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看吧。”玄墨羽冷冷地說道。
“這不是奏摺麼,宮裡的規矩,後宮不能幹政,臣妾可不敢看。”蕭卿然裝出很害怕的模樣。
“朕讓你看你就看。”
“遵旨。”蕭卿然說着,揀出其中一份,打開來看。這一看之後,蕭卿然心裡頓時火冒三丈,可是她的臉上卻依然平靜。因爲這份奏摺裡,寫的都是後宮亂政之言,明擺着是在影射她。
如果只有一兩分的話,蕭卿然大可不必在意,可是這一次就有十多份。這就表明了,外廷當中,有一股反對她的勢力存在,而這股勢力,蕭卿然不想把他們和延寧太后聯繫到一起都難。
看來,蕭卿然和延寧太后的戰爭已經開始打響了。
蕭卿然闔上奏摺,把它小心的放進包裹裡,其他的奏摺她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了。
不管心裡再怎麼生氣,蕭卿然還是露出了微笑,“皇上是來興師問罪的?”
玄墨羽不說話,倒是他身旁的陳福說道:“皇上也是很爲難啊,按理來說,皇后娘娘您是立了功勞的,可是朝臣們說,功是功,過是過,不能兩相抵消。”
“朕和你有言在先,莫邦權欺君之事屬實的話,朕不追究你涉政之事。可是,現在是一羣元老大臣們反對你繼續爲後。這些,只是今天的摺子,昨天的朕還沒帶來呢。”玄墨羽說。
朝中元老,大都是經歷過那次政變的人,太后一發話,他們自然會聽從了。
“這有何難,”蕭卿然笑着說,“不勞皇上費心,既然大臣們都希望臣妾退位,那麼臣妾退位就是了。”
玄墨羽吃驚了,他用難以相信的目光看着她,“真的?”
“臣妾怎麼敢欺騙皇上呢?”
本以爲蕭卿然會反駁一番,卻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玄墨羽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就這樣……你準備準備吧。”
“臣妾還有一事想問皇上,”蕭卿然說,“皇上準備讓誰當這個皇后呢?”
“母后說,暫時先不立後帶明年春分的時候,在考覈後宮諸位嬪妃。”玄墨羽說。
“太后想的真周到。”蕭卿然稱讚道。其實她很清楚,延寧太后只不過在等陸凝霜及笄,然後讓讓她嫁給玄墨羽,就立即封她爲後,什麼“考覈”只不過是幌子而已。
“皇上既然來了,臣妾有一件事兒想和皇上商量。”蕭卿然記起了在迴音殿的時候想到計劃。
玄墨羽本來想起身離開了,聽她這一說,又坐好來,“什麼事兒?”
“臣妾聽說,凝霜郡主過幾日將要進京,這洛親王至今還是獨身一人,不如皇上做媒,撮合他們兩位,皇上以爲如何?”蕭卿然臉上洋溢着喜氣。
“朕正有此意呢,”玄墨羽說,“昨日朕也問了洛親王,只不過他似乎不太願意,他說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
“那隻不過是他害羞罷了,他也該穩定下來了。若得皇上做媒,定是最好不過的喜事了。”
“嗯,朕記得了。”玄墨羽說着,就站了起來,跟蕭卿然作別。
蕭卿然一直送他到琉璃宮外,還目送他直至消失。玄墨羽這時候發現,聽話的蕭卿然也並不是那麼討厭。或許他不喜歡的是蕭卿然那副倔強的神情。
離了琉璃宮,玄墨羽徑直往聞喜宮走去。
“皇上有些日子不來看哀家了,今兒就在這裡用膳了吧。”延寧太后笑着說道,眼裡流露出無盡的慈愛。
“朕也正有此意。”玄墨羽說。
延寧太后忽然嘆息道:“可惜了這莫問過一家了,想當年,若不是他收留咱娘倆兒,咱們也不會有今日。他家有恩於我們,我們切不可忘記,若是找到他時,切不可害了他性命啊。”
“孩兒知道。”玄墨羽說時,侍女們已經開始上菜了。
兩人再聊了一些閒話之後,午膳已經完備,就坐到了桌邊。這時候,玄墨羽又看見了上次見到過的那名水靈的小宮女。想想凝霜郡主也跟她這般年紀了吧。
“孩兒有一事兒想和母后商量。”玄墨羽邊說着邊親自給延寧太后盛了一碗湯。
“有話就說唄。”
“洛親王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給他定門親事了。”玄墨羽說。
延寧太后想了想,“你說的也是,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人選了?”
“呃……母后覺得凝霜郡主怎麼樣?”
延寧聽後大吃一驚,與此同時,一個清亮的聲音說道:“不可以!”
玄墨羽尋聲看去,說話的正是那名小宮女。只見她拉着延寧太后的手臂,搖晃着撒嬌道:“姑姑,您要爲霜兒做主啊。”
延寧不
斷的安慰她,玄墨羽這會兒終於明白了,眼前的小宮女就是凝霜郡主。明白了之後,他自己也很是吃驚。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凝霜……你什麼時候進宮裡來了?”
陸凝霜嗔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家纔不要理你呢。”在這個皇宮裡,敢這麼跟玄墨羽說話的,只怕也只有她一人。
玄墨羽笑了出來,說道:“好表妹好郡主,既然你來了,朕就把這事兒跟你說說吧。這個洛親王呢,一表人才,文武雙全……”
“住口!”延寧太后未等他說完,便打斷道,“凝霜不可以嫁給洛親王。”
玄墨羽疑惑了,“爲什麼?”
“因爲她要做的皇后!”
延寧說出這話的時候,陸凝霜面色緋紅,羞澀的側到一邊;玄墨羽則是更加的驚訝。
“霜兒,你先退下吧,哀家有話跟皇上說。”延寧還對安如海說道,“還有你們,也都下去吧。”
衆人聽命,全都退了下去了,陸凝霜走的時候,還一直偷眼看着玄墨羽。現在屋裡只剩下他們母子兩人,玄墨羽如坐鍼氈,更覺不安了。
“母后,兒臣還有事……”
“皇上你坐下!”延寧太后表情嚴肅地說。
“讓凝霜做皇后,這時哀家很早以前就決定的事情。齊桂王坐鎮南方,素有威望,而且亦是有功之臣,娶了他女兒,這青玄國的江山會更加穩固。”
“他不是母后的兄長嗎,有這一點還不夠嗎?”玄墨羽語氣中稍帶不滿。
“親上加親,有什麼不好的。”延寧太后說,“而且凝霜長得也漂亮,又是郡主,宮裡的事情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你無後顧之憂,專心理政。”
“所以柔兒才做不得皇后是嗎?”玄墨羽的不滿終於表現出來了。
“你怎麼跟你母后說話的?”延寧怒道,“哀家就不明白了,凝霜哪裡比不上她了?”
“母后你是不會明白的。孩兒還有事情要處理,這便告辭了。”玄墨羽說着,起身鞠躬之後,轉身便要離去。
延寧太后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無論如何,凝霜一定要做青玄的皇后。上元之後,她便正是納入宮中。”
玄墨羽聽了,只覺得她不可理喻,可是自己從未反駁過她,也不敢違逆她,只能恨恨地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