已經探聽到了劉亦瑤不在王府的消息,心中已經開始有了疑慮,雖然狠心與她斷絕了父女關係,但是畢竟是血脈相連的,不會不去查探事情的原委,看來劉亦瑤回王府的日子已經迫在眉睫。

劉亦瑤站起身,她記得自己依然是寵物的身份,對於寧峰,她該有的是恭敬。“謝寧護法誇讚,奴婢只是盡力而爲而已。不知寧護法有何吩咐?”

“主上讓我配合你。”說罷,不等劉亦瑤有所反應,便如來時一般,縱身離去。當真是神出鬼沒,讓人難以看清其身形。

劉亦瑤有些錯愕,不敢相信,寧峰前來就只爲了說這兩句話!而且,剛剛寧峰看她的眼神不同與以往。這個人,進來越發的不對勁兒了,那複雜的目光擾的她心神不寧。罷了,也不要去想了,既然主上讓自己來這裡,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也讓主上瞧瞧她這方面的本事。

劉亦瑤跳入靈犀爲她準備好的熱水中,便揮手示意其退下。

把自己深深地埋入熱水中,屏住呼吸,直到自己堅持不住,才浮出水面。每次沐浴,她都會忍不住回想起那一日來……

那一日一早,在劉亦瑤已經練過了幾遍絕劍之後,寧峰來了,他的笑,依舊是那般的妖魅,亂人心神。只是,此時的劉亦瑤,經歷了情傷,早已心如止水,再難以起波瀾。

“寧護法,近些日子我一直揣摩您話中的意思,如今您看來,我的劍是否已經斂去了許多的鋒芒?”劉亦瑤知道,寧峰其實早就來了,只是一直沒有現身而已。

她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爲,她知道自己的恨太深,仇太重,所以劍芒外露,只有一個城府極深,隱藏極深的人,纔會練得別人看不出好壞,分不出高低的好劍法。她竭盡所能的收斂光芒,只希望在平常人眼中這只是平常無奇的劍法而已。

寧峰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她能參透到這一點也是難能可貴,既然她現在還擺脫不了仇恨,那就只能儘量的斂其光芒了。

“這些只是一個劍客最基本的要求,而且你雖然能斂了光芒,卻無法做到隨心所欲的施展。要知道,凌厲的招式固然厲害,可是,如果用普通的招式達到同樣的效果,那纔是勉強達到一流的高手境界。”

劉亦瑤有些聽不懂,只能在心中慢慢的咀嚼,消化。

“你如今已到了瓶頸,想要更進一步,必須在生死危機中領悟。”寧峰看着陷入沉思的人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生死危機?”劉亦瑤直覺的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果然——

“在後山有一隻巨型的黑花巨型蟒,它兇猛異常,我要你取了它的膽,拿出被主上放在它體內的鐵匣子,裡邊有一本叫做“奇門遁甲”的秘籍,這樣纔算是完成任務。”寧峰想到那隻巨型蟒自己的心中都犯嘀咕,他真是不知道主上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女人最害怕蛇鼠之類的動物了,還偏偏讓她來完成?不是他小覷她,這對她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還得是他在旁邊留意着,緊要關頭還要救出她來。

劉亦瑤的秀眉微擰,女人天生怕蛇,想要從蛇的身體裡取出東西,就必須先消除她對蛇的恐懼。可是,讓她去給巨型的黑花巨型蟒開膛破肚,豈不是難於登天,不過,既然是主上吩咐的話,她只能遵從,沒有拒絕的資格。

劉亦瑤有些沉重的應下,就聽見寧峰再次開口,“這次兇險,你帶了自己能帶的東西,若是會用毒也一併帶着了吧。”

寧峰知道劉亦瑤製毒,在自己的地盤,若是還有事情能瞞過他,那纔是天大的笑話!劉亦瑤的毒雖說還不算精通,但是若是能用的上,必然是好的。

劉亦瑤現在有些感激這個一直從旁指點自己的寧峰,雖然一切都是主上的吩咐,但是他對待自己還算上心,也沒有其他刻薄的要求。

“謝謝寧護法,我自己會小心的。”劉亦瑤想着自己制的毒,總有不得要領的感覺,小調皮偷來的書上,像是少寫了什麼,她自己又悟不出,更不敢去問月冷非。

劉亦瑤從房中出來,她拿了自己制的銀針放在袖子中,拍了拍纏在自己腰身處的軟劍——斷情,再看四周已經沒有了那抹紅色的身影,浮上那絕世的容顏,即便她已經看過百遍,還是忍不住想,爲什麼會有這樣好看的男子。

