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通那裡回來之後,楊海林躺在牀上輾轉,就是難以入睡。
萬通給楊海林救命之恩的回報,有優有患。他不但答應幫楊海林擺脫掉汪公公的魔爪,而且還委以重任,錦衣衛千戶之至的權利可以太子親軍的千戶大得多。這個餡餅實在太誘人了。可是楊海林高興不起來,那萬通給他的任務,使他左右爲難。
接近皇太子,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萬通讓自己這麼做是何目的?難道他想對皇太子朱佑樘下手?楊海林也聽說過,那萬貴妃與太子不合,這個任務是不是萬貴妃指派的?
無論他們是何目的,都是對皇太子不利,自己與皇太子相處的不錯,有過命的交情。更何況楊海林隱隱覺察出皇太子似乎與譚老爺子有些瓜葛,這個問題一直困擾楊海林,爲此正打算寫信給譚老爺子,告訴自己所知,看看能從譚老爺子那裡得到什麼風聲。
取悅萬通,踏上萬家這條大船,上有萬貴妃做依靠,以後的路走得會很舒坦,升官發財指日可待。但背叛皇太子,暗中監視他,楊海林有點做不出來這樣不仁不義的事情,良心上受到譴責。可是一旦他被萬通掌控,那老魔頭的能力甚至比汪公公還可怕,想糊弄他非常難,那時候自己的命運又被人左右,真是進退兩難。
今晚萬通沒有急於讓楊海林表態,跟他時間考慮。但楊海林心裡明白,自己要是不答應他,估計自己的小命也活不了幾天,萬通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別看自己救了他,不等於他不會恩將仇報。
楊海林躺在牀上苦思冥想,最後決定答應萬通,加入錦衣衛,至於監視皇太子的任務,他只能鋌而走險,玩玩無間道,見機行事。因爲楊海林始終堅信,皇太子朱佑樘就是未來的皇帝,他菜是自己最大的依靠,而萬通以及萬貴妃,只能說是眼下過渡的靠山。只要皇太子一登基,他們這些人都不足畏懼了。
最讓楊海林眼饞的是,萬通給他畫的大餡餅中包含萬雪柔的婚姻。那萬通已經向楊海林點出其中的玄機,就看楊海林的表現了。
想想那楚楚動人溫柔含蓄的萬雪柔,哪個男人不動心,孫翰死翹翹了,萬雪柔早晚要嫁人。不知道萬通今晚是怎麼忽悠他老孃的,萬祖母雖不知道自己親侄子的死,但從她今晚的神色中,楊海林似乎察覺到,她對自己與萬雪柔的關係持認可態度。
能與萬家聯親,成爲萬家的女婿,那纔是真正搭上這條大船,對於楊海林這樣無根基的人來說,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何況他自己也是真的很喜歡萬雪柔,都親過嘴了,哪能不娶回家。
一想到親過萬雪柔,楊海林頓時想起摸萬思依的事情。親過的妞就要取來當老婆,那摸過的女人那?應該也娶進門,否則天理難容啊難怪萬思依那小妮子,今晚對自己橫眉冷對的,估摸她知道這裡面的事情。
一個是萬通的親妹子,一個是萬通的親女兒,要是兩個都被老子霸佔了,那萬通會是什麼態度?嘿嘿……活活氣死。
楊海林一想到這兩個妮子,心裡開始意yin起來,一定要想法子統統拿下,大不了當官期間多殺幾個貪官,撈足銀子,帶着小妞們私奔,讓那老魔頭抓狂吧啊哈哈……
一聲奸笑從楊海林的屋子裡傳出來,外面還沒休息的下人們聽到後,身上直起雞皮疙瘩,楊大總管又抽風了。
楊海林想通之後,抱着枕頭去見夢中的秀兒妹妹去了。可是剛睡熟,屋子裡又來賊了。江小白每次來都能把楊海林嚇出一身冷汗,而江小白也樂於此道,總是變着法子把可憐的楊海林從夢中叫醒。
兩個人在屋內密談一會兒,只見江小白悄悄地走出楊海林的房門,這次他馬上消失在夜色中,而是閃身鑽進金貢金財的房間。因爲他從楊海林那裡知道金財受傷,作爲兄弟,不能不去看看。
奸細案子破了,楊海林的日子輕鬆起來。不過他還有件事情,就是小甜七的喪事。短短三天一過,楊海林找個風水道士,選個好墓地,讓小甜七入土爲安。
下葬的那天,萬祖母又親自來拜祭。並吩咐萬通尋找小甜七的家人,多給些銀子,讓小甜七安心上路。萬通滿口答應,至於他去不去派人尋找,楊海林沒有指望。人都死了,其他的都無所謂,只希望老天爺保佑小甜七重生個好人家。
接下來的日子裡,楊海林悠閒地住在萬府裡,過得很逍遙也很鬱悶。
逍遙的是,那萬通是奉皇命,回來安排皇帝來南京祭祖之事,繁瑣的事情很多,沒有時間搭理楊海林。而楊海林也不願意跟萬通在一起,天天看着那張關公臉,心裡打憷。
