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下着秋雨。
街上滿是落葉,風中鬱金香,香車寶馬,南來北往油傘忙。
昭王府很安逸,獅園,逸公子打着一把碧青金龍傘,正在遛兩隻小金獅。
小金獅長得快,很健壯,雨中遛兩步,吼一聲開始跑,轉身又跑回來,繞着逸公子打轉。小雄獅從頭到脖子到胸部都是金色捲毛,淋着雨更軟萌。
小母獅不樂意,它也很萌很威武好不,仰頭露出一口乳牙,奶聲奶氣的獅子吼。
逸公子嚇得腿軟,孃親啊小獅子太霸氣側漏了。
小雄獅不服氣,虎軀一震、獅軀一震,捲毛抖擻,仰天一聲獅子吼,天地變色;溼漉漉的眼睛看着逸公子,乃害怕不?吼吼吼乃嚇到了耶。興奮的滿地打滾,銀家逗你玩呢耶。
逸公子蹲地上戳小雄獅肚子,給小母獅順、它沒毛?隨便摸摸。
小母獅也高興的滿地打滾,跑到樹叢一撞,掉頭就跑,樹叢唰唰唰下大雨。
小雄獅跑到樹下一撞,撞的暈頭轉向,怒的對着老茶樹一通怒吼,小爺長大保證不咬死你!
逸公子趕緊給它揉揉腦袋,還好力氣小,沒撞的頭破血流。
昭太妃在屋檐下看着。
她高高的個子,天生高人一等;精緻的瓜子臉,圓潤飽滿;眼睛不大不小,特端莊有氣勢;一身七成新淺紫色鳳袍,雍容威儀,天生的皇太后。
昭太妃雖然正氣,但並不盛氣凌人;好像喬氏的高傲,是自己的一種品質和態度。
她看着依依和兩隻小金獅玩不和她玩,依舊挺高興,三隻貌似一般大呢。
逸公子將兩隻小金獅遛完帶回來,趕緊和皇太后打招呼:“娘娘。”
昭太妃樂:“昨兒燕王府幾隻狗也鬧起來,要打扮成獅子狗,雲家老祖宗現在好高興。”
逸公子驕傲的冷哼一聲。之前那老祖宗可是鬧了一陣,小狗很執着,硬是讓她弄成獅子狗,然後成天找別的狗炫耀,現在京師都流行了。
小雄獅更傲嬌,昂頭一聲獅子吼,那些狗能叫出來嗎?
逸公子抱着它親一口,還是咱真獅子最萌最酷,京師所有狗狗加起來也比不過。
小雄獅頭上捲毛一抖,身上頓時爆發出一股獸王之威,奶聲奶氣的怒吼;溼漉漉的眼睛盯着西邊、充滿狂野的殺氣。
逸公子和昭太妃對視一眼,昭太妃抱起小母獅,一塊衝向西邊。
昭王府西邊和北邊挺大一片都已經圍出來,準備修一個更大的園子,這會兒沒什麼人。
風中打鬥聲雨中血腥味,兩隻小獅子都炸毛,野性爆表,恨不能先殺過去。
轉眼昭王從樹叢衝出來,一手提着劍一手捂着腹部,龍袍有點亂,血正往外流。
希勒、希利等隨後出來,樣子都比較糟糕,前邊護着昭王,後邊還和人激戰。再後邊一大幫灰衣人窮兇極惡的追殺,殺到昭王府依舊不死不休。
逸公子立刻將小雄獅給娘娘,上前奪了昭王寶劍,一頭殺向灰衣人。
灰衣人武藝高強,一人躲過去,三五人將逸公子包圍,揮刀劈開雨幕一塊砍向逸公子。
逸公子飛身而起,一劍挑飛一把刀,抄在手再擲向遠處。
希勒身受重傷,到了王府都不能歇一口氣;拼盡全力捅死一賊子,後面一陣殺氣能將他劈兩半。他趕緊倒地上滾開,又一陣殺氣從他頭頂飛過,他回頭一瞧,一刀將後邊賊子腦門劈兩半,賊子手中大刀鏗鏘一聲掉地上。
