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宮外田老夫人的車子還沒走遠,就有宮人迎上來。

李氏見是齊田身邊的人,便問“娘娘有什麼話?”宴上那一鬧,也不知道齊田要怎麼自處,皇帝又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心裡着急。

來的是阿夏,是跟着椿的。行事謹慎周道,站得遠遠的並不上前。只說“娘娘有話問。”

李氏會意,對田老夫人說“母親稍坐。”下了車來。

阿夏低聲道“娘娘問,家裡可知道四氏弟子戰死的事?”

李氏不解“在哪裡戰死?”

阿夏訝異“果然家裡並不知道?”齊田一直以爲家裡是知道的,只是大家都不願意提罷了。但今天想想,到底不踏實,還是使阿夏來問。沒想到這麼大的事,真是不知道的。

但李氏的問話阿夏卻答不出來,搖頭“這件事,當時陛下提過一句,但是也說得不多,娘娘也不太清楚。”

李氏滿腹狐疑。戰死,當是英烈,怎麼卻無聲無息?

一行人歸了家,田老夫人就病倒了。

請了大夫來看,吃了許多藥也不見好轉。李氏也騰不出空來。貼身安置了幾天,自己也不好起來。吃什麼吐什麼。

田氏怕自己嫂子也不好,再不肯叫她服侍母親,自己回孃家住了好些天。一邊照顧田老夫人,又憂心着李氏的病。

等到月末才知道,李氏竟然是有喜的。

家裡一時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好。田中姿恨不得到地上扎跟頭。齊田也高興得很。開始張羅小孩子穿的用的。

等田老夫好了些,田氏纔回周家去。

新月初,劉家當家的主母上門來探田老夫人病了。

她是劉氏大房長子的夫人,年輕,比田老夫人輩份還要低一些。她婆婆是田老夫人的弟媳婦。自己姓李,跟田中姿的夫人李氏是堂姐妹。

田氏生辰時,宴上她是跟着婆婆的。從周家出來時,在一邊恭眉順耳陪同婆婆,也耳聞了田老夫人現自己婆婆和關家老夫人的說話。

李氏迎客出來,見到劉家大夫人時,臉色並不好。前面的事她不能忘懷。

但大夫人進門就要跪,把李氏嚇了一跳,再不端架子,連忙扶她“你這是幹什麼?”又說“你們打一耳光給個棗那也是不行的,誰也不傻!”自從嫁了田中姿,她言語也犀利了許多。

大夫人搖頭“我也不敢叫你寬諒。只是自覺無顏見人。”

劉家長房長子劉篦是她的夫君,夫妻要與劉閣老與劉老夫人在田氏生辰宴上皇帝皇后面前一同赴死的。出門之前,女兒還問她,好好的自己穿這種衣服幹什麼。

那時坐在宴席之上,眼看着時間越來越近,她只覺得身上半點力氣也沒有。身邊的嫫嫫驚惶不已,不敢流露出來,陪坐着盯着自己主家,自己都怕得要死,細細聲安慰“小娘子別怕,小娘子赴死,奴婢也不能獨活。隨後就下去陪着小娘子了。”用着未出閣時的稱呼。

大夫人此時坐在李氏對面,說起來那時的事,神色到也平靜,眼睛裡卻含着淚光“前一天,老夫人叫了我們大房的人去說話。三弟妹都嚇傻了,平常多伶俐的人,話都說不利索,說自己又沒做錯什麼,三郎也沒有做錯什麼。爲甚麼要死呢?死了孩子怎麼辦?一聽,連孩子都要同去,當場就厥了過去。”

說着笑起來,說不出的慘淡“可誰叫我們劉家犯了錯。生爲長房,享了長房的福氣,就要負一族之重任。在劉家我們是頭一份,受難也推不到別人頭上了。”

李氏只作無意問“你可知道四氏子弟戰死的事?”

雖然是想詐一詐,大夫人卻說破“想來你是不知道的。日前聽說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出來打聽。但你們都不知道,她要往哪裡打聽?”

