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已經將功補過,或者說功已經大於過的林楠依然沒能擺脫抄書的苦差,他很懷疑他再這樣抄下去,就算不能抄個圖書館出來,起碼抄個小書樓是沒問題的——若是自個兒有幸靠着這些偷渡來的學問名傳千古的話,說不定他抄的這些書,就成了他林郎勤學苦練的最直接證據了……

他也跟林如海抗議過——現在你兒子我在翰林院呆着,爹你要看什麼書不能偷渡出來啊,幹嘛還讓他抄個沒完?

林如海的回答是——先給林黛玉抄幾箱子嫁妝,再給兒孫抄幾箱子家當。

林楠怒了,將清代文學家袁枚先生的《黃生借書說》,改頭換面深加工以後寫給他爹,力述“書非借不能讀”的道理。

於是林如海告訴他——誰說這些書是給他們讀的?你的字值錢,等他們落魄了,賣一本也夠幾年吃用……

林楠爲之氣結,合着字寫的好也是錯了?

不過他深知林如海的爲人,見他爹又開始用蠻不講理這一招,便猜到可能另有深意,也知道他老爹肯定不會告訴他,只得老老實實窩在家裡抄書,連翰林院都不去了。

好在林如海的目的似乎只是將他關在家裡,只要他不出門,每日抄什麼,抄多少,連問都不問一聲——反正林楠在前世就是一個超級大宅男,且林府的後花園也早修好了,有荷塘畫廊,有茂林濃蔭,有假山溪流,涼爽宜人,不知比前世三室兩廳的居室舒服到哪兒去了,是以待着也不覺得難受。

這般窩了五六日,那日正在水閣抄書,便見林福領了個人過來,林楠放下筆,笑道:“磐兒怎麼有空過來看我?”

李磐上前見了禮,道:“前兒我在皇爺爺那裡看到先生新寫的文章,深有所感,苦思一夜之後,我便向皇爺爺請示去山海書院讀書……”

新寫的文章?林楠眨眨眼,除了那篇忽悠他爹的“書非借不能讀”,他已經很久沒有“寫”文章了。

畢竟他抄文章抄詩詞的目的,重來都不是爲了炫耀不屬於自己的才華,而是爲了更直接的東西——起先是爲了給自己和林如海一個才子的光環作爲護身符,後來是被逼上梁山去參加科舉,不能丟了林如海和時博文的臉,但現在狀元都到手了,再抄就沒意思了。這也是他屢次向李熙提出不寫應制文的目的。當然,若有需要的時候,他還是會毫不客氣的拿出來打臉的。

只聽李磐繼續道:“原本上書房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在讀書,若我去了山海書院,太傅大人就可以在書院兼職,既可以指點我,也可以教導其他學子,豈不是一舉兩得?”

林楠問道:“陛下允了?”

李磐道:“皇爺爺說,他是沒有意見的,但要入山海書院,還需元洲先生允了才行,讓我自己去說服元洲先生呢!”

林楠笑道:“所以你就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

李磐臉色微紅,林楠哼道:“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虧我以爲你是專門來看我來了呢!”

李磐一張臉漲的通紅,眼中露出委屈受傷的神色來,咬着脣一聲不吭。

林楠見他連眼眶都紅了,失笑道:“不過開個玩笑,居然就當真了!說吧,想讓我怎麼幫你?”

李磐先瞪了他一眼,才道:“想讓先生先陪磐兒挑幾件禮品,然後一同去太師府上幫我說項。”

林楠笑道:“好是好,不過……”看向林福,他現在還在半禁足中呢!

林福笑道:“老爺說了,既然殿下有正事,大爺您就陪殿下走一趟好了!”

林楠點頭,回房換了衣服,坐上馬車出門。

等馬車出了巷子,林楠問道:“想去哪裡玩?”

李磐愕然。

林楠揉揉他的腦袋,笑道:“你若要真想去書院唸書,自個兒去時府走一趟就是了。先生和師兄知道是陛下的意思,怎會將你拒之門外,何需拉上我一起?”

李磐吶吶。

林楠笑道:“可是知道父親又將我關起來抄書,才找了由子拉我出來逛一圈?”

