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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鏈接:http://lishi.QB5200.org/book/21560.html——————————————————————————————————綠油油的青草蔓延到天邊,白雲低垂,如同就在眼前。大軍在草原上奔馳,戰馬已經全身是汗,似乎也沒走出多遠。
捧日軍團中軍都虞候夷臘葛指着天上的飛艇:“大帥,又有消息傳回來了!”
果然,飛艇上落下來一個皮袋子,親兵上前拾起來,遞到李顯忠面前。
前方二十里,有一隻軍隊,人數三千左右,看起來像是從大同府那邊逃回來的敗兵。路上已經遇到了多股敵軍,人數在三千以下的,全部解決掉。超過三千,則繞開不打,天上有飛艇偵查敵情,又有嚮導帶路,躲總是躲得掉的。
“夷臘葛聽令:命你帶領中軍第一軍第二軍,迂迴包抄,半個時辰之後發起攻擊!”在地圖上找出敵軍駐紮的地點,李顯忠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明白!”夷臘葛飛身上馬,率領軍兵衝了出去。
敵軍人數不多,任務交給中軍就能完成,都指揮使董先也隨後出發。李顯忠到達現場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抓了十幾個俘虜,其餘的全部解決了。嚴刑逼供之下,沒有幾個能頂得住的,很快兩個俘虜就全招了。
“我們是三殿下身邊的親兵,殿下已經薨了!”
夷臘葛喝道:“說名字,我知道三殿下是哪根蔥啊?”
“三殿下也就是三皇子,叫完顏青,那邊的穿紅袍的就是!”
夷臘葛饒有興趣地過來,將完顏青的屍身反過來,小子死的很慘,前後中了十幾箭,一箭還射到了臉上,臨死還破了相。
“完顏青啊完顏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你死了活該倒黴怨不得別人。即使要找人報仇,也要睜開眼睛看仔細了,一定要找準仇家啊!左廂都虞候阿沒裡射了你三箭,中軍董都指砍了你兩刀,扒你的衣服是我們大帥下的軍令,要拿着這些東西去你家裡報信,要不我們說你死了,你爹你娘能信嗎?記住沒,他們三個纔是元兇,我只是脅從罷了。嗚嗚,看到我告訴你這麼多絕密事情的份上,千萬不要來找我啊!”
“你對死人還說瞎話,不找你找誰?”
夷臘葛猛地回身,李大帥就在眼前。
“嘿嘿,當然不能對金狗說真話,否則那就是泄露軍情,要砍頭的。末將愚笨,這點子道理還是懂的。來呀,把這傢伙的盔甲兵器以及隨身攜帶的物品全部收起來。混蛋,動作快點,大帥就站在這兒瞧着,給我上眼藥啊?”夷臘葛看到李顯忠,彷彿換了一個人,動作快了不知多少倍,手下軍兵稍微慢點,就要捱揍呢!
李顯忠沒功夫跟這個活寶扯淡,道:“今夜要在陰涼河谷宿營,你立即去勘察營地,佈置防務!”
夷臘葛一愣神,問道:“不是應該輪到左廂值夜嗎?”
李顯忠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阿沒裡怕鬼,萬一有哪個腦筋糊塗的野鬼找上他,那可如何是好?本帥還要阿沒裡打仗,只能委屈能說會道的夷臘葛兄弟了!”
夷臘葛苦着臉道:“哪有這個道理,我打小就怕黑,天黑後從來不敢出門的!”
李顯忠非常不樂意:“你敢違抗軍令?”
夷臘葛嚇得一哆嗦,使勁兒地搖頭,官兒大一級壓死人,想不到忠厚老實的李大帥也會公報私仇,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臨走還不忘叮囑小兵幾句:“把他們捆結實點,千萬不能讓他們跑回去通風報信。然後隨便找一個背風的地方,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是!”宋軍不能屠殺俘虜,今天情況特殊,也不能隨便放了他們,只能採取這個權宜之計。
大軍在陰涼河谷歇馬,連續五天,每天行軍七個時辰,一人雙馬,歇馬不歇人,將士們太累了,今天李顯忠格外開恩,多留出一個時辰給戰士們休息。巡查過大營之後,李顯忠回到帥帳,軍團都虞候張仲熊,上護軍昌王趙柄,再加上從天上下來的御龍軍都指揮使鄭七郎,正抓着吱吱冒油的羊肉大吃特吃。
“快來嚐嚐,蒙兀室韋密兒紀部上好的小肥羊,昌王殿下親自下廚足足烤了半個時辰,嗯,特香!”張仲熊遞過一條羊腿,顯然給他留了份兒。
李顯忠接過來,吃了兩口,忽然停住不動,眼睛望着大帳內的地圖,癡癡地發呆。
趙柄道:“放心吧,密兒紀部與押剌伊爾的克烈部關係一向不錯,不會走漏消息的。”
李顯忠根本沒搭茬,鄭七郎捅了捅他,道:“想什麼呢?”
