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舒行倚靠在牀頭,看着忙來忙去的樑瑜,有些不習慣。
這還是久違的,自樑瑜長大後,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如此之長。
“阿瑜,別折騰了,過來歇一下吧...”樑舒行招呼道。
樑瑜適才停下了手裡的事,整理了下坐到了旁邊,她的面色有些凝重,因爲心裡有事瞞着樑舒行,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看到樑瑜相對之前沉迷寡言了許多,彷彿又回到了當初來之前的樣子,樑舒行以爲是自己的病影響了她。
“阿瑜,我沒事的,你不要皺着眉頭了...”樑舒行盡力的寬慰道。
樑瑜一聽,心裡更加愧疚了,自己有事瞞着他,而他還以爲自己是因爲他才這樣的。
“小叔...”樑瑜輕聲喚他。
“嗯~”樑舒行慈愛的回。
“我有事想跟你說...”樑瑜有些掙扎。
她有些擔心,這些事說出來後,會讓樑舒行的情況更加糟糕。
“你說。”
“其實...”樑瑜猶豫着。
“怎麼了?”樑舒行越看樑瑜的臉色和眼神愈加不對勁。
“其實關於你的身...”
“樑瑜!”
樑瑜剛要開口,門口突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一聲,擡頭,看到門口正站着沈清安。
他怎麼來這裡了?樑瑜心裡正疑惑着呢。
旁邊的樑舒行有些激動地坐直了身子,試探性的喊出了口,“清安?”
沈清安走進來,衝着樑舒行笑了,“舒行,好久不見...”
樑瑜看着兩人,之前沈清安在提到小叔和父親的故事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提過他和小叔是認識的...
如今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病房門口,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相認了?
“你?”樑瑜盯着沈清安有些費解眼前的情況。
“我和你小叔很早就認識了的...”沈清安簡單地解釋道。
樑舒行見狀,急忙朝樑瑜解釋,“這是你父親以前的一個同學,以前常來我們家的。”
“同學?”樑瑜蹙眉,視線望向旁邊的沈清安。
沈清安朝她使了個眼色,“對的,以前的同學。”
樑瑜一下子明白過來,看來沈清安和父親一直以這樣的方式隱瞞着小叔在進行私底下的查詢。
那如果小叔也認識沈清安的話,那說明父親在極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查盲組織了,而且早就計劃好要將小叔抽身出去了。
“你怎麼來這裡了?”樑舒行有些意外,自從當年自己離家後,便再沒有見過這些舊人了。
“我來看一個朋友,路過走廊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就想着進來看看是不是你...果然沒認錯...”沈清安編瞎話簡直信手拈來。
樑瑜在旁邊聽着,並沒有打算拆穿他,畢竟不想讓小叔操心關於查盲的事。
“你們聊着,我出去買點吃的。”樑瑜道。
小叔點了點頭,數十年沒有見過以前的一些故人,讓他覺得自己都快隔離與世界之外了,如今一下子遇到了,再加上或許是九死一生後的甦醒,讓他心情一下放了晴。
樑瑜剛一下樓,就遇到了正往這邊走的林柏,行色匆匆。
“林柏,你怎麼...”樑瑜剛開口,就被林柏突然的抱住了。
樑瑜一下子有些愣住了,林柏的反應有些反常,可是她感覺得到,林柏似乎在害怕着什麼。
林柏緊緊的抱着她,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自己極其不理智,可是他已全然顧不上這些了。
“怎麼了?”樑瑜柔聲問。
“我們一起走吧...”林柏的聲音很小,但是樑瑜還是聽見了。
樑瑜心裡愈加的迷惑了,“你到底怎麼了?”
林柏回過神來,立即鬆開了樑瑜,底下頭悶聲道:“對不起...”
樑瑜以爲她是因爲剛纔的擁抱而道歉,便說:“沒事了,所以你到底咋了?”
相比突如其來的擁抱,樑瑜更加在意林柏猝不及防的反常,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林柏搖頭,“我只是...”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難不成說他被威脅了嗎?被威脅帶走她?而且用來威脅他的,是他決然不敢提起的事情...
“是警局出事了嗎?”樑瑜關切的問。
林柏搖頭,“沒有,案子已經結了...”
樑瑜忽然反應過來,剛纔小九已經來過了,將案子的情況都向她說清楚了,難不成林柏是因爲這次辦案被耍漏掉了兇手所以心情低落了?
“你是因爲案子的原因嗎?”樑瑜試探性的開口。
“小九來過了?”林柏反問。
“嗯,小九把結案陳述都給我看了,我也簽字了。”樑瑜道。
林柏嘆了口氣,沒說話。
樑瑜看他的反應,便自然而然的帶入了這個緣由。
“你別擔心了,抓捕令我已經讓小九發出去了,而且關於案子的事,又不是你一個被耍了...”樑瑜安慰道。
林柏擡眼望着她,心裡更加多了幾分不忍。
“好了,不就是案子嘛,我請你吃飯去,別念念不忘了。”樑瑜說着,拍了拍林柏的肩。
“下次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林柏拒絕了樑瑜的邀請,就這樣逃之夭夭了。
樑瑜沒有多想,只當他是跟自己置氣呢,當初自己初來乍到的時候,林柏不服輸的那股韌勁兒她一眼便看出來了,這次被兇手如此兜圈,想必心裡肯定不舒坦,過段時間就好了。
林柏開着車回了警局,來到了法醫室。
徐逸正坐着寫東西,聽到腳步聲便收起來了。
林柏也不說話,徑直走進去便躺在瞭解剖臺上,閉上了眼。
“又抽什麼瘋來了?”徐逸不耐煩的說,這人老是如此,心裡一有事就愛跑來這裡躺屍。
“你直接動手把我剖了吧。”林柏閉着眼道。
徐逸翻了個白眼,並不想搭理他的胡言亂語。
“要死出去死,我嫌晦氣。”徐逸不耐煩的說。
林柏不可思議的擡起頭,眉毛擰成一團,望着徐逸指着門口的三個大字,不服氣的說:“你這地兒你跟我說晦氣?”
徐逸看着門上的小名牌兒,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法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