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楊海林所料,一盞茶功夫,崇靖王就笑呵呵地走了進來,見楊海林醒酒,高興地與他寒虛一番,萬思依自知他們談話,自己在場多有不便,找個與紫萱姑娘說悄悄話的理由,退出房門。
“楊大人風華正茂,玉樹臨風,與萬小姐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不知何時本王能喝上喜酒啊?哈哈……”崇靖王見萬思依出去後,開始打趣楊海林。
“王爺說笑了,我與萬小姐只是至交而已。”崇靖王到來,楊海林雖繼續裝着酒後頭疼的樣子,但在崇靖王面前不敢託大,已經下牀,與崇靖王一起坐在椅子上,揉着額頭。
崇靖王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就開門見山道:“想必楊大人也疑惑本王爲什麼請你來參加今晚的宴會吧?。”
“不瞞王爺,下官確實有些摸不着頭緒,還請王爺明示。”楊海林裝着昏昏沉沉,腦袋不太好使的樣子。
“其實本王受人之託,有求楊大人。”崇靖王正色道。
“王爺,您位高權重,還能有什麼事情求我,王爺您說笑了,哈哈……”楊海林揣着明白裝糊塗,心想,定是鑫盛錢莊的事情。
“想必鑫盛錢莊,楊大人聽說過吧?。”
“恩。”楊海林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揉着腦袋,裝頭痛。
“這鑫盛錢莊的東家就是皇城侍衛親軍左羽林衛指揮使孫翰孫大人,剛纔你們也見過面,此人我就不多說,性子豪爽,你們以後多多交往,就知道他的爲人。”說着,崇靖王停頓下,觀察下楊海林的態度。
楊海林不敢怠慢,忙笑臉道:“能和王爺成爲至交,那孫大人的人品一定不錯,下官日後定會多多與他親近,哈哈……”心想,他姥姥,與他親近,那就是找死……
崇靖王滿意地點點頭,開口道:“不瞞楊大人,這鑫盛錢莊,本官也入股,投進些銀子,不僅僅是本官,還有好幾位王爺與大臣在裡面都有股金,這錢莊的生意很不錯,一年下來,確實賺了不少銀子,不知楊大人可有心思入股?本王倒是可以幫你通融下,哈哈……”
楊海林心裡有點吃驚,官商勾結,不發財那就出鬼了,這崇靖王再給自己畫餡餅,這餡餅還真很大,不過,老子才你上你們這條賊船,萬一奸細一案查出點什麼美眉,老子也要受牽連。
“王爺不知,下官對經商一竅不通,家父健在時,他老人家對商業有很大的偏見,不允許楊家族人棄趣經商,我也知道他老腦筋,老思想,不懂得商業的益處,可下官不敢違背家父遺訓。”楊海林說着話之時,滿臉苦相,心中默唸,老爹啊你在九泉之下,多吃點速效救心丸,別被兒子的話氣個好歹……
崇靖王見楊海林一口回絕,也沒不悅,在大明朝,商業被看作低賤行業,不入主流,很多墨守成規的趣人反對商業,從政治層面來說,從商之人的地位比ji女還低,但有錢享受的商人,卻滿不在乎,有錢纔是王道,花錢買個官,掛個閒職,是當時商人普遍的做法,這叫鍍金。
“哈哈……楊大人的孝心難能可貴,本王也不勉強。”崇靖王大笑一聲,正色道:“聽孫大人說,最近錢莊生意有所冷清,錢莊的夥計時常發現錢莊周圍有異常之人出沒,這錢莊乃金銀重地,就怕被不法之徒盯上,萬一被歹人搶劫,那損失就太大了。”
“哦?有這種事?”楊海林故作驚訝,緊張道:“應天府乃是大明的留都,這可是在天子腳下,不可能有這麼膽大妄爲之人吧?本官看是孫大人多慮了。”
“也許是吧”崇靖王也不否認,喝口茶,繼續道:“不過小心防備還是有必要的,這孫大人統領皇城衛,不便動用軍隊來保護錢莊,那些衙門的官差又是一羣飯桶,吃糧不管事,所以孫大人才找本王一起商量,本王有心去請南京錦衣衛石老爺子幫忙,可他也是閒職一個,有些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我不便多說,楊大人是西廠特使,又與錦衣衛萬大人關係非同一般,所以纔想請楊大人幫忙,照看下鑫盛錢莊,這生意人做買賣不容易啊希望楊大人多多費心。”
崇靖王雖說是在求楊海林辦事,但語氣上卻沒多少恭維,畢竟他是位王爺,皇族,換句話說,王爺求你辦事,那是給你面子。
楊海林當然不會不識好歹,馬上笑臉道:“王爺,您這是跟我見外了,您有事情需要下官辦的,下官哪敢推辭啊啊哈哈……”
其實楊海林本想說一些託詞,什麼本官品級低微,什麼這不在我的範疇之內的官場話,道出一大堆困難,最後爲了不枉王爺的器重,就是有再大的困難也要兩肋插刀,全心爲王爺效力,送個大人情。
可是楊海林反過來一想,沒那個必要,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很有可能對方知道自己在暗查鑫盛錢莊,崇靖王的本意就是不讓自己的手伸得太深,明確表明了他的立場,換句話說,這是在給楊海林施壓,楊海林就算再笨,也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楊大人真是爽快,那就拜託你了。”說完,崇靖王雙手擊掌,只見房門一開,走進個下人,手裡端着個托盤,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深施一禮,謹慎地退了出去,房門又被關上。
楊海林假裝揉着頭,擋住半邊臉,眼睛卻賊兮兮地盯着桌子上蓋着紅綢子的托盤,不覺中,嘴角偷偷地裂開,嘴裡面閃閃發光的分泌物都快溢出。
“楊大人,這辦事也需要花費的,這點小意思全當給你手下的兄弟們打酒錢,請楊大人不要嫌棄,哈哈……”崇靖王大笑一聲,見事情辦成了,心情十分暢快。
“王爺,這怎麼能使得,王爺找下官辦事,那是瞧得起下官,收您的銀子,您這不是打我的臉嘛啊哈哈……”楊海林嘴上這麼說,可那雙不老實的手卻死死地按在托盤上,不停地摸着。
見到他貪財的舉動,崇靖王的笑聲更加豪放了,與楊海林說了幾句客套話,讓他再好好休息下,說外面還有客人,不便久留,就起身告辭了,只要楊海林是否休息,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等崇靖王走後,楊海林迫不及待地掀開那層紅綢子,頓時屋子裡金光閃閃,同時屋內傳出一聲奸笑。
“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