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南手上力道加重,暴怒到邊緣。可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驟然鬆開我,冷笑:“樓笙。我沈晨南玩過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碰,你會爲今日的話後悔的。”
我摸着脖子,猛烈的咳了兩聲。瞪着沈晨南不甘示弱,揚脣道:“看誰讓誰後悔。”
目送着沈晨南夾着怒氣離開。我跌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脖子猛咳嗽。誰讓誰後悔,我忽然不知道這麼跟沈晨南較勁幹什麼,但不跟他較勁,那我這一年又是爲什麼活着?
一個小時後。樓簫臉色蒼白的自己走了出來,看着她捂着肚子,步子走的艱難。我連忙過去扶住她,厲聲問:“那小混混呢?”
“走了。”樓簫很是無所謂的說:“晚上有場聚會。他趕過去了,對了,姐。再給我點錢吧。”
樓簫沒走。原來是等着問我拿錢。
聽到這話,我是真想再扇樓簫一巴掌:“你做個手術也就兩千多,我給了你五千,還要什麼錢?”
我剛纔沒給樓簫一萬,只扔給她五千,對於樓簫,就是給再多的錢,也是無底洞,因爲她的毒癮一直在。
“你就給那麼點錢,剛纔剩下的小剛都拿走了,哎呀,姐,你有姐夫,又不差這點錢,你就再給我點怎麼了。”
當時我真想將樓簫扔在地上不管了,可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想起我爸閉上最後一眼時目光還看着樓簫,想起我媽瘋瘋癲癲的滿村子跑,我咬牙道:“要錢沒有,現在你跟我回去。”
我將樓簫帶回公寓,看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給店裡面打了個電話,交代員工們一些事,也就讓樓簫躺牀上給我休息,我去超市買一些月子裡吃的補品。
樓簫前腳答應的我好好的,當我買了東西回去,屋子裡哪裡還有人,我忽然想到什麼,立馬跑去自己的臥室,打開抽屜,原先放着的一萬塊已經沒了。
看着空了的抽屜,我坐在地上好久沒動,不是心疼錢,而是無奈。
樓簫之前口中的聚會,我雖沒問,也知道是什麼聚會。
想到樓簫剛做了手術,接着就跑去吸毒,完全就是在玩命,而我卻毫無辦法,雖然每次接到樓簫的電話都是要錢,可時間久了沒接到她的電話,我又會擔心,擔心哪天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讓我去領人,或者說再也接不到電話,人就從世界上這麼沒了。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我正打算起身,卻聽見鑰匙轉動門孔的聲音,我倏地從地上起來出去:“你還知道回來……”
我以爲是樓簫,看清是傅容庭時,我後面的話也就嚥了下去,改成了:“你怎麼回來了?”
傅容庭很少回公寓,就算回,那絕對也是深更半夜,還是頭一次在晚上八點之前回來。
傅容庭在玄關處換了鞋,走到我面前,用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低頭看着我這個一米六五身高的人說:“看見自己的丈夫回來了,作爲妻子的你,好像不太歡迎?”
淡淡的反問,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好像透着那麼一絲不悅。
因爲樓簫的事,我沒多大興致,淡淡的說:“我以爲是樓簫回來了,今天她剛做了手術,現在又拿了錢去吸毒。”
傅容庭知道樓簫的事,我也就沒瞞,這話我本也就找個人說說,不想埋在心裡而已,沒指望傅容庭會幫忙什麼,但沒想到傅容庭擰着眉心說:“我讓人去找。”
傅容庭一直知道樓簫吸毒,卻從來沒管,他不是沈晨南,就算樓簫被帶進派出所了,也只有我一個人去領,對於傅容庭,我本就不奢求他那樣做,他能提供我媽在精神病院裡的開銷已經不錯了。
傅家人不知道我媽是瘋子,也不知道我有個這樣的妹妹,在傅家人眼裡,我就是個孤女。
我連忙說:“不用了。”
傅容庭目光沉沉的看着我:“那你想讓她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