李磐紅着臉道:“什麼都瞞不過先生……”

林楠搖頭失笑,又道:“既然說了是去先生家,總不能言而無信。我們先去一趟時府,末了我在帶你去逛逛可好?”

李磐連連點頭。

林楠帶着李磐先去古玩街買了幾件稀罕但不算貴重的東西,送去時府,因書院還在籌建,時博文和時元洲都忙的很,兩人略坐了坐,就告辭出來。

上了馬車,林楠問道:“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李磐興奮的點頭:“有!狀元樓!我想去看看先生題的詞!”

林楠自無不允:“行,那就去狀元樓。”吩咐人先騎馬過去定雅間並點菜。

馬車轉道去狀元樓,李磐掀了簾子看着外面來來去去的“三輪車”,興致很高的模樣,林楠笑道:“想去坐一坐?”

李磐卻搖頭,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外面看,口中道:“因爲是先生造的東西,百姓們喜歡,磐兒就覺得高興。”

林楠搖頭失笑,揉了揉李磐的頭,也掀了簾子看向另一面的街道,馬車剛拐過一個彎,便聽李磐低呼一聲:“五叔?先生快來看!五叔他幹什麼啊!”

林楠湊過頭去,卻見平日笑呵呵的李旬,不知爲何怒氣衝衝,手裡拿着馬鞭子,衝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劈頭蓋臉的抽,直抽的對方在地上打着滾的哀嚎:“殺人了!殺人了啊!救命啊!”

只可惜雖然圍觀的人不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只有一個老漢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吶吶勸道:“算了吧算了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林楠看着周圍百姓雖無人敢上前,但眼中多有不忿之意,微微皺眉,叫停了馬車,跳了下去,道:“五爺何以動怒?”

李旬冷哼一聲道:“阿楠你別管,這小子與我簽了身契的,爺我打死他也不犯法!”

林楠緩步上前,道:“子曰:‘不教而殺謂之虐’,五爺便是要打死他,也該讓他知道他爲什麼該死啊!”

李旬這才停手,用鞭稍指着一旁的老漢道:“你來說!”

老漢諾諾應了,道:“小人是城外人,今兒進城送菜正要回去,不想這騾馬不聽話,在大街上就……小人是懂規矩的,問這小哥借了工具自個兒收拾,不想收拾完,這小哥說,小的污了他的東西,讓小的用一百文錢買下來。可小的哪有那麼多錢?何況這些東西不過值幾文錢,小人就爭辯了幾句,可他說,這些東西是……是皇家的,自然精貴,小人說小人沒錢,這位小哥就將收拾好的馬糞又扣了一地,說,要不給他一百文錢,要不就將地上的馬糞舔乾淨。小人正和他分辯,這位大人就來了……”

林楠有些哭笑不得,他該說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嗎?虧他因爲不想把現代紅袖章亂罰款現象帶到這個時代來,才設下可以自己清掃的規矩,不想還是有人藉着這個由子訛詐。

只聽李旬怒道:“這小子年輕力狀,原是拉車的,沒想到每天拉車出來,卻將車租給別人,自己幹起這坑蒙拐騙的勾當!他孃的,仗着老子的勢幹這種噁心事兒,那老子成了什麼了?!混混頭子?”

林楠失笑出聲,在李旬再度發火前道:“既然年輕力壯,打死豈不可惜?”

招手叫了兩個衙役過來,道:“先拖去打二十板子——皮開肉綻的那種,莫要打死了。然後拉去遊街,給他個銅鑼,讓他一路講自己犯的事兒,務必讓京城每個百姓都聽到。遊街三日後,讓他去城門口給進城的人挨個兒的講明規矩……京城每有一人因爲不知道規矩被訛,就賞他二十板子。”

那兩個衙役微微遲疑了一下。

林楠淡淡道:“你們想必是管這一塊的吧,剛纔的事兒恐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吧……兩位是眼神不好呢,還是腿腳不好,連五爺偶爾出門都能碰上的事兒,你們硬是遇不着,看不見?要不要五爺去和付大人說說,給你們換個清閒點的差事?”