月冷非雖然也是絕美,但是卻是截然不同的。寧峰火熱妖嬈中帶着些妖異,月冷非是病態中帶着一分絕美。

劉亦瑤搖頭,自己在以往真是

淺薄了,才造就了這一段孽緣。

後山一直是禁足之地,不禁因爲有兇猛的野獸,還有毒性奇強的植物,這些都是小調皮在她那次與羣狼共舞的時候,告訴她的。現在是她第二次上後山,說心中不怕那是假的,只是再怕,在的她的決心之下都能讓恐懼退卻幾分。

綠色的樹藤爬着一刻枯老的樹幹,纏繞之下也爲它裝點了新意,地上的挨棵植物散發着香氣,這種香味讓她的頭腦發脹,想起來書上所說,趕緊屏住呼吸,這是一種讓人產生幻覺的生物的氣息。她快步離開這個地方,這種生物往往是連片生長的,一片不過方圓一丈遠,且方圓百里內就只有一片,所以待她遠離後,安心了不少,大口呼吸着空氣。

幽謐的叢林中,時不時傳來鳥兒美妙的樂章,可是此時她卻沒有心情來欣賞,她的心思都撲在黑花巨型蟒的身上,寧峰說過,這隻巨蟒經常在溪水的旁邊出入,她已經透過這片林子,聽見了瀑布的聲響,應該就在不遠之處了。

握緊了手中的斷情,銀針對付巨蟒不見得好使,但是若是它敢對自己張開大口的時候,或許她可以用斷情纏住它七寸之處,讓它無法攻擊。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她現在渾身散發的氣息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剛剛的懼意已經隨着每向前前進一步而消失殆盡。

敏銳的感官全部打開,周邊的情況已經落在心底,即便不用眼鏡看也如同親眼所見一般。

危險來臨前,有所感知是人的本能,現在的劉亦瑤周身一緊,簌簌的聲音緊接着由遠及近,猛回頭,她嚇傻了一般的愣在原地,雙腳像是被定了釘子一樣。

黑花巨型蟒,立起來的部分高達兩米,兩人合抱的粗身子,巨型的怪物一般。眼鏡俾倪的看着她,就像是她是等着它進餐的食物。黑黃相間的花紋,被撐得亮油油的,太陽光的反射,有一種滑膩之感,若不是懼意壓下了胃中的抽搐,她已經暈倒了,而現在她卻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

想起寧峰的話,主上是要自己來送死麼?她總是這樣的狠決,完全不考慮她的實力,此刻,劉亦瑤是憎恨主上的,她認爲主上從來都是憑藉自己的心願做事,她真就是一個生死無關的寵物而已,原來是她的心中太不安守本分了。

雖然劉亦瑤的心中千迴百轉,卻只是剎那間的事,她的軟弱是她的軟肋,那麼現在就讓她自己剔除了吧,下定決心的她,在看向巨型蟒,已經沒有了畏懼,而是挑戰。

巨型蟒看着螻蟻一般的生物,似乎更加的不屑了。劉亦瑤的斷情忽然鳴鳴作響,震動起來,她驚訝的看着,難道它面對勁敵的時候會興奮麼?這樣說來它是帶着靈性的。好啊,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自己的兵器陪着,豈不快哉!

她提起劍,奔着高出自己兩頭的巨蟒,不想畜生的速度之快,在她離有一米遠的地方就已經閃避開,甩着尾巴呼嘯而來,險些就抽在了她的身上。她反劍滑了下去,卻像是割在銅鐵上一般,只留下一道痕跡,甚至連血跡都沒有。

落下的瞬間,巨型蟒再度出擊,一條粗壯的尾巴從天而降,眼瞧着就落在她的身上,她從縫隙中飛起,卻與蟒蛇正面相撞,想脫身已經爲時已晚,她中計了,被巨型蟒纏繞在了身體中,擰成一個結,感覺到蟒蛇抽搐的肉身,和自己被碾壓的疼痛,逐漸的越來越緊,知道它是想勒死自己。

遠處的樹尖上,兩個飄逸的身影一左一右的站着。說到底,對於劉亦瑤,冷心着實是下了幾分功夫的。可是,劉亦瑤終究是讓她失望了,依舊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看着她垂死掙扎的樣子,似乎在考慮是否值得出手一救。

“主上,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寧峰在一邊提醒道,若是不救,馬上就見了分曉了。

“你在乎她?”冷心忽然湊近了寧峰棱角分明,平淡的俊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面頰。

