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風一手搭在我的身上,比起剛纔的一臉怒氣此時臉色瞬間陰轉晴,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擔心什麼,他不敢對我做什麼。”
我感覺身體的肌肉略微僵硬,於是,脣間斜起一抹冷笑,我把手不動聲色的從他的胸口處抽開,順便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你啊,實在是太自信了。”
我想,我的笑容一定是十分的意味深長,然後,在季南風有些意味不明的注視下,我邁着休閒的步伐上樓。然後,關上了臥室的門,順便,邪惡的手指一伸,鎖上了。
我靠在陽臺上站着,微風拂面而來,聽着外面傳來或大或小的季南風的聲音,我伸手拖着下巴,彷彿聽不見似的,看着頭頂湛藍的天空。
嘴角彎起了一抹極小的弧度。
小樣,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怎麼行?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門外的聲音終於停止了,我一點都不着急的到了門口,打開門以後,如我所料,季南風就倚靠在房門前,他站好以後,以一種極其快的速度一把把我抱起,然後關上了門,又迅速的把我抱在了牀邊,讓我坐在那裡。我正疑惑甚至驚奇他這樣的舉動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握在了我的腳踝上。
我盯着我的腳踝,他卻蹙了蹙眉,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剛纔沒有穿拖鞋。
我倒是不在意,但是季南風的臉色明顯不對勁了。他又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後去了衛生間,聽着裡面水聲嘩啦啦的向外流。然後,季南風不一會兒從裡面端着一盆水出來,放在地上,就把我的腳放進去,然後,一向大少爺似的的季南風這個時候竟然伸出他尊貴的手按在我的腳丫子上。
我彷彿遭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屏住了呼吸感受着眼前的一切,盯着地上半蹲着的男人,看着他一遍一遍的給我洗腳。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作爲女人,我這個時候應該感到不好意思,適當的嬌羞一下。
畢竟,如果再古代的話,男人看了女人的腳,可是要終生相許的。
我盯着我的腳看着,然後伸手裝模作樣的推了推季南風的肩膀,事實上,這個時候我的確也覺得不得勁,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麼碰過我的腳。
“喂,你別給我洗了,我現在不想洗腳。”
季南風盯着我,“……”
他然後又低垂下視線,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依然在給我洗腳,他的動作說不上很輕柔,總之我感受不到小說裡描寫的那種男主角爲女主角“捧臉殺”,或者對女主角柔情蜜意的時候那種視如珍寶的感覺。
此刻,我只覺得他的指尖微微有些粗糲,摩挲着我的腳底有些微麻。
我的臉微微浮起了一絲燙,立刻擡起了腳,放在了牀單上,上面立刻被帶了一片水漬,我也覺得沒關係。
只是,空氣這個時候有些安靜。
我想了想,直接道,“我不想洗了。”
我靜默了半晌,覺得身旁似乎有一道視線始終盯着我,我就乾脆迎上那道視線,看到季南風已經收回了目光,端着盆像是一個任勞任怨的家庭煮夫去了衛生間,然後裡面又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這個時候,我深刻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腳上的水很快把牀單給染溼了,我坐在牀邊,一個勁兒的喝水,很快,感覺喉嚨裡一直冒煙的感覺終於消失了一些。不一會兒,季南風從衛生間裡出來,他就坐在我的牀邊。
他又想幹什麼?
我心裡一陣納悶,然後看着季南風彷彿生悶氣似的在把牀給鋪好,然後臨別前朝着我深深看過來,我漠然的和他對視,片刻良久,我張了張嘴,“你不用去警局嗎?這段時間,你似乎很少去。”
季南風深深看我一眼,“沒案子。”
哦,原來是警局不需要他了啊。
不過想想也是,這裡的安全治安還好,疑難雜案也不是一直都會出現,所以,季南風不需要時刻都保持着高度的緊張。
房間又是陷入一片靜默,我伸手不停的在牀單上面畫圈圈,其實潛意識裡,不想讓季南風站在我面前,因爲,這樣總覺得像是一面牆橫在對面,搞的我十分的不自在,不舒服。
“你別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裡,你要是想要坐下來,你就坐下來,別站着。”
季南風根本不跟我客氣,立刻坐在我旁邊,看着我的腳,他忽然歪了歪嘴脣,我不明白他在笑什麼。也盯着我的腳看,卻發現我的腳長的玲瓏有致,而且,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相反,肉肉的,白白的,我媽就總說,我的腳和別人的腳比起來,肉了很多,特別像是肉包子……
聽起來有點噁心……
“給你洗腳你害羞什麼?”
