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樑瑜和林柏這邊陷入了之前線索的怪圈,他們無論怎麼繞都走不出來悖論。
在沈清安的事情上,他們並沒有線索可以佐證猜想,因此進度只能停滯不前。
兩人想破了腦袋,也還是沒有解開南之硯留下的謎語。
“怎麼?還想呢?”路過的齊鳴道。
“你有想法了?”樑瑜頹然的問。
齊鳴搖搖頭,“沒有,餓了,下樓找點吃的填填肚子。”
樑瑜聽完,無奈的耷拉下眼皮,她和林柏已經相互推測了好幾個小時了,卻始終沒有任何線索。
齊鳴繞開兩人,去廚房翻出了一些之前的糕點,一邊吃着一邊走了過來,看着兩人密密麻麻寫了一對東西在黑板上,就像兩人的思緒一般,混亂不已。
齊鳴有意無意的看着那些越發凌亂的字跡,想要看清什麼,卻都只是徒勞。
看了許久,他的思路也被堵住了,將糕點遞到兩人跟前,“要不...你兩也補補?”
兩人並沒有搭理他,只是有些疲累的低垂着腦袋反坐在椅子上。
“誒!這個人...”齊鳴忽然喊出了聲。
樑瑜和林柏同時擡起頭看向他,眼神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怎麼了?想到什麼了?”林柏有些急切的問。
“不是,我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齊鳴連忙解釋道。
“誰?”
“就這個...哈維爾...”齊鳴手指着黑板邊的一個名字念道。
樑瑜嘆了口氣,兩人失落的低下了頭。
“這人之前不是在盲那邊嗎?怎麼會和鬼市的人有聯繫...”齊鳴看着那些線索自顧自的嘟囔道。
見沒有迴應,他回頭瞧了一眼,旁邊的兩人並沒有搭理他。
他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喃喃道:“沒意思...”
話音剛落,樑瑜卻猝不及防的站起了身,走到了他面前,眼神裡閃着詭異的光。
齊鳴有些後怕的往後撤了兩步,林柏也在同時走了過來,兩人幾乎是同時看着對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我想你應該和我想的一樣。”樑瑜道。
“你兩...不會被逼瘋了吧?”齊鳴嘴裡含着沒嚥下去的糕點,模糊的說着話。
“將人都叫下來,我們有事要做了。”樑瑜神神秘秘的說。
“什麼事?”齊鳴戒備的說。
“還得多虧了你呀...等會兒就知道了。”說完樑瑜衝齊鳴笑了笑。
這一笑,反倒讓齊鳴有些毛骨悚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面無表情的站到了旁邊。
“我去叫人。”林柏反應極快的說。
說完,林柏上樓,將人紛紛叫了下來,而樑瑜也將黑板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字跡全都擦掉了。
她再次回憶了一下在倉庫的時候,南之硯的一言一行,他們竟然沒有看出來,他那時候的表現,根本不是演給他們看的,而是另外的人在監視他。
而齊鳴無意中的發現,讓他們的思路找到了出路,之前他們一直糾結着南之硯的暗示和樑家之前的事情有關,但其實南之硯的那句話,是在暗示樑瑜他們問的問題的答案。
他們最後問他的問題,關於他要送貨的人和地點,被南之硯看似無情的打斷了,其實是在保護他們離開。
當時那裡有其他人在,而他們要問的問題,很有可能會讓他們走不出那間倉庫或者沒法全身而退回到舊宅,因此南之硯才故意威脅了他們。
他要送貨的人,就是一直在暗中觀察情勢的哈維爾。
南之硯事前說過,不論是盲還是他們,都曾試圖拉攏哈維爾,但是他是個極度精明的商人,只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而南之硯之所以和盲搶奪那些貨物,就是爲了作爲拉攏哈維爾的籌碼,所以其實他閉口不談的要送貨給的人,就是哈維爾。
而南之硯並沒有在他們面前直說,說明他們和他並不是合作關係,而且並不是信任的關係,因此南之硯格外的謹慎。
那天樑瑜他們問的事,也是事先準備好爲了騙哈維爾或者他派來的人而故意編造的故事,之所以讓樑瑜他們出現在那裡,是因爲她和林柏是這場戲最有力的證人,若是連那兩人都能信,那哈維爾也就不會有太大的懷疑。
這也說明了,爲何南之硯的話,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那些,只是爲了向樑瑜他們解釋他和父親合作的緣由,讓他們給予足夠的信任,而假的那一半,則是爲了迷惑哈維爾背後操縱這一切的真實目的...
