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昨晚見到王妃了。”對於軍師的吃驚,王大人一點都不意外。
他昨晚一晚沒睡呢,這個消息真的是太讓人震驚了,王妃啊,那個傳聞中的王妃。
“大人,你不會是沒睡醒吧?”軍師有點擔憂的看着他。
“王妃的絕色之姿世人皆知,可是王爺殿下要是知道你這般褻瀆王妃定會大怒的。”軍師彎下腰慢慢的撿着地上被子的碎片。
“我昨晚真見到王妃了,她教我怎麼把強盜誘出來,說她有辦法絞殺。”王大人肅着臉。
軍師手一抖,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碎片割破手指頭,鮮血直流,可他也顧不得:“王,王妃對你說什麼了?”
“你散佈消息,就說城裡來了個國色天香的美人,爲了逼真,你就找幾個有姿色的女子蒙着臉自街上走過。”三人成虎,哪怕是假的說的人多了也成了真的。
“大人,這,這真的行嗎?”軍師後知後覺的擦去手指上的血。
王大人皺起眉頭:“王妃說行就能行。”
那是三軍的元帥,曾手握千軍萬馬,開疆闢土的女人,她說有辦法,輪不到他不信。
“是。”軍師吧地上的碎片一扔就往外走。
王大人拿起桌上的奏摺,最後還是放了回去,無論是戰王還是王妃都不好得罪,不過相對於男人,愛記仇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吧。
客棧裡,謝臨淵站在鳳月牀邊,大夫坐在牀頭,正爲她把着脈,爲了逼真,鳳月僞裝到手。
“公子不必擔憂,老夫人只是奔波勞累,身體不適罷了,休息多兩日就好了。”大夫看不出病因,只能下這樣一個結論。
“真的只是勞累?”謝臨淵不太相信,她的臉色那麼蒼白,氣息還很微弱,真的只是奔波過度嗎?
謝臨淵的質疑讓大夫有點不悅,不過對方只是擔心母親,他就壓下怒氣:“按照症狀來說是的,老夫開兩劑藥,喝個兩三天就好了。”
喝藥鳳月不太喜歡,但是對方說的話卻很得她的心,休息個兩三天,她想的不正是這樣嗎?
“來人,送大夫出去。”見對方說得誠懇,謝臨淵也不再爲難他。
鳳月靜靜躺在牀上,動了動手指:“兒子,你也出去吧。”
“不行,兒子照顧孃親是天經地義的事。”謝臨淵蹲在鳳月牀前:“孃親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鳳月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他是以爲她想起她死去的兒子了吧。
“我沒事,真的,只是身體不適而已。”鳳月跟他保證。
謝臨淵心稍安,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反正我現在沒事,就多陪陪孃親吧。”
鳳月有點感動:“你爲何要對我這麼好?”
對於他來說,她只是個無親無故的貧婦,根本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他從她身上也不會得到什麼。
僅僅是萍水相逢,他爲何就想做她的兒子?還對她這麼好?難道她和他死去的娘很像?
“不知道,只是想對你好。”謝臨淵誠實以告:“或許只是覺得你可憐,你知道的,我這
人同情心氾濫。”
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爛好人一個。
“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可不能這樣了。”鳳月提醒他。
女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小得容不下一粒沙,他要是對別的女人好的話,會傷害到自己喜歡的人的。
“孃親放心好了,兒子心裡有數的。”謝臨淵爲她掖掖被子。
他觸到鳳月的眼睛,愣了下,那雙眼睛不復之前的傷痛,如同一泓湖水,清澈見底,純淨得洗滌所有的黑暗。
“孃親的眼睛很漂亮。”謝臨淵不由自主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鳳月只是把皮膚易得稍微鬆弛,並沒弄成皺巴巴的樣子,當然,她只是看到個大概的模樣,具體怎樣就不知道了。
“再好看都老眼昏花了。”鳳月嘲笑。
如今她的眼睛只是擺設罷了,和瞎沒多大區別。
“不知爲何,我總覺得孃親不簡單。”她的眼睛裡藏了很多的東西,必定經歷了很多,不知她年輕時到底遇到過什麼。
鳳月的心狠狠跳了下,神色卻很平靜:“兒子莫要說笑。”
她現在只是個平凡的人,沒有半點厲害之處。
“是啊,我說笑。”謝臨淵手支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孃親好好休息,兒子一直都在的。”