李氏但也不再作戲,說:“娘娘確實問了這樁事。我也不解,怎麼有這樣的事我卻不知道呢。”

大夫人到並不瞞她道“你不知道有甚奇怪呢,事雖有了,但下頭的人知道的不多,各主家,誰也不願意提。便是我,我也是前一段才知道的,先頭一點風聲也沒有,到底那些人身在營中的,又都只是庶族子弟。不過前些日子,下面的有託人來問,說家裡郎君一直在營中也不見回來,不知道是出什麼甚麼事。我還說是營裡太忙。後頭覺得奇怪,便往老夫人那裡問,才說,原來是戰死了。可說是戰死了,這是件榮耀的事呀,事後卻喪都不敢發,之後是大老爺去悄悄摸摸地把屍首領了回來,隨便找個地方埋的,祖墳也不敢入。我當時便不能信老夫人的話。”

李氏駭然,哪家戰死會這樣處置呢?只不出聲。心裡回想起來,怪道好多人都不出來走動了。她到是知道有一位夫君戰死,卻並不知道其中有這種曲折。

大夫人說:“後來問到老夫人那裡,老夫人先還是肯說。那天三弟妹嚇成那樣,哭着喊着決不肯死,老夫人才說,三房的大郎君私下與陳王勾結,當時營中劉氏子弟隨今上出戰時,犯下了誅九族的大罪!”

李氏一直以來,只當世族之罪只在棄都棄主,卻沒有想到還有這種事,嚇得臉色都變的。誅九族是什麼罪?那些人做了什麼,想也想得*不離十了。

大夫人嘆氣“這件事內情,竟連大老爺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皇帝親手砍的人,可那裡半點都沒提。還是三房的大郎君自己受不住,日夜不得安寢,硬是生生自己把自己嚇出了病來,才露到大老爺那裡去。”

李氏扶着椅子扶手,坐也坐不穩。

大夫人恨恨道:“這四氏之中,哪有一個跑得掉的。我們只知道自己沒有做,哪裡知道下頭呢?皇帝攔了我們不死,父親回家立刻就把那些知道的人,都處置了。”

就好比田氏。田氏嫡長房沒做,可還有庶族各派。李氏呢,樹大根深,誰又知道是哪一房想出人頭地。這些人保得了自己,卻保不住別人怎麼想怎麼做。

李氏細想來,半響說不出話。

大夫人說“現在想想,日前在你夫妹生辰之上,皇帝若讓我們死,到還是件好事。起碼得個好喪。”事後長貴與內衛軍把人送了回來,半點也不提,纔是叫人心都涼透了。認錯都不讓你認,豈有個好的?

“等科考完,官員錄入。氏族弟子被替換了下來,恐怕真個全族是離死不遠。怎麼能不着急,纔會在生辰上做出那種事來。”說着,大夫人潸然淚下。到了那個時候,豈有個體面的死法?

李氏送走了大夫人,心緒惶惶就往田老夫人那裡去。

去時田老夫人才用了藥,精神不是很好。李氏到底什麼也沒說,略坐了一會兒,服侍田老夫人躺下就往前頭去。一問田中姿去城外了,她可等不得,坐車子都嫌慢,叫下僕把馬牽來。帶着兩個下僕,就縱馬往宮門去。主家可是懷了身孕的人,嚇得下僕一路提着心。

入宮進了長寧殿,見到齊田李氏就遠遠跪了下來。

齊田連忙扶她“舅母這是幹什麼。”

李氏說“那一樁事,我們是真正不知道的。先前娘娘提了,家裡事情多,我也沒得個空問一問。今日劉氏的大夫人來,這才明白其中原由。我這一路來得急,雖然沒見着你阿舅,可我也打得保票,他是半點也不知情,你阿舅,就是平常不着調些,卻決做不出這種事來。”

椿把她扶起來,安慰“夫人也不要心急。娘娘知道的。就是疑心家裡人也是被蒙在鼓中,這才着阿夏去問一句。也並沒有旁的意思。”齊田只是有些狐疑,看李氏沒有放在心上,久沒有回覆,就知道確實是不知情,多少是鬆了口氣。不知道就好。旁的也不必多說。

李氏急道“現在可如何是好呢?”

