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並不掩飾什麼。即便是面對顧辰翌,也是。
現實,是永遠無法躲藏的,這個道理蘇黎很早之前便明白。
所以她會想辦法處理,解決她覺得爲難的問題,但絕不會是去逃避。
看着齊秋航愣愣的坐在遠處,蘇黎也有幾分不自在。
“師姐,秋航,不好意思。我們改天再聊,我要上樓去看看孩子。”蘇黎禮貌的告別。
像是一種預知蘇黎從洛晴的細微裡能夠看到她待齊秋航的不同。
而這些,雖然同她無關,看是更加讓她明白,自己應做到的疏離。
蘇黎心想,更多時候,其實絕望也是好的。因爲人只有在絕望之後,纔會清楚自己有多堅強。
看着蘇黎轉身離開的背影,洛晴輕輕推了推齊秋航。
“秋航,你還好吧。”
“嗯,沒關係。洛晴,我們先回去吧。”
齊秋航此刻只覺得煩亂的很,比幾年前得知蘇黎消失的茫然時,更深的一種絕望。
洛晴見他臉色蒼白的厲害,再沒多問什麼,拿着車鑰匙便同齊秋航離開了宴會。
幾乎同時離開的人,還有顧辰翌。
和蘇黎簡短的對話,其實也耗盡了顧辰翌所有的勇氣。精力。
其實,就在顧辰翌看着蘇黎出現在視線裡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蘇黎註定是他此生的萬劫不復。
她的眉眼,髮絲,她的笑容和眼角的淚痣,從來都不曾離開顧辰翌心底半分。
所有的記憶,點點滴滴的細節,在那麼一刻,像是一座深埋多年的廢墟,轟然倒塌。
顧辰翌再也無法逃避自己,他終於明白,有關蘇黎的一切都已經像是深深的烙印刻在了心臟上。
所謂的淡忘,釋懷不過是給自己的想念,找一個藉口。
他依然愛她,甚至比從前更多的愛她。
所以,看到蘇黎用那樣信賴的眼神看着沈尋墨,看到蘇黎蘇黎那樣溫柔的依靠在沈尋墨身旁。顧辰翌的心,像是被刀割着。
那早已經不是一種妒忌,而是一種被背叛的絕望。
其實在蘇黎走後的
一年,他徹底冷靜下來,重新審視過這件事情。
才覺得蘇黎走到那麼突然,總該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即便她不愛他,可也不不需要那麼絕情,那麼突然的離開。
而始終,讓顧辰翌都不曾試着尋找理由,尋找蘇黎的問個清楚的原因,也不過是那張冰冷的人流手術單。
他無法原諒,她就那麼拋棄了他們的孩子。
始終無法釋懷,哪怕此刻想起來,沈尋墨的心裡依然有一種收不清的痛覺。
蘇黎的離開,把顧辰翌難得敞開的心們,重重的關上。
讓本就對婚姻無意的他,徹底的失望,顧辰翌想這一生他再不會和任何去擁有一個孩子了。
一路狂奔後,車子終於停在了1987門前。
陸明達站在酒吧門口抽着煙等他。
沈氏的邀請函,陸明達自然在邀請行列,可是他也不願參加此類宴會。
沒料到,顧辰翌竟然親自過去了,中途打過電話,不等詢問願意,便聽他叫自己過來喝酒。
陸明達心情也不是十分愉快,開車便過來。
站在門前,遠遠看着顧辰翌的車子,沒命一樣的飛過來,陸明達就叫不好。
這會看顧辰翌下車,大步走了過去,只見顧辰翌整個人和丟了魂一樣。
“辰翌,你這什麼情況?”陸明達摟過他肩膀,有些不擔心的問道。
顧辰翌也不說話,同陸明達一起往酒吧裡走去。
直到在包廂裡坐下,他點了一顆煙,才感覺自己的心臟稍稍平復下來。
這纔對陸明達說道:“達子,蘇黎回來了。她結婚了。”
陸明達沒說話,其實當時見到蘇黎身邊的抱孩子的男人背影時,他便想到了,只是不忍心告訴顧辰翌。
這會卻奇怪,他消息怎麼就那麼快。
不等自己開口問,顧辰翌繼續說了:“達子,蘇黎和沈尋墨在一起了。”
“誰?沈尋墨。”陸明達這次可到真是受驚了,沈尋墨當初和顧辰翌一起回國,都覺得他們交情還不錯。可是他怎麼會和蘇黎走到一起的。
陸明達是真的想不明白。
只是想起沈尋墨的家世背景,心裡只想這小丫頭可真不是個一般人。
陸明達想着顧辰翌應該還不清楚他們有了孩子的事情,自己也不想雪上加霜的刺激他。
只是打了兩瓶酒,給顧辰翌倒滿。
“辰翌,當兄弟的和你說句明白話。既然蘇黎已經結了婚,那你就從自個心裡,把這件事情過去。我知道你心裡頭難受,愛情這東西也許一輩子就那麼一次,我也愛過。明瞭些說,我至今想到愛瑪,我他們心都扎着疼,可是能怎麼樣。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們不能夠,也更沒有機會回頭。”
這些年,看着顧辰翌嚐嚐借酒澆愁,陸明達確實感覺出他對蘇黎的感情。
尤其是顧辰翌這樣偏執性格,一直封閉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份感情,怎麼可能輕易放下。
顧辰翌一杯杯的喝着酒杯裡的烈酒,只想通過強烈的酒精刺激,才平復內心的疼痛。
聽陸明達提起愛瑪,卻也覺得恍然如夢。
他真的沒有想到過,那麼些年過去了,他朝秦暮楚的換着女伴,原來心裡愛的卻依舊是愛瑪。
“達子,你心裡還放着愛瑪,怎麼就不能夠和她重新在一起。”
顧辰翌擡頭看着陸明達問道。
“辰翌,我說過。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不可能再找回來。我們都放不下心裡的結。”
這樣的話題,讓陸明達難得有了幾分抑鬱的情緒。
顧辰翌只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達子,我做不到。我不管以前怎麼樣,我必須要讓蘇黎回到我身邊。必須要,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
我從來不知道,我這樣愛她。即便她背叛了我,傷害了我,離開了我,可是我依舊那麼愛她。”
這一刻的顧辰翌,聲音低沉着,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種祈求。
在愛情面前,在驕傲的人都是卑微的。
顧辰翌能夠掌控着複雜的商業帝國,能夠淡漠的面對整個世界,卻偏偏無法放下心裡那抹點點的影子。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