或許別人不知道街上拉車的、掃地的、收錢的,都歸五皇子管,但是衙門的差役卻是知道的,如何能猜不出這位五爺就是李旬?只是那青年每天也分給他們不少好處,所以才應的晚了些,現在見自己都被扯進去了,頓時慌了神,誠惶誠恐的解釋了一通,拖着青年去了。

林楠對餘怒未消的李旬道:“有句古話說的好,不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不會這麼笨吧?”

李旬愕然:“有這句古話嗎?不過……還有那麼點道理。”

林楠笑道:“我和磐兒去狀元樓喝酒,你來不來?”

李旬將馬鞭子扔給下人,自個兒上了林楠的馬車,道:“自打接了這一攤事兒,沒完沒了的麻煩!去他孃的,喝酒去,得快活一日且快活一日!”

林楠跟着上車,聞言失笑。

李旬一眼瞪了過來,道:“笑什麼?”

林楠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殿下的心態不錯啊!”

李旬冷哼道:“你少唬我,你方纔明明是在嘲笑我,不要以爲兩句詩就能把我糊弄過去,爺我不吃你這套!”

林楠道:“除卻生存本能外,勤快的人永遠有做不完的事,懶惰的人永遠找不到必須要去做的事——殿下之所以煩心,是因爲不夠懶啊!”若是真的不願意管,眼不見爲淨就行了,又何必煩心?

李旬道:“那你又算哪種人?”

林楠聳聳肩:“沒有勤快到天怒人怨,也沒懶到人神共憤。”

……

在狀元樓門前下車,林楠一眼便看見門前下馬的二人,那二人也正望了過來。

李旬訝然道:“認識?”

林楠笑笑:“你也認識。”

上前抱拳道:“耶律兄,拓跋兄,真巧。”

二人回禮後,耶律良才道:“一點都不巧。我們聽到有人說林郎要來狀元樓喝酒,所以才特地過來的。好歹也算有數面之緣,過些日子我們便要回去了,也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再見,是以總想着能和你說聲再會——只可惜林家門檻太高,我們兩個無名小卒竟不能得其門而入,還以爲就此錯過了呢,不想今兒在街上竟能聽到你的消息。”

又道:“不知這次可否有幸請林兄小飲幾杯?”

拓跋玉接道:“算起來你已經拒絕我們兩次了,這第三次,總不能再拒絕了吧?”

林楠道:“只怕還是要讓兩位失望了。”

耶律良才臉色微變,纔要說話,卻聽林楠繼續道:“兩位遠來是客,豈有讓兩位破費的道理?當然是由小弟請了。等日後小弟有機會遠赴戎狄的時候,再嚐嚐二位的美酒好了!”

耶律良才笑道:“說得好,那爲兄就在戎狄備上美酒恭候林兄大駕了!”

他聲音不小,尤其話語中還帶了戎狄二字,頓時引的不少人扭頭來看。

連李旬和李磐都微微皺眉:爲兄?林楠和他這麼熟嗎?

望向林楠,卻見他似一無所覺,正一臉笑容的領着那兩人過來,以化名引薦了李旬和李磐二人,一羣人便上樓進了雅間。

雅間裡點心酒水和涼菜都已經擺上了,林楠招呼幾人入座,又吩咐熱菜做好即上,並親自給幾人滿上。

李旬因耶律良才二人的姓氏,也想起來他們原是在宮宴中見過的,因二人不過是侍衛身份,原還有幾分不屑,但見林楠殷勤客氣,便也改了態度。他原就是八面玲瓏的人,在交際往來一項上真正一流,不多時就取代了林楠的作用,在酒桌上談笑風生,招呼的面面俱到,讓場面既顯熱鬧,不讓任何一個人感覺受了冷落。

一個多時辰過去,時已近黃昏,桌上的菜都換了兩茬兒了。

李磐早已趴下,李旬開始滿口的胡說八道,抱着拓跋玉的肩膀稱兄道弟,林楠撐着頭傻笑。

耶律良才和拓跋玉似乎也醉的不輕,盤盤碗碗的失手摔了好幾個。

耶律良才口齒不清的和林楠拼酒,林楠傻笑着,來一盅喝一盅,半滴都不帶浪費的直灌,直到半壇罈子喝完,才忽然一低頭,趴在桌子上無論耶律良才怎麼叫都一動不動,手上的酒杯也哐噹一聲的摔碎在地上。

