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餘光裡錢悠悠已經走遠了,暗歎幸虧沒聽見,不過看着對方的背影越來越遠,心理又有絲不舒服,要是擱以前,錢悠悠肯定是想方設法的跟自己一起,但是現在明顯不同了——本來想着要解釋清楚,但是時機一轉就錯過了機會,真是時不待我啊……
方銘見他看着離開的幾人發呆,便捅了捅他說:“哎、哎,昨晚都一夜驚喜了,還這回味呢~”
文宇白了他一眼,才一臉嚴肅的說:
“我估計,趙子康要找的東西,很可能還在那個小木頭盒子裡,夏玲可能是跟趙子康早就約好了,如果夏玲死了就到她的棺材裡找,又故意把銅牌留下來,讓趙子康以後來找古月的時候能有證明,真是一設計完美的套子啊……”
方銘納悶的問:“那他到底要找什麼?又是什麼秘方?還是秘密武器?”
文宇笑了笑:“對,秘密武器,趙子康這時候來這裡找,我猜測十有八九,是能讓他不說東山再起的,肯定是可以讓他生活愉快的,所以我想來想去,十有八九是錢。”
文宇從揹包裡抽出純淨水喝了一口,才繼續說,
“現在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就是,夏玲是同謀,這個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兩個人假公濟私,偷了不少組織的資金,然後以縱火掩飾,並且讓夏玲逃出來處理這些錢,等着趙子康過來跟她相聚……”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夏玲開始被趙子康騙到國內,並且冒用了國際紅十字會的名義,四處作案,最後在棠木市建了基地,無意中發現了他的陰謀,就想逃走,結果被抓到了,趙子康就趁機想了這個計劃,讓夏玲幫他完成……”
方銘問:“我猜測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不然如果真的被騙,怎麼後來又幫他做這個呢?”
文宇皺起了眉頭:
“也許,是受到了威脅?回去後可以看一看資料,如果證明古月就是小月亮,那麼至少說明夏玲說的,有一部分是正確的,如果前面是真的,那麼後面助紂爲虐,就有可能是受了威脅。”
方銘說:“如果古月是小月亮,那麼夏玲說的怕被誣陷虐死兒童就是假的,那還有什麼能威脅到她?”
文宇沉思良久,才說:
“會不會,她懷孕是真的?”
方銘一怔,問他說:“你的意思,古月如果是小月亮,那麼用來威脅古桑的,就是她的親生女兒?可,如果是她的親生女兒,那麼也是趙子康的女兒啊~”
文宇冷笑了一聲:“你太不瞭解趙子康了,你知道當初我父親和我媽是怎麼待他的嗎?說是徒弟,就跟兒子差不多,我媽當初找他進研發組,估計也是想幫他,沒想到引狼入室,他不僅不感激,還對我媽下藥,我媽死時也是顧及到我,希望他念舊情纔沒有供出他,結果,他可曾有一絲手軟?”
方銘不由嘆口氣:“這個人也是絕了,可謂是杜絕七情六慾了。”
文宇說:“他不過太自私太自高自大而已,就因爲這個,所以他認爲我媽不選他是因爲文家的錢,骨子裡就是寧可他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他!”
方銘說:“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文宇說:“先看看是不是有線索,有我就肯定要斷了他的後路。”
方銘說:“不能設個局給他抓了嗎?不然永遠這樣你在暗他在明,痛苦死了,而且現在看,很明顯當時王然和劉曉佳的事情,是他在聲東擊西,故意在那邊給你製造麻煩,這邊他好拿東西。”
文宇沉吟良久才說:“這次再做局恐怕是來不及了,憑他的疑心肯定不會再上當,我們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方銘也緊鎖起眉頭:“那你說,如果證明古月就是小月亮,那麼那個親生女兒,又是誰?又在哪裡呢?”
文宇長嘆一聲:“那就看看古桑有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麼信息了,我有一種直覺,這次趙子康失手,下一步應該就是去找這個女兒了、”
兩人在這裡分析着情況,程廣在旁邊調息自己,到了快中午時,又見一圈人從遠處走來,等走進了一看赫然是齊峰他們,齊小石也在裡面,看到文宇充滿歉意的說:
“小師叔,對不起,我……”
文宇拍了怕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尷尬:
“古月是比較單純的人,你們不需要想太多,東西帶來了嗎?”
齊小石從懷裡掏出那個小木盒子,現在已經斷成兩節了,文宇拿到手裡仔細瞧着,外觀看並沒有什麼,但是好巧不巧的,現在是中午陽光還挺強烈的,文宇就看到那個裝照片的凹陷處,隱隱有個不規則的圈狀圖案,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文宇又找來一個鑿子,將盒子刨開,裡面就是非常普通的木頭,大家一時都陷入了沉思,這時錢悠悠忽然說了一句:“這個圖案,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文宇一怔,忽然看向她:“洞裡?”