希勒扭頭看逸公子到了,狠狠的吐出一口血再吃一枚藥丸,撿起刀繼續廝殺。
昭王府又衝出一批高手,將昭王和昭太妃保護起來,再將這些賊子包圍,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一羣灰衣人也將逸公子包圍,能殺了逸公子更好,什麼傳說,殺了她纔會成爲傳說。一箇中年人最兇殘,一刀砍向逸公子,勁猛的刀氣咔嚓一下將她玉冠先震碎。
一陣風颳過,逸公子長髮飛舞,一縷頭髮吹刀客臉上,一劍刺他胸前。
刀客用刀背一擋,卻見眼前一閃,不知道劍光還是逸公子耀眼的目光,寶劍舞個劍花詭異的刺入他肩頭。刀客忙一刀將賤斬開。
逸公子收劍後退,躲過又一個刀客,轉身猛朝後仰,劍如長虹反手撩過刀客脖子。
刀客忙後退,又三個賊子圍上來,一片刀光將逸公子籠罩。
又一柄青鋒劍殺進來,昭王一身血,好像從地獄爬出來,一劍連殺兩個半,一身神威震天下。
灰衣人都一愣,昭王武功怎麼這麼強?快趕上金龍衛、火龍衛等絕世高手了。
逸公子看昭王威武,逮着機會一劍劈殺一刀客,左手抓住那半個咔嚓擰斷他粉嫩的脖子。扔過去砸一賊人臉上。昭王默契的一劍斬了賊頭。
灰衣人都震怒,逸公子和昭王更怒,兩人聯手刀光劍影一會兒殺一半。
其餘灰衣人見勢不妙,立刻像蒼蠅只要能抽身都圍過來,一大批暗器之類飛過來,不分敵我通殺,一片鮮血如雨。秋風滿是寒意。
逸公子拉着昭王飛一棵樹上,再唰唰唰飛一圈回來。
希拉爾頓拿着一張弓站昭太妃身邊,一箭一個的射;一批高手圍着剩餘灰衣人,割麥子似得。
逸公子拉着昭王也走向昭太妃,突然高手一箭射向昭太妃。
昭太妃立刻閃一邊,希拉爾頓一箭將那高手射殺,其餘人都沒說話,將賊子全殺光。
逸公子拉着昭王回正院,院裡已經準備好,昭王、希勒等傷員都趕緊收拾。
逸公子更衣完在客廳等着,光天化日殺到昭王府,看來皇太孫給某些人壓力很大,恨不能除之而後快。她也等不及了,必須除掉某些人而後快。
昭王收拾好過來,看依依殺氣騰騰,忙安慰:“我沒事,別擔心。”
逸公子看他一眼,沒毀容沒缺胳膊少腿,臉色還不錯,自己還能走,養一陣就活蹦亂跳了,點頭:“知道,本公子擔心的是別人。”
昭王臉色立刻不好了,咬牙問:“依依在擔心誰?”
逸公子瞪他:“你說呢?”
昭王不知道,失血過多頭暈,抄傢伙要去殺人,誰這時候還來勾引依依,必須殺了。
昭太妃端着藥進來,希拉爾頓也進來,旭王和英謨等都來了。
希拉爾頓是純種希伯來人,個頭將近兩米,一頭棕色短髮,一身緊緻結實的肌肉,就像一隻雄獅,剛纔殺人的時候,把兩隻小金獅都震住了,絕逼是希伯來獅王。
旭王坐着輪椅,穿着黑織金團龍羅袍,方臉上寫滿殺意,光天化日這是要造反。其實那些人反意已明,就差正式宣佈;所以對他們不用再客氣,對他們客氣就是對自己不客氣。
逸公子先平靜下來,其實早有預料,早晚會有這一天。
昭王吃了藥也平靜下來,又不放心,拉着依依問:“依依你擔心誰?”
逸公子摸摸他的臉,還好沒毀容:“昏侯。他若死了,聖上的聖壽會不會有影響,華陽郡主要不要守孝,雲推月要不要再等三年?”
