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括也因此獲得了一份極爲豐厚的賞賜,楚括將其中的一小部分作爲賞賜,分別給了後院中的三位皇子妃,然而這上次的分配卻不如從前那般公平了,由於此人是鍾雅所推薦的,因此,鍾雅獲得的賞賜最多,而溫氏與顧敏的賞賜則是較少。
溫氏本就不在乎這些上次,對她而言,能夠獲得上次已經很好了,也算是沾了鍾雅的光,畢竟她當日並沒有具體給楚括推薦出什麼人,而且這次鍾雅能夠完勝顧敏本就已經讓她十分高興了,她可沒有那麼貪心,自然是偷着樂了。
另一房的顧敏心中卻氣得快要死去了,她當日在楚括的面前是那樣賣力地推薦了她的那個遠方親戚,一個太學中的大學士,竟然還比不過一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小將軍,這明顯就是在打他們顧家這個文學世家的臉面。
也正是那位遠房的大學士沒被選上,顧敏的母親還特別寄來了責怪她的書信,說是現在那位遠方親戚對顧敏很是失望,認爲顧敏有損了顧家的顏面,看得顧敏滿肚子的火氣。
她已經如此賣力地推薦了那個大學士,是那大學時自己不爭氣,這纔不被皇上看中,現在卻又因爲他的無能反過來責怪自己,這真是讓顧敏心中氣惱幽怨不已。
這顧家還真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族,顧敏父親顧太傅出事的時候,這些所謂的遠房親戚就像是死了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現在知道她在楚括這兒十分得勢,便一個個像狗一樣地湊上來巴結,如今句染還敢責怪於她,簡直是沒有良心!
顧敏氣得將那些上次反倒在地上,一旁的婢女見狀,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只是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求着顧敏息怒。
“息怒息怒!你們這羣沒用的賤婢,整日跟着我,卻連半點計謀都學不會!要你們有何用?這四皇子殿裡,每日給你們白吃白喝白穿!這些錢若是砸在一頭豬的身上都要比你們有用!”顧敏指着地上跪着的婢女,憤怒地大吼道。
婢女們只好一個個地委屈地點着頭,說道,“罵得好,主子罵得好!”
顧敏無力地癱倒在了作爲上,她臉上的神色極爲猙獰,就像是一隻發怒的野獸,令人不敢直視,她的眼中個滿是嫉妒與瘋狂,她咬牙切齒地看着窗戶外鍾雅的方向,嘴角微微顫抖着,心中醞釀着極大的怒氣,“你個賤人!居然敢如此與我鬥!”
不知顧敏想到了什麼,她看着窗外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狠戾了,鍾雅,你竟然敢擋我的路,與我作對,那我也不會對你客氣了!
我顧敏好歹也是個書香門第的才女,絕對不會輸給你這個不只是從哪裡出身的蠻橫丫頭,好戲還在後頭呢,你就等着瞧好了吧。
顧敏理了理衣裳,站起來,朝着那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女們看了一眼,語氣在突然之間變得溫和了許多,“行了,都起來吧,乾淨將這個屋子給我收拾乾淨了,順便幫我拿一件送的出去手的
東西,我要好好去恭喜一下我這個妹妹了。”
侍女們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幫着顧敏四處尋找禮品,顧敏提着一支十分珍貴的龍珠簪子,臉上帶着極爲諂媚的笑意,嫋娜地走到鍾雅的院子前。
守在院門口的侍衛見是顧敏皇子妃,便匆匆行了一禮,忙擡腿往屋中稟報去,顧敏微微一笑,口氣卻十分生冷地對着那個侍衛說道,“慢着,與你家皇子妃說,我是來給她賀喜來了。”
那侍衛訥訥地點了點頭,鍾雅聽聞此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驚,今日真是自己那堂弟出門的日子,這顧敏所推薦的大學士沒被皇上提名,現在她定是懷恨在心,這次來明說是賀禮,但實際上卻是來向自己挑釁來了,自然是要防備着點的。
不一會兒,顧敏就進了鍾雅的屋中,一見到鍾雅,顧敏就立刻親暱地說道,“今日還真是恭喜妹妹了,我也討了妹妹不少的光,殿下一將那賞賜放到我的屋中,我便不由得想到來看看妹妹。”
“姐姐客氣了,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晰,我們都是爲了殿下的利益着想,若是下次姐姐立了功,妹妹也是要沾姐姐光的。”鍾雅小心翼翼地回話道,她那雙漂亮的杏眼在顧敏的臉上搜尋着,卻沒有發現一絲怪異的痕跡。
顧敏滿是和藹的笑容,她十分自來熟地坐在了鍾雅的身旁,給自己的杯中倒了一壺水,柔聲說道,“妹妹何爲如此緊張?連水都不給接姐姐喝一杯,姐姐就只好自己動手了。”
鍾雅一驚,連忙說道,“姐姐說的是,是鍾雅禮數不周,怠慢了姐姐,還請姐姐恕罪。”說罷,中亞慌忙又給顧敏倒了一壺茶水。
顧敏見狀,立刻輕聲笑着說道,“妹妹不必如此客氣,都說了是一家人的,這些禮數都可以忽略不計。姐姐可不會像那溫氏一樣怪罪。”
鍾雅聽聞顧敏提到溫氏,心中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妙起來,連忙說道,“溫姐姐爲人挺和善的,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是姐姐多慮了。”