“最近心神不靜,我們行程四千裡,奔襲金國上京,太過兇險,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啊!”李顯忠自從接到命令之後,如同千斤重擔壓在了他的肩上,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人眼瞅着瘦了下來。
“行動計劃經過多次推敲,決不會遺漏什麼,大帥過慮了吧!”
李顯忠道:“我只怕夜長夢多,能早一天殺到上京城就好了!”
他們自大同府北上,從與大宋關係好的蒙兀室韋部落經過,天上有飛艇部隊,地上有藍旗探馬,能想到的辦法全部用上了,比女人生孩子還小心。千里襲人,也確實馬虎大意不得。
這時帳外親兵道:“啓稟大帥,密兒紀部大頭領求見。”
“快快有請!“四人同時起身,迎了出來。
大頭領曲也怯律跑了一臉的汗,行最莊重的禮節:“我的母親病臥在牀多年,沒有人能治好她的病。昨夜,金甲神人託夢於母親,南方來的客人能治好她的病,還能給蒙兀室韋人帶來幸福安康!今天,老人家病情突然加重,求大帥一定救救我的母親啊!”
李顯忠被搞得一愣,他怎麼會治病?趙柄連忙道:“速速通知隨軍醫官爲大頭領的母親治病。”
“是!”傳令兵也不含糊,答應着去了。
趙柄還在納悶,隨軍醫官很多,到底哪個能治好老太太的病?似乎那個傳令兵很清楚呢!
趙柄不放心,親自去瞧瞧,帳內又恢復了安靜。如果曲也怯律的話是真的,那就太奇怪了。他們能不能在今天到達密兒紀部營地,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一個臥病在牀的老太太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冥冥之中,有一隻神奇的手在操縱着一切?
鄭七郎喃喃道:“奇怪的不像話啊!”
李顯忠長出一口氣,道:“是!”
三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就看營中醫官能不能救回老太太的性命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帳外忽然傳來爽朗的笑聲,是曲也怯律的笑聲,三人面面相覷:難道捧日軍團還有不爲人知的神醫?
曲也怯律進賬,深深三拜,道:“神醫,真是神醫啊!”
趙柄簡要地介紹了一下發生的情況:軍營內有一位醫生,治療外傷一等一厲害,還特別擅長治療疑難雜症。剛纔的親兵就直接找到了他,此人叫胡不識,是汴梁名醫胡三的本家侄子,據說醫術得到了胡三的真傳。胡不識醫術如何,趙柄不太清楚,但是這傢伙的膽子真大:檢查了一下老太太的身體,就敢給人家動刀子,愣是從肚子裡取出拇指大的一塊石頭一樣的東西,而且還現場爲病人輸了血。老太太已經甦醒過來,胡不識說手術非常成功,老太太很快就會痊癒的。
“崑崙神將你們送到了草原,崑崙神給多災多難的蒙兀室韋人指引了一條光明的大路。契丹人欺負我們,女真人不把我們當人看,中國人是蒙兀室韋的朋友,今天,我們不醉不歸!”曲也怯律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呵呵,他倒像是崑崙神的使者——具有大神通的神棍呢!
馬頭琴悠揚婉轉,馬奶酒芳香純正,草地上燃起篝火,蒙兀室韋女子載歌載舞,快樂在每一個人中間傳遞,捧日軍團亦不乏歌舞高手,下場與漂亮的女孩子眉來眼去,勾勾搭搭,散場之後只怕會弄出數不清的風流韻事。
酒是好東西,能給人驚喜啊!
曲也怯律滿臉通紅,滿嘴酒氣,緊緊拉住李顯忠的手,道:“李大帥,我們是不是朋友?”
“當然!”
“朋友之間是不是不能說假話?”
“那是自然!”
曲也怯律忽然壓低了聲音,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們是不是要進攻上京?”
李顯忠根本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這叫人怎麼回答?急中生智,微微一笑,輕輕點頭,就算是回答了。李顯忠還留了一個心眼,事後如果有人問起來,他儘可以否認的,南洋人就有點頭不算搖頭算的習俗,誰知道蒙兀室韋人到底把點頭當作了肯定還是否定?
曲也怯律忽然起身,雙手向下一壓,立即安靜下來,轉身面對李顯忠,鄭重地問道:“你能發誓永遠不欺負我們蒙兀室韋人嗎?”