昭王最後記住雲推月,對他極不爽:“皇祖父沒關係,華陽肯定要斬衰三年。”
旭王和昭太妃對視一眼,不知道雲家老祖宗會不會急的殺人。舅母殺傷力太強了,孫充容嫂子和侄女抱着一條小狗上門,舅母將孫充容叫去跪了半天。
逸公子覺得,應該不會。雲家老祖宗怒火,都是被昏侯逼得。那傻逼成天折騰,折騰華陽郡主母女。現在昏侯死了,老祖宗應該高興,感謝她就不用了,這是她應該做的。
傍晚,雨一直下,風一直刮,天昏沉。
外城,崇賢坊,廣崇樓,京師有名的大酒樓之一,這會兒已經掛滿燈籠,迎來送往。
一個女娃混在客人中間,乘人不備也進了酒樓。
一個夥計看她長的柔弱,穿的單薄,倒是素淨,讓人心生憐惜;她左手提着一個花籃,右手拿着一把花傘,看不出要做什麼,忙的就沒阻攔。
女娃打扮的像個小丫頭,模樣清秀,其他人看見都沒說,任她上了二樓。
二樓比一樓更金碧輝煌,這會兒也好些人。女娃沒停,繼續奔三樓。廣崇樓三樓奢侈靡麗,跟皇宮似得,侍女都是美人,夥計都是帥哥,明裡暗裡還有好多高手,像皇宮。
女娃到皇宮戰戰兢兢,又挺着,來到一包間門口,被高手攔住。
女娃噗通一聲跪地上,哽咽着傾訴:“求大俠幫忙,小女家母重病,小弟年幼,小女就想賣花掙點錢養家,求大俠行行好,小女給您磕頭,您好人長命百歲。”
她聲音糯糯的,似乎帶着異樣的情緒與誘惑。
一美貌侍女被打動,但是很嚴肅:“這幾位貴人不喜打攪,你換個地方吧。”
女娃忙應道:“多謝美人姐姐,美人姐姐人美心更美,大公子保佑你兒孫滿堂。”爬起來提着花籃和花傘奔下一個包間。
下一個包間沒人,侍女和夥計都看着她,就讓她在三樓轉。
女娃終於到一個包間,一位小姐讓她進去,裡邊還坐着一些小姐、以及貴婦丫鬟等。
女娃不認識這些外地進京的小姐,貴婦也不確定是親孃還是乳母什麼的,只管低着頭重複。
一位小姐操着比她更軟糯又詭異的醴州口音說道:“不用講了,把花拿來給本小姐看看。還有,將京師的趣事講給本小姐聽,本小姐有賞。”
旁邊一位小姐,腰比柳枝還細,臀比姥姥還肥,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
女娃忙將花籃遞給醴州音,心裡挺擔心,生怕自己聲音比她好聽被嫉妒:“這些絹花都是小女自己扎的,一百文一支,祝小姐像花兒一樣健康美麗,永葆青春。”
醴州音小姐心情不錯,挑了十支,一兩銀子對她來說跟一文錢差不多,拿着花又問:“京師還有什麼趣事,你知道的只管說。”
肥臀小姐笑道:“像她這種下等人,哪知道什麼趣事。”
醴州音小姐心情變壞,花扔一邊,聲音也不軟了:“別以爲你和白家是親戚有什麼了不起。白家早都落魄了,就算是親戚本小姐也瞧不上。”
肥臀小姐冷哼一聲:“誰不知道你晉州第一大美人,有本事你和張家、蕭家親戚啊。”
醴州音心情更糟糕,聲音變尖銳:“別再跟我提姓蕭的,還有那什麼閨秀同盟會。一個個鼻孔朝天,動不動就鄉下什麼的,我們哪裡是鄉下,老孃琴棋書畫又哪樣比她們差,背景、條件哪樣不如她們!看她們一個個窮酸樣兒,老孃銀子能砸死她們!”
另一個小姐附和:“京師這些名媛確實那什麼,生怕咱搶了她們東西。”
其他小姐、丫鬟等都加入進來,本來地方和京師就對立,現在矛盾更尖銳,好像能打起來。
女娃身份低微,拿了花籃和花傘趕緊閃。還好這些人素質不錯,沒拿她出氣。
一高手看她賣出去了,朝她鼓勵點頭。
女娃激動的忙行禮,世上還是好人多啊。一會兒又來到一包間,這包間比別處守的更嚴,夥計打開門上菜,她唰一下溜進去。
包間好大,比剛纔那間奢華十倍。中間屋頂上吊着一盞青玉九蓮燈,燈光將青玉蓮花照得愈發美輪美奐,寶光晃花人眼睛。中間席位上坐着昏侯,一身青龍袍,配着青玉蓮花像仙人、即將仙遊的人。兩個陳氏老狐狸,兩身金光閃閃,和一屋子寶物爭奇鬥豔。
昏侯和陳氏老狐狸正在說事兒。今兒浪費那麼多人都沒殺了昭王,好在也是一次試探,由此可知,聖上對昭王的態度。但不論什麼態度,趙永錫必須死。
最近關於皇太孫能鬧那麼轟轟烈烈,就因爲嫡長孫的存在,昭示着正統。對於一切非正統,有着致命的打擊。即使將來別人坐了那位置,嫡長孫振臂一呼,肯定很多人響應。這就是投胎的重要性。
女娃弱弱的一個,昏侯和陳氏老狐狸都沒注意,一高手攔住她。
女娃趕緊交代、兜售:“各位大人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小女家母重病,小弟年幼,小女只得賣花掙錢養家。這些絹花不僅好看,不會凋謝,還很便宜,只要一百文一支。”
高手想將她扔出去,看她樣子又慢一步。
昏侯來了興趣,鳳眸看着女娃:“你知道我們想什麼?”
