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人,靜靜的享受這如此幸福安謐的時刻。任由彼此的溫暖一直傳到自己的內心深處。
過了好一會,皇太極帶着絲不捨,向着懷中的人兒輕聲道;“蘭兒,過些天,我打算派人護送你回科爾沁,我已經讓人選好了日子,我一定要用盛大的婚禮去迎娶你。”
語畢,海蘭珠依然依偎在他的懷裡,卻一語不發。皇太極心中不安,只以爲她不捨與自己分別,又柔聲安慰道;“蘭兒,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我又何嘗捨得和你分開?但是,若是這樣就讓你嫁給了我,只怕今後,不能服衆。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能讓你受一點委屈,你能明白我嗎?”
海蘭珠知道他一切都是爲自己考慮,他是要讓自己堂堂正正的以科爾沁格格的身份嫁給他,他的心意,她豈會不知?這個男人,已經對自己用盡了所有的心意,她又怎麼會生他的氣?
海蘭珠擡起頭,像着他柔柔一笑;“我都聽你的,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好。”
皇太極眼眸深情似海,心中卻甚是欣慰,將她攬的更緊了些,輕聲喚着;“蘭兒,我皇太極勾心鬥角,戎馬一生,受盡了煎熬,真沒想到上天如此厚待我,竟然讓我遇到了你,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擁有這樣一份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海蘭珠眼眸漸漸的染了層霧氣,舉起小手,輕輕在他堅毅,英挺的面容上輕柔的撫摸着,倒好似在安慰着一個撒嬌的孩子。
皇太極微笑着,俯###子,吻上了她的嘴脣。
“今兒個,大汗爲了款待竇土門福晉,安排了晚宴。海蘭珠,大汗爲你特意設了席位,晚上就隨姑姑一道過去吧。”哲哲坐在上首,慈祥的像海蘭珠說道。
海蘭珠心中涌上一絲不安,她畢竟從未參加過這樣的宴會,但是想起那個男人溫和的笑容,頓時覺得胸口一片溫暖,只笑着像哲哲點了點頭,說好。
哲哲望着她年輕秀麗的容顏,心中一陣刺痛,只將眼眸轉過去,打量起屋中的陳設來。
“這個地方小,你暫時先住着,大汗已經命人修繕東宮了,只等你嫁過來居住。”哲哲平淡的語氣未見一絲波瀾,一派的端莊華貴。她是大福晉,是嫡妻,海蘭珠,你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妾。
海蘭珠一驚,只悄聲道;“大汗沒有和我說過。”
哲哲賢淑的笑了笑,溫言道;“大汗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了,今日算是我多嘴給說了出來,你 還是裝着不知道的好。就衝大汗對你的這份心思,你今後的日子,可有的風光了。”
海蘭珠心中不安更甚,擡眸望向哲哲,卻見她仍是一副笑意吟吟的面容,看不出一絲不快。
垂下眼眸,海蘭珠輕聲道;“姑姑,希望您不要怨我。”
“這是說的哪裡話?”哲哲站起身子,走到海蘭珠身邊,一把拉起了她的手,溫和的說道;“好孩子,看到大汗寵你,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怨你?我和玉兒服侍大汗多年,也未能誕下一個阿哥,咱們科爾沁,可就指望你了。你要答應姑姑,無論如何,都要爲大汗生一個兒子,你不要忘記自己是科爾沁的女兒,知道嗎?”
哲哲的話包含着深深的誠摯與期望,海蘭珠心中一震,她從未想過這些,在她心裡,他只不過是個男人,自己也不過是個女人。現在,她卻明白自己的想法是那樣的天真,他們之間,隔着大金,隔着科爾沁,又怎麼能如她所想象的那樣單純?
海蘭珠望着哲哲滿含着希望的眼眸,卻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只得含糊的將頭垂下,好在哲哲只拍了拍她的手,轉身離去。
留下她一個人,怔怔的發起呆來。
燈火通明,斛光交錯,席上很是熱鬧。
衆位王公大臣,貝勒貝子,皆是悉數落座。
海蘭珠隨着哲哲玉兒等後宮福晉一同前來,那明晃晃的燭光直照的她心頭髮虛,一道關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緩緩擡起頭像這道目光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挺拔清俊的青年將軍靜靜的站在那裡,正是鰲拜。
海蘭珠看到他只覺親切,脣邊染上一絲笑意,遙遙點了點頭。卻見鰲拜冷峻的臉上也是含了抹淡淡的笑意,眼眸中一絲暖色一閃而過,復又將目光轉了開去。
海蘭珠也將頭垂下,隨着哲哲像主位的皇太極行下禮去。
“免禮,都入座吧。”男人威嚴的聲音淡淡響起,帶着帝王特有的霸氣。海蘭珠驟然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卻有些不大習慣,在她面前,他一直是輕聲細語的,但也更讓她懂得了他對自己的心意。
哲哲起身坐到皇太極的左側位子,那是她獨有的地位。但今日,在皇太極的右側,竟又添了一個位置,只見皇太極淡淡掃了衆人一眼,眼底帶着絲淺淺的笑意,像着海蘭珠的方向微微伸出手去,自然的語氣卻是帶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威勢。
他說,“蘭兒,坐到我身邊來。”
瞬時,無數道目光落在海蘭珠的身上,後宮女子神色各異,哲哲依舊保持着賢淑的微笑端坐着,大玉兒眼眸中一抹痛色一閃而過,卻也是笑意盈盈的模樣。
海蘭珠看着皇太極溫柔的眸光,心中的不安漸漸散去,她明白自己此時的身份,可是他在這樣的場合下向自己伸出手,自己又如何可以拒絕?海蘭珠壓下腦海中紛擾的思緒,她只要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就夠了。
深呼一口氣,海蘭珠靜靜的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皇太極的手在桌下輕拍了拍她的柔荑,讓她的心更是踏實了下來。
席下,一個豔麗的女子含笑持酒緩緩而來,行禮恭聲言道;“巴特瑪給大汗,大福晉請安,多謝大汗爲我的族人送去的禮物,巴特瑪感激不盡!”
皇太極脣角含笑,持酒與巴特瑪遙遙相敬,沉聲道;“竇土門福晉太客氣了,今後,你和你的族人都是我大金的子民,善待你們,是我大金義不容辭的責任。來,這一杯,我敬你!”
巴特瑪雙頰酡紅,直讓人感覺一種難言的麗色在她的身上流轉開來。萬種風情,溢於眼角,像着皇太極盈盈一笑,甘之如飴。行禮退下之際,巴特瑪美眸流轉,卻在海蘭珠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一絲好奇與詫異之色閃過面容,卻終是儀態萬千的坐回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