顧敏一聽,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了僵,不知這是鍾雅的有意還是無意,這麼維護溫氏,又拐着彎來說自己小氣,若是有意的話,那簡直就是太狂妄了。
“哎呀,我的鐘雅妹妹呀,姐姐就是喜歡實話實說,總也管不住我這張嘴,沒辦法,姐姐就是個直性子,凡事不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了,妹妹可不要放在心上。”顧敏假裝十分爲難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心中卻十分埋怨鍾雅,這丫頭還真是有兩下子的。
鍾雅看了一眼顧敏,若是說顧敏是個直性子,那曾經她所做的事情,所說的話就都可以理解了,她微微有些放鬆了警惕,連忙對着顧敏說道,“我倒是十分羨慕姐姐有這樣的性子,豪爽得很,凡事都大大咧咧,沒有心計。”
顧敏一見鍾雅已經上當,便又佯裝十分欣慰的樣子說道,“太好了,這皇宮之中,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像妹妹
這般好的性子了,這宮裡可全是些工於心計的女子,姐姐呀,活得一點都不自在。”
鍾雅有些同情地看了顧敏一眼,喃喃道,“當初見到姐姐,還以爲姐姐是如宮中的那些婦人一樣,都是十分令人難以捉摸的,因此對姐姐也有諸多誤會,更是少與姐姐談心,今日與姐姐這麼一說,倒是鍾雅眼拙了。”
顧敏的臉上浮起一個十分燦爛的笑意,她搖了搖頭,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沒事,在這宮裡,小心駛得萬年船,妹妹這樣的做法是沒有錯的,姐姐當時也對妹妹產生過誤會,當初看妹妹進府時,還以爲妹妹是個圖謀不軌的人,這纔會處處給妹妹使絆子。”
說罷,顧敏突然站起身,對着鍾雅拱手道,“妹妹能夠原諒姐姐以前的所作所爲嗎?”
鍾雅連忙攙扶着顧敏起身,笑着說道,“姐姐可不要這樣,我們本就對彼此誤會頗深,現在都瞭解清楚了便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現在我們可是好姐妹。”
顧敏就等着這句話呢,便立刻伸手,趁着鍾雅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她的眼淚因痛苦而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淚眼婆娑地擡起頭,對着鍾雅說道,“真是太好了,原來在這宮中,還能找到像妹妹這般的人,我真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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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雅立刻從懷中掏出手絹來,給顧敏拭去淚水,看着她眼中的那些晶亮,顧敏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就此崩塌了。
鍾雅自從嫁給了楚括,生活就變得一片灰白,她不能夠自由地出皇宮與平日那些要好的貴族小姐相聚,也不能肆無忌憚得像在家中那樣做些自己想做額事情。
鍾雅在楚括宮殿這個方寸大小的地方,每天都生活的小心翼翼,每一個計劃,每一句言語,都必須在深思熟慮之後才能說出口,她在顧敏與溫氏的夾縫中求生,就像是一顆見不到光的小樹苗,每日渾渾噩噩,也不知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也不知能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多久。
雖然溫氏那方一直有意向她故意示好,但是,鍾雅總是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溫氏是帶着一種極強的功利心來接近她的,她的接近只是爲了來利用自己,想要讓自己與她一起聯手,共同對付眼前的顧敏。
中亞十分清楚,在這種極強的功利心之下,若是自己真的與溫氏站在一起,也會總有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日,到時候,自己還是會落得一個十分悲慘的下場。
正是因爲如此,鍾雅選擇了兩面都不討好,也兩面都不得罪,這樣她雖然生活得吉安娜了些,但至少雙方的力量是極爲平衡的,在短時間內傷害不了自己。
但鍾雅也早就過膩了這樣的日子,這種小心翼翼的日子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她明顯地感覺到,若是自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氣氛中,她即使不被這兩方中的一方弄死,也會因爲這樣沉寂壓抑的日子而精神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