“主上說笑了,是主上不想讓她死。”他的眼神不是那種懇切,依舊是平淡無波,但是他的話,確實是真的。

冷心換上一抹嘲笑,“不好玩。”接着撫了撫自己被吹散的髮髻,“去救她吧。”

被蟒蛇纏繞住的劉亦瑤已經眼冒金星,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然後蟒蛇纏着自己的身體一鬆,她就結實的掉在了地上。

寧峰血紅的衣衫,手中的劍尖抵着血,原來是他從天而降把劍刺進了蟒蛇的身體,又驟然的拔出,才見了紅,原來這個巨型蟒也不是刀槍不入的。

劉亦瑤倒在地上,摸着腳腕處堅硬冰涼的東西,決心升了上來,她今天,或者拿到巨型蟒腹中的秘籍,或者死去,沒有第三個選擇。

“你先走,我善後。”寧峰看着倒在地上不動的人,以爲她已經嚇傻了。

劉亦瑤猛的擡頭,向着充着寧峰張開血盆大口的巨型蟒衝去,寧峰招架間,就看見一抹身影飛了上來,看清是劉亦瑤的瞬間,稍有遲疑,然後,她就被巨型蟒的血盆大口一點點的吞了進去。

寧峰手忙腳亂的向外拉,卻除了裙角什麼也沒有留下。看着消失了的人,這次真的是完全的傻掉,她是以爲自己招架不住?爲自己擋下?怎麼會有這麼愚笨的人?他的心中是愧疚,是失落,還是自責?

巨型蟒還在攻擊他,他心神不寧的招架着,忽的身子一輕,便同冷心一同躍上了樹尖。

冷心在樹上看的清楚,她本來可以阻止,卻依然站立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舉動。別人或許不清楚劉亦瑤的作法,可她卻能猜測出一二來。既然外面找不到破綻,那就從裡面來,無論多麼堅硬的外表,內臟總是脆弱的。冷心眼底浮現出一抹讚許,能夠在危急之時,想到這個辦法,還總算不是不可救藥。

劉亦瑤在飛向巨型蟒的瞬間,只有決心,沒有其他。她被迎面的血盆大口的血腥之氣刺激,彷彿瞬間自己變的嗜血了。她整個就進入了巨型蟒的口腔,滑膩膩,腥臭的感官讓她幾欲昏厥,靠着強大的意志力,她順着它的食道滑了進去。她知道蟒蛇的消化還有時間,她要抓緊了。

在蟒蛇的腹中,劉亦瑤忍着驚濤駭浪般的噁心,仔細的摸着滑膩膩的每一寸內壁,滿是沒有消化的骨架,和惡臭的已經消化了的汁液,就這樣她一點點的向下摸着,身上卻越來的越燥熱。幾米的距離,她像是摸索了一個世紀那樣長,終於,手間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她摸索着把手掌覆了上去,是一個堅硬的匣子,無暇想,這是什麼材質的,會這麼久都不被腐蝕,她掏出了自己腳腕處的匕首,幽暗中,也帶着凜然的氣息。這個匕首是她還在丞相府中的時候,父親給她的,是生辰的禮物,她與父親斷絕關係,帶出了這個匕首,本來是要在那一夜,殺了厲王的,終究還是沒有那個決心,或者說是沒有那個機會,就連她撫上他的脖子,都被輕易的發現。不知道爲什麼,從那以後,這把匕首就沒有離身,也許是爲了這一天吧。

她用盡十二分的力氣,匕首刺上了蟒蛇的內壁,血氣流進了內堂的粘稠的惡臭中,新鮮的附着腐臭的,她抱着匕首向後劃去,這個匕首是削鐵如泥的。忽然她在蟒蛇的體內顫動起來,大幅度的翻滾,把她甩了起來,匕首依舊刺着內壁,也固定住了她的身體。借力用力的,她釋放全身的內力,和融進骨子的劍訣,翻轉手腕,最簡單,最有效的一招,“萬劍歸一”她大喝一聲,從蟒蛇的內部開膛破肚,破體而出。

巨蟒忽然翻滾起來,樹尖的兩個人就盯住了,直到血流了下來,一道光亮從裡面閃出,巨型蟒被整個破了肚,劉亦瑤從裡邊翻滾出來,他們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從來沒有人能從蟒蛇的口中脫險的。

