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女尊女配
“不知方小姐意外如何？”
方若瀾看了眼面前的墨玉，那人疏離的笑容中暗藏着一份殺機，方若瀾垂下眸子，倒也沒有拒絕，“如瑾在京內，不管你想做任何手腳都無用。”
墨玉已經對她挑明瞭，若是她拒絕的話，墨玉不會放過她的，而今只能應承下來，不管是爲了她還是爲了如瑾。
“更何況是牽扯到了顧家，墨玉姑娘莫要小瞧了如瑾。”
墨玉笑笑，知曉她若是不蠢自然不會拒絕自己，但是她答應了下來，倒真是讓墨玉覺得幾分的好笑。
方若瀾口口聲聲說着喜愛顧如瑾，爲了顧如瑾願意去做任何事，可是實際上呢？真是可笑，與那愚蠢的林微晴一般無二，比起她來說，方若瀾還要更讓人厭惡幾分。
“我自有法子讓顧如瑾離開京中。”
方若瀾一愣，繼而道：“我倒是不知這皇城之內，竟藏了墨玉姑娘這等高人。”
“方小姐說笑了，奴婢不過只是一宮婢而已，哪算得上什麼高手。”墨玉笑了笑，只是片刻，她的神色一凜，極其嚴肅的吩咐着：“那麼接下來便擺脫方小姐了。”
方若瀾閉上眼睛，沉聲道：“事成之後，我要如瑾。”
事到如今，她並沒有任何退路可走，埋怨也好，嫉恨也罷，她對顧如瑾的執念已紮根心底無法忘懷。
“這是自然。”墨玉笑着應下來，直到方若瀾離開，她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轉而嘲笑，“真是愚笨。”
林微晴好心放過她，而方若瀾卻不知好歹，不過這正好便宜了她。
……
三日後，顧言兮接到信件，西北大雪，大雪掩埋了所有的道路，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難以進去。
雖然林微晴已經派了人去賑災，但是西北常年駐紮着一支由她大姨顧盼姿所率領的顧家軍，顧盼輝不放心，便讓顧言兮去西北看看。
對此，顧言兮倒沒有什麼意見，在接到消息的第二天便出發了。
顧言兮走後的七日後，顧盼輝通敵賣國的消息傳遍整個京中，從顧府搜出了大量的信件，皆是與祈聖皇族來往的信件。
顧家是祈聖皇族安排在紅音的一步暗棋。
……
看着下面的官員提交上來的奏摺，林微晴只覺得頭大，所有的奏摺都在圍繞着顧家的事情。
“陛下在憂心什麼？”墨蘭將茶水放在桌案上，溫聲的詢問着。
“顧家一案。”林微晴單手揉着太陽穴，無奈的回着話。
“不是說顧家是祈聖派來的奸細嗎？既然這樣，她們自當是紅音的敵人，陛下這有什麼可憂心的？”
墨蘭的話讓林微晴愣了一下，隨後她問了句，“那麼依你所見，此事該當如何？”
“在東玉，若是發現其他海國的奸細的話，琉少會將他們拖出來，當着東玉子民的面前，處死他們。”
林微晴的手落在那摺子上面，遲遲未落手，那是顧如瑾的家人，那是顧如瑾拋棄好友也要保全的家人。
那麼……該怎麼做呢？
腦海中浮現那人的笑臉，林微晴閉上了雙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在自身的利益面前，無論是什麼，都不值得一提。”
——“殿下，這是第二課。”
“顧相一直阻止陛下您出征祈聖——”墨蘭在這個時候又輕輕的說了一句。
林微晴的眸光一沉，心中已有了決策。
……
冬季的雨有些冷，雨在落在地上後不久便被凝結成了冰。
紅音是個寒冷的國家。
無論是對外人還是對自己的子民，這個國家都格外的冷血。
“下雨了呢。”書生看着檐下的雨水，不禁發出一聲感概。
“就連這老天也看不過去了。”
“顧相一門忠烈，如今這新皇上位，第一個開刀的竟然會是顧相一家。”
“不過是一個敵國細作罷了，又有什麼好可惜的？”
“這事太過蹊蹺，讓人不得不去懷疑它的真實。”
書生與壯漢的話從另外一邊傳來，離他們有些遠的桌子那邊傳來瓷器摔裂的聲音。
女人的左手在半空停住，她猛然扭頭看向那兩人，厲聲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些什麼？”
她突然的問話，讓兩人呆了呆，隨後兩人連忙搖搖頭，“沒，沒什麼。”
書生低聲與壯漢說着：“我們也別管這雨不雨的，還是快走吧。”
“她是——”
“先前在臨城也是她，那位顧家小姐。”
聽到這話，壯漢一下子便閉了嘴，直接拉起書生往外走。
兩人匆忙的舉止讓錦瀾皺起了眉頭，她扭頭看向身邊的顧言兮，有些憂慮的喊着她，“主子……”
“京中出事了。”顧言兮從座位上起身，直接出了店門，出門在外的時候，她會與京中保持聯繫，若是京內出了些什麼事的話，她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這也是顧如瑾多年不在京內，卻對京中的情況瞭若指掌的原因。