嗯?
我腦袋上先是冒出了一個問號,然後瞬間就明白剛纔季南風的笑是來自於什麼,一瞬間,我盯着他那張笑的邪魅的臉,總有種想把拖鞋當成平板蓋在他臉上的衝動。
“季南風,你很煩啊。”
我心裡波濤洶涌了半晌,最終盯着他,不耐煩的吐出一句。
“我想出去轉轉,你別跟着我。”
“不可能。”
我蹙眉盯着季南風看了一會兒,本來平靜的心瞬間被他攪得風起雲涌。
我去開臥室,門外的人似乎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也由於我開門的速度有些快,所以,站在門外的人保持着側面貼着門邊的姿勢,站在那裡許久,我一開門,隨着慣性,他差點就朝着我俯衝過來,還是一雙手一下子把我向後一拉,然後,白升才身體趔趄了一下,又很快恢復了站姿,有些尷尬的看着我和季南風,然後撓了撓頭,像是某地方官員視察似的挺直了身體,順便還揪了揪他的領帶,“咳咳,你們在裡面幹什麼呢?還不打算搬走?”
他這是說真的?
我看着季南風原本拉着我的胳膊的手已經不動聲色的移開,跟我離了還有一個腳步的距離,他跟白升說話的瞬間,彷彿也根本沒看我一眼。就好像剛纔拉着我的手腕的那個動作,不過是他對任何一個女人也會做出來的似的,只是一個純粹的條件反射。
不不不,我說這句話絕對不是因爲我心裡有失落感,只是覺得季南風比起之前來說稍微有點變了。畢竟,以前一直粘着我,好像離開我一刻不行似的,怎麼這麼快就變了。
男人心,海底針?
心底儘管已經蹦出無數個疑問和想法,可面對季南風和白升的時候,還是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不停地進行眼神交換。
“你進來幹什麼?”
“我……我就是想看看……想看看你們吃飯了沒?沒吃的話,一起叫外賣?”
原本不是進來說搬家的嗎?怎麼被季南風瞪了幾眼,這位兄臺的話轉瞬間就變了?我對白升的吐槽已經在心底彈幕了一百年。
“不用叫外賣,我去做。”
然後,在白升突然驚愕的神情下,季南風淡定自若的從他面前走過,然後拎着他的後頸到了外面,順便給我關上了臥室的門。
我:“……”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擔心我會和白升做什麼嗎?
我一臉無語的開了門,看到白升依然像是石化似的站在門口,我好心的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回神了。”
白升吞嚥了一口口水看着我,然後又伸手指着樓下,然後又指向我,這一刻我彷彿和白升心靈相通,瞬間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是的,就是你想表達的那個意思。他在做飯。”
白升又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然後歪着頭翻了一個白眼,我又瞬間解讀出他想表達的意思,挑挑眉,然後笑了笑,“他應該不會毒死我們,據我所知,他的廚藝還可以。”
“不是啊,我是說,他會不會真的想不開在飯菜裡下毒?”
白升突然之間聲帶恢復了,拉着我的胳膊,一臉絕望。
我:“……”
……
當晚飯終於做好的時候,我和白升坐在餐桌前,兩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季南風絲毫不管我們,拿起勺子先給自己舀了一碗湯,然後就坐在那裡喝。我和白升相互看了一眼,看着季南風喝下了湯,然後兩個人相繼開始喝。
白升表現的誇張了一些,“南風啊,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啊,這麼多年,可算是長進了不少啊。”
“有什麼的,反正也不是做給你吃的。”
白升瞬間就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吃飯。
我挑了挑眉,繼續喝湯。
然後,這一頓晚飯就在我們的沉默中吃完。只是,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的我,就看到白升已經去了廁所四次,最後一次出來的時候,他幾乎是扶着牆出來的,而且表情痛苦。
我蹙了蹙眉,然後瞬間扭過了頭,選擇不和白升的視線對上。
“季南風,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給我碗裡下了瀉藥?”
“瀉藥?沒有啊,就是下了一點點拉肚子的藥而已。”
這和瀉藥有區別嗎?
我深表同情的看了白升一眼,然後看到他忽然像是嘴裡憋了一個番茄似的,又衝進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