齊田說“既然不知道,以後也只當不知道的吧。”到也坦然。

李氏愕然“……至少,至少也請個罪罷。”

“皇帝現在不提這件事,自有他的打算。我們迎風而上,非得要這個時候提,哪怕是去請罪呢,也只會惹得他更加惱怒而已。”

李氏想一想劉氏與關氏的作法,也默然。也爲齊田憂心“恐怕會牽連娘娘。”

齊田搖頭“到不必爲我憂心。”

長貴先前往長寧殿送東西的時候,把宣室外楚則居的話學給椿聽。就免不得感慨“皇帝陛下待皇后娘娘,實在不同。”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跟得久了,沒有不知道的。那手下可是向下不留半點情面,心思也沉。原也以爲周家田氏生辰上出了那種事,不說疏遠,多少在心裡會有些隔閡。卻萬萬沒有想到,皇帝這樣信重皇后。竟有一種,哪怕田氏周氏都倒了,皇后地位也不會有半分撼動的意思。實在叫人震驚。

椿說是因爲皇帝忠愛皇后。

齊田到並不放在心上。只說“我與皇帝,不是你們想的那般。”

此時李氏見齊田說這話,看上去並不是爲安撫自己,更像是胸有成竹,多少有些寬慰。至少齊田沒事。

兩個人坐下,又問李家如何。

椿上了寧心靜氣的嚴茶,兩個人喝了幾盞,定心說完了話,李氏出宮,路上隨身下僕免不了要感嘆“娘娘有心,還爲娘子孃家擔憂。”田氏自己家且都一頭亂麻呢,放在別人身上,哪還顧得到其它人。

便是李氏,知道了哪裡不想着家裡呢?但嫁到田家來,也只能先顧一頭,恐怕叫別人以爲自己一心只在孃家。

李氏聽了下僕的話,顏色稍展。她原是慌慌張張來的,可見了齊田那麼持重冷靜,到叫她也跟着定了定心。想想,也是。事已至此,慌有什麼用。只管一步步走着看,是福是禍,躲是躲不掉的,只能迎面上去了。只是可惜了孩子。手摸着肚子,一時心酸。

李氏回了家,田中姿已經回來了。

原以爲他聽了要震怒。卻坐着,靜靜把齊田說的話聽完了。最後只道“既然娘娘說了,那現在可千萬不能讓他們有個好歹。”說完,就樂顛顛地要帶李氏去馬球場,說一會兒他要與人打一場,比出個高低來,得有夫人和肚子裡的孩子助陣才能大展雄威。

換好了衣服回來,見李氏還呆在廳中,反問她“你怎麼還不換衣裳!穿這個怎麼去?等打完了球,你還得回家去看看呢。就這樣打扮着去,你家裡人怎麼知道你過得多好?”一臉不解。

又囑咐她“日前不是打了新頭面,快戴了去。好好地酸一酸她們。如今咱們孩子也有了,看還有什麼值得她們嚼的!至於旁的事……你就不用多想,好歹還有我這個高個兒的頂着。大不了到了時候,你我夫妻一死,也沒甚了不得。人生在世,誰還不死呢?這孩子下輩子再投胎來吧。”

李氏只覺得鼻尖一酸。笑說“那也是。我們全家人在一道就行了。”轉身便往內去。

到了內間,嫫嫫嘆說“以前只覺得郎君不着調。如今才覺得娘子沒有嫁錯人。”

宮裡頭李氏一走,齊田到是在院子裡站了良久。

椿陪着,說些寬慰齊田的話“若是早知道皇帝是這樣的,先時爲設學館也不必這麼多曲折。大大方方地去說,哪有不許的。”

關姜卻說“此一時彼一時。皇帝現在這樣想,以前卻未必是這樣想。現在這麼想,以後卻未必會這麼想,小心點總歸是沒有錯。”

椿赧然,說“那到也是,不過皇帝陛下現在對娘娘這樣好,奴婢以爲,等科考完,田家不會有事的。娘娘也好寬心些。至於旁的人,那也是自作孽。”

說着便往關姜看,讓她快爲自己捧幾句。關姜卻不說話。

兩個人下去後,椿不解“關姐姐怎麼不勸勸娘娘呢?”

