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娘的手藝真好,花捲足足吃了四大碗米飯,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了碗筷。
花捲覺得大米飯可比野雞野兔好吃多了。
花捲不知道的是,在她隨着陳大爺回家吃飯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跑向了村子裡。
“娘,這下趙家那個潑婦了倒了大黴了!”
周家老大的心咚咚的跳着,一路跑回來鞋都跑掉了一隻。
就爲了給自家老孃報這個天大喜訊。
“怎麼了,我的兒?”
“趙家那潑婦怎麼了?”
周老太婆看着周家老大被狼攆了的模樣,趕忙放下手頭縫補的衣裳遞過來一杯水。
“我給你說娘,趙家潑婦不是要把她那個外甥女兒賣給李瘸子嘛。”
“今天派了嚴媒婆去接親,就要在田埂上抓人呢,趙潑婦也去了結果娘你猜怎麼着?”
周家老大喝了口水,終於是緩過來勁了。
“咋的,老鴉拉屎拉那小潑婦頭上了?”
周老太婆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兒子,略顯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
臉上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不是,娘!”
“她那外甥女也不知怎麼吃錯藥了,變的厲害的很呢。”
“揍了接親的一頓不說,還在小丘後頭把趙潑婦打暈了塞嚴媒婆擡過來的花轎裡了!”
周家老大一仰脖子喝完了水,用袖子抹了抹嘴眉飛色舞的描述着。
“當真?”
周老太婆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抓住周家老大胳膊的手卻是微微顫抖。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比真金白銀還真呀,我的娘嘞!”周家老大回答。
“好,好好!”
周老婆子笑的臉上褶子都飛了,心裡直呼蒼天有眼。
周家與喬家本無過節,只是喬虎這回說的媳婦,卻是周老婆子原本準備說給自家小兒子的。
周老婆子氣不過找趙氏理論,卻被趙氏罵的一張老臉都綠了。
周老婆子氣哪咽的下這口氣,半夜暗戳戳的往喬家門前潑糞水。
二人你來我往的,這仇就結下了。
“那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周家老大自從喪妻後,事事都以周老婆子爲主心骨。
只見周老婆子與周家老大耳語了一番,二人便出了門。
一箇中午,村子裡就炸了鍋。
周老婆子算是下了血本,直接找了隔壁村專門給紅白喜事奏樂的,從村頭就吹吹打打的就朝着喬家去了。
一路上週老婆子歡喜的像是自己要出嫁了似的,逢人就說趙氏開了二春。
周老婆子也是嘴毒,到了喬家先是恭喜了喬虎喜提新爹,祝賀了喬山休妻之喜。
畢竟趙氏跋扈潑辣,在外人看來喬山也算是受害許久。
又是張羅着要給喬虎介紹個後孃,說的像真的似的。
喬山喬虎父子二人氣的臉都綠了,何止是臉綠,喬山只覺得自己頭上綠油油的!
臨近中午那會,趙氏說去跟着嚴媒婆看看,喬山去打獵了,喬虎自然是攔不住的。
中午一直沒見趙氏,果真出事了!
喬山只覺得自己眼皮子直跳,狠狠地瞪了一眼周老太婆,拉着喬虎就往着李瘸子家趕。
連連不能出事!
趙連連,就是趙氏的閨名。
看着喬山父子二人狂奔的背影,周老婆子一叉腰心裡美的尾巴都翹上天了。
哼,跟她鬥!
趙氏這小潑婦可算是栽了個大跟頭。
周老婆子給樂隊結了賬,美滋滋的朝着李瘸子的住處去了。
她得親眼看看趙家小潑婦倒黴的樣子。
喬山趕到之時,眼前的情景差點讓他癱坐在地上。
喬虎也是大喊一聲娘,然後撲了上去,卻被村堂的人給攔住了。
只見周家老大帶着村堂的人已經將李瘸子家的趙氏給捉了出來,五花大綁的扔在了地上。
趙氏嘴裡還塞着一團破布,此時此刻她只能躺在地上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喬山的心都要碎了。
“連連!”
喬山衝開村堂的人的阻攔,將五花大綁的趙氏抱進了懷裡。
喬山一向老實,對於趙氏的事卻總是能拼命。
“喬山!”
“你起開!”
方纔被喬山扒拉在地的人一把拽開喬山,順帶踹了一腳地上的趙氏。
“連連!”
喬山又想衝上去,卻被另外幾人死死拽住。
喬山父子二人被攔住,地上的趙氏嗚嗚的叫着,周家老大在一旁偷笑,而這一幕被剛好趕來的周老婆子瞧了個真切。
“喬山家的,一女不嫁二夫,你竟然幹出如此淫亂之事!”
“縱使你想開二春,也得拿了喬山的休書纔是!”
周老婆子的臉上就差寫着高興兩個大字了,睥睨着地上如死狗一般的趙氏,頗有些義正言辭的架勢。
“周家老不死的,你少在這裡滿嘴噴糞!”
喬山聽到周老婆子如此侮辱趙氏,目眥欲裂的吼到。
若不是被人按着,他非得衝上去把周老婆子打一頓不可。
周老婆子撇了撇嘴,卻還是心虛的向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村長來了。
村長是個白鬍子老頭,他讓把人都帶去了村堂,村堂就是處理村中事務的地方。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一女嫁二夫,在大魏這可是重罪。
要麼報官,要麼沉塘。
外面鬧翻了天,花捲卻是雷打不動的在家睡午覺。
醒了後她就揹着破竹筐拿着糞叉,慢慢悠悠的向着後山去了。
她準備再打些獵物,剝下來的皮子應該能賣些錢。
花捲已經打算好了,等明日她就去鎮子上一趟。
仍舊是到了傍晚花捲纔回來,她手上像昨日一樣提着一隻山雞。
至於爲什麼不都放進後花園,這個嘛……就是神獸的自尊心作祟了。
神獸不可能空手而歸!
這是花捲作爲神獸最後的倔強。
今日收穫不錯,花捲挑了一隻兔子給了張家嫂子,又趁着夜色去了陳大娘家。
花捲給了陳大娘一隻小野豬崽子。
一來是報答陳大娘給她吃好吃的,二來呢是陳大爺告訴她動物皮子可以賣錢的。
雖天色已晚,可村堂中仍舊燈火通明。
幾家歡喜幾家愁,今天晚上花捲睡的仍舊很好。
可喬山卻是一夜未眠。
趙氏昨晚被綁在村堂過了一晚,喬山就在趙氏身旁生生守了一晚。
第二日吃過早飯,花捲就背起了筐子準備去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