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好!”白子玦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面,“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說完,便給沈嫿倒了一杯茶。
沈嫿面帶憂色的坐下,心中卻還想着少年的事情,他爲什麼會有阿肆的玉佩?趙默的人爲什麼會追殺他?
“無憂!”
“什麼!你叫我什麼?”沈嫿忽然擡眸看着白子玦,“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白子玦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慌不忙的說道,“這麼說來,你並不是寧江候府的大小姐顧雪凡,你也並不是鬼王妃,鬼王妃應該是顧雪凡,所以鬼王並不是你的丈夫!”
沈嫿的面色沉了一下,定定的看着白子玦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鬼王不是你的丈夫,所以我跟他應該是平等的不是嗎?所以我也應該有對你好的權力不是嗎?如果你能夠接受鬼王,爲什麼不能夠接受我呢?”
沈嫿睜大了眼睛望着白子玦,她忽然很想扒開白子玦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
“我的確不是顧雪凡,我可能不是名正言順的鬼王妃,但是我卻是長孫斐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這無關我的身份,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沈嫿忽然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我口口聲聲的說不需要你對我好,但是說到底我欠你的卻良多。只是我一輩子既然認定了長孫斐,心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了,對不起!”
“我難道一點機會都沒有嗎?”白子玦的眼神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受傷,“我以爲只有我努力一點,你就能夠看到我的好的。如果你們的感情與旁人無關的話,那麼我對你好也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你無關!所以,你以後你要在說什麼對不起,抱歉之內的話了,我做事向來不會後悔,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白子玦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這位小兄弟的。他醒了之後我就會通知你的!”
沈嫿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子玦,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隻是報之微微的一笑。
兩人下樓正準備回將軍府。
忽然一陣靜默,整個氣氛怪怪的,沈嫿朝着樓下望去,只瞧着長孫皓,秦幕與長孫斐均坐在大堂之上,看樣子準備吃飯。
三人的目光也看了上來,長孫皓眉頭深深的皺起,秦幕嘴上挑起一抹及淡的笑意,而長孫斐直接站了起來,握了握拳頭,又坐了下來。
沈嫿側頭望了一眼白子玦,下樓走到了三人這邊,正準備開口的時候,長孫斐先開口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說話的時候低着頭,並沒有看她。
沈嫿沈嫿的白子玦掃了一眼三人的臉色,眸子微微的轉了一下,說道:“王爺不要誤會,我們……”
“沒什麼!”沈嫿打斷了白子玦的話,她伸手拉了一下長孫斐的衣袖,“回去之後再跟你解釋!”
這時候秦幕輕輕的笑了出來:“不管事情如何,你與白二爺孤男寡女的出現在客棧之中,總是有些不妥吧!”
白子玦說道:“事物不可對人言,我與王妃並未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今日上午我們送了阿蘭一
程,在沙漠的時候她與她父親救過我與王妃,而她的父親被馬賊殺了,她送她父親的靈柩回去。而後,我們便在街上發現了一名被打傷的少年,方纔王妃正在爲少年治傷而已!”
“白二爺!”沈嫿出聲喝止,在爲弄清楚少年的身份之前,她並不想長孫斐知道少年的存在。或許是她是太瞭解長孫斐,她不知道若是少年牽扯到大周的利益的時候,他會如何選擇。
長孫斐望了沈嫿,眸子裡面風起雲涌全是壓抑着的怒氣,他突然站了起來,推開了沈嫿,跑上了樓去。
沈嫿與白子玦也跟上去。秦幕微微的一笑,拉了一下一臉沉色的長孫皓的手,柔聲道:“或許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我們也去看看吧,免得鬼王衝動行事!”
“也好!”
長孫斐進了屋子,但是牀上卻並不見少年的人影。他回頭瞪了一眼沈嫿,死死的捏着拳頭,咬着牙。
“人呢!”沈嫿的臉色一白,急忙擡頭看白子玦,“人呢?他人呢!”
“你先彆着急,應該自己醒了離開了!”白子玦說道。
沈嫿只想從少年的身上找到阿肆的下落,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了長孫斐的臉色,說道:“他傷勢那麼重,肯定走不遠的,你快派人去找,一定要將人找到!”
“好,我現在就派人去找,你別急!”
長孫斐一把將沈嫿扯了過來,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我們回去再說!”
這時候秦幕也進到了屋子裡面,她看了一眼牀邊的帶血的紗布,說道:“王妃所言不假,你們看這些紗布,他們的確救過人的!”
長孫斐的臉色稍霽,緊緊的抓着沈嫿的手,說道:“你的身子未痊癒,先回去再說!”
