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萬青媽又把萬青和明輝叫回來吃飯。
“青青,把郝蕾也叫到我們家來聚一聚吧!”
在院子裡,跟去年一樣,還是那張圓桌,還是那棵桂花樹,還是擺滿了水果和小吃。只是,一年前的今天,萬青爸媽的對面坐着爺奶奶,萬青和明輝的對面坐着郝蕾和萬青。只一年光景,卻有三張位置空着。物是人非啊。
雖然還是圍着圓桌坐着,卻不再圓滿。人生就是如此的短暫而又如此的變幻莫測。大家都沉默着。一年前的談笑風生彷彿就在耳畔。大家似乎都在回憶着去年發生的事情。
“怎麼不說話?吃月餅。”萬青媽說。
萬青看看李明輝,李明輝也看看萬青,倆人不約而同地想:幸好還有一對算是幸福。
萬青和明輝給爺爺奶奶上了柱香,大家挨個在牆上掛的照片前磕了個頭。
照片上的爺爺奶奶和藹可親,微笑着看着這雙兒女。有李明輝照顧着,在天堂裡,他們也就放心了。
“你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給郝蕾說一個。”萬青媽偷偷對李明輝和萬青說。
郝蕾畢竟是研究生。在這個小城市還是很吃香的。很快,她便找到了一個令人羨慕的工作。到郝蕾家來提親的人也不少。但郝蕾一直都沒有答應。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應該有新的生活。”萬青說。
“我也想,但是沒有合適的。”
“你沒有跟人家相處怎麼知道合適不合適呢。你總是把別人拒絕在千里之外,你讓人怎麼跟你相處?”
“也許吧,我常常拿他們和廖林生比,不管是學歷,長相,性格,還是對待生活的態度,都沒有人能超越他。”郝蕾無奈地說。
“唉。”萬青嘆了口氣,“難道你要一輩子活在他的影子裡嗎?我倒不相信,我們這個城市雖然小了點,就沒有適合你的人了?”
“那好,那你幫我找,你覺得誰適合我就和誰談。我覺得你的李明輝還不錯,要不,你把他讓給我得了。”郝蕾笑着說。
“少來。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們一個家長準備在利達酒店開一個單身派對。要不,去碰碰運氣。”
“這種場合能找到優秀的人才嗎?”郝蕾不以爲然地說,“都是沒人要的纔去這地方找。”
“反正又不要你的錢,去免費喝喝茶,或許幸運之星降到你頭上來了呢。”
“好吧。反正在家也悶着。那就去吧。”
“我跟你說,既然是去找對象的就應該好好打扮一番。”萬青拿出化裝包,對着清湯掛水的郝蕾描幕刻畫起來。
“記得你以前不太化裝的,現在有了李明輝,你的化裝水平日漸提高了麼。”郝蕾望着鏡中的自己,在萬青手上逐漸變得精緻起來。
“唉。女爲悅己者容麼。你這件衣服也要換掉。瞧瞧,跟個學生裝似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萬青打開自己的衣櫃,從裡面翻出一件黃色連衣裙,“你的皮膚白,穿這個應該可以。”
郝蕾把連衣裙一穿,果然增色不少。
來參加派對的人還真不少。由於是帶着某種目的來的,一個個都左顧右盼,尋找着自己心儀的另一半。
郝蕾對這樣的活動很是失望。那些小夥子從外表看壓根就沒有自己所喜歡的文質彬彬的氣質,腹有詩書的氣質,一個個都顯得那麼的俗氣,看上去要麼是青澀得不解風情,要麼是油嘴滑舌得令人嘔吐。雖然受到了幾次遊戲邀請,但她都沒有搭腔。
萬青也接到了幾次遊戲邀請,她都笑笑說:“我是陪我姐姐來的。”
“難道真沒有合適的嗎。”萬青看着一羣羣的男男女女問,“爲什麼世界這麼大,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就這麼難呢。”
“是啊,也許幾億人都沒有一個適合自己的。”郝蕾喝了一口茶說道。
“算了,那喝茶吧。我看啊,你的心裡還是放不下林生。”
倆人喝着茶,看着表演。
快節奏的音樂響起來,主持人邀請所有的來賓到臺上蹦的。
萬青和郝蕾不肯上去。主持人過來招呼他們:“一起上去跳跳吧,就當是鍛鍊身體呢。”
“上去吧。”萬青推着郝蕾。
“那好吧。你不一起去跳跳啊。”
“我不去了。”萬青在她耳邊小聲地說,“我大姨媽來了,懶得動呢。”
郝蕾和一羣人羣魔亂舞起來,渾身上下迸發着青春的氣息。
“ 萬青小姐,你好啊。”
萬青回頭一看,居然是何有財和糖糖。
“哎呀,怎麼這麼巧,居然在這裡碰見你們。”
“呵呵。我們是來吃飯的,看看這裡活動挺熱鬧就過來看看。怎麼,萬青是來找對象的。”糖糖靠着何有財的肩膀,一臉幸福的樣子。
“哦。不不不,我是來陪我一個好姐妹的。”萬青慌忙解釋。
“我想呢,萬青小姐這樣有氣質的女孩還用得着到這裡來找對象,追的人肯定多了去了。”何有財油嘴滑舌地說。
“呵呵。也不是。其實這裡也有優秀的人才的。”萬青笑笑說。
“青青,我跟有財已經結婚了。”糖糖拍拍何有財的胸脯說,“很意外吧?”
“啊,恭喜你們。”萬青的確覺得很意外,她一向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不知道糖糖用什麼法寶,將這個男人收爲了囊中之物。
“青青,還有一件喜事,我已經有寶寶了。”糖糖驕傲地說。
“啊,那太好了。”看來世上的一切都難以預料,看來糖糖何夫人的地位是保住了。
“怎麼樣,以前不看好我們吧,現在我們不要太幸福哦。老公,是吧?”糖糖看看何有財說。
“是啊。萬青小姐什麼時候結婚啊?”何有財問。
“哦。快了吧。”
“到時候請我們喝杯喜酒啊。”何有財說。
“那是一定的。”
“那好,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糖糖拉了拉何有財的手。
何有財朝萬青擺了擺手:“那好,再見。再聯繫啊。”
走出去很遠,何有財突然回過頭來朝她擠了擠眼睛,他的眼神是曖昧的,意味深長地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哎呀,還在看什麼呀。”糖糖拉了拉他,“不老實。”
“哪敢哦,我是在看看那羣跳舞的人。”
“色鬼。”糖糖小聲地罵了一句。
郝蕾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許,她還在等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