知道你們想死、下輩子投個好胎,女娃糯糯的應道:“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小女希望家母能康復,也希望大人能心想事成。”
陳氏老狐狸樂:“倒是挺乖巧,不如給老夫做侍女,老夫讓人幫令堂治病。”
女娃嚇一跳,噗通一聲跪地上:“多謝大人恩典,不過家母的病請了很多神醫,一直不見好轉。每天藥費就要五兩銀子,還要小心服侍。”
她拿出一支百合,遞給一個侍女,讓她給昏侯看,真做的很好啊。
侍女美人看着也不錯,看昏侯有興趣,便遞過去。女娃又拿出幾支給陳氏老狐狸看。
陳氏老狐狸對絹花一點沒興趣,包間內玉雕、木刻各種花兒都比這好看,陳氏更不缺寶物;對小女娃是有幾分興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比如家道中落、人比花嬌什麼的。
昏侯是莫名有些興趣,拿着百合欣賞一下:“還有什麼,有多少,拿來我看。”
女娃往前蹭,一邊應道:“百合、玫瑰、茶花、木槿等,還有七十多支。”侍女沒阻攔,她就送到昏侯跟前,把花拿出來擺几案上,隨手擺成一朵心形。
陳氏老狐狸就是看小女娃有意思:“這什麼意思?”
女娃應道:“隨心所欲、心想事成。”
昏侯愣了一下,拿起一支純白的梨花,拿出兩個十兩的銀錠賞女娃。
女娃只收一個,一邊給昏侯找錢,一邊糯糯的說道:“多謝大人好心,但小女賣花,一向只拿該拿的。希望下回大人還買小女的花。”
昏侯不悅:“給你就拿着。”
女娃正拿出二兩銀子、一堆銅錢,猛嚇一跳,大人變臉都這麼快。她臉色不變,揚手一堆銅錢如花似雨撒向昏侯,一隻玉燕暗器飛出袖子一口咬斷昏侯的喉嚨。
距離這麼近,這角度這畫面太美了,一道血噴濺而出,將純白的梨花染紅。
女娃拿着花傘奔向窗戶,破窗而出,眨眼消失在夜雨中。
一堆銅錢猶濺到玉碟瓷碗叮叮噹噹、落到木桌石板咚咚鏘鏘,好像詭異的勾魂曲。
包間內外侍從、陳氏高手等都是一愣,這下手、這身手、這乾淨利落,一大幫人都慌了。看昏侯鮮血狂噴,一塊撲到他身邊,趕緊給他止血喂藥。
昏侯血止不住、也吃不了,眼看着白色的梨花變成紅色,整個世界變成黑暗。一陣狂風從窗戶刮進來,點點雨吹到他臉上,冷的,好冷。
陳氏老狐狸回過神,忙下令:“將靈藥灌下去,再趕緊追殺兇手!掘地三尺也要殺了她!”
陳氏一怒天昏地暗,廣崇樓顫三顫。
陳氏高手皆怒髮衝冠,在他們眼皮底下行刺,這是對陳氏赤果裸的挑釁和戲耍!昏侯死不死還是其次。這會兒肯定沒跑遠,立刻從門窗殺出去!昏侯一幫高手也兇橫的加入追殺,給主子報仇!
風雨繼續刮進包間,燈火熄滅一片,剩下的燈光劇烈搖晃,光與影交錯。
侍女和小夥已經跪地上發抖,完了,昏侯完了,他們也完了。
陳氏老狐狸現在顧不上他們,好容易保住恭王一口氣,又憤怒下令:“立刻去查,那賣花女哪來的,將她全家都!”有沒有全家都不一定。
兩個老狐狸怒火中燒,一掌拍碎一張桌子,一腳將地面跺個窟窿,恨不能將那小女娃踩成肉醬!就覺得她不一般,果然太不一般了!“去把掌櫃叫來!”
