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雪走了一半的石梯子,回頭一看,卻是見得慕飲霜站在火海之中面帶笑容看着她。
“你······”傾雪此時才發現,她腳下的石梯子每走出去一步,便消失一階,而且每一階石梯子消失之後,她與慕飲霜距離彷彿就像是閣了幾十裡,此時她已經走了十幾階石梯子,離慕飲霜的距離自然是極遠了。
慕飲霜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他輕聲說道:“有時候你真是很傻的,這裡的寶劍只有一把,不管有多人同時走到這裡,自然都只有一個人能走上去!”
傾雪雖然聽不到慕飲霜的話語,可是她瞬間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此時她心裡滿是後悔,爲何當時自己沒有開竅。不知道爲什麼,在這時,傾雪的眼中有淚珠滾動,她不知道那是感動的淚水還是後悔的淚水,但這是她十餘年來第一次流淚了。
“去吧,去追尋你的強者之路,一定要拿到師祖的碧心劍!”慕飲霜運轉真元,將聲音送上百里之外的虛空之中。傾雪破涕爲笑,她果斷的轉過身去,繼續攀爬。不多一時,整個人已經消失在虛空之中。
慕飲霜在火海之中離了許久,回過神來之時,卻是發現不知道該如何出去這火海,當下他靈機一動,向着那朱雀消失的方向走去。
這些火海雖然還在燃燒,可是沒有了朱雀主導,卻是變成了一般的凡火。慕飲霜的肉身早就孕育出了規則之力,這些火焰,連他的衣衫都沾不上半點。
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慕飲霜來到一處懸崖峭壁之前,前面的山谷之中,不時傳出朱雀的哀鳴之聲,顯然慕飲霜那一擊之力,給它造成了致命的傷害。
慕飲霜走進山谷,見得躺在地上的朱雀,不由嘆息一聲,他心中憐憫頓生,便繼續向着那朱雀走去。那朱雀見得慕飲霜前來,發出恐懼的鳴叫,只可惜身子已經無法行動,否則它早就逃了。
“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的!”慕飲霜說道。這朱雀是凌皓嵐找來把守考覈路的關卡的,自然已經通靈,它能感受到慕飲霜對它沒有惡意,當下輕聲鳴叫,像是在說謝謝。
慕飲霜嘆息一聲,這朱雀爲他所傷,如今卻是不計前仇,比之人類,確實要勝過一籌。不過人類確實可作衆生之範,因爲衆生加起來,所有的醜與美,在人類中都能體現出來。
慕飲霜以真元爲朱雀療傷,轉眼之間便過去了三天。三天的時間裡,朱雀已經能行動,只是還不能飛。當下它體內的火焰熄滅,紅貨色的羽毛鮮亮到了極致,它向着慕飲霜鳴叫幾聲,那意思就是:跟我來!
慕飲霜滿眼疑惑,他不知道朱雀要帶他去什麼地方,只是這時,那朱雀又叫了幾聲,像是在催促他。慕飲霜走上去,不由問道:“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朱雀不能說話,但卻是拍動巨大翅膀,並低下身子來,意思就是叫慕飲霜上到它的背上去。慕飲霜修爲低下,還沒有到能馭物飛行的化神之境,當下他猶豫片刻,便上了朱雀那寬大的背上。
朱雀發出一聲明快的叫聲,巨大的身子向着天空掠去,不多時便來到了另外一處深淵。在這時,朱雀在空中盤旋幾下,便向着深淵下面俯衝而去。不多時,但聽得流水聲傳來,混着陣陣松濤,一片嶄新的世界,便映入眼簾。
慕飲霜向前看去,但見得一道瀑布自懸崖的另一端直下,衝入深淵之中,宏偉壯觀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這道瀑布。還未有全部看清,朱雀帶着慕飲霜直接向着瀑布衝去。慕飲霜正驚駭之際,卻是已經穿過了瀑布,來到一處洞穴之中。
這洞穴呈半圓形狀,寬有十幾丈,高几十丈,這是慕飲霜目前見過的最大的洞穴了。慕飲霜驚意之際,朱雀張開嘴巴,咬住他的衣衫,帶着他往裡面走了一程,不多時一時間,但見得前面的崖壁上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將洞穴給照得朦朦朧朧,依稀可見這裡是一處人類的居身之所。慕飲霜來不及震撼,朱雀再次發出叫聲,意思是叫他看前面的石壁。
慕飲霜向前看去,只見得前面的一面光滑的石壁之上,刻着的卻是一幅幅圖案。仔細觀看,這些圖案上的人像是在練劍,那劍法一招一式,都普通到極致。