冷心看着滾出來,一身粘稠,散發着刺鼻腐臭之人,表情變了幾遍,然後,眼睛彎了起來,開懷的笑了起來,不是萬種風情的那一種,而是發自內心的,酣暢淋漓的笑,經年之後,她都記得那時候,自己看着從蟒蛇中滾出的渾身骯髒的女人時,心中的訝然,還有快意,還有稱讚,那是她走向強大的第一步,也是自己做過的,最有成就之一。

寧峰更是木然,此

時他只覺得那個女人是可怕的,她渾身骯髒不堪,卻偏偏眼睛亮如皓月,明明是生死之間徘徊回來的人,卻鎮定的看不出一絲的慌亂。

劉亦瑤單膝跪地,看見冷心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詫異,她本該想到,寧峰既然在,而且又是這樣不同尋常的考驗,她一定會在。

“主人——奴婢拿到了秘籍。”她現在自稱奴婢已經順口,雙手舉起黑匣子,在陽光下,她纔看清,竟也是玄鐵做的。

“好,不愧是我的好寵物,做的好——”冷心這是第一次毫不吝嗇的誇她,這次她是真的開心。浴血重生的她,才具備了自己要求的資格。

劉亦瑤依舊惡心難當,就在這時,冷心接着說,“你到溪邊洗洗吧,這本秘籍就是你的了,自己慢慢參透吧。”

劉亦瑤驚疑的看着她,只聽她接着說,“這是你自己用命換來的,自然就是你的,好好研究便是,那邊瀑布沒有別人,你就放心的去吧。”說完就飛上了樹尖,瞬間不見了蹤影。這劉亦瑤終是可以讓她放心了。

寧峰神色怪異的看了劉亦瑤一眼之後,也跟上了冷心,消失在了這片浴血的土地。

劉亦瑤放鬆了下來,彷彿立即斷了弦一樣,癱瘓下來,許久之後,才站起來,挖出蛇膽和蛇心,拿着黑匣子,向溪邊的瀑布下走去。書中說蛇膽和蛇心是極好的藥材。

當她浸在瀑布之下,存儲了一汪溪水的地方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使勁的洗刷着身體,脫掉了身上的衣裳,讓水沒及胸部,瑩白的肌膚裸露在外面,舒服到了骨子裡,每一絲感覺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愜意極了。

上了岸,穿上洗好的溼噠噠的衣裳,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打開了已經乾淨的玄鐵匣子。裡邊躺着一本泛黃的冊子,與自己以往見到的秘籍一樣的。

可是翻開後,不是什麼武功秘籍,也不是內功心法,而是開篇就敘述這個世界是什麼構造,星象,等等,原來這就是奇門遁甲之術,她看的頭暈乎乎的,索性就放在了一邊,靜靜沉思起來。

直到衣裳已經被太陽烘烤乾了,她才站起來,離開了後山。她知道,今天主人這樣的高興,是因爲她已經達到了她的要求了,她可以回去了。

只是,劉亦瑤卻不知道,她離開後,她坐過的地方多出了一個男子。此男子面如冠玉,長髮及腰,隨風而動,身形飄逸如仙,鼻如懸膽,目若朗星,薄涼的脣雖是向上吊着,卻透着絲絲冷淡。若是看的久了,就會發現他周身散發的寒氣,那眼眸中的平淡無波,實則也寫滿了狂逆。

此刻,他周身的邪逆散發,表情像是在思考什麼,終而被邪魅佈滿,那個女人,他有些好奇了,像是遇見有趣的獵物一般。

劉亦瑤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觀看了她洗澡的全過程,從她髒亂的出現,到穿好衣裳離開,就一直在暗處靜靜的看着,當然對方有心的藏匿,功力在她之上,她自然是發現不了的。若是她知道了此事,不知會不會選擇一頭撞死。

“吱呀——”門扇開了,驚醒了陷入回憶中的劉亦瑤,她沒有回頭,“這麼快就回了——”

“你今天做的不錯。”寧峰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他一直以爲只有主上纔有這樣的風采,不想這個破繭成蝶的女子,也能這樣的撰人眼球。

劉亦瑤站起身,她記得自己依然是寵物的身份,對於寧護法,她該有的是恭敬。“謝寧護法誇獎,盡力而爲而已。”

