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飲霜接下來的幾天裡,又把鬼道之劍、魔道之劍給修到初成。他知道,如今對於“七道劍訣”的領悟,最爲深刻的還是人道之劍。畢竟他是人族,將近二十年的領悟,確實是最爲深刻的。
待“七道凡劍”都有所成就,慕飲霜對於“七道天劍”的領悟更爲深刻了,但短短几日的時間裡,他還是無法悟出天劍的真正含義所在。
這日,慕飲霜忽然生出一個奇特的想法,他將真元分流,同時於不同的指間聚集,而後同時使出“七道凡劍”。一雙手十個手指,卻是七個指頭同時發出不同的劍氣,這雖然是初試,但威力已經不可小覷。
慕飲霜演練一天多,除卻“七道凡劍”領悟更加透徹之外,對於“七道天劍”,依舊處在那種似明未明的狀態。慕飲霜知道,當下他已經處在了一個瓶頸期,短時間的專研,不會有什麼結果,便走到朱雀旁邊,道:“朱雀兄,你這片天地有多寬廣,不如你帶上我走一走如何?”
朱雀非是生於這方小世界,而是凌皓嵐讓它鎮守此處,多年以來,對於這方小世界自然極爲了解,當下它鳴叫幾聲,帶着慕飲霜飛出了洞穴,遨遊於這片小世界。
朱雀乃是火中王者,也最爲喜歡紅色,這片小世界方圓幾百裡之內,全是赤紅色的,其中有八成以上的地方,都燃燒着熊熊大火,唯有他練劍的深淵,纔有綠樹飛瀑。
接下來的兩日裡,慕飲霜都在細心的感悟這片小世界的一切。凌皓嵐讓朱雀鎮守此處,也爲它早就了一方世界,那是屬於朱雀成長的最好環境。如今千年過去,朱雀已經擁有了不弱的修爲,再繼續成長下去,自然前途無量。
“朱雀兄,你在這方世界生活,難道就沒有想過化形?”慕飲霜問道。
朱雀張開嘴巴叫了幾聲,而後以神識傳音:“在這世間,並不是所有的種族都需要化形的,人是萬物靈長不假,但朱雀的本體,就是獨一無二的大道載體,無敵的法身。”
慕飲霜這些日子以來,都是看朱雀的動作而明其意,卻沒有想到它竟然已經修出神識來,能與人傳音。當下慕飲霜說話,朱雀以神識與他交流,二人遨遊了許久,在一片赤紅的巖壁處停下。
此處巖壁也是極爲特殊的存在,內存先天離火之精,乃是朱雀修行的寶地。慕飲霜道:“以你的血脈,能修成真正的朱雀法身嗎?若是不行,也可以考慮化形,修成人形,咱們就可以坐下來喝酒了!”
通過與朱雀的交流,慕飲霜對於萬物衆生的理解更爲透徹。人是萬物靈長不假,但並不是所有的生靈都適合。器物之中的塔、鍾、鼎、劍等物,也是大道最好的載體。誕生於混沌之中的混沌青蓮,本就是大道所化,四象之中的蒼龍、白虎、朱雀、玄武,皆是頂尖級生靈。它們天生就與大道親近,擁有無盡的壽命。還有那些誕生於混沌之中的先天神魔,以及後天修成的真神、真仙,都是極爲恐怖的存在。他們不是封神之戰分封下來的神仙,而是真正的修出自己的道的強大生靈。
朱雀傳音道:“主人爲我找來這些東西,就是希望走出一條不尋常的路來,待我修成真正的朱雀法身,要幻化人形,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我壽命無限,你要加緊修煉,提高修爲,到時候我能幻化人形之時,咱們才能飲酒!”
慕飲霜知道,朱雀是在鼓舞他努力修煉,當下他笑道:“好說,待以後有機會,我都會進塔來看你的!”
朱雀道:“這塔進出還有其他法子,不過只能來我這片世界,待我傳於你。”
慕飲霜還未有答話,朱雀向着慕飲霜的眉心處射出一道光芒,在這時,一道咒語在慕飲霜的腦海中成型。另外,還有許多關於宇宙天地、萬物生靈的理解,這一切,當然都是凌皓嵐傳給朱雀的。
慕飲霜這時才明白,或許這靈兵塔內的秘密,就算是孤竹子、天玄真人等人,都不見得知曉。而且這靈兵塔,也不只是超越無上靈寶這麼簡單,早在很久以前,靈兵塔便已經成爲了超遠無上靈寶的存在,如今更是品階不明。至於靈兵塔九層之上封印的碧心劍,雖爲後天鑄成的兵器,但卻是已經不下於先天混沌靈寶的存在。
“後天先天,原來並不是劃分強者的唯一標準!先天者可以讓一個生靈佔據獨天得厚的優勢,但同時也是一道桎梏限制着先天生靈,後天生靈努力變強,同樣屹立與巔峰之處!”慕飲霜對於萬物生靈的修行,有了更一步的理解。也在這時,他對於“七道凡劍”的領悟也更加深刻。
“何爲凡?何爲天?”慕飲霜此時不禁自問,他擡頭看向這片赤紅的大地,這裡到處都是跳動的火焰,對於朱雀來說,這就是他的天地。
“難道所謂的天,並不是指蒼天,而是指自己的天地?”慕飲霜站起身來,腦海中浮現“七道天劍”之下的那把巨劍,嘴角處掀起了微微笑容,當下他輕聲道:“或許我明白了一些!”