而鬱悶的是,就是一大一小,萬家的兩位小姐都不搭理他。楊海林想着各種法子接近她們,但結果都是吃閉門羹,搞得楊海林心都憔悴了,不知如何是好。
在萬通找不到心靈安慰,楊海林就帶着金貢和剛剛養好傷的金財,滿大街瞎逛。偶爾去石樑那裡坐坐,偶爾與皇太子偷偷喝花酒去。順便把唐伯虎也叫上,犒賞下那個埋頭苦幹,整日憋着客棧內,爲楊五爺批量生產字畫的好徒弟。
關於奸細案子與軍中除害的事情,皇太子已經寫奏摺,呈報給皇上。估計等皇上南下祭祖時,該論功行賞。楊海林的功勞可是被皇太子添油加醋地單獨寫份奏摺,可見皇太子對楊海林的兄弟之情,比一起嫖過娼的還要深厚。
楊海林現在是皇太子親軍中的千戶,雖然沒有正式任命,那必須皇上點頭,但不當務楊海林在軍中打基礎。基本上每隔幾天,就一頭扎進軍營中,做大頭兵們的思想政治教育,偶爾也在校場上大顯神威。
今天楊海林就帶着哼哈二將金貢金財,來到親右軍的校場上,觀摩親軍訓練。那些將領以及親兵對楊海林這位年輕的小將軍很熟悉,對楊海林的豪爽性格都很對脾氣。
所說楊海林性格豪爽,那是扯淡,就是金貢金財也會第一個站出來指正,五哥真不是人,太能冒壞水了。用以前在死去刺客身上搜來灌水銀的那副骰子,與親軍們在軍營裡大開殺戒。
其實那副骰子的奧秘也是楊海林無意中發現的,六隻骰子隨意搭配使用,就能拋出不同的點數。
得到這個好寶貝可把楊海林樂壞了,沒事就跑來詐取這些大頭兵的軍餉。不過每次贏的錢全部改善軍隊的伙食,搞得那些大頭兵吃着自己掏錢買來的酒菜,還得感謝楊將軍的犒賞。
只有金貢金財心裡明白咋回事,看着那些傻大兵,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背地裡沒少埋怨楊海林。可楊海林卻振振有詞,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楊海林在閱兵臺上,看着校場內人流涌動,親軍們正在訓練陣法,居高臨下,幾千人在下面變換不同的陣型,確實很壯觀,比看那些垃圾大片還過癮,看得在上面不停地叫好。
陣法演練完畢,就開始訓練火銃設計訓練。太子親軍有兩個衛,分親右衛與親左衛,可是出於某種原因,實際兵馬只有一個衛的人數,五千親軍。
別看只有五千親軍,這都是皇太子多年培養出來的嫡系部隊,兵強馬壯,用太子的話說,寧缺勿濫。甚至訓練也比其他的皇城親衛軍要嚴格得多,基本上每天都在訓練。有時候皇太子親自督查,盡他所能來重金獎賞出衆者,以此激發親軍苦訓的幹勁。
太子親軍的火銃手大概有千人之多,這個比例非常大。一般情況下,一個衛的部隊裡配備幾百個火銃兵就不錯了,那還得說是大明的精銳部隊。
火銃楊海林倒是有,可他的是短火銃,這親軍裡都是長火銃,用起來十分笨重。
有一次楊海林親自試射,一聲巨響過後,靶子沒打倒,楊海林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哼唧着。那長火銃的後坐力太大,沒經過訓練的新手,更本無法使用。不過楊海林不服氣,起身後,掏出自己的火銃,兩槍之後,命中靶心,全場一片叫好聲。
看着千餘名火銃手站成一線,一聲令下,巨大的響聲震耳欲聾,青煙四起,十分壯觀,接下來就瞧見,那些火銃手丟下火銃,撿起長矛開始訓練刺殺。
楊海林看完之後,心裡就在琢磨,火器是未來戰爭的主導武器,是發展方向。雖然眼下這火銃用起來十分笨重,可是殺傷力確實驚人。只可惜每次火銃手只射擊一次後,就丟下利器,拿着冷兵器去與敵人肉搏,實在是沒有真正發揮出火器的威力。
他也問過負責火銃手的一位千戶將軍,那將軍說,這火銃裝彈藥十分耗時,要是上陣與敵人開戰,尤其是與韃子的騎兵開戰,根本就沒有時間二次裝彈藥,敵人早就到近前,只能放下火銃,拿起常規武器與敵人廝殺。
此時,楊海林坐在閱兵臺上,看着下面的地上的火銃愣神,思索解決火銃二次裝彈藥的法子。儘可能地回想後世所知道的戰爭場面。
機槍、坦克、飛機、大炮,現在什麼都沒有,無法借鑑。從現代戰場上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楊海林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近代戰場,開始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上尋找思路。
許久,楊海林一拍桌子大叫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