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又過了數日,山海書院正式開學,讓林楠始料未及的是,賈家的三個哥兒,寶玉、賈環、賈蘭竟都要入書院讀書,但看那三個人的模樣,真正想着來好生讀書的也就賈蘭一個,其他兩個,八成是賈政發了話,纔不敢不來。

不過這些卻與林楠無關,賈家能有一個撐得起來的賈蘭,日後不要太拖他的後腿便夠了。入學那日,林楠仗着身爲山主的師弟兼書院的超級房東,面子夠大,直接帶了三個進去安頓,又託了人稍加照看,末了警告道:“既入了書院,便好生讀書,我家先生和師兄,向來規矩森嚴,便是皇子皇孫在門下讀書,也要恪守規矩,我也不知道捱過多少板子。若是你們犯了錯,我家先生可不會顧着誰的面子,一樣攆你們回去,便是我,也是半句也不敢多說的——倒是可以央求舅舅,只打斷一條腿便罷!”

書院開學,林楠也忙了幾日,雖書院中的獨家生意有專人打理,書院外面新修的建築羣也早已租了出去,但還是有些事要讓他親自出面,這般忙了將近十天,才慢慢閒了下來,卻又接到了新的差事。

新的官職讓林楠愣了許久——巡鹽御史。

林楠眨眼:這算是子承父業?

可他現在才只有區區五品,且上任不到兩個月,去當三品的巡鹽御史,也太誇張了吧?

等林如海解釋之後,才明白過來。

因鹽政改制,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買賣,是以鹽官的地位不再那麼重要,衙門等級直接降了兩等,許多職位都已經裁撤,官員也大多調任其他部門。

巡鹽御史之位雖未經裁撤,但是也不常設,只在有事的時候,着人兼領,品級、任期皆無定。

也就是說,林楠這個巡鹽御史比起林如海當年,不僅職位權力上大爲縮水,而且還是個臨時的。

這次之所以讓林楠去做個臨時的巡鹽御史,卻是因爲他的學生顏逸,在江南賣鹽賣的不是很順,或者說,很是不順,於是一封一封的加急信寫到了林如海這裡,可林家老太爺硬是沒看見似得,半點兒反應也沒有,顏逸實在撐不下去了,只得給陛下寫了摺子求救。李熙是何等人也,雖顏逸的摺子寫的足夠委婉,他也看出他的處境不妙——他都幾乎能透過摺子,聽到顏逸狂喊救命的聲音了。

李熙對鹽政改制看的極重,當成了他最重要的政績之一,豈肯讓它出半點兒意外?以這件事的棘手程度,除了林如海親自出馬,也就林楠那小兔崽子能解決了……正好也可以把這礙眼的小子打發的遠遠的!

於是林楠被抓差了。

林楠對這個差事也很不滿,對着林如海抱怨:“現在都已經十月份了,江南也沒甚好風景,且那地方溼冷溼冷的……我好容易在宅子裡裝好了瓷磚和地暖,還沒用上呢,卻要到那個鬼地方過冬……”

林如海無奈道:“我們家不是在山上有溫泉莊子嗎?你手腳利索點兒,快快的解決了,正好可以在溫泉莊子窩一冬。”

林楠不滿道:“江南的事兒,您去封信不就得了,非得讓我去,現在上路就已經很冷了!”

林如海能哄兒子幾句就不錯了,見他沒完沒了的抱怨,不耐煩道:“聖旨難道是老子下的嗎?趕緊收拾收拾滾蛋!”