“也對,這裡人來人往的,若是爭吵起來,影響也不好,你說是吧陛下?”秦幕淺淺的笑道。
“這是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情,我們外人不好多管!”長孫皓淡淡的說道,“但鬼王夫婦既然是皇家的人,一舉一動皆代表着皇室,希望你二人能夠好好處理,好之爲之,不要叫朕爲難!”
長孫皓眉目冷凝,自帶着一股難以言語的威嚴:“你二人先回去,晚上我與秦姑娘還會還會看一下應城的夜市!”他望了一眼白子玦,又道:“既然子玦也出來了,晚上便一起吧!”
“是!”
“我跟白二爺之間沒什麼的,你應該相信我的!”回到了將軍府之後,沈嫿在牀邊坐下,垂眸說道。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跟白子玦單獨見面!”長孫斐跨上前幾步,緊緊的抓住沈嫿的手腕,他幾乎在咬牙說着,“你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容忍的底線嗎?”
“我覺得我沒有必要爲了這些事情爭吵,我以爲我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的!”沈嫿嘆道,“你鬆手,你弄疼我了!”
“疼,你還知道疼?”長孫斐自嘲的一笑,“無憂,我是一個男人,在我看到我的妻子跟其他的男人出雙入對的時候,你在乎過我的感受,我的尊嚴嗎?”
“對不起,我從來想會遇到你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置你於不堪的,但是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是事出有因,我只希望你能夠相信我,我的心
中除了你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長孫斐突然將沈嫿抱住:“可是他是白子玦啊,你之前喜歡的男人,在看到他不顧生死的救你之後,我突然不確定你的心意了,我不知道在他對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你會不會對他動心!”
“在沙漠裡面醒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在我的身邊,我想起來他爲了救我而不惜被捲入龍捲風的時候,我的確感動過,對他也十分的感激,但是那不是感情啊!如果他出事,我會用我的生命去回報他,但是我的感情卻只有一份,他既然給了你,又如何在能夠給別人呢?”沈嫿喃喃的說道。
長孫斐突然吻住了沈嫿的嘴,他吻得很急切也很粗暴,彷彿急於證明什麼一般。沈嫿承受着他的狂風暴雨,輕輕的拍着拍着他的被安撫他的不安。
燭火“啪”的一聲炸了一下,火焰燒的更高,卻不亮。
沈嫿與長孫斐兩人靜靜的相依坐在牀邊,此刻的長孫斐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他將腦袋靠在沈嫿的肩膀上面,喃喃的說道:“母妃離開的時候,曾經到我的寢宮裡面看過我,她吻我的額頭,小聲的說要我好好的聽父皇的話,乖乖的吃飯,快快的長大,她以爲我睡着了,我眯着眼睛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那個時候雖然小但是卻能夠感受到也許永遠都見不到她了。我想哭,因爲每次我哭的時候她都會很溫柔的哄我的,但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爲什麼卻哭不出來,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後來,他們都跟我說,我的母妃死了,但是我心裡清楚,她只是走了,只是不要我而已!”
長孫斐擡起頭,捧着沈嫿的臉,又道:“我有時候看着你,覺得我們之間很近,近到或許我以爲我們永遠在一起。我有時候又覺得你很遙遠,遠到你或許隨時會離我而去,就像當年母妃一樣。我知道母妃是愛我的,但是爲了她自己的一些原因,她還是可以毫不猶豫的拋下我!”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沈嫿抱着長孫斐的腰,“沒有了你,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長孫斐目光冷幽幽的看着搖曳的燭火,“下午的時候,白子玦想要說出真相的時候,你爲什麼會阻止他,有什麼事情是他知道而我不能夠知道的!”
沈嫿擡起頭,直起身子,淡淡的說道:“他知道的事情並不比你多,我只是……只是不喜歡你質疑的態度!”
“那好!”長孫斐抓住了沈嫿的肩膀,“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單獨見白子玦!”
那少年的事情既然白子玦已經知道了,此後免得不要找他幫忙,若不單獨見他,根本不可能。
沈嫿的猶豫被長孫斐看在眼中,他的手越握越緊,眉頭也越蹙越深,最後將沈嫿推開,揣着粗氣踱步到了門口,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門框上面,喝道:“這便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王爺!”屋外的侍衛聽見了響動,紛紛衝進了屋子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王爺!”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長孫斐怒喝。
“是!”侍衛們面面相覷,暗想到原來是王爺與王妃吵架了,哪裡敢多在屋子裡面停留,急忙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