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研製藥物,光靠理論猜測是遠遠不夠的,因此這些日子,琳琅手裡多了不少藥材,全是用來分配試驗成效的。
而這些藥物,則是邵煜白命人買給她的。
今日,傻子的話提醒了她。她這個月的癸水還沒來,雖然脈象暫且探不出究竟,但能探出問題就晚了。她現在找邵煜白,興許能要來避子湯。
當然,她也不會去明目張膽的要。藉着手頭藥材不夠了的名義自發去買當然最好。
來到白月樓大門前,琳琅對着門口的看守道:“我找二爺有事,麻煩通報一聲。”
消息傳進去,遲遲都沒有回覆。琳琅雖有耐性,卻也覺得奇怪,就後退了兩步往二樓的窗子看去。
雖說要少與邵煜白接觸,琳琅近來卻越發頻繁的在白月樓裡出入起來。因爲和齊物居捱得很近,琳琅時常會幫傻子過來傳話遞物。於是,兩人又制定了一個規矩——
邵煜白知道她來,會先站在窗前看一看。若琳琅雙手放在身前,就證明世子有事。而琳琅雙手背在身後的話,則是有私事要見。
可今天的窗子竟然緊關着,絲毫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心裡正覺得古怪,出將卻從門內走了出來:“世子妃若有事,跟屬下說便好。”
怎麼不是邵煜白?琳琅覺得奇怪,解釋道,“我有比較重要的事要找二爺。和你說你也拿不了主意的那種。”
一說這個,出將就能知道是關於什麼方面的事。但是……
輕咳了兩聲,出將爲難的道:“不是二爺有意不見,是二爺病倒了。眼下正休息着……”
“嗯?病倒了?”琳琅驚訝,“早上二爺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還沒到晌午飯的功夫啊,得是什麼急病?
出將被這麼問到,也有一絲尷尬。往日世子妃很少會剛走不久就回來,哪想到剛好趕在今天……
“呃,是……可能是急火攻心吧。”出將艱難的道。
“急火攻心?發生什麼大事了麼?”琳琅心底一下子漫上了許多猜測。
就算邵煜白最近身子被自己折騰的不大好。好歹也是多年的武將,哪那麼弱?
再者眼下世子好端端的,王府也沒出事,若是北暨城出了事怕是他會直接殺回去,怎麼想他都不是個會急火攻心的病倒的人啊!
思量了一下,琳琅往外走了幾步,而後朝出將招招手。
“過來,過來。”
出將心裡沒底的跟着走了上去。
“明曲郡主出事了?”琳琅低聲問。
“……?”關明曲郡主啥事?
看着出將懵逼的表情,琳琅更疑惑了:“不是嗎?那你家二爺好端端的怎麼會急火攻心?”
出將憋了半天,被琳琅無聲中用眼神催促着,心裡急的沒有辦法,無奈的看了一眼邵煜白臥寢的窗子,回過頭凝重的道:“主子一聽自己可能要被賜婚,就急火攻心的倒下了!”
“……”
琳琅愣了愣,??側過臉用手背捂住了嘴,使勁眨了幾下眼。
半晌,她纔將臉轉了回來,忍下笑意道:“那要不要我給他看看?團圓節就要到了。往年皇后娘娘會擺宴招臣子及家屬入宮的吧?今年你家主子看樣子是要留在京洛過節了,帶着病多不好。”
出將猶豫了一下子,心說他家主子已經打定了主意團圓節不入宮。但是這事只是暫定,且還不能被外人知道。於是半天也沒能定下個回覆。
他這人一向是不會替主子拿主意的。
最後強擠出了一句:“主子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況且纔剛歇下,世子妃還是不要打擾他了。若非是什麼重大情況,就改日再議吧。”
已經不難聽出話裡帶着送客的意思。
琳琅聽罷,點了點頭:“那行吧,告訴你們二爺好好照顧自己。需要的時候儘管找我。”
出將目送琳琅離去。看着那孤單單的一個背影,心裡頭油然生出一股罪惡感。回到屋內,又見邵煜白麪對窗子有如死不瞑目似的盯着,更是忍不住嘆氣。
“人走了?”
