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那邊成年的都送到各街道安排工作了, 沒安排的也只能等着吃低保。根據線索, 他們找了六個評價不錯的女孩, 不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女孩分別是:十八歲的陳衛紅、十六的李想、十五的王小愛、十七歲的王靜姝、十七歲的曹敏、十七歲的何小惠。她們都在孤兒院補習過功課, 後來跟着把初中上完。
一天緊忙活, 晚上哥倆在租的房子裡湊合着睡了一覺, 一早起來,雨桐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帶回一輛七八成新的三輪車和一車的菜包子一盆粥和二十個碗。
“哪來的?”國勝問道,
“買來的,我多給了錢, 把東西都留下了, 以後咱們自己開火”
“你說以後在這兒開火?”
“對!我看這家的廚房還能用,我把糧食從家帶一部分來,你讓那幾個女的做飯”
“也好,比外面買實惠”
“大哥要鎮定,別被那幾個小姑娘迷暈了!”雨桐開着玩笑道。國勝剛十六歲,正是青春期, 可別犯了糊塗!
“看你說的!大哥有那麼無能嗎?”國勝臉紅了一下, 順手扒拉一下雨桐的小辮子。
“大哥以後不許再弄我的辮子了!”雨桐裝怒, 國勝嘿嘿笑, 出去叫那羣人。
雨桐知道那羣人一定很能吃,又添加了一盆鹹菜, 一袋鹹鴨蛋, 一籃子饅頭, 等人進院東西都擺在車上,“一人盛一碗粥,一個鹹鴨蛋,兩個菜包子,一個饅頭,不夠的再加”雨桐對進來的人喊道。
“小老闆!我可吃得多!”叫劉愛國的幾步就竄過來,雨桐一把抓住他的手,順勢一帶,劉愛國幾乎就要躺下,痛得他大呼:“輕點啊!我的胳膊!”雨桐用腳一挑,人又站起來,“記得先洗手再吃飯,以後你們幾個男人的輪流挑水,馬勝利除外,該輪到誰了早來一會兒,女的兩人一組,做飯,都有意見嗎?”
“怎麼他就除外?”方衛東道。
“你把自己的腿弄折了,你也不用挑了,馬勝利不用挑水但要洗碗,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方衛東搖頭,女孩子們相互看看,也算默認,“沒意見就洗手吃飯,組好隊的來跟我說一下”
也不知道雨桐從那裡弄來幾個盆,十幾口子洗了手圍着三輪車吃起來。雨桐不忍看他們吃相,自己進屋裡看看貨今天該怎麼賣。早市放三攤,其餘的全部去附近的集市上賣。
今天打算賣的是襪子、紗巾、毛線、秋衣秋褲和學生球鞋,白的藍的,馬上開學了,孩子們基本的都要準備。
每樣裝兩袋子,等裝好了那羣人已經吃飽了。國勝叫着五個人裝車趕集,雨桐看馬勝利已經洗完了碗,叫上其餘的五人,每人背一袋子去早市,早市人已經很多了,一般都有固定攤位,有的賣的早,賣完了會空出攤位,但這樣的還要等上一會兒,雨桐只得帶着他們來到早市偏遠的一處。
“馬勝利你賣襪子,大的五毛,小的三毛;陳衛紅你賣紗巾,兩塊五一塊,曹敏你賣毛線,開司米線三元一斤。李爽賣球鞋不分大小,三塊,周小軍你和王小愛賣秋衣秋褲,都是大人的,看好了尺碼,男的秋衣三塊,秋褲兩塊五,女的秋衣兩塊五,秋褲兩塊。
就這樣,還有誰不明白的?都明白了就幹活!你們每個人包裡都有一塊油布,鋪地上擺貨吧!一人一個書包,錢放裡面,別丟了”
幾人呼啦各自佔了位置,拿出油布就鋪開,一件件東西拿出來後已經很惹了眼,一問價格,跟供銷社的差不多,但不要票,東西花樣多,質量看着更好。不久便越來越多的人過來詢問,有的看上了就買,雨桐在幾個攤位轉悠,她怕走份子(被人偷拿不給錢)觀察一陣子後,覺得這時候的人還是很老實,即使收錢的忙不過來也等着。
襪子人人都要穿,所以馬勝利那邊的人最多,雨桐上手幫着收錢找貨,忙過一陣子後纔有時間看看其他攤位,賣得最好的是秋衣秋褲和球鞋,主要是比供銷社的還便宜兩三毛,而且不要票。
現在的人拿一分錢都是好的,何況是兩三毛!更別說布票了!家裡人口多的根本就不夠用。
紗巾是女人的最愛,這批紗巾的質量很好,顏色是時下最流行的顏色,有的會給閨女或自己來一條,有的給自己媳婦買一條。
看到沒幾個人過來問的毛線,雨桐突然想起曾經很流行的白圍巾,好像是《上海灘》周潤發圍過一次後開始走紅的,大街小巷年輕的幾乎人人一條。
