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劉秀清醒了沒多久,便又昏睡了過去。喜歡網就上。

郭聖通一邊吃着手中的烤肉,一邊同鄧禹討論如何安然離開華山的問題。

說實話,烤肉其實很難吃,特別是當鹽粒兒都沒有的時候。不過好在她庖過廚,倒是知道一些可以調味的植物長什麼樣子。

而在野外,便有這樣天然的植物可以作爲調味。衆人已經吃了幾頓沒有任何調味的烤肉,如今再吃這個,只覺得幸福的想要流淚。

“三個親衛軍昨夜已離了這裡,若一切順利,想必我們很快便能離開華山了。”鄧禹道,“只是,別的猶可,陛下的餘毒,恐越久越是麻煩,如今莫說是紫草丟失了,就算還在,也無陶罐可熬藥啊。”

“所以須得趕快回雒陽城去,”郭聖通道,“我倒是有個想法:與其坐等,不如主動出擊。”

“娘娘想要如何主動出擊?”鄧禹忙問。

“我帶阿鄭出去,你同我阿弟帶陛下在此,一日後,便加緊離開華山。”郭聖通道。

“娘娘您又想冒險?”鄧禹立刻明白了,“娘娘,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您爲何總屢屢犯險?”

“仲華,我記得你說過,你已經很明白我的秉性,所以說這話只是例行公事。”

“不,這次不是。”鄧禹義正言辭道,“您應該同陛下一處,我帶鄧成出去,冒充陛下引開追兵的注意。”

“不可,此番須得我親自去!”郭聖通道,“你陪陛下回雒陽城。”

“除非禹死,否則決不能看娘娘冒險。”鄧禹一字一句道,“娘娘腹中乃我大漢血脈,若有閃失,禹百死不能贖其罪責。娘娘有何想法可以盡告知禹,禹會一一做到,絕對讓娘娘失望。”

“如果我說,我必要親自去呢?”郭聖通臉上笑意漸漸散去。

“禹絕對不許,”鄧禹堅定道,“娘娘若要走,禹便立刻自刎於娘娘身前。”

“鄧仲華!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攔我?”郭聖通將手中烤肉摜於地,沉聲道。

“禹不敢!只,娘娘此番決不能冒險!”鄧禹道。

郭聖通手撫向小腹:“爲這漢室後裔之故?”

鄧禹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皇室血脈如今甚爲稀少,決不能有任何損失!否則,恐將動搖國之根本。”

“我剛剛一直在想一件事,”郭聖通道,“你,鄧仲華,究竟是站在我這邊,還是劉秀那邊!”

鄧禹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郭聖通竟然直呼了劉秀之名。片刻之後,他道:“我站在天下蒼生這邊。”

只可惜,這不是郭聖通想要的答案。她想要一個明明白白的回答:他到底是聽她的,還是聽劉秀的!這對她接下來要如何用他有着莫大的關係。

“那我再問你,若劉秀與我之間要死一個,你選誰死?”郭聖通低聲問道。

鄧禹駭了一跳,良久,他道:“陛下與皇后娘娘皆是這國之根本,不能有事,臣,鄧禹選擇讓自己去替兩位死。”

“迂腐!”郭聖通冷笑,“或者,你其實想要我死。”

“不!”鄧禹立刻反駁。

“若我不死,那死的便是劉秀了。”郭聖通冷冷地提醒道,“仲華那麼聰明,現在應該是明白了吧?”

鄧禹痛苦地閉上眼:“娘娘您究竟想要做什麼?”

郭聖通站起身來,看着這片幽靜如同桃源一般的山谷,良久,在鄧禹以爲不會有任何答案的時候,突然聽她說:“我想要一個沒有劉秀的強盛大漢啊。”

各退一步。

最後同郭聖通一起出谷誘敵的是鄧禹。

郭聖通將那藥丸交給郭況,吩咐他在到了雒陽城尋了太醫令後,再將這藥丸小心地給劉秀服下。然後,她又給劉秀重新畫了妝,方同鄧禹離開了此地。

兩人一路小心到了最初的泉眼旁,留了標識給那三個去尋祭遵將軍的親衛軍,讓他們直接回雒陽城去。然後方一路尋了農戶去討些吃食。

那農戶人家的當家婦人倒是非常熱心,收了鄧禹給的錢財後,便立刻去庖房做吃食去。

等那婦人端着菜蔬出來,卻見裡頭鄧禹正跪着勸郭聖通什麼,勸的極了,竟聲音高了些,喊得卻是“陛下”。那端着菜蔬的婦人手便是一抖,側耳聽去,便聽到裡頭說什麼‘雒陽城’‘秀’。