天,從字面意思來說,那是比大還要更大,比高還要更高。蒼穹無盡,卻不是天。天道,萬物運行之道,大道之中的至高大道。對於一個人來說,他的天,不應該只侷限於生養自己的天地,而是自己的追求。天者,無上也,對於萬物生靈來說,他們所追求的便是無上的。慕飲霜要的是自由,要自由就要衝破一切束縛,他的天劍,便是一把掃平阻礙的劍,沒有招式,沒有變化,更不需要任何大道爲載體。
“或許‘七道天劍’,說得再明確一些,那便是‘至我之劍!’”慕飲霜揹負雙手,立在懸崖邊上,當下他身上流轉一種莫名的道韻,體內真元不運自轉,肉身之中的符文印記又多出了幾道。識海之中,盤坐着的虛影元神,也更加凝實了一些。
“朱雀兄,咱們再回去洞裡看看!”慕飲霜見得朱雀從懸崖下面飛上來,便說道 。
朱雀帶着慕飲霜回到洞穴,再次觀看“七道凡劍”和“七道天劍”,領悟自然是天差地別,當下慕飲霜七劍齊發,劍氣透指而出,向着外面的飛瀑擊去,但聽得幾聲轟隆巨響,劍氣切斷飛瀑的同時,更是將對面幾百丈外的懸崖峭壁給擊落了半邊。
“好強大的劍氣!”朱雀以神識傳音,顯得頗是激動。慕飲霜當下練就的,乃是凌皓嵐領悟出來的“七道凡劍”,可以想象,將來她對於衆生再進一步瞭解,以之成劍,會有怎樣的威力。
“凡劍說白了就是他人的劍法,只有練就天劍,成就自己的劍法,纔算是真正的無上劍法!”慕飲霜雙目神光熠熠,再次看向那把巨劍時,與過去相比,當真是天差地別。在這時,那把巨劍釋放出無窮無盡的劍意,化作一片銀色光芒,將慕飲霜給裹住。
慕飲霜當下像是來到了另一片世界,他又重新看到了在棋盤中出現的那道身影。他手指長劍,指向九天,霸絕三界的氣勢令得他的身材也變得無比高大起來。
“天帝,今日就讓我凌某人領教你的皇道之劍!”那道身影長劍一揮,劍芒如一片星光一般灑出,萬千星辰齊齊顫抖,銀河之上,弱水頓起無邊巨浪。
天帝冷哼一聲,劍光閃過,九道黃金巨龍環繞周身,加持他手中的長劍,霎時間,他的劍氣化作九道長龍,迎擊凌皓嵐。
罡風急卷,天地齊動,二人眨眼之間便硬碰了十餘招,不管是天帝的皇道之劍,還是凌皓嵐的七道天劍,皆是發揮出無上威力,大星隕落,虛空裂開,毀滅之力貫穿十餘萬里。
不管是天帝,還是凌皓嵐,慕飲霜都只能看到他們的身影,無法見到真容。他知道,這是因爲凌皓嵐天帝都修成了無比強大的法身,有大道加持,道韻流轉,遮蔽一切天機。莫說如今慕飲霜還是練氣境界的修爲,就是到了孤竹子那等境界,都看不真切大戰中的凌皓嵐和天帝,只有到了相同境界,才能真正的看清。
慕飲霜滿頭大汗,但他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這場曠世大戰。他知道,不管是凌皓嵐的七道天劍,還是天帝的皇道之劍,對他來說,都是不可觸摸的層次。他們的每一劍,對他來說,都有莫大的好處。
大戰結束,慕飲霜不知道是誰勝了,但他們的劍意都烙印在慕飲霜的識海之內。尤其是凌皓嵐那最後使出的一劍,簡直是霸道到無語形容,一道劍芒,便將天帝的九道黃金巨龍粉碎,天地都被他切開一道口子出來。
慕飲霜當下閉上眼睛,仔細體會着那最後一劍,當此之際,刻在石壁上那把巨劍,正在慢慢的消融,化作一道道光束,不斷的打入慕飲霜眉心處的識海之中。在這時,他也明白了,這把巨劍,乃是凌皓嵐以自己的天劍劍意和天帝的皇道劍意摹刻而成,這兩道劍意,均是天劍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