這次進貨的顏色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毛衣織着麻煩。圍巾不會,兩三天就能來一條。現在的人越來越時尚,她相信一定會大賣一次!看幾人都上了手,雨桐轉了出去,在賣針線的攤上買了毛衣針和鉤針,她還是在大學時跟着宿舍人學的,沒想到今天還能用上。
早市到了上午十一點基本上沒了人,雨桐看到除了毛線賣了一點外,基本上賣的差不多,尤其襪子和秋衣秋褲,剩下一個袋子底,“收了吧!收好了你們在房子那邊等我一會兒,中午飯我準備一下,大家吃了再走”
衆人一聽有吃的,收拾着東西偷着樂,“小老闆,不怕我們把你們吃窮?”陳衛紅開玩笑道。
“敞開讓你們吃,能吃多少?只要咱們能把貨賣出去,我就有錢讓大家吃飽!都趕緊的啊!”衆人笑鬧着收拾,收拾着還有人過來買上一兩件。
雨桐不管那個,自己先到家弄堆吃的來,等人到了,兩盆炒菜,兩籃子饅頭放在廚房。雨桐先與這邊的人結算,東西出去的有數,剩下的去掉,乘上單價就是總數,一人一個書包,雨桐先與馬勝利過了數,拿了男女孩子的各一百,剩下大人的二十三雙,孩子的十六雙,應該交出63.7元,書包裡的一數一分不差!馬勝利可以坐一邊休息了,然後是陳衛紅,一包一百條,賣出一半得錢與包裡的相符,曹敏和李爽的都沒問題,等到了周小軍和王小愛時,兩人買的多,書包裡堆得亂七八糟的,最後清點少了五毛。
“一定是你粗心找錯了!”王小愛道,“下次我自己賣!”小嘴撅起了老高!
“我怎麼知道找沒找錯!興許是你呢?”周小軍也窩火,怎麼忙了半天還陪五毛!
“我這次先給你們倆記上,下次細心點,尤其找錢的時候別大意,以後我給你們一人一個本,買的多了算不過來的時候用筆算,找錢的時候看清了!”雨桐道。
幾人沒事了,雨桐讓他們先吃了走,等國勝那些人回來再說。飯菜留一半。累了半天幾個人呼啦啦洗手吃飯,抹嘴走人。馬勝利留下來洗乾淨碗筷看雨桐:“我等着還是先走?”
“你先走吧!他們回來沒時間,回家先休息,明天準時來就行”雨桐等馬勝利走後,清點了總數,一共賣出五百多塊,集市上應該也差不了。把飯菜重新準備了一下,國勝幾人到晌午纔回來,集市離這裡有三裡地,吳愛民騎着三輪車把幾人拉了回來。
“累死了!”“渴死了!下次記得帶水!”一進院,衆人坐地上不想起來。
“這是怎麼了?累成這樣?”雨桐笑問。
“別提了!集上人太多,我們幾個護着死死的纔沒被搶了!就剩下毛線沒賣出去多少,等下差了就算我的吧!那真是真是要命!”國勝也抹汗道。
“這麼好啊!下次我去看看熱鬧去!”雨桐笑道:“都起來吃飯!吃完了回家歇着”
“小老闆,中午啥飯?”劉愛國爬起來問道。
“土豆燉肉,小白菜粉,饅頭,知道你們辛苦,每人一個煮雞蛋”雨桐道。
“我都不知道啥時候吃過肉的了!今天我先吃第一口!”劉愛國先奔向洗臉盆,他到記住了早上的教訓!衆人鬨笑着吃飯回家,錢都在國勝手裡,沒有清貨的程序,等人走了,雨桐和高國勝兩人點了剩下的,盤點今天的收貨,那邊差了兩三塊錢,國勝直喊心疼!
“大哥看開了,以後這樣的事會常有,不必在意,今天我們一共賣了一千七百三十六塊,等一下我陪你存進信用社,以後我不在的時候這些都要你來弄,留下一百的零錢,他們手裡不能沒有零錢用,以後每天每人給他們十塊的零錢,回來算賬時記得拋出去”雨桐一點點交代着,國勝畢竟剛十六歲的少年,再成熟也還是沒經事的孩子。
下午去趟信用社,開了戶頭,然後哥倆回家,家裡國強早就坐立不安了!看到兩人回來這才安心,哥四個當晚就帶上家裡的糧食和院子裡的菜,去河裡釣了幾條魚,把家裡的雞交給葛勝剛回到縣城,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他們都先幫着做做事。
國勝跟國強、國勇說出去的見聞,雨桐則是打圍巾,一條白色開司米的圍巾,元寶針,稀稀拉拉織。早上吳愛民挑水來了,王靜姝和曹敏來做飯,一鍋粥,昨天雨桐已經把魚燉出來了,炒了雞蛋鹹菜,一鍋饅頭。
飯好了人也都來了,吃飽了分貨,國勝和國強跟着去另一個鎮子上的集,這次他騎自行車帶着國強,那幾個換着騎三輪,餘下的坐車上。應該再買一輛三輪車和自行車了,桐桐和國強上學也是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