趙柄心有所動,起身道:“寡人可以代替李大帥回答大頭領這個問題:大**等地對待國內所有的百姓,不管你是什麼民族,住在什麼地方,大宋都是一視同仁。大頭領也許聽說過,河西地區的党項人、吐蕃人、回紇人、契丹人等等,他們生活的都很好,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們密兒紀部似乎沒有他們富足呢!”
瞧着曲也怯律的表情,鄭七郎連忙說道:“上護軍還有一個身份,大頭領可能不知道,那就是大宋昌王殿下。他是當今天子的親弟弟,依我看啊,他的話比李大帥還管用呢!”
李顯忠連聲稱是,曲也怯律起身再拜,而後不解地問道:“請問大王,在軍中好像李大帥是……”
趙柄笑道:“沒錯,李大帥是我們軍團的最高指揮官,連寡人也要聽從他的命令。我國皇帝陛下,用人唯賢,李大帥國之名將,打仗寡人望塵莫及,當然要聽他的招呼了。”
“大宋大皇帝陛下的胸懷比草原還要寬廣,我們蒙兀室韋密兒紀部願意歸順大宋,請昌王殿下收留!”曲也怯律早就有這個心,今天話趕話事趕事,忽然心血來潮,也不同其他人商量,索性就定了下來。
趙柄扶起曲也怯律,讚道:“大頭領此舉,功德無量啊!待我回京之後,一定稟明陛下,重重封賞。南有押剌伊爾,東有曲也怯律,蒙兀室韋的歷史將因你們而改寫,蒙兀室韋的明天將更加美好!”
“來來,同飲此杯!”
“幹!”
“幹!”
早上起來,腦袋還有一些沉重,就連四肢也有些不聽使喚,李顯忠耍了一會兒大刀,出了一身透汗,這纔好一些。大營之外,人喊馬嘶,小兵跑來通報,密兒紀人正在集結部隊。李顯忠急忙跨上駿馬,前來觀瞧。
草原上,蒙兀室韋漢子穿皮甲,佩馬刀,帶箭壺,立在馬背上,表情嚴肅地凝視着大頭領曲也怯律,如同蓄勢待發的狼羣。
曲也怯律看到李顯忠,催馬來到近前,“滄琅”一聲抽出鋼刀,來了一個蒙兀室韋人特有的軍禮:“密兒紀部七千戰士集合完畢,願隨大帥出征討賊。”
李顯忠有些感動了:蒙兀室韋人想用自己的戰功贏得明天,想用自己的行動爲大宋做些什麼,真的就像可以信賴一生的朋友。苦於兵力不足,今天增加了七千草原英雄,正是天助我也!
李顯忠莊重地還禮,道:“客氣的話就不說了,我李顯忠記下了密兒紀部的情義。願與蒙兀室韋同甘苦共富貴,若違此誓,形同此箭!”
取出一箭,折爲兩段,戰士們振臂高呼,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有了曲也怯律做嚮導,行軍速度加快了不少。密兒紀本來就是大部落,人多勢衆,在草原有很強的號召力。一路上,曲也怯律充分發揮了他的影響力,居然組織了一隻一萬五千人的聯軍。而且,更令人驚喜若狂的是,最東面的茶赤刺部有人知道翻越金山山脈的捷徑,道路雖然不寬,有些地段也能容五馬並行,並不是太難走。在山中行兩百里,突然襲擊將山口駐紮的一隻千人軍隊全部幹掉,東面就是綠油油的平原了。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山口外等待了一天一夜,全軍進入平原。大軍如一股股洪流,向金國都城上京飛奔。
“報:左廂擊潰上京西面之神翼軍,正在追擊殘敵!”
李顯忠駐馬高崗,向下瞭望,望着所謂的上京城,還是不能相信啊!
“這難道真是上京城嗎?”
嚮導乾脆地回道:“千真萬確,大帥儘可以找人來問,如果不是,將小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城牆高五六丈,厚一丈五,建四門,城內超過城牆的建築屈指可數,城內人口十萬,周長十里裡左右,用來防守的剁牆矮得不像話,根本就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這樣的城市在大宋不要太多,就是在金國也數不勝數,作爲一國的都城,實在是寒酸了一些。如果宗弼將上京能打仗的軍隊都帶走了,那麼上京城豈不是唾手可得?
“報,軍團右廂擊潰神鋒軍萬餘人,現在距離上京不足兩裡!”
“報,中軍距離上京不足一里!”
李顯忠長出一口氣,千辛萬苦就是爲了這一刻,終於可以包圍上京,也許可以將金國權貴一網打盡呢!
上護軍趙柄突然湊過來說道:“這一回大帥的功勞可是太大了,一頂郡王帽子是跑不了的!”
李顯忠不假思索地說:“殿下又在拿我開心?”
趙柄一本正經地說:“陛下酬功不吝重賞,大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