一個侍女差點被誤傷,趕緊連滾帶爬跑出去,一會兒跌跌撞撞跑回來:“不好了掌櫃……”
兩個老狐狸對視,就看眼前一片黑,兩人急忙閉上眼睛豎起耳朵拔劍一氣呵成。
“唰!”侍女突然一把菜刀扔向一老狐狸,手裡又拿着一把殺豬刀殺過去。
老狐狸利索的一劍將菜刀挑飛,後背殺氣濃烈的颳起一陣狂風、差點將他掀飛;他毫不猶豫的反手一劍,再一腳猛踹去。
“啪!”一個玉碟碎成幾百片向四面八方璀璨盛開,當中一把殺豬刀將老狐狸腦門劈開。
侍女一個空翻接兩個後滾翻,翻到昏侯身邊給他一掌。
“啊!”另一個老狐狸咆哮,整個廣崇樓顫抖,京師都抖三抖。
侍女看他當真厲害,樓板裂開一片片裂縫,三樓驚慌,二樓大亂,一樓也嚇到了。小姐丫鬟們一片尖叫,二樓慌亂往外跑,膽大的上來看熱鬧。
刺激,侍女掀了一張桌子,踹飛一張椅子,砸碎一盞琉璃燈,闖到老狐狸跟前。
老狐狸頭上頂着殺豬刀果然沒死,一臉血、眼睛凸出來、就像地獄跑出來的厲鬼,含怒爆發陳氏千年所有死鬼的力量一劍刺向侍女,恨不能一劍殺她千萬遍才解恨。
侍女嚇得花容失色,魔鬼太恐怖了,一頭鑽入矮榻底下從那頭滾出去。
“欻欻欻欻!”矮榻頓時血肉橫飛、屍骨無存。
侍女不玩了,繞過另一老狐狸唰的飛出窗外。老狐狸頭上頂着殺豬刀繼續追殺,不死不休。
侍女拿着花傘站在外邊雨中,回頭一隻玉燕暗器射向老狐狸。
“小心!”陳氏高手殺回來了。
“嗷!”陳氏老狐狸死亡咆哮,嘩啦啦廣崇樓的牆塌了半邊,另一老狐狸殺出來。
侍女拿着花傘就跑,一陣狂風颳過,人突然又消失不見。更多陳氏高手回來,又有其他人幫忙,周圍找了一圈都沒見一把花傘。
附近全部驚動,廣崇樓的人都出來,圍着陳氏一死一活兩隻狐狸看熱鬧。
不難看出這是陳氏,不難看出他們吃虧了,圍觀的都好高興,有些膽大的在蠢蠢欲動。
一個昏侯的護衛急忙跑來喊:“找到了,花傘在晉小姐她們包間。”
醴州音小姐晉琿、肥臀小姐巫婼等隨後過來怒喝:“你們想做什麼!那花傘我們都沒見過!別以爲京師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京師竟然這麼亂,哼!”
一幫陳氏高手猛盯着她們,強烈的氣勢壓的她們敢怒不敢言。
陳氏老狐狸看她們一眼,再看周圍無數不善的目光,凜然怒喝:“不是她們!差太多了!”
巫婼扭着細腰肥臀更怒:“睜大你狗眼看清楚,本小姐會比那下等人差!就你這眼神,難怪會將賣花的和刺客分不清!”陳氏高手好凶,她也不是善茬,“兇什麼兇!本小姐和白家是親戚!她是晉頃公的孫女!晉州第一大美人!”
晉琿一身穿着極奢華,珠寶首飾快趕上蘇璃詩了,燈光中很美,擺出無比端莊的姿態,風雨刮到臉上都不眨眼;看着陳氏衆人暗自高傲,等本小姐那什麼,將他們滿門抄斬!
圍觀的不圍觀了,風冷雨大,該幹嘛幹嘛去。最近京師各種奇葩太多,都審美疲勞了。
一個昏侯的護衛又喊:“恭王遇刺身亡,恭王他薨了!”
圍觀的忙停下,除了陳氏在這,還有恭王?有人忙問:“是昏侯麼?確定真死了?”
護衛突然覺得好冷,這世界充滿惡意和寒意,還是點頭:“恭王被……”
圍觀的看他點頭就夠了,頓時一片歡呼:“昏侯死了!昏侯被老天收了!老子要回去放鞭炮!”
“老孃也要回去放鞭炮,恭喜他昇天!”
“真的假的?哈哈哈老子的仇終於報了!逸公子快來將這些陳氏雜碎也收了吧!”