關姜說“皇帝陛下如何,娘娘怕是比我們更清楚得多。”在楚則居眼中,齊田這個皇后是好的。就一定會愛屋及烏地恩澤田氏嗎?

看齊田的反應,那可不一定吧。

關姜深以爲,皇帝和皇后之間怎麼樣,確實是她們這些旁人不能明白的。論情愛論不上,說是親人又多了一點什麼少了一點什麼。在這些外人不懂的地方,一定有什麼羈絆把維繫在兩個人之間,可也只是維繫着兩個人而已。楚則居這種性情,要真有意殺田家,恐怕就算齊田阻攔,也並不會手下留情。

而齊田則在想着,張多知說的故事。

楚則居初到楚家,明知道那顆樹是楚揚所愛,卻還是砍了。他情願對人下跪、再種幾十顆來彌補。也要把他不喜歡的、令他不悅的砍掉,連根拔起,丟到外面去。

之後都城之中到也太平。

不過原設在九月的科考,被改到七月初。

說是太史卜卦受天之令向皇帝進言才改了時候。但凡扯上天意,太史,占卜,便沒有人能辯駁。

劉閣老與雖然每天任在朝上,明顯精神不濟。提了一次想要告老,但皇帝說國不可一日無劉卿,就把這話駁了回去。

關家不提。

李家到是靜如處子。李閣老精神也不好,可每天按步就班。李家支持的幾間學館有不少學生來參考。在各地學館做先生的李家子弟,好多都回陪同學生回都城來了。去各方打點到不至於,與學生引見衆中官員與有名的仕人是難免的。李閣老也時常與這些學生見面相談。

田家與周家那邊更是來客絡繹不絕。

學子去周家那邊,主要是往學館和藏書樓那裡去,田家主要是田中姿譯文的事,世族罵他越兇,那些學子就算越是敬佩他。

雖然初時見到會被他‘豪邁’‘不拘小節’所震懾,可傳揚出去,反還給他扣了個不羈的好名聲。甚至以能見他一面爲傲——畢竟他這個人‘隨興’得很,不很耐煩見這些莫明其妙而來的人。

第一次有學子上門時,他還把人嫌了一頓,說什麼“看我一眼能長智慧還是怎麼的?”“不會是想在我家蹭飯吃吧?”“你有這個閒,我還沒有呢。”就跑去蹴鞠了。

科考雖然改到七月中,倉促了些,但前去參考的人還是茫茫如海。因爲復考後的第一次,這些人並沒有經過小考。學問也參差不齊。不過大家同在都城呆了這麼些時日,有些都是相熟了,進考場之前聚在一起相互寒暄。

科考一共也只考了一天。楚則居爲考試的事,也十分傷神,第一,便是題不好出。齊田說“那你不如就考實例。”說到底,這些人都是要去辦實事的人。光是學問好,書讀得好,理事上卻不清楚,不也不能堪用嗎。齊田也是在書店看到有公務員考試的書纔想到這個。

等開考,齊田在宮裡拿了試題來看。上面還真的並不是全考學問的。有百分之五十考的是實事。

比如有這件這樣的事,你要怎麼處置,有一件那樣的事你又要怎麼處置。即有本地治官判柴米油鹽的雜案,也有大到治理一郡一地的各種事宜。

等考完,這些人放了出來,個個都遲疑不定,哪怕平常自以爲學問出衆的人,也拿不準自己能不能高中。路上、茶寮、酒肆,到處都是在議論考題的,討論典籍的少,各種實案的多。時有爭執不下的。