見老爹開始用蠻不講理這一招,林楠就知道指望他爹去幫他和李熙講價還價是不可能了,只得怏怏作罷。

雖然目測任期會很短,但到底也算是外任,臨走前要吃好幾頓的送行宴,其中自然少不了準妹夫李旬那一頓。

李旬請客,自然不會漏了和林楠相熟的他的兄弟們,是以林楠認識的皇子皇孫幾乎被一網打盡,旁人也就罷了,和林楠向來不熟的四皇子李時也豁然在座。

李熙相貌原就不俗,後宮嬪妃更是絕『色』,是以他的幾個兒子在長相上都極爲出衆,氣質上則各有千秋,李旭儒雅,李資沉穩,李旬灑脫,李昊傲氣,而這位四皇子,相貌比他幾位兄弟還要精緻幾分,氣質貴氣清雅,但林楠總覺得其中帶了幾分陰鬱,讓他喜歡不起來。

無論這幾個兄弟在暗地裡如何較勁,但明面上總是一派和氣的,只有最近被坑慘了的李旭,雖然強顏歡笑,但是言語間難免帶了幾分偏激。

李旭雖在苦主林家和李資的求情下,只被李熙狠狠斥責了一頓便罷,連刑部的差事也沒撤,但他也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因泄密給鹽商之事在李熙心中留下了不識大體、難成大器的印象,那個位置怕是沒自己的份了,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在座的都明白他的心情,便是他說話難聽些也一笑置之,並不去刺激他。

做皇子的都慣了應付各種場合,林楠在交際上也是一流,而李旬更是其中的行家裡手,再加上在座的個個學問見識不凡,皆是出口成章之輩,是以場上真心話雖不多,但氣氛卻甚是融洽,時間也不覺得難捱。

等曲終人散時,衆人皆是微醺,林楠身份最低,便在門口先送走其他人離開。他既不走,李資也陪他等着,李旬是做東的,留到最後是應該的,而李旭也不知爲什麼不願先走,李時見狀笑笑,當先向衆人告辭,最後輪到林楠時,淡淡道:“早便知林郎不凡,今日纔有幾乎暢飲敘談,果然令人心折,可惜再過幾日林郎就要外任,不能時時得以親近,當真令人扼腕。”

林楠似乎醉的不輕,靠着李資的攙扶才能站穩,聞言笑笑道:“殿下不必如此,下官去江南不過是收一筆爛債罷了,最多不過數月便回,日後有的是機會一起喝酒聊天。”

李時微微側頭:“收債?”

林楠笑道:“可不是收債?下官任鴻臚寺少卿,收了耶律良才的債,此次任巡鹽御史,自然是爲了去收另外一筆——帳要一筆一筆的算,債,要一個一個的收,涼菜熱炒,湯水點心,總要挨個兒的吃……四殿下,您說是吧?”

李時臉『色』微變,嘴角抽出一絲笑容,輕輕一點頭,上車離開。

李旭皺眉道:“阿楠,你不會真喝醉了吧?”

林楠笑笑,不說話。

李旭想到這人何曾吃過虧,便是吃虧也輪不到自己『操』心,本來留下來是有話要說,此刻也沒了心思,對幾人點點頭,亦上車離去。

李旬道:“你這又唱的是什麼?口氣這麼狂妄,回頭傳到父皇耳朵裡去,沒你好果子吃!”

林楠哼一聲道:“陛下脾氣好着呢,斷不會因爲一句兩句話就發作。”

會因爲一句兩句話就發作的,那是他家那個爹!

李旬冷哼道:“父皇脾氣好,那是對你!”

李資搖頭失笑道:“你這話傳到父皇耳朵裡去,才真沒有好果子吃!行了,你先回去吧,我送阿楠回府。”

徑直扶了林楠去自己的馬車。

李旬在後面張了張嘴:憑什麼啊!這我做的東,我又是他沒過門的妹夫,要送也該我送好吧?

看着他們靠在一起的背影,李旬心中升起某種奇異的感覺,忙甩甩頭丟開這詭異的念頭,轉身上車。

因林楠暈船,照例是走陸路,顏逸雖急但他不急,每每一到黃昏便入住,第二日睡飽吃好纔再次上路。

他不緊不慢的趕着路,人還未到江南,江南那邊已然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江南某座園林中,二十多人圍桌而坐,滿桌的山珍海味,都是大多數人一輩子聽都沒聽過的美味,卻無一人有心情動筷,甚至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桌上的氣氛沉重之極。

許久,才終於有一人開口,聲音乾澀道:“我們……不如收手吧?”

