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嚐嚐這米酒。”外公拿來酒盅，給顧辰翌倒了一杯。
他倒也不去阻擋，只是外公倒好酒後，把酒壺放到自己身旁，外公看着眉眼裡更多了笑意。
地道的江南菜色，顧辰翌吃的歡喜，不像往日那樣象徵性的吃幾口菜，便放下筷子。
“外婆，您收拾下行李，明天我們一起回A城。”顧辰翌給外公滿上酒，讓人覺得幾分突兀的說了一句。
眼神卻那麼隨意的看着外婆，不是邀請，卻也不是商量，似乎這就是彼此早已商量好的事情，蘇黎是真的佩服，爲什麼這個男人嘴裡說出的話似乎就那麼理所當然。
“小顧，不要聽黎黎的，外婆的身體好的很呢吶。”外婆愣怔了幾秒鐘。
“外婆，醫院我已經聯繫好，治療時間很快，您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長黎黎幾歲還有些積蓄。黎黎一個人在A城也會寂寞，您二老就當過去陪陪她，等身體好了再送您回來。”
顧辰翌看着外婆，似乎猶豫着，只接着說：“您只能把身體養好，等我們結婚有了孩子，才能幫忙照看着。”
蘇黎聽着顧辰翌這段極爲動情的話，彷彿他們真的就是相愛的一對戀人。
那樣溫情的講述，饒是蘇黎似乎都陷入了一瞬間的恍惚，更何況外婆怎麼能夠拒絕。
“老太婆，我們就一起過去吧。天天呆在家，也把我悶壞了。”外公推波助瀾的建議到。
終於，在晚飯結束時，外婆點了點頭。
夜色靜好，顧辰翌和蘇黎就坐在花藤下喝茶，大概是因爲解決了心事，蘇黎覺得輕鬆了很多。
“顧，顧辰翌。合同現在要不要籤。”蘇黎很不自在叫他的名字。
“回去以後吧。”顧辰翌回答“蘇黎，這宅子也有些歷史了吧。”
有點驚訝顧辰翌的問題，蘇黎轉身看了看這周圍：“是祖父的祖父留下的吧。”
“我不介意，你講講你外公的故事。”明明自己有興趣，卻像是蘇黎有滿肚子的話，這樣一個人，倒是讓蘇黎無奈。
可是這樣的夜，蘇黎似
乎也忘記了那些瓜葛，她喝了口茶，慢慢回憶起外婆曾經講給她聽的故事。
“外公的家族，原本小城的望族，成爲地主或者資本家吧。後來戰爭起來，外公也恰好出國留學，等到在回來原本的財產都被沒收了，但是不知是什麼原因這座宅子留下了，外公回國後自己做實體，家境在小城還是不錯的。後來，聽從早年的媒妁之約娶了外婆。”蘇黎說到這，眼睛裡倒是有了些光亮“外婆年輕時候漂亮的很呢，她是隔壁小城裡出名的美人，也是大戶族家的小姐，外婆嫁過來時候光嫁妝就僱了幾十個挑夫。外婆說，她本來就是在閨閣中繡繡花彈彈琴，直到嫁給外公纔開始學習讀書識字，思想也越發的不同。”
蘇黎說了的渴了，顧辰翌隨意的給她添了些水。
“很通俗的故事吧？”蘇黎更像是自言自語。
“第一眼見到你外公外婆，就覺得他們不是尋常的人，聽你那麼說起就理解了。早年留過洋的人，和現在出國可不同。那都是人才。”
難得聽顧辰翌說那麼多話，蘇黎擡起眸子打量他。那樣陌生的感覺，她不願去想像，以後的幾年就要在這個男人身邊。
“怎麼了？”顧辰翌被她看到有些糊塗。
“沒什麼。客房收拾好了，你湊合睡一晚上。”蘇黎指了指房間後，徑自回去自己屋裡。
顧辰翌看着她有些厭煩神情，心裡煩躁。他也不知道，這樣留住她，到底是對還是錯。
顧辰翌的生活習慣規律，六點半準時醒了。看到牀邊的衣服，不覺皺了皺眉頭，想要趕快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外婆已經做好了早餐，見顧辰翌起牀，便招呼他洗臉。轉身又隔着窗叫蘇黎。
“黎黎，該起牀了。小顧都起來了。”
顧辰翌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倒覺得這水甚至有些甘甜。
“外婆，這水是從哪來的。”這聲外婆似乎叫的順口，蘇黎從房間走出來就聽到顧辰翌的話。
“這是自家的井水。”蘇黎應了他一句。
“給我塊毛巾。”顧辰翌在國外是養成的習
慣，每天早晨用冷水洗頭髮，臉上的水珠乾的很快，但頭髮還是溼漉漉的。
“等一下。”蘇黎跑回屋裡，取出一塊沒有用過的毛巾，遞給他。“估計不是你慣用的牌子，湊合用吧。”
顧辰翌擦着頭髮回了她一句：“蘇黎，我沒有那麼多講究。”
章夏開了半夜的車，尋到蘇家宅子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饒是他跟了顧辰翌五年多時間，看是每次看到的總裁都是衣冠楚楚，這樣站在一個大宅院裡，站在水池邊擦頭髮的顧辰翌，他是第一次見到。
“總裁。”他甚至有些不忍心打擾這個千載難逢的場景，這樣的總裁纔是真實的。
“叫顧總就好。”顧辰翌把毛巾遞給一旁的蘇黎，對章夏說。
章夏還沒弄清楚狀況，但卻知趣的點點頭。
“蘇小姐。”他又同蘇黎問候了一聲，章夏的火眼金睛也不是說的，顧辰翌這樣放下兩個公司的會議，談判跑來這樣一個小城，無非是爲了眼前這個小姑娘。
至少跟着顧辰翌的這些年裡，章夏還沒見過他爲了任何一個女人這般用心。
“章特助，辛苦了。一起吃些早點吧。”蘇黎邀請章夏過去，見總裁也不做指示，便坐了過去。
外公和外婆一起從廚房出來，顧辰翌見蘇黎爲難這介紹，便悠悠開了口：“這是我助理，接我們回A城。章夏，這是蘇黎的外公外婆。”
”外公好，外婆好。”章夏的嘴巴真是抹了蜜，叫的比蘇黎都親，本身他就比蘇黎大不了幾歲，看上去又比顧辰翌開朗的多，老人看了自然歡喜。
早餐過後，便準備動身。外公外婆行李很少，蘇黎也是帶回來的來時的揹包。
因爲顧辰翌提到有病人，章夏刻意開來一輛奔馳商務車，看到年邁的兩個老人，章夏是十分佩服自己的選擇。
一路上，幾乎都是章夏在說話，逗的兩個老人喜笑顏開的。
蘇黎心裡憂慮，想着如何安頓外公外婆。顧辰翌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在她身側低聲說了句：“不用擔心回去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