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賽琪亞把玉兒許給了皇太極?”阿巴亥鳳目微眯,透出一簇火焰,嘴角帶着一絲顫抖,厲聲道;“怎麼可以這樣?大汗明明是要把玉兒許給多爾袞的!皇太極,果然是好手段!”阿巴亥銀牙都似乎要咬碎了,手撐在桌子上,強自穩住自己的身形。
一旁的侍女悄聲道;“大妃,您爲何不去央求大汗?”阿巴亥一絲冷笑;“你懂什麼?大汗現在年老體弱,實權早已雲集在他們四大貝勒手中,就算我去求大汗,皇太極卻已經先下手與科爾沁聯姻,如今連賽琪亞都來了,還有什麼辦法?只有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阿巴亥想到自己三個兒子,就是一陣心慌酸楚。她費盡心思要保全自己的孩子,甚至不惜派人去刺殺皇太極,可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一旦大汗歸天,他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自己!怎麼辦?怎麼辦?阿巴亥緊鎖着眉頭,十分苦惱。
阿巴亥想起一節,突然向一旁的侍女輕聲道;“差你去請大貝勒,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侍女臉色閃過一絲慌亂,還是如實道;“大貝勒據說感染風寒,不能進宮。”阿巴亥心裡一陣悲憤;“好,好,好一個代善!枉我陪他...\";
“大妃!”卻是身旁的侍女打斷阿巴亥的話,“小心隔牆有耳。”阿巴亥心中一驚,穩住自己心神,無數個心思在腦海中閃過,突然,眼前出現一個清麗純潔的身影,恰似一朵百合花靜靜的綻放開來。阿巴亥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不由得抿嘴一笑,眼眸中盡是得色。
海蘭珠望着屋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屋裡暖爐燒的正旺,她只着一件單衣,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想到自己的額吉,又是一陣擔憂傳來,這樣冷的天,額吉一個人該怎麼過?以前的冬天,都是她爲額吉暖被窩的,可現在,海蘭珠看着自己精緻雅麗的房間,想到額吉居住的潮溼陰冷的帳篷,只覺坐立難安。
一陣腳步聲傳來,海蘭珠回過身子,卻是府中的總管領着衆人來給自己送東西。總管畢恭畢敬道;“蘭格格,快到新年了,府中按規矩給您備下一應必需物品,還請您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足,老奴再去準備。”
海蘭珠忙到;“不,已經很好了,勞您費心了。”總管擡起頭,看着眼前這位溫婉和善的女孩,打心眼裡透出一股喜歡,慈祥道;“您是盛京的貴客,有什麼需要的只管來跟老奴只會一聲。”海蘭珠笑着點了點頭。總管又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恭聲道;“蘭格格,這是您的份例。”海蘭珠一驚,以前常有人給自己送來吃的用的,可是送銀子這還是頭一次。
那總管注意到海蘭珠訝異的神色,微笑道;“格格不必驚慌,這是府裡的規矩,過節了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都有份,玉格格那裡也早已送去了,這份是您的。”
海蘭珠半信半疑的接過那袋沉甸甸的銀子,心裡又是歡喜又是不敢相信,她長這麼大,何曾見過這麼多銀子?自小她就每天要爲銀子發愁,現在好了,她終於有銀子了!海蘭珠笑顏如花,看着總管笑眯眯的模樣,又是一陣不好意思。
總管行了一禮,就要離開。海蘭珠忙得又叫住他,他回過頭,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臉開心滿足的笑意,帶着絲懇求,清亮的眸光那樣水靈,仿似滴出水一般。
“總管爺爺,我可不可以麻煩您一件事情?”海蘭珠小心翼翼的問着,總管一驚,立時躬下身子道;“格格儘管吩咐,您這樣稱呼,可折煞老奴了”海蘭珠將銀子重又塞到他的手中,輕聲道;“麻煩您將這些銀子送到科爾沁,給我的額吉好嗎?”那總管一呆,看着自己手裡的銀子,擡首看着海蘭珠盈盈欲滴的眼眸,那裡包含着無數的懇切與哀求,自己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海蘭珠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得又從錢袋裡掏出一錠銀子另外放在那總管的手上笑着道;“我不懂事,倒是讓您難爲了,這銀子就當是路費,煩請您找個人幫海蘭珠將這袋錢送回去好嗎?”那樣哀求的語氣,絲絲透入人的心扉,那總管只覺一陣感動襲來,一咬牙,答應了,又問道;“那格格,您自己不留點嗎?”
海蘭珠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哪裡能用着銀子呢?真多謝您了!麻煩您了!”海蘭珠看到總管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只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喜笑顏開的樣子讓總管也是忍俊不禁。
海蘭珠目送着總管一行人離去,心裡樂開了花,太好了,額吉這下收到自己的銀子,就可以去買棉衣棉被,還可以買炭火,買吃的,她的心,只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踏實,不知不覺哼起了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