坐在上首之人眉頭微皺,還沒開口說話,坐在他右側的一個大腹便便着紫『色』綢衫的中年便陰測測道:“收手?怎麼收手?當初耶律良才的事劉老闆你沒『插』手,當然是想收手就收手!我們倒願意收手,你去問問林家那兩位大小閻王爺願不願意收手?還是說,你要拿我們的人頭去換那兩位爺收手?”

第一個開口的劉老闆聞言不悅道:“汪老闆這說的是什麼話?耶律良才的事兒,是你們自己瞞的緊緊的,倒成了我的錯了?當初若不是你們惹下這等大禍,也不會把林家大爺招來!”

汪老闆神『色』一變,正要說話,坐在上首之人打斷道:“耶律良才的事兒我也不知情!劉老弟,不管有沒有這件事,鹽政改制是朝廷定下的章程,該來的總要來!還有汪老弟,你也不要總提及此事,黃會長還有兩位兄弟都已經因爲這個摺進去了,你又沒有直接『插』手,若是林家因爲知情就將人入罪,在座的有幾個能好好的坐在這裡喝酒?那件事已經到此爲止了!”

他威望甚高,一開口,汪劉二人都不再說話,他頓了頓,又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該如何應對鹽政改制之事,林家人的手段,我們都是見識過的。”

衆人紛紛點頭稱是。

卻有一人道:“王會長此言差矣!”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修長、帶着幾分儒雅之氣的中年,坐在上首的王會長皺眉道:“歐老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姓中年苦笑道:“會長說,耶律良才之事到此爲止,以小弟看來,只怕未必。”

“嗯?”汪老闆立刻緊張起來:“玉泉兄何出此言?”

歐玉泉嘆了口氣道:“小弟剛剛接到從京城來的消息,林家大爺在京城放了話,說他來江南,就是爲了討債的。”

汪老闆臉上的肉顫了顫,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討、討債……討什麼債?”

歐玉泉嘆道:“林家的人,從來都不會見好就收,但凡是與他們做對的,何曾見他們饒過誰來?耶律良才之事,他們因沒有真憑實據無法將我等入罪,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從旁的地方入手……”

汪老闆顫着脣說不出話來,歐玉泉不等某些人慶幸,又繼續道:“他們家人向來蠻不講理慣了,便是同他們喊冤求饒,也是無濟於事,別說是我們幾個,便是真正不知情的,他也懶得分辯……今兒在座的,只怕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此言一出,又是許久的靜默。

良久之後,劉老闆才顫顫的開口,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好幾雙眼睛瞥了過去:該怎麼辦?廢話!誰不想知道該怎麼辦?

汪老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怎麼辦怎麼辦!人都已經得罪了,還能怎麼辦?!既然說了是來討債的,便是現在收手,林家就能放過我們?倒不如手裡捏着東西,還能和他講價還價!”

“要我說,該怎麼着怎麼着!大昌以律法治天下,既然說了食鹽日後自由買賣,咱們怎麼就不能買了?便是林家公子來了,還能因爲這個殺了我們不成?”

“就是!”當即有人附和道:“咱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咱們本來就是賣鹽的,現如今鹽政改制,人人都能賣鹽了,難道我們反倒不能賣了不成?”

歐玉泉撫掌道:“正是此理!咱們做的,可都是正當生意!”

又振奮道:“小弟已經得了確切消息,新的鹽場所制之鹽,的確只夠一年之用,且天氣一冷,產量便會大幅減少。如今這些鹽,已經絕大多數都掌握在我們手裡了……鹽署那邊,現在是在用舊鹽場往日的煮鹽硬撐着!只要再加一把勁,把這批鹽也弄到手,便是林公子來了又能如何?他又不是真的神仙,難道能憑空變出足夠大昌所有百姓使用的食鹽不成?只要我們將手裡的鹽握緊,到了時候,誰向誰低頭還不一定呢!”