只是現在，在半個多月前，來自京中的消息便斷了，這是件極其不尋常的事情。
不過，顧如瑾不知原由，顧言兮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微晴想要出兵攻打祈聖，第一阻力便是顧家，若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剷除顧家便是第一標準，再加上她離京前刺激了林微晴，以及那些對林微晴蠢蠢欲動的人在推動——
顧家會出事，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等到顧言兮趕到京中的時候，京內的百姓都在談論今日雨停之後的那場處刑。
顧言兮站在原地許久都未回過神來，與兩名侍女到達午門之時，那裡已經被清洗乾淨，只是難免還殘留着絲絲的血腥味。
她僵着身子往顧府走去，那裡已被查封。
“主子……”錦瀾跟在她的身後，擔憂的喊着她的名字，顧言兮卻像是沒有了任何知覺般，什麼都聽不進。
直到御林軍將她們所包圍，顧言兮也是一臉的無神，沒有任何的抵抗。
天一直都是陰沉的，黑壓壓的，彷彿伸出手就能碰到那些雲塊。
“變天了呢。”看着那天，顧言兮露出了一個笑容，說不出的平靜。
……
因着細作一案的關係，林微晴再次提出征戰祈聖的要求並沒有人敢駁回，誰都擔心會成爲下一個敵國的奸細，進而滿門抄斬。
得到了心滿意足的答案後，林微晴才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殿中。
那裡正待着一個本該死去的人。
在殿外的時候，林微晴遲疑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那個人曾經教過她許多，幫過她許多，可是現在卻被她弄的個家破人亡，只餘她一人。
林微晴有點不敢去面對顧如瑾，但是又覺得自己可笑，爲什麼不敢去面對。
見林微晴回來，顧言兮微微的擡頭看了她一眼，不喜不怒的表情與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陛下真是好手段，這一步倒是讓顧如瑾措手不及。”
林微晴站在原地看了她好半天，知曉她並不曾傷心的時候，林微晴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也真是無情。”
顧言兮垂下了眸子，遮掩去眸中的異彩，過一會兒她才慢聲的回答着：“那麼陛下想要見顧如瑾何種模樣？”
她頓了下，說着後話，“痛不欲生？後悔萬分？”
“真是難爲你母親臨死之前還惦記着你，顧如瑾，你真夠冷血無情的。”
顧言兮的手悄然的握緊，卻是不說半話，而是乖巧的坐在牀邊聽着林微晴一人的話。
“先前你爲了顧家不要方若瀾，如今你爲自己不要顧家，顧如瑾，說起來你倒也真是自私自利的很。”
“陛下，顧如瑾早早就教導過您了，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重要過自己。”
“無論是顧家於我，還是您於玉輕竹，皆算不了什麼。”
顧言兮再一次提到那個名字，林微晴的眼皮一跳，下意識的便叫她閉嘴，“不許再提輕竹！”
“若是莫須有的事情，陛下又何必害怕顧如瑾提起？”顧言兮笑着，不依不饒的模樣讓林微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林微晴忍下心中的不平，甩袖走出殿中。
顧如瑾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顧家，沒有了她那超然的身份，而今她們兩個的地位一換，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而顧如瑾只是一名罪人。
還真是好笑呢。
林微晴離開後，顧言兮的身子才軟了下去，她背靠着牀欄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的顧家沒了呢，因爲她，因爲她，因爲她的緣故。
她把顧家毀了呢。
毀的一乾二淨，毀的徹頭徹尾。
什麼也不剩。
還真是諷刺，顧如瑾玩弄他人生命半生，如今卻輪到她被玩弄，真真是可笑。
可笑至極！
還真是好笑呢。
林微晴離開後，顧言兮的身子才軟了下去，她背靠着牀欄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的顧家沒了呢，因爲她，因爲她，因爲她的緣故。
她把顧家毀了呢。
毀的一乾二淨，毀的徹頭徹尾。
什麼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