讓哈維爾信以爲真他們是需要和他合作的,讓他對南之硯不會有過於警惕的敵意,並且佯裝氣走了樑瑜和林柏,那他們便可以脫離哈維爾的懷疑,成爲南之硯的後援。
他那天說的那句“還不是朋友”,其實指代的是他們和哈維爾的關係,並不會成爲朋友,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要將他也一起除掉。
現在樑瑜他們總算想通了那句話隱含的意義,接着便是整頓人手,去尋找南之硯所在的地方。
趁着林柏去叫人的時候,樑瑜再次回想了一下南之硯最後說的那句話,線索一定也藏在那裡面。
“別再想着跟蹤我了...”樑瑜重複着這句話,想要從中尋找到什麼。
齊鳴在旁邊嚼着糕點,聽到樑瑜的自言自語,不由自主的便接了話。
“誰跟蹤你?大家不都住在一個屋裡嗎?”
樑瑜剛想丟過去一個嫌棄的眼神,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冒出了一個地點。
“對,就是一個屋子!”樑瑜有些激動地說。
“嗯,一個屋子咋了?”齊鳴問道。
“能夠讓他們共處的一個屋子,只有一個地方。”樑瑜看着黑板旁邊的地圖道。
樑瑜剛說完,林柏已經帶着其他人進來了。
“我知道他們在哪兒了!”樑瑜興奮地跟林柏說。
“距離警務處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倉庫,就是那裡!”樑瑜道。
哈維爾既然戒心那麼重,那他一定會選一個自己認爲最安全的地方,而這城裡,戒備森嚴警力安插再多也不會讓人起疑的,只有警務處和工部局。
但是工部局地處鬧市,並沒有足夠放那麼多貨物的倉庫,但是警務處不一樣,警務處位置較爲靠近江邊,百米處便有一個倉庫,不僅可以存放東西,而且方便撤離。
因此哈維爾一定會選在警務處旁邊,那裡一定有他未公開過的私人房產。
所以每次他躲起來觀望局勢的時候,並沒有能找到那裡,因爲沒有人會想到,他根本沒有躲起來,只是一直附近,一個四通八達且安全的地方。
“你們在說什麼?”匆匆趕來的南葉有些不明白。
“南葉,你聽我說,南之硯走之前給我們留了線索,他交易的地點和對象,我們現在都知道了,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好好部署,去支援他們。”樑瑜耐心的解釋道。
“先生不是說他要做的事並沒有危險嗎?”南葉緊皺着眉頭。
“他那樣說,是爲了保護你,你的傷剛好,不能再跟他一起冒險了。”
樑瑜按着南葉的肩膀,清楚地感覺到了她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有逐漸冰涼的體溫。
“所以這次支援,我選擇告訴你,但是你不能衝在前面了。”樑瑜語重心長的說。
她本想不告訴南葉,但是想了想,還是說了,她並不能保證他們這一次的成功率有多大,但是按照南之硯的性子,絕不會做全無把握的事情。
因此他會選擇讓樑瑜他們支援,一定想到了南葉的安危,他想要保護她,但是樑瑜卻不能做一個不義的朋友,因此她盡力的將她留在了最後的一道關卡。
至於徐逸和小九他們,則像上次一樣,咋最外圍帶着警局的人一同做最後的保障。
即便是前面都失敗了,他們也完全有餘地可以撤退活下來。
接着,樑瑜和林柏精心的部署了剩下的人,之前南之硯留在舊宅外面保護的人,早已被樑瑜他們識破,這次的計劃,他們也在其中。
按照計劃,林柏領着人先出發了。
齊鳴剛要跟着一起出門,卻被樑瑜拽了回來。
“幹啥?”齊鳴一臉茫然。
“我有事拜託你。”樑瑜十分嚴肅的說。
“說。”齊鳴認真的道。
“南葉和林柏,若是有危險,我會掩護你,你帶着他們一起走。”樑瑜慎重的囑咐道。
“那你呢?”齊鳴盯着樑瑜問道。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們兩的性子我最瞭解,如果有危險,請你務必答應我。”樑瑜再一次小心叮囑道。
“爲什麼是我?”齊鳴一本正經的問,他不明白,樑瑜爲何如此平白的相信他。
“因爲你有活下去的慾望,很強烈。”
齊鳴停頓了一秒,隨即笑了出來。
“我當你是誇我了...”他打趣道。
“那拜託給你了...”
樑瑜說着,將車鑰匙攤開放在了手上,“到時候這車,我會停在出口的不遠處。”
“我盡力。”齊鳴接過鑰匙回答。
樑瑜望着齊鳴的眼睛,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一般,“多謝...”
齊鳴點頭,兩人緊隨着跟上了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