陳氏高手好凶,大家先散去,回家放鞭炮,一會兒鞭炮聲蔓延整個京師,徹夜不停。好些人沒鞭炮乾脆敲鑼打鼓,恭喜昏侯昇天啊!
次日一早,昭王府,正院。
逸公子左手抱着小金獅,右手打着花傘進來,畫面好美。
昭王好高興,依依來看他呢。忙出來將依依拉進屋,拿毛巾給她擦雨水,給她倒茶,給她……
逸公子看他忙的好歡快,就坐那看着,不能剝奪病人幸福的權利,看他沒忙過癮,給他創造機會:“給小奶獅倒點奶來。”
小雄獅抖一抖金色捲毛,奶聲奶氣的吼吼。
昭王停下來站依依跟前,鳳眸幽邃的看着她,他喜歡她,她能別帶上別的嗎?
逸公子摸摸他額頭,沒發燒,病了自己坐着啊,想表現勇武繼續啊,他完全有各種自由,這樣子最傻了。還沒有小雄獅萌的威武,各種滿滿的愛噠。
昭王撲依依臉上親一口,咬一口,坐榻上捂着肚子低着頭,受傷了。
逸公子星眸看着他,又鬧哪樣:“你有事嗎?”
昭王點頭,有,必須有,依依抱着獅子都不抱他,他和孃親一樣懷疑,養小獅子對還是錯?他默默坐了半天,依依怎麼不繼續問?怎麼不繼續關心?他忙擡頭看。
逸公子將小雄獅放腿上,左手給它順毛,右手支着下巴看昭王,需要順毛不?
昭王過來抱着依依親一口,皺眉,扯動傷口了,鳳眸看着依依,快安慰一下,人家好痛。
逸公子擡腳要踹他,算了:“沒事在那坐着,亂動什麼。需要找個端莊賢惠的治癒一下嗎?本公子出去喊一聲。”
昭王忙乖乖的坐那,他已經完全好了,不需要別人治癒。
昭太妃端着藥進來,誇依依:“你現在神了,在這一說,外邊來好多。”
逸公子一臉純良:“什麼東西好多?”
昭太妃搖頭:“不是東西。不知道誰傳開的,說永錫遇刺,這麼早就好多美人來探望。”
逸公子瞭然:“還以爲恭王妃帶着好多高手來找本公子報仇呢,嚇本公子一跳。”
昭太妃問:“她和你有什麼仇?”
逸公子一想也對。刺殺昏侯的是一個賣花女娃,後來說是一個侍女,再後來陳氏都說不清。大家也不理陳氏說什麼,反正昏侯死了就好,陳氏一塊死了更好。
死的活的都被人這麼盼着,一早又來探望昭王。莫非有人想將這兩件事扯一塊?或者以爲昭王一定會做皇太孫,任何擋路的都註定要死?所以姑娘們來更勤快,以後不是更熱鬧?
逸公子準備看熱鬧,但昭太妃出去應付那些美人,昭王不讓她走。
逸公子星眸不善的看着昭王,又鬧哪樣?
昭王捂着肚子,看看几上的藥,再眼巴巴看着依依。
逸公子無語,好想揍他一頓:“昨兒都自己吃藥,今兒不吃拉倒,反正快好了。”
昭王鳳眸陰柔的幽怨的各種受傷的看着依依,他還沒好,傷口還痛呢。
逸公子也看着他,看他鬧騰,好吧,端了藥喂他。昭王吃的好高興,含情脈脈看着依依。
逸公子看他真病了:“這一口一口的吃不嫌苦嗎?快沒救了。”
昭王癡情又幽怨的看着依依,他就是喜歡依依沒救了,他就喜歡。
逸公子要自插雙目,喂他吃完藥,再喂他吃早飯,反正都是喂,喂他吃三大碗。
昭太妃回來,看小兩口挺和美。
逸公子瞪她一眼,哪看出美來了?嚇一跳這是皇太后,忙轉移話題:“這麼快打發了?”
昭太妃樂,那些人加起來沒依依順眼,要打發她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逸公子想想也對,皇太后就這麼往那一坐,天底下誰、哪個姑娘敢冒犯?就算有三五個二百五也很容易能搞定。不過今兒搞定了,估計有人更想做皇太后,威武啊,選妃宴更熱鬧了。
昭王哼哼:“我受傷了,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昭太妃應道:“昏侯薨殂,若不定罪,就應按恭王發喪,至少服喪十天半個月。”
這樣中秋選妃宴就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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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一個幸福的媽媽的票票,感謝親利丹裡麗麗的花和鑽鑽,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