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掛得玄墨羽雙頰生疼,他問了一下衛風,要不要找個地方避一下風。衛風回頭一看,早已不見了高大的永州城,故而也覺得可以停下來了。
他們並沒有按照來時的路返回去,因爲那會經過錢州,趙安做過錢州知縣,他們擔心錢州也不安全,所以另外繞了道。
不遠處有一幢破敗的土牆,他們騎着馬往哪兒趕去。因爲有牆遮擋,所以他們才升了火。玄墨羽和陸凝霜相互搓揉着雙手,一起烤火。玄墨羽時不時還會望向永州城的方向,陸凝霜說道:“皇上不用擔心,追兵想不到我們走這條路,他們追不上來的。”
玄墨羽點點頭,表示贊同,可陸凝霜哪裡知道,玄墨羽擔心的是蕭卿然。
就在這時,玄墨羽看到四周冒出星星點點的火花,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瞬間火花就變成了火把。
火把一個接着一個的亮了起來,玄墨羽等人驚恐的環顧四周,只見火把連成一線,把他們圍了起來。火光中,一羣身著甲冑的人面目猙獰。
“保護皇上!”衛風拔出了劍喊道。御林軍們執盾亮將劍,排成盾牆,把玄墨羽和陸凝霜護在中間。“皇上,一有空檔就趕緊策馬而去。”衛風說道。
玄墨羽緊張地點點頭,陸凝霜則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會扔下自己。
火把中讓出一條道,幾匹馬走了出來,每兩匹馬之間牽着一條鐵鎖,鐵索上掛着重錘。
“殺!”有人命令道。
話音剛落,鐵馬長嘶,重錘被拉開,懸在半空中,狠狠的砸向御林軍排成的盾牆。一番衝擊,就把盾牆砸散了。緊接着是漫天的飛箭,將正要掙扎起身的御林軍射成刺蝟。
玄墨羽別說找機會逃跑了,他和陳福手裡拿着衛風給的盾牌,帶着陸凝霜縮在牆垛裡,只聽到一隻只箭重重的擊在盾牌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哪裡還敢伸出頭來。
過了一會兒,外面就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玄墨羽讓陳福起身查看情況,沉浮站起來之後,就輕聲叫道:“皇上……皇上……”
玄墨羽聽得,也跟着從盾牌後面站了起來,只見他的面前躺着幾具御林軍的屍體,其中還有衛風的。而不遠處,一羣人將他們包圍的嚴嚴實實的。其中一個人露出冷笑
,說了一句:“皇上,跟我們走一趟吧。”
夜幕下,寒風中。
趙安帶着十餘騎人馬在尋找玄墨羽的蹤跡,他們只是其中的一支小分隊而已。冷風吹亂了趙安的鬍鬚,趙安從風中嗅出了血腥的味道。然後,他帶人來到了南邊的土牆下。
趙安讓人清點了一下死亡的人數,一共五十多人,他們沒有發現玄墨羽、陸凝霜還有陳福。他摸到屍體身上還有餘溫,便下令,繼續尋找。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們碰到了另一隻小隊。領隊的將領報告說,他們看到一支約有千餘騎的人馬,正向英州方向奔去,因爲對方人數衆多,所以沒有追趕。趙安氣惱地將手裡得馬鞭摔在地上,狠狠地說道:“通知各隊,回城!”
永州城中。行宮。
蕭卿然十分生氣,平時她再怎麼生氣也不會表現出來,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她在大廳裡來回踱步,罵着玄墨羽是個笨蛋、傻瓜。不一會兒,宮外來報,趙安求見,蕭卿然令人趕緊請進來。
“情況如何?”蕭卿然直截了當的問道。
“有一批天嵐國的人馬襲擊了皇上,現在可能已經被擄進英州了。”趙安說道。
“現在該怎麼辦?”蕭卿然問道。
“臣現在就發兵,前去要人。”趙安說道。
“無濟於事……”蕭卿然說道,“皇上在對方手裡,他們要是那皇上來要挾你,你又能如何?”
“……”
“等吧,對方一定會來信的。”蕭卿然無力地說道。
“是。”趙安打量了一下蕭卿然,直覺告訴他對蕭卿然不能小覷。她若只是普通的女子,無妄就不會千里迢迢趕來找他,讓他編造蕭卿然的身世了。
英州城。
玄墨羽、陸凝霜和陳福三人兩手均被綁在身後,頭上蒙着頭套,什麼也看不見,玄墨羽只聽見腳步聲和陸凝霜的哭泣聲。
因爲看不見,玄墨羽走路走的很小心翼翼,但是有人在後面用力推了他一把,玄墨羽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十分疼痛。推他的人卻還罵罵咧咧的。那人將玄墨羽踢了起來,並催促他快點走。
走了一會兒,玄墨羽聽到了舞樂聲,還有人們的談笑聲和觥籌交措的聲音。這些聲音漸漸變得清晰,玄墨羽
知道自己正走向一個宴會的會場。
“青玄國主玄墨羽到!”
玄墨羽聽到有人在報自己的名字,然後舞樂聲、談笑聲、還有碰杯是立時停止了,四周一片安靜。
已經沒有人再催他走快一點了,因爲他已經走到了該到的地方。
“讓我們歡迎青玄國的一國之君……”
玄墨羽聽到一個非常充滿磁性的男子的聲音。他的話音剛落,立即爆發出一陣嘲笑。隨後,玄墨羽的頭套被摘了下來。
突然的光亮刺痛了玄墨羽的眼睛,他只能緊閉雙眼,然後慢慢去適應。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自己置身何處,而是正面對着他的男人。因爲他的聲音實在是太特別了,玄墨羽很好奇他長什麼樣子。只是玄墨羽沒有想到,他的年紀居然跟自己相仿。
“大膽,見了我皇還不下跪!”有人對玄墨羽喝道。
“何愛卿,來者是客,況且這位客人還是一國之君呢。”那人又說。
這時候玄墨羽也表現的不卑不亢,“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來人,鬆綁賜座。”那人說道。
一位內侍上來解了給他們鬆綁,陸凝霜看到玄墨羽,立即靠了上去。
“你們帶這位娘娘下去沐浴更衣,再給她找一間別院。”
兩名婢女上前來請陸凝霜,陸凝霜害怕不肯離開玄墨羽,最後玄墨羽讓陳福陪她同去,她纔不舍不安地離開了。
兩名婢女擡了一張方桌上來,原本是要安在最遠的位置,但是玄墨羽不去坐他徑直走到右邊上首的地方,讓那婢女就把桌子放在那裡。
原本坐在那裡的人定然不樂意,不過他們的主子沒有反對,他也無話可說。
那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說道:“上次寡人去龍城,卻無緣見你一面,思君之情,綿綿難消,所以纔會把你請到這裡來。”那人舉起酒杯敬了玄墨羽一杯。
玄墨羽喝下一杯酒,然後問道:“你是宇文恭?”
他話音剛落,那人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寡人怎麼會是王叔呢?在下宇文桓九。”
宇文桓九說的輕描淡寫,但是玄墨羽卻吃了一驚。因爲宇文桓九,正是天嵐國的國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