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面？”莫姐姐投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時，我驀地就明白了過來，臉頰微燙。
沒多久塗欽折就回來了，端着木盆。莫姐姐笑着拍拍我的手，就自己回房睡覺了。塗欽折把木盆端過來放在我腳邊，閒話家常般地問：“都說些什麼了？”
我別開眼，把雙腳放進盆裡，不大自在地努嘴道：“就說些女人家的事情，這個、這個不用告訴你吧。”
塗欽折點點頭，道：“嗯，這個我可以不用知道。”
我拿帶水的腳尖蹭了蹭他的褲腿，道：“你也來洗啊，我一個人洗沒趣。”
他愣了一下，隨後褪了鞋襪，也把雙腳撈進了木盆裡來。塗欽折的腳比我大，可看起來很好看，腳趾稍長，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齊齊，線條優美。我便把雙腳壓在他的雙腳上。
泡完腳以後我胡亂在抹腳布上擦了擦就滾上了牀，把牀單壓得整整齊齊，然後躺在裡面。塗欽折草草收拾了一下，也便進屋來休息。
我見他走到桌旁準備吹燈，我便揭開被角，拍了拍牀榻，道：“先別熄燈，你過來睡。”
塗欽折脫掉了外衣，上來把我背後裹得牢實，我蹭着身子抱着他的腰，聽着窗外雨潺潺，心裡寧靜得一塌糊塗。塗欽折不止一次地幫我拉被子，道：“彆着涼。”
我仰頭看着他笑：“不怕，你很暖和啊。”
塗欽折手扶起我的下巴，半低着眼簾深深地看着我，我幾乎是整個趴在他的胸膛上，他半靠着牀頭，另一隻手扣着我的後腰，道：“紀瑤，你跟着我，有沒有後悔過？”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有開心有難過，但是沒有後悔。”
塗欽折在我耳鬢輕輕吻過，道：“有時候，我真怕你後悔。是我有負於你。”
他這句話，讓我忽然想哭。
我手摟緊了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努力蹭上去咬了咬他的下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我們現在這樣的生活。我有多愛你，我願意一輩子遠離容華都和你過這樣平淡的日子，我願意長伴你身邊不離不棄，早就離不開你了。塗欽折，你在害怕啊？”
塗欽折沒有說話。
我便手指點點他的胸膛，佯裝正色道：“以前你說‘就算你將來後悔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這樣的話時的氣勢，哪裡去了？”
塗欽折握了我的手指，抱着我躺了下去，順手拂滅了桌上的燭火，道：“該睡覺了。”
他也有脆弱的時候，我想他是不願讓我看見。
我靜默了片刻，道：“塗欽折，等過些天我好全了，我們就離開莫姐姐家裡吧，老是打擾他們我覺得不太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問：“你有沒有想好去哪兒？”
塗欽折反問我：“你想去哪兒？”
“哪兒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
這場雨一連下了好些天，纏纏綿綿的。白天塗欽折會出門去，也不知是去幹什麼，總是很晚纔回來，身上披着的蓑衣都被淋透了，淺紫色的袍子泛着潮潤的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