她正聽着時,忽然見那鄧禹起身拔劍指着她的脖子,便是一陣要挾,繼而又叫她全家人滾出去,將這房子要佔爲己有。

那婦人心頭湍湍不安,只因鄧禹手中劍芒嚇得全家人只好離了家。想起鄧禹喊得陛下和雒陽城等詞,便心生一計,跑去找前段時間挨家挨戶搜尋的大兵去了。

他們這一走,郭聖通立刻便和鄧禹加緊用了哺食,然後兩人便立刻往更南便奔去,尋了下一戶人家下手。他們這一路,便不斷的給人錢財,不斷地搶人房子,勾的人去告狀。將追兵一路往渭南郡天水而去,直直插向隗囂的老巢。

一日後,郭況等人帶着劉秀出了這山谷。一路低調地往雒陽城而去。而隗囂、公孫述之兵大多已經追着‘劉秀’往南去了。是故那出華山的關卡如同虛設。再到了三門峽,便立刻買了牛車,快速往雒陽城去了……

郭聖通從一開始決定要親自去引開追兵時,便想到了那一石二鳥之計。

公孫述同隗囂本就不算合作緊密,頂多是因爲利益一致,而暫時合作而已。追兵之中,公孫述的人並沒有隗囂的人多。畢竟這是隗囂的地盤,他也是存了對公孫述的猜疑:唯恐這又是一個‘虞國借路’的故事。

她如今以‘劉秀’之名,帶着追兵去往天水郡,且在隗囂的老本營天水留下一件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什。餘下的,便讓隗囂同公孫述自己咬去。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在這兩人原本就薄弱的信任中,再撕一道口子。這便是日後她帶兵伐二賊時,最好的局面--先讓公孫述和隗囂內部廝殺爭鬥一回。

是的,她帶兵伐二賊!古往今來,很多事都是亙古不變的:誰手上有軍權,誰就是老大。誰能讓兵將和自己一條心,誰就是勝者。她仔細想過,與其在北地扶植起一個戰神來,何不自己便就是那個戰神?

當她的命令比軍符更讓將士們心折時,只怕那南地出身的將領,也不能再威脅到她了。至於拉攏鄧禹,確認他同自己一條心,也是必須要做的:鄧禹心性她十分清楚,乃磊落君子,鄧家在南地氏族中也非一般可比。鄧禹深得劉秀器重之事更是人所皆知。再加上,鄧禹是文臣之首的大司徒,若能同她完全一條心,日後成事便更易了幾分。至於大司馬耿純,在目前南北兩地有爭議時,他定會站在她這邊。

這,便已經很是足夠了!

世家的威脅,郭聖通自然是明白的。若有一日,能除滅世家……

科舉之制,天子門生,還需想盡法子提上日程來。

“娘娘,已經放好了,”鄧禹道,“如今須得儘快折往雒陽城,只怕陛下醒了便該極了。”

郭聖通如今腹中孩兒方四月餘,卻十分碩大。彷彿懷劉疆時六月般大小。如今能有如此富態之相的男子已然不多,且,已快四月末,再着厚衣已然說不過去。

郭聖通早已準備了女子裝束,如今辦完了時,便換了女子裝束,以原本的女兒身坐牛車回雒陽城去……

鄧禹說的不錯,劉秀已然急壞了。

他入雒陽城後不久便醒了。身上餘毒已消,只是腿部開始有些麻痹之感,跪坐一會後便無法獨自起身。而太醫令會診的結果是:這樣的情況恐還會日益加重。

劉秀如今日日喝藥以圖緩解,可,情況卻從未有過片刻好轉。

漸漸地,他開始將步攆代替了行走,漸漸地,他下朝時最後一個方纔起身。可他知道,朝臣們肯定已經注意到了……

陰麗華多次來求見,均被他拒絕。從未央宮去長秋宮的路途變得異常遙遠,他只能將小劉疆破例帶到了未央宮撫養。

如今,疆兒已經能很清楚地叫出‘阿父’了,他長得極可愛,眼睛又大又黑,彷彿會說話一般滴溜溜轉着,讓人看過去,只覺得無盡地歡喜。他已經會扶着牆自己慢慢地練習行走了。劉秀在不處理政務的時候,便會看着劉疆嘟着小嘴,慢慢地扶着牆從牆的這邊走到那邊去。