關先生的學館裡頭,也是人聲鼎沸。有學生聚在一起說題,也有許多不是學館的學子,圍在外面聽。聽完了,或有不同意見,有人堅信自己是對的,有人長吁短嘆,以爲自己必然不能中選難過不已。

過了十天,中選的名就貼了出來。

真正是幾人歡喜幾人愁。也有以爲自己不能中的,卻中了。以爲自己處事英明的人卻沒中。但有不服,也有卷宗可以查看。

有些書讀得好,事卻說得亂七八糟的,竟還被人在捲上批了‘狗屁不通’四個字。羞得扭頭就跑,後面一堆人跟着笑。

中選的人中,又分了上等與下等出來。

下等直接就得了信,到吏部記名,便回去等消息。上等還要再考。其中又分出上下來。下等拿了名次,仍去吏部記名。就這樣考了十輪。最後選了五個上等出來,受皇帝陛下召見。最下等那些,都喜氣洋洋地帶着幕僚上任去了,最上等的這些人還沒有着落,朝中卻鬧出了巨案。

事發只因爲有個婦人擊鼓鳴,事因是,她哥哥長時候不在家,她嫂嫂偷人,姦夫□□歡好時,她嫂嫂捂死了自己親生的兒子。

原也只是件小案,由治官主理。可一查,卻發現她哥哥早就不在人世,族裡把人埋都埋了,家裡人竟不知情。

再往下查,這她兄長還是個英烈,當初隨皇帝陛下戰過陳王。兄長戰死,朝廷還給了封賞的。那婦人便不服,轉而要告族人昧了兄長的賞錢。族長被抓來怎麼肯認,說跟本沒有賞錢這回事。屍首也是長房那邊的人令人領回去埋的。竟扯到了劉閣老身上。

這事情便大了。

都城內外,都在說這個案子。

即是英烈,不說鑼鼓喧天地迎回去吧,怎麼也不至於偷偷摸摸。都說這裡面肯定是有隱情。

治官這哪裡還敢查,他出身寒門,原又不是四大姓的,現在四處打聽,也沒出個結果來。打了摺子上去,層層上遞,可宮裡沒信。皇帝只說讓他照實查。

他膽子都嚇裂了。自己照實查?自己算是個什麼!即不是世族,可身爲寒門,也是個小官,攀不上宋家周家。難道要他這樣沒根沒底的人去查劉閣老嗎?

可皇帝這麼說,他又不敢推諉。

最後查來查去,沒有個頭緒,但正正好,收到了一張告密的信。

看完那一張,治官站都站不穩了。

信上說當時這個軍士隨皇帝出征,臨陣倒戈,竟然是被自己同營軍士殺的。但大家身爲同袍,人家不願意告發他,所以沒有提這件事。皇帝封賞的時候,還是把他給算上了。

看口氣,應該是同營的人寫的。但怕擔責,不肯出來。

可這一來,事情也更大了。

劉家偷摸把人擡回來,肯定就是知道內情。這個人,他跟陳王有勾結!劉家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他是個叛逆,那爲什麼劉閣老要幫他隱瞞呢?

這件事,你要真心裡沒鬼,肯定得自證清白,要上告聖聽嘛。

治官嚇得魂不守舍。幕僚便說“已經到了這一步,大夫也只有破釜沉舟了。”事情你已經知道了,你要不說,那就是同謀,知情不報。到時候萬一事情暴出來,你這不也跟着是死罪嗎?

治官想想也是。硬着頭皮查吧。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還不止他一個人。劉家同天,擡回來總有百人。一個人的話,還能說是這個人自己被人收賣,與劉家無關,那這麼多人,你要怎麼說?劉閣老事發之後掩藏事實,又要怎麼說?

怎麼說都是說不清白了。

這,這劉氏,這是要謀反啊!

治官不敢再查,寫摺子的手都在抖。還怕摺子被攔,懷裡揣着摺子,跑到徐家門口蹲着,等管親衛的徐鱗出來。心想着,這件事,不成自己就是死,可要成了……心肝都在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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