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月扯住他的袖子:“你的傷。”
“無礙了。”徐尚遠眉宇輕舒,一絲微不可見的波瀾在眸中輕輕一旋,猶如春水方生。
鳳月和徐尚遠來到院子裡,眼眸一掃,發現整個村莊都處於黑暗中,沒有一戶人家亮燈,估計是害怕狼羣尋着燈光找來。
嚎聲時不時的響起,鳳月看着天上的彎月,黑眸裡水霧繚繞,不可窺邊沿,不可試深淺。
“聲音好像從那邊傳來的。”徐尚遠指指西邊,黑曜石般的眼眸裡泛着冷冷清光。
嗅覺敏銳的兩人,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只是實在想不明白,在這樣的地方,怎會有人算計着什麼。
衣袍搖曳,鳳月和徐尚遠消失在小院裡,兩人順着狼聲尋去,發現狼羣和老虎居然聚集在一起,向山上走去。
這奇異的一幕,要不是親眼所見,鳳月打死都不相信。就算她擅長催眠都做不到,到底是何人能做到這些?
徐尚遠碰碰鳳月,鳳月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眸光一瞬,長眉微籠,她看到了什麼?一盞燈籠在前面領路,狼和老虎就跟着那燈籠。
“沒有人。”鳳月掃了一圈以後說道。
徐尚遠撥開高大的草,看着前方,面容無喜無悲:“我們跟去看看。”
想不到出來一趟,竟還能碰到秘事,這說明他是幸運和還是倒黴?
兩人剛要站起來,發現有個人比他們搶先了步。鳳月和徐尚遠對視一眼,決定讓迫不及待的替死鬼去打頭陣。
老虎和狼羣到達山頂以後,各自散開,燈籠寂滅,周圍陷入黑暗之中。
就這樣完了?鳳月和徐尚遠滿是不可思議,難道那燈籠是來放生老虎和狼的嗎?這事怎麼那麼怪異呢?
稍微有那麼一丟丟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就這麼沒有下文了。
“你們也覺得奇怪吧。”兩人身後突然傳來說話聲。
鳳月和徐尚遠快速的轉身,想都不想的擡起拳頭,朝說話的人打了一拳。
“唉喲。”那人捂住眼睛,退後了兩步,鳳月和徐尚遠摸出了刀,打算對着他砍下去時,那人擡手阻止:“等等,我和你們的目的一樣。”
要不是覺得這地方太過詭異,自己一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的話,他纔不會找上他們,想不到還未聯盟,他就先捱了一頓揍,真的是飛來橫禍。
這說話聲有點熟悉啊,鳳月湊過頭去,接住樹葉縫隙中投下的微弱月光,鳳月看清了男子的眉眼。
“是你。”兩人同時驚呼。
“你怎會在這裡?”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想不到他沒死,鳳月打量了他一下:“看不出來,你還是有點能耐的嘛。”
男子挺了挺胸膛:“那是自然,要不是措不及防,你以爲你奈何得了我嗎?”
鳳月嗤之一笑:“是嗎?要不要再試試?”
她能打他一拳,自然是可以打他第二拳。小看女人的下場一般都很慘。
“不用了,不用了。”男子求饒,他是出來打探消息的,可不是和人幹架的,他又不是門裡的殺手,不善
於和人打架。
“你們認識?”徐尚遠眸裡下起了陣雨,暗影綽綽,不復之前的清冷。
“不認識。”兩人同時搖頭。
就是交過一次手,算不上認識。
“你怎會在此?”不給徐尚遠問下去的機會,鳳月審問起了男子。
男子嘲諷的揚起脣角:“怎麼,就允許你在,我就不能在嗎?”
大路朝天走,各走一邊,她能在,他就不能在嗎?
“那你可以滾了。”鳳月對他做個請的動作,既然無法溝通,那就沒有溝通的必要了。
“你們難道沒發現,這裡的一切都透着奇怪嗎?”男子故弄玄虛。
鳳月抓起徐尚遠的袖子:“阿遠,我們走吧。”
對於瘋子,她一向都是不理睬。
“哎,等等,我叫耿永筠,敢問姑娘芳名,可否交個朋友。”男子急急追上鳳月。
好生小氣的女人,他自知說錯話,都跟她示好了,她還是不依不饒的,偏偏他有求於她。
“你的目的。”鳳月很識趣的沒問他的身份,能出現在這裡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問了他也不會說,何必多問。
“聽說單佔全在這裡建了座兵器庫,我來,自然是要打探下虛實。”男子嘿嘿冷笑。
鳳月和徐尚遠對視一眼,神色冷凝,這消息,可不是一般的消息。單佔全,這名字有點熟悉,好像是喆貴總督。
“十有八九是真的。”徐尚遠目光冷厲,光華懾人。
那些狼羣應該就是單佔全弄的,爲的就是把村民趕走,這樣他做的好事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這樣推理的話是可以說的通,但是是真是假,還得打探過。”男子聳聳肩。
或許是障眼法也不一定,不親眼所見,誰知道真假?
