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吃痛,卻緊抿着嘴脣,沒有叫出聲來。
沈憶依舊輕輕地幫丈夫擦拭着,宛如牀上躺着的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個初生的嬰兒,動作是那麼溫柔。
沈清歡不忍看下去,背過身去。
外面的香樟樹濃密的枝葉鋪天蓋地的蓋下來,夏風徐徐輕送中,樹葉將金子般的陽光輕輕抖落成了碎時光。
沈清歡隔着遠遠的走廊,眼神迷離着,到現在都不能相信,當這些人一個個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曾經以爲她重新站在他們面前時,會冷冷嘲笑。
然而,這些都沒有出現。
沈清歡回過頭去看牀前的人。
沈憶似乎感到到沈清歡的目光,轉過頭來,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力的微笑。
沈清歡轉開頭去,心裡有一絲慌亂。
沈憶剛好幫溫恆擦完身體,手裡拿着毛巾,端着水盆準備去水房。
“我來吧。”沈清歡在沈憶走到面前時說,眼睛沒有看沈憶,手伸過去接沈憶端着的水盆。
“沒事,阿姨自己來就好歡歡。”沈憶對與沈清歡這樣的動作,似乎有一些“受寵若驚”。
從沈清歡在大洋彼岸給她的第一通電話開始,一直都是有那麼一種小心翼翼的意味,誰叫他們對不起她呢。
當年,真的是她做錯了啊。
“你歇歇吧。”說完,清歡從沈憶手裡端過臉盆出去。
聽着她踩踏在走廊上的腳步聲,沈憶有些虛軟,她回頭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丈夫,禁不住流下眼淚。
老溫,我們對不起歡歡這孩子,當年都是我們的錯啊。
沈清歡從水房回來,見到的就是沈憶悄悄抹淚的情形。
她有心當沒看見,又覺得不忍心,於是走過去。
“阿姨,怎麼了?”
“沒事,沒事,阿姨只是被風迷了沙子。”沈憶趕緊擦掉眼淚,強撐出一臉微笑。
沈清歡狐疑,擡頭望望潔白冰冷的醫院,緊閉的門窗,哪裡會有沙子,卻也沒再作聲。
“歡歡,你這麼多年沒回來,有空就多出去轉轉吧,叔叔這裡沒事,有阿姨看着呢。”過了一會,沈憶開口。
“我沒事,還是多陪陪叔叔吧。”沈清歡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很是輕描淡寫。
“好吧。”
又是片刻的沉默。
猶豫了很久,沈憶打量着沈清歡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
“歡歡,阿姨有件事跟你商量。”
沈清歡轉頭看她,等着下文。
“聽向北說,你現在住在酒店?”
“嗯。”
“搬回家裡住吧,住在酒店哪裡有住在家裡好呢,好歹還能有個照應,你的房間我也沒變動過。”
沈清歡一鄂,轉而微笑,委婉拒絕道:“不了阿姨,我只是回來看看叔叔,過些天就回去的,所以就不用麻煩了。”
“那好吧。”沈憶嘆了口氣,也不再強求。
兩個人的眼睛落在牀上躺着的人身上,也不再說話。
輕年說,大綱終於敲定了,下個月要把《向北》碼完交稿,所以親愛的們,大概輕年會一天一章吧,抱歉喔,我儘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