只是,太醫令已經告訴了他,最壞的結果或許是躺在牀榻之上再也無法行動。所以這樣的安逸並能不長久,很快,劉秀便會開始想該如何抑制南地氏族;該如何讓疆兒平安長大繼承大統。

而這其中,每一環都需要皇后郭聖通的參與。

畢竟,今後只有郭聖通才是真正能夠照顧他與疆兒的人。

可他卻沒有任何郭聖通的消息,‘刺奸’將軍已死,新的‘刺奸’將軍,他想了許久,決定讓郭況來做。可郭況畢竟剛剛上手,很多都需要他親手來指點。而且,他的刺奸多是在自己人身邊埋伏,若能埋伏到公孫述、隗囂跟前,他也不用再打仗了,直接刺死他們便好。

而初時他還想過從隗囂之子隗純身上下手,可回到雒陽城方知,隗純早已逃出雒陽城而去,大司徒和皇后雙雙‘抱恙’只剩一個大司馬耿純主持大局。最可恨是那隗純走時還散佈言論說他劉秀已受重傷,命不久矣。引得雒陽城險些大亂。

說到這裡,劉秀不得不佩服自己當年的眼光。他當年於河北,第一次接觸佛教之時便想到了要將其發揚光大,用以愚民。而後果然這般做了,如今,他的眼光便救了這雒陽城一次。

竹若大師在雒陽城人心惶惶之時,開碳講經。教以天命之數,詳解劉秀無恙之必然,無形中,竟是配合着耿純,將這雒陽城穩了下來。

而劉秀回雒陽城後,竹若大師的威望便更甚從前。

眼看一月便要過去,劉秀卻絲毫沒有郭聖通的消息,他也問了竹若大師,雖竹若大師口稱無恙。但等了這許久,半點消息也無時,劉秀心裡頭已經開始有了最壞的打算。

嘆息一聲,他提筆,在那縑帛之上便要落字,忽然聽到外頭一陣喧譁:“姐夫!姐夫!”

“快讓況兒進來!”他忙喊程立去接。

少頃,郭況便跑了進來,滿頭汗水,顯得十分急切:“姐夫,阿姐回來了!”

“什麼?”劉秀手中的筆落在那縑帛上濺起墨水花兒來。他看着郭況:“通兒回來了?”

“我覺得,郭氏很可能不在宮中。”陰麗華度着步子,“陛下已然回宮一月有餘,太子劉疆也被接到了未央宮中撫養,可那郭氏,卻有整整兩月未曾露面了,初時我只以爲她是太過警惕,如今,我卻覺得她多半是出了什麼意外,甚至可能,她根本就不在宮中!”

“貴人說的甚是,”江女道,“只是,我們能做什麼?”

“做什麼?”陰麗華冷笑,“什麼都不能做啊!山雨欲來風滿樓!陛下不知爲何,這一月來,竟從不見我,每日出了上朝,便不曾離開未央宮半步!這世上恐怕出了我之外鮮少有了解陛下的人:我生下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於情於理陛下都應該來漪瀾殿中,讓衆人知道,我南地氏族在宮中的貴女是受他寵愛的。這纔是陛下應有的態度!也是我能在這漢宮中活的還算不錯的憑仗!”

“而如今陛下回宮一月餘來,不僅不來我漪瀾殿中,不見長公主,不見我,已是說明,麻煩大了。”陰麗華道,“我初時以爲,陛下是要另選一南地出身的貴女代替我的位置,可聽聞陛下在朝堂上,開始不斷提拔重用北地出身氏族後,我才明白:陛下如今要的平衡,是擡起北地氏族的地位,貶低我南地氏族。如此一來,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這一切。那便是:北地出身的郭氏,遇到了什麼大麻煩,可能,已經危及性命。於是在後宮之中,尚無可代替她的貴女時。陛下便要開始打壓我。”

“貴人,您……”江女聽得爲陰麗華心疼不已。

“我如今只有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只是,紙包不住火,這事兒,遲早要露出了啊!”陰麗華嘆息道,“到那時,又不知是什麼樣了。”

“咱們這位陛下,深得制衡一道。在這宮中,無論是東風壓了西風,還是西風勝過東風,無一不在努力平衡兩地勢力。或許,就連我陰家如今人丁凋零,也是平衡的結果……”陰麗華悽然笑道,“畢竟郭家也只有兩個人麼。”

一個聰明的郭主,一個魯鈍的郭況;一個魯鈍的陰老夫人,一個聰明的陰識。

多麼平衡的局面呵!