劉老闆皺眉道:“可是囤積食鹽不賣,也是犯法的,到時候豈不是正好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歐玉泉冷笑道:“誰說我不賣?我賣!不過卻是以往日的十倍、百倍去賣!鹽政改革不是爲了最終降低鹽價嗎?正要讓朝廷看看,廢除了我們這些專商之後,鹽價是高了,還是低了!”

汪老闆大喜道:“高啊!鹽署先前就說了,他們只管出鹽,至於我們賣多少,自行決定。”

歐玉泉道:“他們以爲,若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販鹽,那麼鹽價自然就高不到哪兒去,卻也不想想,食鹽這一塊兒的買賣,誰能比我們更清楚?那些人倒是想買,也要你有鹽賣給他們才行!”

“這一招大妙!若是有人買,咱們掙了十倍的銀子,若是不買,老百姓吃不到鹽,着急的是他們!到時候還是要來求咱們!”

王會長嘆道:“幸好先前萬歲爺未曾採納林大人的建議,否則真等鹽場存積夠了兩三年分量的食鹽,再聯繫上幾位有勢力的商人,我們便是有力也無處使。”

衆人紛紛點頭。

王會長卻猛地一個機靈,想到一個可能,頓時急出一頭汗來,道:“你們說……會不會有可能,林家設了陷阱,讓我們以爲只有一年的鹽量,故意引我們囤積,其實是爲了乘機榨乾我們的銀子?”

一句話,如同巨石投進湖心,讓所有人都不安起來。

“這……這……”

“以林家的心計,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現在怎麼辦,我大半的身家,可都栽到裡面了……”

“林家大爺說是來討債的,說的是不是就是此事啊……”

“這……這可怎麼辦啊?”

“……”

“大家稍安勿躁!”歐玉泉起身,朗聲道:“小弟可以以『性』命擔保,鹽場之中,的確只產出了一年所用之鹽!”

王會長皺眉道:“不是老夫不相信歐老弟,而是這件事關係甚大,歐老弟到底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歐玉泉道:“這件事請恕小弟賣個關子,但是這個消息絕對準確!”

見在座的紛紛皺眉,顯然是並太不相信他說的話,歐玉泉繼續道:“雖然小弟無法說明消息的出處,但是此事從林家的反應,也可見一斑。”

頓了頓,道:“其一,當初提議改制鹽政的時候,唯一一個反對的人就是林大人,是他在萬歲爺面前據理力爭,力陳此事時機未至,萬歲爺原是興致勃勃,最後被他氣的拂袖而去——諸位自認,以自己的分量,能大到讓林大人爲了對付我等,不惜觸怒萬歲?”

見衆人紛紛搖頭,歐玉泉滿意道:“所以林大人在萬歲面前所言,應該是真的,現在改制鹽稅,的確是時機未至,那麼爲何時機未至呢?當然是因爲鹽場的鹽不夠,林大人熟悉鹽政,擔心有人囤積!”

這話說的在理,衆人點頭稱是。

歐玉泉繼續道:“其二,現在鹽署的理事顏大人,是林公子的學生,今科的探花郎,雖才華不如林公子,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若他手裡當真握着足夠的食鹽,想要榨乾我們輕而易舉,何須林公子出手?

見有些人神『色』茫然,歐玉泉解釋道:“因藉口食鹽降價之事需徐徐圖之,以免造成市場紊『亂』,所以現在鹽署賣出的鹽價,雖只有往日賣價的七成,卻足足是我們以前買價的十多二十倍!顏大人手裡若真有足夠的食鹽,只要等時機一到,將鹽價一降,就足以讓我們傾家『蕩』產,那還要林公子出手做什麼?難道是來看看我們的醜樣,得意炫耀一番?林家人可沒有這種嗜好!當初揚州殺頭殺的血流成河的時候,林家父子可是在西湖泛舟採蓮,當初蔡航被抓的時候,林公子正閉門讀書,林大人更是從頭到尾在山上避暑,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他一口氣說了大段的話,喝了口水,才繼續道:“所以歐某可以肯定,林家公子之所以下江南,必然是顏大人已經撐不下去了,必須林家公子親自出手——再者,在此事上行事向來低調的林公子,何以在京城大放闕詞,說過來就是討債的?只可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林公子唱的,是空城計!”