“走了。”
“說了是因爲什麼事過來的嗎?”
“……好像,不是什麼特別急的事情。世子妃沒急着說。”
雙眼徐緩的眨了眨,繼而慢慢的闔上,邵煜白的嗓音在短短時間內就已沙啞的不成樣子:“你有心事?”
出將就站在他牀前,也知道自己的情緒絕對瞞不過主子。聽了邵煜白問的,吞吞吐吐答道:“屬下只是覺得,世子妃一個人嫁進來,連個陪嫁丫鬟都沒有,還要四處受着壓力,屬下想不到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身處在看似平靜的龍潭虎穴裡,連一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空有着一個看似很高的頭銜,實際上過得卻是小心翼翼。
若是換做一個男子在遭受這些,出將可能認爲這是一種磨礪。但像世子妃那種單薄的女子……
他對世子妃說一句謊話都要良心不安。
邵煜白聽了他的話,沉?了一陣子,半晌才問:“你心疼她?”
“主子這是說的什麼話!”出將聽了險些跳起來,“屬下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屬下只是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覺得世子妃太孤立無援了。”
“那你儘管這樣覺得便是。”邵煜白淡淡的說完,便安靜了下去,若非時常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大概會讓人以爲他是睡着了。
出將是衝動之下才說了那番話,事後就有些後悔了。
他心裡自然更向着自己的主子!
只是他太容易心軟,也難怪主子有些事不會和他說。
沒想到過了片刻,邵煜白卻緩緩的開口問:“你說,要不要讓她出去買個能信任的丫鬟回來?”
“主子?”出將一愣。
邵煜白翻了個身,又道:“罷了,新養一個太麻煩。”
出將還沒來得及替世子妃開心呢,就又頹了回去。
再是一陣寂靜。
邵煜白輕咳了一聲。
“傳我的話,讓入相去蘇府一趟,尋一個年份久些的丫鬟買回來。若是沒有,就從蘇府蘇夫人過門後逐出的丫鬟裡找。”
出將半張着嘴呆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家主子的意思。瞬時間開心起來:“就知道主子捨不得世子妃太委屈!”
這麼說好像有哪裡不對,出將還沒考慮到,倒是邵煜白先惱了:“是我想讓她安穩的照顧齊兒,不要瞎想生出二心!”
“是!”出將答完,又道,“屬下能不能和入相一起去挑?”
“……你不管你主子了?”
“……”
“算了,你去吧。”說了太多話,精神愈發萎靡,邵煜白安心的閉上了眼。“我睡會。”
出將雖知他看不見,但還在站在牀邊抱了抱拳:“屬下立刻就去,騎馬抄近路,天?之前絕對趕回來!”
邵煜白沒答應。
出將躡手躡腳的出門走了。
“還是老樣子。”聽見人走,邵煜白纔沒好氣的嘟噥了一句。
李琳琅一直如此,與別人家嬌滴滴的乖乖女背道而馳,堅強隱忍又獨立。從小就能遇事處亂不驚,哪怕身處在滿是屍骸和血水的地獄裡,也能尋出奄奄一息的他,將他喚醒,用不滿十歲的嬌嫩身軀揹着已是少年的他一點一點回到營地。
她似乎沒有刻意的去討好過誰,偏偏就能在一些日常相處的瑣碎小事裡獲得旁人的好感。
也可能是因爲她始終對人對事都很認真,所以,就總引得旁人,因此而下意識的對她認真了。
也就只有這一點,還是老樣子。
“欠你的,我會一點點報答。”邵煜白向牀角摸索去,大掌落在了一個四方的盒子上。不小心推移了一下,裡面還傳來了細微的清脆響聲。
“但是你欠我的,我也會,索要回來。”
琳琅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了白月樓送來的大禮。
初見到文玉的時候,她還以爲自己是花了眼。
可文玉的體型實在太具特色,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因此當琳琅看到文玉的時候,只愣了一下子,便快步跑了過去:“文玉!”