陰麗華越想越覺得好笑,她笑了數聲,忽又道:“可平衡永遠都是用來打破的,只看那一端先失衡了!”

“貴人,貴人!”小黃門慌忙跑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江女怒斥道。

那小黃門近前道:“貴人,方纔奴婢彷彿看到,有一女子,挺着大肚子進了未央宮!”

‘哐啷’

小几傾倒在地。

陰麗華聲音微顫:“什麼?女子挺着大腹進了未央宮?!”

宮中的天變了。

皇后郭聖通再次出現在人前,挺着四個月的肚子,太醫令查過說是雙胎!

此言一出,就算是說整個雒陽城都轟動了也不足爲過。帝后有喜,且雙胎。而竹若大師還斷言此雙胎爲龍鳳呈祥之相。

這消息,莫說別人,就連劉秀自己聽了也覺得十分吉利。可在這滿城的喜悅中,漪瀾殿裡的陰貴人,卻陰沉着臉色,不爲嫉妒,只爲驚恐。

“速速交給家主,”她將蠟丸交給了小黃門,“速速。”

“諾!”

陰識掰開蠟丸,從中抽出縑帛來。

“次伯,”鄧氏送上溫酒,“怎麼了?”

“你看。”陰識看完那縑帛上的字,便交給了鄧氏。

鄧氏看了一眼,也是一驚:“麗華說的有理。”

“是啊,有理,”陰識嘆息,“不爲平衡,那又是爲什麼?真心嗎?”

鄧氏臉上露出譏諷地笑容來:“真心?若陛下有,他便不是陛下了。”

“所有人都被郭氏有孕且爲雙子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可我卻發現,‘抱病’了兩月餘的鄧禹,也開始慢慢出現在人前。”陰識苦笑,“只怕,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鄧氏上前抱住了他:“次伯。”

陰識輕輕拍着她的手背:“如今,我想動,卻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恐越動越危險。可,或許我們可以攛掇有意送貴女入宮的氏族,好好行動了。”

“那麗華……”

“如今,須得有人動上一動,才能知道陛下到底打了什麼算盤。”

劉秀打的是什麼算盤陰識他們不知道,可郭聖通如今卻清楚了--

“通兒,實與你說,我如今腿部已然沒有了多少知覺,太醫令說,接下來便是腰部,然後在往上。慢慢地可能就再也動不了了。”劉秀阻住她欲出口地話,“通兒,聽我說,你莫哭,當心腹中的孩子。這是餘毒未及時清理的緣故。你莫哭,莫流淚……”

“文叔……”郭聖通啞然出聲,淚水成串地落到劉秀的手背上。

劉秀也有些難過,他攬她入懷:“莫哭,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日子,所以你要儘快的長大,儘快的護住我們的疆兒。我辛苦打下的江山,唯有也只能是疆兒纔有資格去坐。”

他看向劉疆練習走路的牆壁,眼前彷彿又浮現出那個愛笑,長得十分漂亮的孩子,他穿着玄色紅邊的衣衫,扶着牆壁,那麼認真地行走,跌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來,看到他便伸出手,喊着‘阿父’的孩子。

“疆兒是個聰慧的孩子,我相信他能擔負地起我大漢江山。可是通兒,疆兒太小了,我日後護不了他,唯有你快些長大,好護住我們的孩子。通兒今年二十了?”

郭聖通點了點頭:“文叔你……”

“莫說話,莫哭,你是我大漢的國母,怎麼能這般小兒女作態?”劉秀道,“你日後要護住的是三個,疆兒,還有兩個小的。”

他說着,自己也不忍起來:“我怎麼放心?你們都那麼小。”

曾經,因爲嬌妻幼子而覺得安心無比的劉秀,卻格外痛恨起這一切來:若再給他一點時間,哪怕十年,待疆兒再大一些,待他能親眼看到郭聖通腹中的兩個孩兒出世該有多好?