“主上說,你要通過百花樓的考驗才能回到王府,現在看來,你已經具備了這個資格了。”寧峰轉達着主上的話,主上不在,他也能夠隨着她的情況做決斷。

劉亦瑤並沒有把內心的激動表現在臉上,卻暗中攥緊了拳頭。

“回去前,先回谷中一趟,聖醫有話同你說。”寧峰說完就消失了,他的職責是傳話和保護主上。

曇花二現,再次神秘失蹤後,成爲了皇城的談資,什麼仙女下凡,什麼妖孽轉世的謠傳四起,久久不平。

劉亦瑤看着對面依舊飄逸如仙的男子,她甚至在想,他在什麼時候纔能有凡夫俗子的表情呢?對了,在冷心面前的時候。她心思翻轉,面上卻是平靜無波。

“你還恨麼?”月冷心還是這個問題。

劉亦瑤擡起明亮的星眸,想起自己上次的回答,笑的明媚,“不恨了。”

月冷非似乎沒有吃驚,而是淡淡的問,“爲什麼?”

“無愛亦無恨”劉亦瑤回答的乾脆,這不是託詞,但是爲什麼不恨了卻要回去,她說不清楚,還好月冷非也沒有再追問。她是真的不恨了,那樣太累,在她發現自己心中那個狠決的男人的身影漸漸淡化的時候,她似乎明白了月冷非爲何當初會那樣問自己。一個忘情的人,才能真正的做到絕情,而一個絕情的人,才能做到無愛亦無恨。

“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月冷非自言自語。

劉丞相已經發現了王府中的異樣,暗中也查訪出了些邊角枝節。丞相夫人擔心女兒,秘密的進宮說自己想女兒了,丞相又不讓見,她只好在宮中見她一面,可是宮中,若是女兒能來,還是要皇后幫忙纔可以。

就這樣,厲王府因爲皇后的一道懿旨而慌亂,尤其是上官悅兒,倒是楚傲天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漠不關心的樣子。

皇家與他只是一份責任而已,劉丞相即便知道,皇上即便知道又能怎麼樣,他從來不買賬。

“王爺,若是不想法子,就要被皇上知道了,皇上知道不要緊,丞相就會知道,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在王府受了苦,即便不敢怪王爺,心中對臣妾也是會恨極了的。”上官悅兒的話是真心的,此時,嬌容有些受驚,她害劉亦瑤,不知她的死活,若是被她的家人知道,自己怕是就麻煩了。

“哼,一個丞相而已——”楚傲天依然記恨着當初,他以自己的身份呢壓迫皇上,他娶了劉亦瑤,最後這般光景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劉亦瑤暫住在離進厲王府的一家酒肆之中,盯着雷家進出的人,直到一隊太監再次蒞臨厲王府,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燦笑。

皇后的旨意又到了,過了皇后邀約的日子,厲王依舊百般託詞,讓皇后的心中也存有疑慮。大臣的心要安撫,自己的疑慮也要解開,所以皇后下旨,厲王定要來皇宮中,最好帶着厲王妃。

楚傲天聽着最後通牒,臉上雖不顯山不漏水的打發了傳話的太監,心中卻將劉丞相罵了狗血淋頭。看來進宮請安時妥不過了,那他就自己去,解決了這件事,定然不能讓悅兒受半分的委屈,他心中暗下決心。

楚傲天穿戴整齊後,摸着送自己出門的上官悅兒的手安慰着,“你放心,今天,我就解決那個賤人的事情,從此你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上官悅兒聽見他的話,楚楚可憐的仰着小臉,看着楚傲天溫柔的面孔含淚點頭。

楚傲天看着前一秒還由憂轉喜,後一秒就渾身僵硬的人,順着她驚恐的眼神,回頭望去,這一望,往事排山倒海的壓來,但更多的是驚豔。

劉亦瑤亦步齊趨,明明就是十幾步的距離,卻走得比一年還長,那個男人的面孔就在眼前,卻逐漸的清晰,再模糊,再清晰,如此反覆,她走到了愣住的人面前。

“王爺,妾身回來了——”劉亦瑤的聲音如春風拂過般,拂過了衆人的心口。只是個人感觸不同而已。

楚傲天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時間無話,百花樓的女子的身影與她重合,他曾經的王妃的身影與她重合,那麼她到底是誰?

仔細瞧着還是以往的眉眼,可就是這樣他才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就是同一張臉,卻不是一個人了。她的氣質渾然天成,即便是笑着,似乎又沒笑,眼睛在看着自己,似乎又看着很遠的地方,大紅的錦袍襯得她嬌顏似血。

她的眼中是溫和的笑意,除了溫和還是溫和,爲何上官悅兒會覺得絲絲寒冷,她連心都抽搐了,這個女人竟然活着回來了,真是賤人命更長,還變成了真正的狐狸精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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