對比這邊的安靜,拓跋玉和李旬那邊卻熱鬧的很,李旬拉着拓跋玉不放:“兄弟,你不知道,那些人他媽丨的都是人渣……爺我委屈啊……我堂堂皇子……非要和那些渣滓混在一起我……兄弟……喝……不喝就不是我兄弟!不夠兄弟你!喝!喝完我去收拾那些人渣……那些人他媽丨的真是人渣啊……”

李旬夾纏不清的拽着拓跋玉灌酒,喝一小半灑一大半的足足又過了一個時辰,拓跋玉才終於脫身,看着軟趴趴倒在地上的李旬鬆了口氣。

拓跋玉和耶律良纔將嘴裡還含糊不清的罵着人渣的李旬扶到椅子上,才踉踉蹌蹌的互相攙扶着出了門。

那兩個一走,李旬幾乎立刻睜開眼睛,聽着腳步聲遠去,從領口掏出一個竹哨吹了起來,竹哨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片刻之後,一個黑色人影從窗口無聲無息的翻了進來:“主人。”

李旬沉聲道:“去將剛纔出去的那兩個人殺了!屍體扔進護城河。”

黑衣人微微遲疑了一下,李旬道:“這件事我會跟父皇解釋的。”

黑衣人應了一聲,正要離開,卻聽一個清雅的聲音響起:“不可。”

李旬訝然回頭,卻見林楠不知何時坐了起來,一雙眼睛清澈如水,不見半點醉意,聲音也悠閒的很:“五殿下不要胡鬧。”

我胡鬧?真不知道是誰胡鬧!

李旬又急又氣,偏偏有些話還不能在黑衣人面前說,最後一咬牙道:“本王的事兒你少管!”

又喝道:“還不快去!”

林楠慢悠悠道:“想打仗你就讓他去。”

黑衣人詫異的看了林楠一眼,望向李旬道:“殿下恕罪,屬下的職責只是保護殿下安危。”

不等李旬答話,輕輕巧巧的翻過窗櫺,沒入後面的密林不見了影蹤。

李旬阻之不及,轉身對林楠怒道:“你!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乾了些什麼?”

林楠推了推李磐,道:“現在可以起來了。”

這次看向李旬:“我做了什麼?”

李磐擡頭,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林楠,道:“先生你剛剛將水泥的方子給了戎狄人……這件事可大可小,從小的說,先生醉酒誤事,從大的說,先生你是資敵,從更大的角度說,先生您是通敵。”

林楠將溼噠噠的衣袖拎起來擰,李旬看着嘩啦嘩啦淋下來的酒水,目瞪口呆,道:“你怎麼做到的?我明明看見你挽着袖子一碗接一碗的灌……”

林楠彎腰撿了一片碎瓷片給他,李旬一眼便看見杯壁上有一個米粒大小的洞,林楠道:“剛好今天的玉帶上鑲了金剛石,所以就弄了一個小洞出來。放在桌上的時候外側用手指堵住,小洞對着耶律良才那邊,這樣因爲角度的關係,他就發現不了內側的異樣,等喝的時候放手,酒順着胳膊就流到袖子裡了——其實狀元樓的酒真心不錯,這般浪費實在是罪過罪過啊……”

李旬興致勃勃的翻來覆去的看,喜滋滋道:“這法子真心不錯,以後爺也可以拿去糊弄別人……”

一擡頭,卻見李磐很無奈的看着他,楞道:“怎麼了?”

李磐扶額道:“五叔,我們在說水泥的事!”

李旬啊了一聲,將碎瓷片扔掉,望向林楠,正色道:“你剛剛若是喝醉了,我沒話可說,但是你既然是醒着的,爲什麼還要將東西給他們?”

