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太陽依舊捨不得落下,餘輝照射在大地上,地面依舊是熱烘烘的。天氣燥悶,沒有一絲風,翠綠的樹葉趴在樹上一動也不動。道路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小姑娘坐在路邊,最多也只是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幾秒。
挽起裙襬,秦湘湘看着腿上的傷口,右腿只是稍微的擦破了皮,左腿膝蓋處稍微嚴重一些,傷口大約有大拇指蓋那麼大,裡面混着灰塵,泛着黃色液體。
秦湘湘咬緊了脣,眼圈紅紅的,傷口疼,心也疼。
忽然間,面前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陽光。
緩緩地擡起頭,秦湘湘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只是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慢慢的秦湘湘冷聲問道:“有事嗎?”
目光微微閃爍一下,歐景祖說道:“剛剛我堂妹絆倒了你,你沒有怎麼樣吧?”
放下裙襬,遮蓋住傷口,秦湘湘故作輕鬆道:“沒什麼。”
眼尖地發現了什麼,歐景祖蹲下身子就欲去掀開秦湘湘身上的裙子。
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裙子,秦湘湘瞪向歐景祖:“你要做什麼?”
“看下你的傷口。”
“我不需要!”
拉扯間,只聽“撕拉”一聲,裙子被撕破了。秦湘湘愣住了,在反應過來之前,只聽見“啪”的一聲,她給了歐景祖一個巴掌。
擡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秦湘湘看着印在歐景祖臉頰上的紅印,咬住了脣,半響垂眸低聲說道:“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你要分手你就直說啊,爲什麼要這樣!你是故意想要我難堪!”
歐景祖搖搖頭:“我不想傷害你,所以我纔會讓你以客人的身份獨自前來,而不是和我一起,以我女友的身份出席。”
“這麼說的話,我還應該感激你了。”忍着痛,秦湘湘站了起來,“歐少,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讓我做了一個好夢。都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現在,我信了。夢雖甜美,但終歸是虛假的,人,總不能一輩子生活在虛幻中。摔了這一跤,沒什麼,疼了,纔會清醒。”
“湘湘。”歐景祖輕嘆一口氣,上前一步,抱起了秦湘湘,“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放開我。”掙扎着,無意間牽扯到了傷口,秦湘湘倒吸了一口冷氣。
“湘湘,就算做不了戀人,我們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嗎?如果你願意,我會把你當做妹妹一樣看待。”按住了秦湘湘,歐景祖低聲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絲懇求。
秦湘湘不再掙扎,緩緩地擡起眼眸看着歐景祖,聲音很輕,卻是堅定:“歐景祖,我不要犯賤。妹妹?在你眼中,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做你的妹妹?如果我說,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你會答應我?”
儘管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秦湘湘那握緊的雙手卻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心跳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快。
“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歐景祖眼中閃過掙扎之色,漸漸恢復平靜,抱着秦湘湘走到路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將秦湘湘放在副駕駛座上,小心地爲她扣上安全帶,又對司機說道:“我朋友腿受傷了,麻煩你送她去下醫院。這是車費,這是醫藥費,麻煩你到地方後送她進去。”
看着歐景祖拿出三張大紅色遞給司機,秦湘湘伸手攔住了:“不需要。”
“湘湘,不要鬧脾氣。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去醫院了。”不再給秦湘湘拒絕的機會,歐景祖關上了車門。
那語氣,是那樣的關懷夾雜着歉意,如果不是發生了剛剛的事,秦湘湘會以爲他在意着她。只是,他的選擇已經很明顯。前途與她,歐景祖沒有選擇她。
“那是你男朋友?和他吵架了?”路上,司機很善解人意地說道,“小情侶嘛,鬥鬥嘴是難免的。我看你男朋友很關心你。”
“他不是我男朋友。”秦湘湘頭扭向一旁,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路旁的綠化帶飛速地從眼前滑過,覺得頭有些暈,秦湘湘閉上了眼睛。
因爲收了錢,司機大叔很盡責地將秦湘湘送到了外科,在醫生處理好她的傷口後又主動提出送她回家。
回到家裡,秦母已經睡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秦湘湘拿出手機,翻看着以前她和歐景祖的合影。手指在刪除鍵上摩挲了很久,最終秦湘湘下定了決心,手指輕輕地點觸了刪除鍵。她會忘記他,她對他的記憶會和這些照片一樣,被刪除。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大學時的室友兼好友吳霜的電話。
大學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也只能是通過電話相互聯繫。
“湘湘,三支一扶的筆試我過了,一週後就可以領取面試通知書了。”
“嗯,恭喜了。”
聊了幾句,吳霜察覺出秦湘湘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你怎麼了?哭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跌破了皮,有點疼。”
“湘湘?”
“我有點困了,先掛了。”
掛斷了電話,秦湘湘趴在了牀上,無聲地哽咽着。她不是爲了他在哭,只是傷口很疼。
一連幾天沒精打采的,秦母以爲她是得了畢業綜合症,嘮叨也少了很多。這天,秦湘湘接到一個電話。
“秦湘湘小姐嗎?我們想提醒你,明天下午兩點的面試不要忘記了,地址在XX路XX大樓XX層,稍後會將詳細地址和聯繫方式發送到你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