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軍水師此時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清軍水師的正前方就是賊軍的船隊,水師若想與之交戰,就要經過水寨,這樣一來就會遭到黑虎軍水寨的炮擊,而且水寨方位略高,射出的火箭也差不多能覆蓋大部分河面。
在數十門大炮和無數弓箭手的打擊下,前排的十艘大戰船已經遍是創傷,靠近水寨的一些大戰船已經燃起了烈烈大火,好不容易靠近水匪的船隊,又受到無數火箭的洗禮。
受到如此凜冽的打擊,大戰船上的綠營兵已嚴重減員,不一會氣勢如虹的水匪已控制了這些大戰船。
水師提督被逼的無奈,猙獰的下令道:“後隊的戰船立刻跟進,速速奪回戰船。”
第二縱隊的大戰船剛承受完水寨的全面打擊,眼看就要靠近己方的大戰船,卻突然傳來數十聲爆響,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大戰船四分五裂,騰起無邊的煙霧和水汽,木屑橫飛,驚天動地。
無邊的水浪翻騰,第二縱隊的戰船不自覺的被推後數十米,和後面的戰船撞差點相撞,船上的綠營兵還沒站穩,又受到水寨的攻擊,又死傷不少,個個士氣低落,自殺的心都有了,皆在心中想:“這打的是什麼仗啊!這哪是土匪啊!”
原來陳大江見麾下奪得了清軍的大戰船,可是自己卻沒有足夠的水軍駕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戰船底倉安設了不少火藥包,在導火線的幫助下,成功引爆了那些大戰船,不想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綠營兵被氣浪震入水中或被木屑扎傷足有數百人。
第二縱隊的大戰船經過這幾番折騰,已喪失了大半的戰力,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可是黑虎軍也出現了問題。
由於黑虎軍大將皆在其他地方,此時水寨中的主將卻是甘至。
那八十門火炮經過長時間的連續發射,此時炮管已經變得通紅,江炎怕火炮炸膛,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下令,暫停射擊。
頓時整個戰場安靜了不少。
剛好此時水師提督接到了周培功的軍令,等傳令兵走後,他直接咆哮道:“這狗日的,真是豈有此理,簡直不把水師弟兄們的性命當回事,他孃的,老子受夠了!”
“大人勿憂,你聽,賊人的大炮響不起來了,咱們正好奪了水寨,弟兄們死的太慘了,咱們一定要報仇!”一旁的副將恨恨的道。
“哈哈,天助我也,好,令第二縱隊、第三縱隊上前,務必拿下賊人的戰船,把咱們的炮船調上來,轟他奶奶的,告訴全軍將士,今日拿不下賊軍,全部軍法處置!”
水師提督聞之大喜,此時他也下了狠心,果斷的下令道,心中卻冷笑不已,等老子剿殺了羣匪,定然上奏朝廷,就說欽差大人貪生怕死,絲毫不懂戰事,胡亂指揮,不過在自己的拼死殺敵之下,這才反敗爲勝,嘿嘿,等着吧,竟敢威脅本提督。
等朝廷水師的炮船調上來,水寨上的黑虎軍立刻嚐到了被動挨打的滋味,在百餘門大炮的轟擊下擡不起頭來,連火箭也稀疏起來,清軍水師更加肆無忌憚。
轟轟轟……
一刻鐘的轟擊,黑虎軍死守水寨,已傷亡了四百餘人,甘至被逼無奈,忙令人稟報江濤。
江濤得到消息大驚,忙集結黑虎衛、彪悍衛、神槍衛和三百餘弓手趕來。
等來到水寨,他心如驚濤駭浪,只見數百綠營兵已登上了水寨,五首清軍的大戰船停靠在水寨邊,通過木板,還有無數的綠營兵源源不斷的衝上來,甘至正帶着餘下的兵馬和綠營兵絞殺在一起。
全亂了,箭矢飛舞,熱血與刀槍共舞!