錢悠悠點點頭,文宇醍醐灌頂,那麼東西肯定就是在洞裡的湖裡了,於是對方銘說:“弄一套潛水服來。”
方銘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這裡肯定沒有,要弄到也至少是晚上了。”
文宇說:“晚上、明天都可以,今天休息一下,怪累的。”
說着瞟了錢悠悠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可是後者雖然紅了臉,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衝方銘加了一句:
“也給一套吧,我也懂潛水,多個人多份力量。”
文宇沒有阻攔,方銘就依言去準備了,剩下的人都留在崖邊等候,他看了看大家就說:
“師傅和大師兄在這裡守着就行了,小石你回去看看古月吧,小云你也去。”
齊小石點點頭:“小師叔你一定注意安全。”
說完就回去了,文宇這纔看了看悠悠,見程廣和齊峰都打坐入定起來,就把她拉到一邊悄聲說:
“到時候你在旁邊看着就行,好嗎?”
錢悠悠頗爲不滿的說:“我都有潛水教練執照的好吧。”
文宇好聲好氣的說:
“這又不是普通的潛水,誰知道黑洞洞的,下面有什麼,再說了,我也需要一個在岸上幫我忙的啊。”
錢悠悠想了想也是,於是說:“對了,你讓方銘準備長繩,越長越好。”
文宇立馬就給方銘發了信息,還加了一些別的東西,對方也迅速回了一個ok的表情,文宇這纔對齊峰他們說:
“師傅、師兄,我回去準備一下,麻煩你們堅守一下。”
說完也不待他們迴應,因爲他知道肯定能聽得懂,而且看樣子兩人十有八九是在練蟄龍,讓他們在這坐上幾天幾夜都可以,所以一伸手就準備拉着悠悠離開,結果後者一讓身,就徑自往回走了。
文宇愣了愣,才追上去走到對方身側說:
“還生氣呢?”
錢悠悠最討厭就是聽他說這些,都跟他說自己沒生氣了,結果永遠是無法溝通,所以乾脆不迴應,文宇看離齊峰他們也遠了,於是伸手拉住悠悠,說:
“我就跟你說一句話,我文宇,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人了,咱們別鬧了好嗎?”
男人大概都是這樣,往往前半句說的還讓人感動的痛哭流涕,結果後面一句就讓人瞬間迴歸現實,錢悠悠也是這樣,如此明顯的敷衍,他就是說一百次我愛你她也不信了。
當然,也許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可這感情,從前比不過劉曉佳現在比不過蘇苗,而且,齊小云說他是有情有義的人,這點她非常相信,不過倒也能說明,昨天晚上他跟着自己跳下去,不過就是因爲他的有情有義,而並不代表自己在他心理真的有多麼特別……
而自己是哪點差了,幹嘛非得去愛一個對自己根本不重視的人呢?他說着急,可是除了那次自己從昏迷中醒過來,他從來沒有爲自己真的着急過,他說喜歡,可是看到蘇苗,就把自己丟開了,而且,即使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要離開了,他也還是等了一晚上,那幾個晚上,自己每時每刻,都忍不住在想,他跟蘇苗在做什麼……
這樣疑神疑鬼怨婦似的自己,錢悠悠真的是非常厭惡了,她不想這麼生活,這次經歷過這種大難不死,她也有了很多新的感受,覺得生命重獲一會,一定要好好生活,她纔不想永遠生活在猜疑、和落寞當中……
於是錢悠悠只是冷笑了一聲,甩開文宇的手就繼續往前走了,而後者其實已經察覺到說話的問題了,雖然他算不上什麼情聖,不過女人見的也不少了,他其實也很想找個機會,好好地跟錢悠悠仔仔細細說一番啊,可是時機總是不對啊……
鬱悶~
文宇無奈的默默跟上,到了古倉家,齊小云江蘭齊小石正在房間裡陪古月,悠悠也已經在裡面了,他也走了進去,只聽齊小石說:“……回去吧,二房也缺人手。”
古月爲難的瞅了眼他,這時看到文宇,倍感慚愧的低下了頭,文宇忙安慰說:
“沒事的古月,這是他跟夏玲早就密謀好的計劃,就等着你入套呢,別放心上。”
古月張了張嘴角,才說:“我師傅,她也是同謀嗎?”
文宇說:“這個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很有可能是被迫的,這個得等回去才知道了。”
想了想又補充說,
“你還是儘快跟小石回去吧,這裡不夠安全,現在以孩子爲重,知道嗎?”
古月點點頭,錢悠悠在旁邊就問齊小石:
“你們怎麼過來的?”
齊小石說:“鄭叔送我們來的,說要回去再叫他來接。”
錢悠悠說:“那太麻煩了,你會開車 嗎?會的話可以開我車回去。”
齊小石想了想,暗暗瞧了眼文宇,後者給了個“肯定”的眼神,於是回答說:“好啊。”
錢悠悠就從隔壁拿來了車鑰匙,遞給他說:
“就在保姆車旁邊。”
江蘭就開始收拾東西,文宇就對小云說:
“你跟他們一起回去,注意安全。”
齊小云回答說:“嗯,沒問題的。”
幾人收拾完全,就離開了,剩下錢悠悠和他,前者輕微點點頭,就一臉平靜無波的望着他,文宇看她也不像是在表達含情脈脈的樣子,還在納悶,就見錢悠悠走到門邊,扶着門把還是不發一語的望着他,好吧,瞬間他就明白了,這是下逐客令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