“這話倒也有理。”

一時間,衆人紛紛點頭,精神大振,只劉老闆起身道:“各位同仁,雖然歐老弟說的有理,但是小弟……實在是被林家嚇怕了,這些年來同他們作對的,何曾有過好下場?小弟還是決定退出,就算鹽政改制,小弟憑着手裡的銀子和商路,也不怕掙不到錢,最多比以往少些罷了。”

歐玉泉皺眉道:“劉老闆這就不對了,此事若大家不能齊心合力,如何能成事?”

劉老闆苦笑道:“就算能成事又如何?便是依舊是專商,林家日後算起舊賬來,小弟也承受不起啊!”

原本在座的都信心滿滿,此刻一聽這話,頓時都生出幾分退意。

歐玉泉見狀忙道:“若是鹽政改制失敗,林家聲譽將大損,陛下也不會再這麼重用他們……而且,若我說,只要此事成了,小弟可擔保各位的平安呢?”

衆人面面相覷,猶豫不定,歐玉泉道:“各位想想,若此事成了,大家還可以太太平平的過現在的日子,可是若是此事不成……咱們以前吃肉,以後,恐怕也湯都喝不上了!”

見還有人猶豫不決,歐玉泉道:“大家別忘了,耶律良才的事兒可還沒過去!林郎可不會管咱們誰知情,誰不知情!”

衆人沉『吟』,汪老闆怒道:“怕他孃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既然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和他拼了!”

“對,豁出去了!”

“老子又不犯法,能把老子怎麼樣?幹了!”

劉老闆苦笑道:“那就祝各位馬到成功……小弟告退!”

才走出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劉老闆且慢!”

劉老闆回頭,卻見歐玉泉冷眼看着他,道:“劉老闆現在抽身,不怕太遲了嗎?”

劉老闆皺眉道:“歐老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玉泉道:“劉老闆要退出也行,但是要答應我等兩個條件。”

劉老闆道:“你說。”

歐玉泉道:“其一,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劉老闆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

劉老闆點頭道:“這是自然。”

歐玉泉道:“其二,劉老闆手中的鹽,在事情有個結果之前,一顆都不能賣出去。”

劉老闆皺眉道:“若依舊將鹽囤在手裡,還算什麼退出?歐老弟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歐玉泉淡淡道:“若是劉老闆讓手裡的鹽流出去,那我們的大計,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劉老闆一噎。

王會長見二人僵持,皺眉道:“算了,劉老闆要退出就退出好了!你手裡的那些鹽,原價轉給老夫就是了!不過,爲了老弟不出賣我等,老夫只能給劉老弟你一半的錢,剩下一半,等此事過去之後再說,劉老闆你意下如何?”

劉老闆遲疑許久,這一半的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可是要是不答應,他能不能平安出這個門都不一定,更別說日後他們的聯手打壓他可吃不消,可是若要加入的話……林家,實在是太可怕啊!

一橫心,道:“行!”

若這些人成事,他那一半的銀子自然可以拿回來,若是不能成事,他的損失,可比這些人小太多了!

王會長轉向其他人,道:“還有沒有人要退出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劉老闆一樣畏懼林家,更不是所有人都捨得這麼大的一筆銀子,衆人紛紛搖頭。

王會長點頭,道:“那就這麼辦吧!”

又道:“我已經將我那一份食鹽裝到了船上,若是林家大爺使旁的法子將我入罪抄家,船上的人會立刻將船鑿沉,叫他什麼也得不到!諸位也要將鹽收好了……若歐老弟的消息確實,那麼只要鹽在我們手上,林家公子便是有三頭六臂,最後也只能乖乖服軟認輸!”

歐玉泉滿意點頭道:“諸位只管放心,若這消息有半點水分,小弟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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