倒是文玉,看着琳琅半天才認出來:“這……姑娘?您怎麼清瘦了這麼多!”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我只是長開了,也長高啦!”琳琅止不住欣喜的道,“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吧?如今我都嫁人了,模樣變化還是挺大的,難怪你認不出來。”
多年未見,琳琅身爲主子,還是對文玉親切的緊,這讓原本被帶來譽王府還有些緊張的文玉慢慢的放下了心來,過去那些情誼也一股腦的涌了回來:“小主子長大了,變得愈發好看了!真好。”
說着。伸出她胖胖的手,就想像當年那樣摸摸琳琅的臉頰。
然而昔年還有些嬰兒肥的少女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樣變得更加清麗,卻讓她有了一瞬間的遲疑。
琳琅見狀,握住文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文玉,別怕,我還是琅兒。”
徐緩的聲音,柔和輕軟,卻是重重的擊在了文玉的心頭,讓她被霧氣迷了眼。
看見主僕兩個抱作一團,出將就知道自己沒選錯。於是滿意的提了一句,這是二爺的禮物,就回到了白月樓。
人被出將送過來,琳琅自然知道是邵煜白送的。可被他說出口後,琳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想到這位邵二爺雖然脾氣彆扭的很,卻是真的有心了。
若他帶給她的是別人,她可能還會覺得邵煜白這是在變着法的往她身邊安插眼線。
但文玉。絕不可能是別人派來的眼線。
因爲文玉不僅是蘇府的丫鬟,還是替她舅舅試藥的藥童。雖然平日裡這個丫鬟呆呆的,對她和舅舅卻是徹底的忠心!
多年未見,未免有許多話想要分享。但琳琅剛好要陪着傻子把他剩下的最後一貼字寫完,便道:“文玉,你先隨冬青去換身府裡的衣裳再來我這。”
冬青只是暫代滿春的,完全沒有會被頂替的恐慌,仍舊隨和:“那請隨我來吧。”
文玉跟着冬青朝西院走去,臨走前還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琳琅衝着她笑了笑,轉身發現屋門後頭正露着半個人的腦袋。
“世子?您這是在做什麼?”琳琅走進了屋子。
傻子站在門後頭,咧着嘴把眼睛笑成了彎月牙:“看你。”
然後他又小心翼翼的扒住了門板,露出半個腦袋在外面:“那個胖姐姐是誰啊?”
琳琅又見到文玉,心情自是不錯,又聽傻子嘴裡抹了蜜似的說話,破格的沒那麼守規矩,學着傻子的模樣一起趴在了門板上:“那是琳琅的一個好朋友。”
說完,又怕傻子理解不了其中深層次的含義,趕緊補充道:“不過。她是丫鬟。”
“朋友是丫鬟?”傻子眨眼。
琳琅:“……您只當她是丫鬟就好。”
自打傻子泯滅了狼性,開始每晚安睡,早上倒不至於一直睡到日曬三竿了。問滿春,滿春卻說是因爲每當天漸漸冷下來,世子都會比往常早起一些。
琳琅對傻子這個奇怪的作息方式始終保持着敬畏的態度,反正他晚上不吃肉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爲此早上多陪着他做一會兒功課,也認了。
這日傻子要做的功課,便是寫他自己的名字。
傻子握筆的姿勢很怪,寫出的字也總是歪歪扭扭。起初琳琅還覺得奇怪,後來親眼看了兩次教書先生對他握筆的姿勢不予理睬,只將他隨意寫出的鬼畫符交到王妃手裡,說一句“盡力”,就能得到賞賜,琳琅才下定決心,要親手將傻子的姿勢給扳回去。
雖然成效緩慢,有時候還會倒退,惹來傻子不開心的吭嘰兩聲,但只要他有一點進步。琳琅就會把那有進步的字跡仔細的收起來,打算一點點進行對比。
剛好在傻子將自己最後的名字寫完時,文玉回來了。
看到紙上的字,文玉辨認了半天:“什麼開?”