他壓抑住心頭的苦痛,繼續道:“我如今已經開始在削弱南地勢力,況兒雖有赤子之心,只可惜太過年幼,又太過單純。你要多聽郭主的話,凡不明白的事,多問問她。你如今雖有身孕,但從明日起,還是抽出些時間,隨我上朝,我會在皇座後立一屏風,你在那裡細細聽。若有疑惑,下朝後可以問我。我批閱奏章時,你最好也能看看,試着批閱。我雖會立託孤之臣,但,你也須得知道,莫被矇騙。”

郭聖通萬萬沒有想到,劉秀竟真的會做到如此之地!

雖然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證百年之後,江山不落入非他血脈之人手中。可無論如何,她不能不爲劉秀如今對劉疆的一片慈父心而動容!

“耿弇有一幼妹,今年十三,況兒十五了。我這次回來同郭主說了,去求娶那女兒。耿弇的幼妹同他系同母所出,你關照況兒對她好些,日後耿弇便可護住你同疆兒。”劉秀細細數了一遍,“鄧禹乃我心腹大將,可信,但莫使行武,且他家族勢大。不若讓疆兒拜他爲相父。如此便能將鄧家拉過來。耿純乃北地之人,但不可全信,唯恐他日後生了外心,故不將他列入托孤之臣名單之類。馮異不可信,此人恐有異心,否則不會任屬下稱自己爲關內王,你需小心提防。吳漢乃莽漢,且有污跡,可用其征戰沙場。卻不能給與更多實權。”

“我所擬託孤之臣有四人:耿弇、鄧禹、寇恂與大姐劉黃。”劉秀道,“其中,耿弇讓郭況與其妹結親,鄧禹讓疆兒拜其爲相父,寇恂調回雒陽城,爲雒陽尹,大姐做你腹中孩兒的乾孃。耿弇乃武將,有謀略,但除非耿純太過囂張,否則不給耿弇做大司徒,如此方可讓他和耿純互相牽制。他們是好友,那麼我便要他們同爲武將:但一人爲皇親,一人爲武將之首。鄧禹可信,他的弱點是天下蒼生,無論何時,你只需要將這理由擺出,便可隨意吩咐,哪怕你讓他自刎而死,他也不會推辭。寇恂人生性秉直,容不得沙子,卻素來敬佩你,我選他便是爲了牽制鄧禹。你需知道如何制衡他二人。”

“大姐可信,且生性魯莽,又是我的至親,若有需要出頭之事,便讓她去。你不僅不用得罪人,還能將事辦妥,小妹,已經有了異心,對於她,我早有打算,你不必多慮了。”劉秀突然輕嘆了一聲,“今日便說到這裡,來日,我會將其餘大將的弱點已及制衡之法一一與你說來。你如今不懂不要緊,先死死記住,切記,切記。”

寧平長公主府。

“我彷彿聽到音兒哭了,”劉伯姬從夢中驚醒,“次元,音兒在哪兒?”

李通反身抱住妻子:“無事,無事,音兒被乳孃抱下去了,他吃足了奶,睡了。”

劉伯姬輕吁了口氣:“我不睡了,這都快戌時,緒兒怎麼還未回來?”

“你自生了音兒後身子便弱了許多,還是先休息吧,我去看看。”李通心頭也有些疑惑,安慰了愛妻後,便起身往外去了。

他剛剛關上臥房之門,便見管家衝了進來:“郎君,郎君!不好了!”

“何事如此大聲喧譁?”李通嚇了一跳。

“郎君!”後一婢女衝了過來,“郎君!小郎君溺水了!”

‘砰’

臥房內一聲重響。

李通嚇得立刻推開門,卻見劉伯姬倒地不起。他慌忙衝了過去:“伯姬,伯姬!快,快去請太醫令啊!”

劉秀坐在未央宮中,聽着親衛軍的稟告,只輕嘆了一聲:“下去吧。”

他提筆,輕輕在紙上寫下劉伯姬三字,然後將那名字塗去:“小妹,莫怪我,你已經忘了你是劉家子孫了。你如今一心向着李家,若不如此,恐你日後會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來。”

“陛下!”程立雙手託着一顆蠟丸疾步進殿,“陛下,有急報!”

劉秀從他手中取過蠟丸,掰開一看:“快,速傳耿純鄧禹陳俊等人來未央宮,速傳!”

程立嚇了一跳,忙應諾便要退步而出。

“等等,去將皇后太子也都請到未央宮來!”劉秀補充道,“快,快!”

程立走後,劉秀卻眉頭依舊深皺:“隗囂竟然投靠了公孫述!”