“與其在這裡猜來猜去,不如去探個究竟。”鳳月看向燈籠落下的地方。
那麼多的地方它不落下,偏偏在樹根旁,那一定有古怪。
三人湊過去,發現樹根還在,燈籠卻不見了。心裡警惕的鳳月,身影急促的往後掠:“退。”
話音剛落,帶着火花的利箭從樹根裡飛出,耿永筠和徐尚遠側身,輕巧的避過,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利箭就從四面八方飛來。
閃得最快的鳳月,避開了一劫,在兩人東躲西藏的時候,她倒掛在樹上,看了那樹根一會,折過一條樹枝,對着那樹根一掃,利箭消失。
“你早幹嘛去了?”耿永筠抹了把冷汗,她再慢一點他就要被刺成刺蝟了。
鳳月懶得理睬他,身子一轉,輕巧的落到了樹根旁,哪裡裝了兩個箭筒,剛纔的箭就是從那射出來的。
她伸手就要去拿,徐尚遠阻止她:“等等。”
她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就不怕有毒嗎?
徐尚遠拿銀針試探了下,剛剛觸碰到,銀針就變得比墨還黑,鳳月眉宇一凝,神色上,佈滿了寒冷。
那些人真是夠謹慎小心的嘛,這射不死打算毒死是嗎?
“月兒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陣法,入口估計就在
這裡了。”徐尚遠不疾不徐的說道。
鳳月自懷裡掏出一瓶藥,灑在箭上,然後把箭撿了起來。
“月兒這是?”徐尚遠見她把箭背在身上,沉靜的黑眸驚鴻掠影般滑過一絲流光華彩。
“阿熙給的藥,再毒的毒藥都能解,我的箭發可是很準的,把這些還給他們。”鳳月纏好箭以後,綁了個結。
動了動,發現箭不掉下來了,她開始查勘周圍的地勢,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走了兩步以後,由靈力結成的結界擋住了她的去路,鳳月摸出匕首,對着結界一劃,光芒崩裂,結界破,一條小路,出現在鳳月的面前。
“看不出來,你還是有點能耐的嘛。”聽到動靜,耿永筠快徐尚遠一步湊了過來。
“走吧。”鳳月不想和他貧嘴,緊了緊背上的利箭,踏步往前走。
如水流年的月華,投下風華絕代的剪影,風吹而動的衣袂,輕輕擺動間,鳳月已走出很遠。
耿永筠剛想追上去,白影自眼前掠過,徐尚遠比他快一步。耿永筠趕緊收好心神,追了上去。
沒走多久,乒乒乓乓聲就傳來,越往前走,聲音越清晰,在軍營裡混過的鳳月豈會不知,那是兵器鑄造聲。
三人放慢腳步,不動聲色的往前移,腳步聲,自前頭傳了過來,三人交換個眼神,往樹上一躍,躲藏起來。
看着下面手握長矛身穿鎧甲的士兵,鳳月面色沉冷,銀絲滑出手腕,纏上最後一人的脖子。手速極快的徐尚遠和耿永筠,效仿鳳月,放倒了倒數兩個。
三人換上服裝,混了進去。
“好了,今晚任務完成了,大家休息去吧。”巡邏了一遍以後,侍衛隊長拍拍手,開心的宣佈。
“哎,二狗子,你還愣在那幹嘛?趕緊走啊。”前方一人突然轉過頭,對鳳月招招手。
“我不困,打算出去溜達溜達。”鳳月嘴角抽搐的撒着謊。
二狗子,這名字!嗯,不是一般的俗。
那人顯然對此屢見不鮮,嘀咕了兩句就離開了。
鳳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對身旁兩人招呼道:“走吧。”
身後沒人應答,鳳月轉身一看,好傢伙,人都走光了,連徐尚遠和耿永筠都沒了身影。這是被人拋棄了嗎?真是太不夠朋友了,鳳月抿脣。
正當鳳月爲自己的遭遇默哀的時候,一隻手從她身後伸出來,把她拽到一邊。
“月兒居然還沒走。”徐尚遠脣角旋出極淡的笑紋,剎那,千里紅蓮綻放,豔絕天地。
鳳月撇開眼,如果說世間還有人在姿色上和帝熙匹敵的話,那就是徐尚遠,一仙一魔,一白一黑,分庭抗禮,不分上下。
“剛纔被人硬拽走,回來以爲月兒已經離開了。”徐尚遠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到角落裡。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脖子上,弄得鳳月癢癢的,臉龐有點熱。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鳳月翻了下白眼,意圖從他懷裡出來。徐尚遠的大手牢牢禁錮住她的腰:“奉勸月兒不要亂動,這裡時不時的會有人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