琳琅沒忍住笑出了聲:“是邵齊!”
雖說是笑的,但眼裡一點嘲諷的意味都沒有,反而帶了幾分溫柔的驕傲,令邵齊看得愣了愣,眼底的清澈都少了兩分,反應過來時連忙收回了雜質。放下筆站起身子委屈的問:“很難看嗎?”
說真的,那字他看着都不見得能認出來,就更別提好不好看了。
琳琅卻審度了半天才道:“比之前的要好看一點點,但也只是一點點。”
就在傻子聞言要噘嘴的時候,琳琅卻挑出其中一幅最好的字捧在了手裡,說了一句“這張最好!”而後轉身將字帖收進了置物架上的一個小匣子裡。
之前傻子還沒注意,這次跟着她過去看,才發現那個匣子裡竟然還有他畫的小雞圖,且是他最“認真”畫的那一張。
“世子慢慢努力吧,”琳琅關上小匣子道,“琳琅會陪着您,慢慢的練着琴棋書畫,直到您恢復的那一日。”
然後,求一封休書給她。
這段話裡有的內容對傻子來說太爲艱澀難懂,琳琅也沒指望他能聽明白。而後傻子做完課業可以隨便休息,琳琅才得以和文玉說一會兒話。
“姑……姑娘,”文玉早就憋了一肚子話,此時終於能說出來。“往後奴婢就能跟着您一起了?”
“既然二爺的人將您送來時是這麼說的,那就該是這樣沒錯了。”琳琅道。
雖然她也挺吃驚邵二爺會做出這種事,但她權當是下屬福禮也並非不能理解。
拉攏人心嘛,自然是要給些好處。
琳琅和文玉兩人自幼相處,文玉是蘇太醫的丫鬟,也就將蘇太醫疼愛的琳琅認作了小主子。後面因爲蘇太醫出事,琳琅幾乎被關禁閉,事情一來二去的多起來,兩人竟然四年都不曾見面。
文玉有一肚子話要和琳琅講。首當其衝的便是:“您的妹妹嫁入蘇府之後,動作可利索。三天的功夫,就將府裡十幾年的下人都清了個乾淨!”
琳琅聽得心情複雜:“難道蘇璨就不管這件事嗎?”
文玉垂着眉眼,搖了搖頭。
琳琅低嘆。
她現在沒有實權,嫁妝都沒有,身上的幾兩銀子是這個月進來時世子妃按照規矩發給她的月錢。
救不了旁人的。
文玉心思沒那麼複雜,但若是連琳琅的處境是好是壞都看不出來,也白瞎了蘇子和對她的信任。
深知琳琅不易,她軟聲道:“姑娘。那倆人把奴婢帶來時,說是因爲您孤身來到王府,周身連個說私房話的人都沒有,怕會悶壞。往後有文玉在,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向我說!”
雙手被人握住,面前是多年未見的丫鬟堅定的眼神。琳琅微微一笑,倒是對邵煜白的感激更多了兩分。
此時另一頭,一整夜反反覆覆醒來睡去的邵煜白終於養了些精神,可以撐着坐起來。擡着沉重的眼皮問出將:“你和入相,挑到合適的丫鬟了?”
“挑到了,看着胖乎乎的,聽說自小就是蘇家的僕人,與世子妃關係不錯!”出將說完,補充道,“那丫鬟名叫文玉!”
邵煜白剛還在徐徐的點着頭,表示可以,轉瞬聽到名字,腦袋裡“嗡”的一聲響。
“什麼?”