鳳月心裡流過股暖流,閉上了眼眸,安心的睡過去,昨晚當夜貓子了,早上早早起牀,說不困是假的。
醒過來時,屋子裡沒有了謝臨淵的身影,多了個丫鬟,是謝臨淵找來伺候她的。
端茶倒水倒是可以,鳳月可不敢讓她伺候自己沐浴,她一脫衣服可就曝露了。
謝臨淵這幾日好像很慢,鳳月連着兩天都沒見到他的人。
“孃親。”第三日的早上,鳳月終於見到他了,看不清他的臉色,不過從聲音上來看是充滿疲憊的。
“怎麼?這幾日和小姑娘玩耍去了?連孃親都忘記了?”鳳月調侃他。
謝臨淵把她扶起來,在她背後墊兩個墊子,讓她坐得舒服點:“孃親莫要說笑,我是聽到傳聞天怡城裡出現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覺得奇怪去打探了下。”
“打探得怎麼樣了?見到美人了麼?喜不喜歡?”鳳月聲音裡的笑意更多了。
見她誤會,謝臨淵急急解釋:“不是,我是覺得奇怪,天怡城裡稍微有點錢和姿色的女子都出去避難了,還有誰會大膽的來這裡?還這麼高調的放出風聲。”
最開始他聽到的是,那是個風塵女子,嚮往快意恩仇的生活,就想給強盜做壓寨夫人。
他覺得更奇怪了,嚮往江湖生活也不用這樣吧,這人是有多無知?他和府尹有點交情,在他的死磨硬泡之下,府尹終於跟他說了真話。
“原來戰王妃出的主意,目的是要把那夥強盜引下來。”
鳳月眼底深處掠過惱怒,千交代萬叮囑,不能把計劃告訴別人,那王大人還是說了,真是欠抽。
“聽兒子這話的意思,對這件事有興趣?可是強盜所過之處,皆被洗劫一空,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等強盜來的時候逃都沒地方逃了。
“孃親放心好了,保護你這點本事兒子還是有的,我是對那戰王妃比較有興趣。”謝臨淵臉上泛過光彩,眼裡滿是好奇:“傳言這戰王妃文武雙全,絕世風華,出能趕蠻夷,入能安邦,可謂是無所不能。”
這樣的奇女子,百年不遇,他要是有幸一睹芳顏,怕是三生有幸。
無所不能,鳳月嘴角抽搐,這麼誇張。
“她只是個人。”鳳月涼涼的說道。
她真的只是個平凡人,只不過是經歷得多點,比他們知道得多點,僅此而已。
“孃親身體未好,就留在這裡再好好休養吧。”謝臨淵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就爲了個素未謀面的人你就要留在這裡等死麼?”強盜來了真的不是兒戲的,那些人是分分鐘要他的命。
他這是自尋死路知不知道?
“我的天怡府尹有點交情,他人手不夠,我去幫幫忙而已。”謝臨淵笑笑:“剛纔的話只是開個玩笑,孃親莫要放在心上。”
戰王妃那樣的人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商人能接觸得到的,他也不敢生結交之心,只是傳言聽得多了,心裡難免有好奇罷了。
鳳月的心真正的提了起來:“你要去幫忙?”
“嗯,強盜來時我得出一份力,把他們趕出去。”謝臨淵堅定的說道。
鳳月的臉沉了下去,她何時說過要他幫忙?他不要多管閒事好不好?
謝臨淵再給她講了兩個冷笑話,閒扯了一會以後就離開,鳳月摸索着站起來,掏出個信號放了出去。
夜晚,鳳月了無睡意,坐在房間裡等着該等的人。
耿永筠輕飄飄的自窗戶裡飛進來,眼裡充滿了好奇,誰會在這個地方放朱一閣的信號?他記得那東西就給過兩個人。
另外一個前兩天還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會是他,另外一個就是鳳月了,那個女人不是死了麼?
耿永筠這些年不問世事,朱一閣早已交給別人打理了,對於朝廷的事情他也沒興趣知道,自然不知道鳳月醒過來了。
“來啦?”鳳月聽到腳步落地聲,稍微偏過頭,大大的鳳眸流光溢彩,奪人心神。
耿永筠看不太清楚她的容貌,不過那雙眼睛卻是認得的,除了鳳月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二人有。
“月?”耿永筠試探的叫了一聲。
“嗯哼,不認識了麼?”鳳月白他一眼。
真的是她?耿永筠手指顫抖的指着她:“你,你,你還沒死?”
“死了,現在找你的是鬼。”鳳月沒好氣的說道。
耿永筠湊過去,眼裡帶着不可抑制的喜悅:“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鳳月的脣角也揚了起來:“希望你一會還這樣說。”
一句話提醒了耿永筠,他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你找我是?”
“自然是有事需要你幫忙了。”他問這簡直是廢話,沒事的話她會找他嗎?
就知道,耿永筠還未來得及擴散的喜悅如潮水般退去:“說吧,又有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