其實,信簡之中說的是兩件事:其一,隗囂反了;其二,隗囂反了不到三日便被祭遵打敗了,然後他投靠了公孫述,做了朔甯王。還派了幾萬兵與他,讓他繼續同祭遵打。

隗囂爲了一雪前恥,如今設下了一個殺局,欲要將祭遵之軍殺的一乾二淨,然後就三門峽直刺入雒陽城來。

而這計謀,如今便在劉秀手中,無他,蓋因這信簡正是隗囂身邊謀士馬援傳來的!

馬援之前來拜會劉秀時便對劉秀產生了莫大好感。

他回到天水郡後,果然就如同之前同劉秀保證的那樣,不斷的勸隗囂投降。甚至爲了證明劉秀的確是個明君,不惜貶低高祖劉邦,來烘托劉秀的優點。隗囂當時便覺得馬援是靠不住了,他想稱帝,不想做什麼賢臣。

所以,他便撇下馬援去找了其他名士,或許是公孫述稱帝在前,他總覺得自己並不差公孫述哪裡,一定也能順利稱帝。可惜,馬援本來是最好的人選,因其名聲足夠響亮。

隗囂退而求其次後,也依舊不斷碰壁,可惜所有的人都告訴他:你別亂想了。甚至爲了證明這一點,很多有名之士都紛紛離開了天水郡。

兜兜轉轉,最後不管隗囂滿不滿意,留下的還是隻有那個馬援。

稱帝的事情沒人支持,隗囂只能暫緩,而此時,劉秀卻送了信與他,告訴他,他要去打公孫述了,你最好去當個先鋒官。

這封信,可是差點讓隗囂心梗而死:公孫述,他是不能動的,不然以後他要稱帝就少了盟友,脣亡齒寒的道理他是懂的,可如果他不答應,劉秀萬一先拿他開刀該怎麼辦纔好?

隗囂想來想去,最後想了個很是無恥的法子:他告訴劉秀,涼州有個叫盧芳的傢伙,依仗匈奴的勢力稱了帝,他一直想打我,如果我現在去打公孫述,只要我前腳出了天水郡,盧芳後腳肯定要衝進來,到時候我全家老小性命不保是小事,天水郡百姓皆受戰亂之苦就是大事了。所以爲了百姓的安全,我不能出兵打公孫述。

然後爲了以示自己的確和劉秀是一條心,他心一橫還把自己的獨生子隗純給送到雒陽城來了。劉秀和其他將士看在他願意送子未質的份上,便暫時放過了他。劉秀帶人去打公孫述去了。

劉秀帶人去了成都城打公孫述,後來很快便受了重傷,之後便有了郭聖通千里尋劉秀的事。而郭聖通當時在華山,爲了調虎離山,便假作了劉秀,同鄧禹一路釣魚,將追兵引到了天水郡。還留下了可以證明自己是劉秀的信物。

‘劉秀’一路從華山跑到了天水郡,還不小心留了身份證明,然後卻神秘消失了?!

這可讓公孫述派來華山抓劉秀的軍士興奮極了,他們立刻便將這情況告訴了公孫述。公孫述聞言卻是不滿,要隗囂交出劉秀,隗囂哪裡交的出來?

他兒子已經回了天水郡,又加上劉秀受重傷的事傳的十分真實,還有馬援去了趟雒陽城竟變成了劉秀的簇擁等種種事情疊加在一起。

隗囂腦袋一熱,終於決定:反了劉秀!

他這一反,還沒開打呢,便被祭遵知道了。沒別的原因,因爲那三個親衛軍將祭遵找到了,祭遵私服去華山救駕,結果沒救到駕,卻看到華山隗囂的兵馬有異動。祭遵立刻派了探子,爾後掉轉頭來,便出了華山打了個隗囂措手不及。

隗囂實力大損,眼見着祭遵來勢越加兇猛,無奈只能投靠了公孫述。

公孫述欣然接受了隗囂的投靠,然後給了他兵力讓他報仇。如今,這便是要重新打上門來了。

劉秀手指曲起,輕輕釦着桌面,眼中閃過不明的光澤來:“此時,若能御駕親征,肯定事半功倍,且能將名聲赫赫傳遍,只可惜我如今卻是……”

“這有何難?”郭聖通從殿外進來,“文叔不便,我便替文叔親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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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整理隗囂造反的資料,所以時間晚了點兒。好累。

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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