慕飲霜當下已經明白,他救了朱雀,朱雀感恩,將他帶到這。,而這裡,曾經是一位修行高人的居所。慕飲霜知道,此處的考覈路乃是凌皓嵐所設,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應該與凌皓嵐或多或少的有些關係。朱雀已經通靈,這些普通的劍法,自然不會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簡單。
慕飲霜當下釋放出神識,仔細感受着石壁上的劍法,當下他在石壁的最左側看到了四個大字:七道凡劍。
“這是怎麼回事?”慕飲霜不禁微微蹙眉,懷着滿肚子的疑惑走上前去,往着右邊靠近,看到圖案的後面,有的乃是劍招的解釋。而其上面的內容,與他在落日峰的藏書樓內看到的《七道劍訣》一模一樣,若是硬要找出一些不同的話,這石壁上的劍招多了一些,但卻是簡單了一些。因爲他一開始看到的那一些就是多出的部分,所以他並沒有第一眼就認出這些劍法的出處。
“看來真是凌皓嵐師祖的居所,他老人家真的是神通廣大,竟然將外面的東西移進這塔中來了。只是爲何卻叫做‘七道凡劍’?”慕飲霜問出心中的疑惑,轉頭看向另外一面石壁,卻見得那開始之處寫着的卻是“七道天劍”四個大字。
“‘七道天劍’?”慕飲霜滿眼的不可思議,他沿着石壁看去,除卻刻畫有一把巨劍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任何招式與解釋。
朱雀見得慕飲霜被“七道天劍”四個字吸引,當下叫了幾聲,嘴巴張開,拉動慕飲霜的袖子,意思是要他先學《七道凡劍》。
慕飲霜回到刻有“七道凡劍”內容的石壁,再觀看一會,便以手勢比劃石壁上刻有的那些招式,起初時並沒有覺得什麼不一樣,待他記住劍招,將其連貫起來時,劍招中所蘊含的莫名道韻便給顯化出來了。
慕飲霜沒有想到,按着石壁上的招式,竟然真的能練成一種近道的劍法,當下他全心神沉入其中,演練劍法之時,將仙道至隱、神道至嚴、佛道至純、人道至性、妖道至詭、鬼道至變、魔道至直的真意給表現的淋漓盡致。一套劍法使完,慕飲霜只感覺全身精力充沛,體內的真元更是如神泉一般噴涌,滋養着他的神魂以及五臟六腑。
“我明白了,正所謂大道至簡,這些劍法,乃是凌皓嵐師祖後期所悟,比起草創在獸皮之上的《七道劍訣》更爲凝練,更爲恐怖。這些簡單的招式,每一式劍法均是仙、神、佛、人、鬼、妖、魔七道的顯化,這些都是師祖對於七道的理解,是他的劍法!”慕飲霜說這話時,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所在,但終究是沒有抓住。
“‘七道凡劍’,‘七道天劍’,難道只有兩道劍訣合一,纔是真正的《七道劍訣》?這纔是後人無法練成《七道劍訣》的原因?”慕飲霜看了一會“七道凡劍”的內容,又看着“七道天劍”後面刻畫着的那把劍,不由自語道。
觀察了許久,慕飲霜始終還是看不出那刻在石壁上的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當下他收攝心神,繼續觀摩“七道凡劍”的劍招。這些劍招雖是簡單,但每一招使出時,均是有道韻流轉,轉眼過去三天,慕飲霜已經將上面刻畫的仙道之劍、神道之劍、佛道之劍,人道之劍給徹底領悟透徹。
原本慕飲霜最有心得的就是人道之劍,當下他更是以人道之劍推演仙道之劍、神道之劍、佛道之劍,從而以招式變化,徹底將劍法之中所蘊含的真意給顯化出來。
慕飲霜踏入修行界的時間不長,對於仙道、神道、佛道的理解,均是來自與書面和史料記載,他知道,將來深入瞭解,必然能領悟出屬於自己的“七道劍訣”。
慕飲霜在此精修劍法,修爲也在一天天的增長着,這日,他徹底悟通妖道至詭的含義,當下看着朱雀,不禁一笑,道:“不如咱們來試試這新練成的劍法威力如何?”
朱雀聽了,拍動翅膀,指着前面飛流直下的瀑布,那意思是,前面分飛瀑可以試劍。慕飲霜走到洞穴邊處,體內真元運轉,射出一道劍氣,他用的是人道之劍,霎時間,但見得飛流直下的飛瀑直接被劍氣悄無聲息的切斷,深淵之中頓時瞬間失去響聲。
慕飲霜見狀,滿臉的驚意,他沒有想到以指間發出的劍意就已經如此恐怖,若是手裡有一把神兵,那會是何等威力?
“看來‘七道劍訣’的威力,一旦練成,絕對還在崑崙三大劍訣之上,最恐怖的是,這劍法並不侷限在招式的演練,似乎沒有盡頭,這或許就是‘七道天劍’的真意?”慕飲霜隱隱之間像是抓住了什麼,當下他喜得發狂,直接奔向洞裡,繼續觀摩“七道天劍”之下的那把巨劍。比起往時,他似乎有些似明未明的領悟,這讓他狂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