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花就這樣落到了劉馨跟敬軒的手裡。
劉馨眼看着捧花朝自己身上砸下來,不得不伸手去接;而敬軒眼裡只有捧花,看見捧花開下往下落,他也迅速的伸出手去接住。
就這樣,兩個人,兩雙手,一起握在了捧花上。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互相凝視着,時間好像在他們身上停止了流動。連周圍那些剛剛還在哄搶着捧花的姑娘們也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全都悄無聲息地四散開來,只留那兩個還在深情對望的人站在那兒。
突然,敬軒動了。他的雙手還是握在劉馨的手上,防止因爲自己的鬆手而導致捧花掉落。他單膝跪地,用明朗而又洪亮的聲音說到:“劉馨,嫁給我吧!”
劉馨被他的這個舉動震得一時僵住了,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敬軒的雙手就像鐵鉗般扣勞在她的手上。她很想大聲的絕句他,可是周圍的人羣中不知是誰吼了句“在一起”,其他人也跟着邊拍巴掌,邊吼道:“在一起,在一起……”
劉馨此時真是難堪得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她小聲的朝還單膝跪在地上的敬軒說到:“喂,你別鬧了,那麼多人看着呢!你快起來。”
“不,我不起來。今天你要是還不答應我,我就一直跪在這兒,不起來了。”在一片起鬨聲中,敬軒的聲音顯得既堅定而又固執。
“你別這樣,不是說好了給我點時間的嗎?”劉馨慌亂地說到。
敬軒仰頭,用他那雙烏黑迷人的雙眸,真誠地看着劉馨,說:“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嗎?”
他避開了她的問題,再一次懇求到。
劉馨見他拿定了注意要求婚,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她實在想不出辦法來解決眼前的這個難題。在走投無路之下,她乾脆低頭一口咬在了敬軒的手背上。
“啊……”敬軒被這突然的一咬,痛得條件反射般的縮回了手。
而劉馨卻趁他縮回手的一瞬間,迅速轉身,跑出了人羣,很快便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敬軒一時傻愣在了原地,就這樣保持着那個姿勢,手裡的捧花也散落了一地。他就那樣,怔怔地看着劉馨離去的方向,連手上剛被咬出的疼痛也忘記了。
此刻,他只想嚎啕大哭;他還想摔東西罵人;他還想,他還想要把那個狠心的小女人抓回來,把她就地陣法。
可是,他又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就這樣繼續跪在這兒,等着劉馨回心轉意,回來答應他的求婚。
周圍的人都同情他的遭遇,可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爲了不讓他太難看,只好紛紛搖着頭離開了。
只留那掉落了一地花瓣的捧花跟敬軒孤獨的繼續單膝跪在原地。
人羣散開後,露出了劉馨母親楊思琦的身影。剛纔那一場鬧劇她全看在眼底,當敬軒跪下去跟女兒求婚時,她激動得差點兒掐破了丈夫劉忠誠的手背。
她多希望女兒能點頭答應。這段時間,敬軒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完全有能力並且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照顧女兒跟外孫。
可令她失望的是,女兒居然在咬了敬軒一口之後,就跑開了,只留下敬軒這可憐的孩子一個人跪在那兒。
她跟丈夫商量後,決定由她上前勸勸敬軒。
在人羣散開之後,她就上前走到敬軒身畔,拉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扶起來。
敬軒在感覺被人拉住手的那一瞬,心裡又開始振奮起來,他高興地扭頭叫到:“你回來了!”
“啊,伯母,是您?”在看清來人是劉馨母親之後,他失望地問了句之後又低下頭,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沮喪。
“是啊,我還在這兒幻想什麼呢?現在她都不知道已經跑到什麼地方躲起來了,又怎麼會回來。”
“好孩子,別難過。先起來跟我們回家,等劉馨回來,我們再跟她好好談談,你可千萬別灰心。”
楊思琦說着,手上又開始使力,企圖把敬軒從地上拉扯起來。
敬軒聽了楊思琦的話,也不好繼續跪坐在這兒,只好配合着她的拉扯,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可他的雙腿卻抖得如同篩子似的,楊思琦看在眼裡,很是心疼。
她朝站在另一頭的丈夫招了招手,他就立刻大踏步向他們的方向趕來。待他走近,夫妻倆才扶着雙腿還在發抖的敬軒,在也跟着趕過來的大兒媳的安排下,進了一間安靜的休息室中。
劉雲也跟了過來,夫妻倆乾巴巴地安慰了敬軒一番。其實他們都知道,有些痛,除了當事人外,其他人是很難體會的。
敬軒看見大家都在擔心自己,他心裡不由得劃過一陣暖流。特別是門口傳來的那一聲“爸爸”,讓他重新拾起了信心。
劉毅抱着小侄子,一臉懵逼的出現在了門口。本來他抱着孩子,爲了避開即將要點燃的炮竹,就到酒店四周到處瞎轉悠。可過了一會兒,孩子開始鬧騰起來,不管他怎麼哄,都安靜不下來。他就想着孩子是不是肚子餓了,又抱着孩子回到了大廳裡尋找姐姐。
可是姐姐上沒有找到,卻看到大哥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他也跟了過來。就看見一家人圍着敬軒,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反正氣氛t看着有些怪異。
他還來不及詢問,懷裡的侄子倒是先開了口:“爸爸!”