“什麼什麼?”出將莫名。
邵煜白扶住陣痛的頭,恨不得輪起長棍砸在出將頭上!
“徐文玉……”
怎麼剛好就是徐文玉?
“罷了,你去將世子妃請來!”邵煜白道。
出將隱約覺得自己是辦錯了事,連忙道:“屬下這就去!”
沒過多久,琳琅幾乎是跟着出將跑到白月樓來的。進了門就滿心歡喜的想先道謝,擡眼卻看到邵煜白一張冷汗直流、青白可怖的面孔。
“二爺,您這是……”昨天聽到出將說他急火攻心,琳琅以爲邵煜白只是急倒了,沒想到他的臉色看起來這麼嚇人。
手裡還捏着帶給他的安神香呢,這會兒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給他聞一聞。琳琅慌了一下,很快鎮定下來,先將東西放在了一旁,湊到牀前就像抓着邵煜白的手把脈。
邵煜白卻把手縮了回去。
“你扭捏什麼?又不是小姑娘!”琳琅隨口說完,還想去抓他的手腕,“來讓我看看,怎麼臉色這麼差!”
“這個不用你管。”邵煜白道。
琳琅不解的看了他一會兒,不明白他爲啥有病不治,也不明白他不治病還找她來幹啥。
她最看不慣有人在她面前一副傷病的模樣,卻還要放棄治療的。
頂着無比熟悉的視線,邵煜白的身子虛弱又難受,卻有些想笑。
然而他還是要說正事:“那個文玉,已經是你房裡的丫鬟了?”
“嗯!”說到這個,琳琅還是感激的,“二爺有心了,琳琅除去努力爲您做事,無以爲報。”
就知道她三句話離不開老毛病,邵煜白看着她的笑容,糾結不已,其實很想問她能不能換個丫鬟。
他先前回來時,曾暗中調查過蘇府,其中幾個重點人物的資料,他隱約還記得。
其中就有一個丫鬟,姓徐,名叫文玉,是蘇府忠心耿耿的下人。
重點是……那丫鬟一心盼的是李琳琅和蘇璨能夠結成連理!
一想到這,邵煜白就渾身更不舒服,開了幾次口,最後只勉強的咳了兩聲。
而後道:“給我端杯水來。”
“是!”一有嘉獎,琳琅就積極多了,端水的同時,想到桌上還有她拿來的安神香,又拿着安神香一起過去道:“還有這個,是獻給二爺的!”
緩緩喝了一口水,邵煜白用餘光瞄到了琳琅手裡捏着的東西。
“你平時送人東西,就送這麼醜的?”
琳琅一噎,臉上有點窘迫發燥。雖說邵煜白不是第一個嫌棄她做出來的東西醜的,但她現在是在討好一個自己往後的靠山,就……
“二爺,您別看它樣子醜,其實用起來效果可好了!”琳琅試圖辯解。
邵煜白還是搖頭:“模樣太醜,可見做時用心不誠,不要。”
“哎……怎麼就用心不誠了?我不是手頭沒有模具嗎?”琳琅低喃着嘆了口氣,將東西攥在手裡,繼續低語:“我做了好久才挑了一個最好的拿來……你都不聞聞。”
說罷,她搖了搖頭,泫然欲泣:“二爺不喜,我便不送了,免得礙了您的眼!”
出將憋了半天,被琳琅無聲中用眼神催促着,心裡急的沒有辦法,無奈的看了一眼邵煜白臥寢的窗子,回過頭凝重的道:主子一聽自己可能要被賜婚,就急火攻心的倒下了!
遠在二樓的邵煜白:???我不要臉的?
看到很多寶寶喜歡二爺。小狐狸也喜歡他啊!!其實傻子也可愛!我還喜歡後面會出現的波斯貓(不),你們大概也會喜歡的哈哈哈
並且每天都在被熱懵逼中,等啥時候調節好了就來一章字數多的順便發紅包嚶嚶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