“速去請援兵,殺啊,勝敗在此一舉!”江濤暴喝一聲,就拎着大刀衝向前去,一路衝到炮臺邊,刷刷刷幾刀,已斬殺擋路的幾位綠營兵,卻救下一人,正是火炮營的統領江炎。
江炎面帶慚色的道:“將軍,哎,屬下無能啊!”
“你先退後,這就交給本將軍了!”江濤快速的說完,就直接衝了上去,他也不管劈砍過來的兵器,直接一刀過去,遇神殺神,竟一路衝到了船上。
有了黑虎衛和彪悍衛的增援,綠營兵再也不能逞威,不一會,黑虎軍將士竟都拼殺到了清軍的炮船上。
戰船的甲板上一會兒就積滿了熱血,江濤身上插滿了箭矢,狂如魔神,手中的大刀快速砍殺,連黑虎衛都不敢靠近他。
其實江濤內裡穿有金絲甲,受的傷並不嚴重,可是綠營兵卻不知曉,有不少綠營兵見到了他,直接嚇的跳了河!
而另一端,黑虎軍水軍也和清軍的第二、第三縱隊鏖戰在一起,人人不要命了一般,所有人都放棄了弓箭、火銃,都握緊了手中的腰刀,慘烈的撞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一會第二縱隊就全軍覆沒了。
連水軍的主將陳大江也提着鋼叉上陣了。
水師提督在後方咋舌不已,這真的是土匪嗎?臺灣的賊軍也不過如此吧。
手下的將士源源不斷的上前,又源源不斷的倒下,他真的想放棄了,就算攻下了賊軍水寨,恐怕龐大的黃河水師也將成爲空殼。
一個時辰後,黑虎軍的援軍又開過來了,江濤心中卻在滴血,這一戰打的太慘了,黑虎軍至少傷亡了一千五百人,雖是牢牢佔據了靠在岸邊的大戰船,可是綠營兵還是發瘋一般躍上船來。
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這六艘大戰船上。
江濤自詡身強體壯,可是經過連續的廝殺,也是渾身痠疼,更不提普通的將士們了,他此時已經清醒過來,自己只是一味廝殺,卻忽略了大局,心中焦慮的想到:“此時己方已牢牢佔據了敵方的六艘炮船,已無力攻佔剩下的敵船,而綠營兵卻攻勢甚急,顯然想奪回這些戰船,不過黑虎軍已站住了陣腳,綠營兵已處在下風,可是就算打勝了此戰,黑虎軍也定然傷筋動骨,對了,自己怎麼忘了大炮?”
………
另一邊,周培功正在率領麾下攻打基地的要塞,他得知水師的狀況,當機立斷,命麾下埋葬了戰死的將士,砍了七個千總的腦袋,只說了一句話:“爲慘死的弟兄報仇,咱們今日要不死在此地,要不摟着金銀珠寶回家,剛纔你們畏懼了,都是將領無能,但是再一不再二,再有怯戰者,立斬不赦!”
衆綠營兵心中驚懼交加,這個時候哪還敢畏懼,只能硬着頭皮,駕着雲梯,分批向要塞上衝去。
姚俊此時正在鎮守要塞,雖然暫時還能頂住,可是基地已無援軍,情勢岌岌可危,程章擔憂之下,把少年軍和老年人都武裝起來,他請出了正在研製火器的江忠。
江忠得知如今的情況,也是一籌不展,考慮了半天,才嚴肅的道:“此時唯有外援,否者基地危矣,主要還是賊軍的水師太強大,不然也不會如此緊急,故只要清軍水師在,基地必然守不住,對了,對岸的金寨縣爲何不來增援?”
程章大嘆一聲,面色嚴峻的道:“黑虎如今正在水寨前沿拼殺,咱們根本聯繫不上魏軍師,不過按理來說,咱們這裡打翻了天,魏軍師不應該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