林楠道:“草原上一馬平川,他們有多少山,多少石頭用來燒製水泥?而且水泥的用途,無非是修路修堤修房修城,草原民族逐水草而居,修路修房修堤,對他們完全無用,至於修城……草原上也有修城秘法,效果不比水泥差,在我們看着,這法子是勞民傷財,但是以他們的條件,用水泥的話,成本會更高。所以水泥此物,在我們是寶貝,對他們只是雞肋而已。”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給他們啊!”

林楠轉向李磐問道:“如果你想要你的敵人保護的並不嚴密的一樣東西,你會不會直接問對方要?”

李磐答道:“當然不會!告訴他難道讓他有所準備嗎?”

林楠道:“這就是了,因爲水泥用的普遍,各地修的廠子不少,那法子知道的人已經不知凡幾,他若想要知道,只要掩了自己的外族身份,最多一百兩銀子,有的是人賣他。”

李旬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這東西他已經到手了或者他根本不感興趣——可是別人賣不賣是別人的事兒,你給不給你是你的事!”

李磐見李旬神色激動,拉拉他的衣袖道:“五叔,反正這東西對他們沒用,你何必這麼認真呢?”

李旬甩開他的手,道:“你知道什麼?這不是他們用不用的着的問題!”

轉向林楠,恨鐵不成鋼道:“你給就給了,那麼簡單的一個方子,他說記不住讓你寫,你就真寫!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有多少人想拉你和岳父大人兩個下臺!就這一張紙呈到父皇面前,你腦袋還要不要了?”

林楠失笑道:“所以你故意拉着拓跋玉喝酒,拖到天黑好殺人滅口?”

李旬咬牙道:“可惜好心被人當了驢肝肺,你一句‘打仗’讓爺手裡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泡了湯!”

林楠笑道:“多謝殿下厚愛……不過,我有沒有告訴過殿下,我會寫很多字體?”

李旬微微一愣。

林楠聳聳肩道:“如果真有人將這東西送到陛下面前,倒是應了一句古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旬愕然:“這又是哪裡來的古話?”

又楞然道:“你早就猜到他們想做什麼,所以才故意將水泥的方子寫給他們,好套出和他們勾結的人?這法子好是好,不過你的字體大家都認識,換一種字體,他們未必會上當吧?”

林楠笑笑道:“我臨摹的不是別的字體,正是一年多前我自己的字……這天底下,能分的清楚其中區別的人不多,可惜陛下就是其中一個……你說,新造的紙上,寫的是我一年多前的字體,還要拿來作爲我通敵的證據——陛下會怎麼想?”

一年多前,他來此世不久,還沒有沒完沒了的抄書,字體遠不如現在老練圓潤,渾然天成。因他的字在外流傳的極少,很少有人能知道其中的區別,但是熟悉他的人如林如海時博文等,卻能一眼看出來。

其實雖然他臨摹功力非凡,但是要讓他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寫出自己一年前的字,他也做不到,只是別忘了他前世臨顏貼不知道臨了多少,只要照着感覺再臨一次就是了。

李旬頓時無語,舉起酒杯將自己嘴巴堵住……行,我鬥不上你這妖孽,我多管閒事,我喝酒行了吧!

李磐愣愣的聽二人說話,許久才道:“先生,我是不是很笨?”要等二人說完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林楠淡淡道:“這些鬼祟之事,你不需要懂。”

李磐茫然道:“那我該懂什麼?”

林楠道:“懂得心存百姓,懂得知人善用,懂得賞罰分明……”

李旬猛地擡頭,駭然望向林楠。

林楠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道:“時候差不多了,回吧!五殿下,磐兒就勞煩你送他回去了。”

李旬傻楞楞的點頭,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回到林府,林楠用冷水澆面,心中微微泛起悔意:到底還是有些醉了,不然雖李旬的所作所爲讓他有些感動,也不該讓他知道那麼多才是。

不過,以李旬的性格,絕不是個多事的……

從浴室出來,卻見林全焦急的等在外面,林楠微楞:“怎麼了?”

林全苦笑道:“剛剛傳來消息,四川、雲南、湖北、湖南等地連番大雨,長江水位暴漲,據說——是二十年一遇的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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