衆人都被這一聲“爸爸”逗樂了,大家看了看孩子,又看看滿臉幸福的敬軒,全都相視而笑。
“看到沒有,連子俊都支持你,你就別難過了。”楊思琦笑着對敬軒說到。
“是啊……”大家七嘴八舌地又是勸解了一番。
到最後回家時,敬軒已經在跟大家說說笑笑了。
他開車載着劉馨的父母,以及抱着孩子的劉毅,把他們送回了老街。他們自家的車卻停放在了酒店,想着明天早上一對新人回來時,大哥劉雲再把車開回家。
把他們送回家,敬軒想着也許劉馨會回家也說不定。可是劉馨母親讓劉毅樓上樓下找了個遍,還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算了,可能她跑到什麼地方冷靜去了。”敬軒對臉色已經有些僵硬的劉馨母親說到,“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回去了。還是讓她先冷靜一段時間吧。”
敬軒同劉馨父母告辭之後又抱過劉毅懷裡的孩子,親了親,才依依不捨地起身離開。
劉馨父親起身把敬軒送到院門口,又再安慰到:“你放心,我們會幫你好好勸勸她的。”
“伯父,不必太爲難她,今天本來就是我太心急了,不能怪她。我就先走了,您留步。”敬軒再一次同劉忠誠告辭,然後轉身走進了昏暗的小巷。
“唉,劉馨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劉忠誠想到今天的那一場鬧劇,忍不住搖了搖頭,並關上了院門。
而敬軒駕着車,漫無目的地把車開在公路上,雖然心中並沒有太難過,可腦海卻還是免不了亂成了一團麻線。
他開着開着,不知道怎麼的,就來到了他第一次遇到劉馨喝醉酒的那家酒吧。
與劉馨分手後的這些年,他總會時不時的跑到這家酒吧來小酌。而這家酒吧由當時的小本經營變成了現在這種大規模。
但是因爲規模變大的緣故,客人也是五花八門,什麼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什麼駐唱歌手、鋼管舞女郎之類的,氣氛倒是熱鬧了,可也變得龍魚混雜。
這兩年他倒是很少過來了。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對這樣的場合實在是不太感冒,要說喜歡,恐怕就只有楊磊那種愛熱鬧的人才喜歡了。
可現在站在酒吧門口,他突然有種觸景生情之感。恰好今天心情煩悶,乾脆進去喝上一杯解解悶。
想着,他便朝內走去。走在鬧哄哄的過道上,他的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現在這酒吧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走開,給我走開!”
他纔剛走了一半,就聽到劉馨的聲音,好像在呵斥什麼人。旁邊似乎還夾雜着男人的嬉笑聲。
他急得直接奔跑起來,跑到拐去衛生間的路口,就看到幾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小青年圍在劉馨身邊,嘴裡還不三不四地說着一些下流的話。
而劉馨歪歪斜斜地靠在牆壁上,眼看着隨時都有跌倒的趨勢。眼看着其中一個小青年的手就要扶上她的肩,敬軒大喝道:“給我放開你的髒手。”
說着就衝進去,把劉馨抱進了自己懷裡。
“哎呀,你個瘸子也想來跟哥兒幾個搶女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兄弟們,給我教訓教訓他。”
一個看着是老大模樣的人命令着其他幾個人。一得到命令,幾個人就圍上去,對着敬軒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而敬軒爲了護住喝醉酒的劉馨,也分不出手來還擊,只好把劉馨摟在自己懷裡,背對着他們。
所有人的拳腳全都落在了敬軒的後背上。幾個人正打得興致高昂,也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聲:“警察來了。”
幾個小混混一聽警察二字,頓時聞風喪膽,一溜煙就走了個乾淨。
待他們走了之後,敬軒才壓下喉嚨裡的鐵鏽味,硬撐着從地上站起來。看着醉醺醺的劉馨,只好咬着牙,把這個看着比自己還實意的女人拖了起來,拉回了自己的宿舍。
“啊,媽,給我杯水!”
午夜時分,醉的不省人事的劉馨終於醒了過來。但是大腦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只感到胃裡火辣辣的燒得慌,她便下意識的叫着母親討水喝。
“你醒了,我這就去給你倒!”
但是,她聽到的不是母親的聲音,而是敬軒的。她揉揉眼睛說:“我可能在做夢,還是再睡會兒好了。”
說着又躺回了牀上。她在被窩裡偷偷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哎喲”,她低呼一聲,“哎,不是在做夢啊!”
她掀開被子,從牀上跳坐起來,朝正立在牀邊的敬軒問:“你怎麼會在我房裡?”
“呵呵……”
敬軒低頭笑了幾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