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看出了趙箬的不對勁來,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問,便默默地站在一旁觀察着小姐,見小姐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朝着門口看着,她的心裡也好奇了起來,究竟是什麼能讓自己如此厲害的小姐亂了陣腳。
這時,嘉王府的人麼已經到了殿外,楚流雲一進門,便面帶微笑地朝着趙箬走來,趙箬擡眼間便對上了那雙與楚明珠一般靈動溫柔的桃花眼。
趙箬也用微笑迴應着,當楚流雲走到趙箬身邊的時候,趙箬才微微點頭道,“兄長大人。”
楚流雲那雙滿是柔情的桃花眼微微閃了閃,“箬兒,好久不見。”而後彬彬有禮地坐在了趙箬的身旁。
趙箬注意到,這次婚宴的座位佈局比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被人細心地分出了各個階層,與各個組團,趙箬身旁做的,都是趙家的眷屬,而皇子一干人等,則是被安排到了皇帝的跟前。
趙箬從這個細微的安排就能夠判斷出,絕對不是出自楚恪之手,那個痞子向來做事按自己的洗好來分割,並且總想着到處看些有趣的東西,因此通常是安排一些矛盾團體的碰撞,而不會像今天這樣其樂融融,到處都是一片祥和的氛圍。
楚流雲見趙箬一直靜靜地品着酒,卻不說話,還以爲趙箬還在爲上次在嘉王府的事情而介懷,便出聲打破了趙箬的寧靜,“箬兒在想什麼呢?這麼投入。”
趙箬朝着楚流雲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箬兒只是在觀察今日的席位,安排得真是令人舒心。”
楚流雲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地朝着趙箬說道,“實不相瞞,安排這次宴會作爲的人,正在你面前。”
趙箬先是一愣,看着楚流雲那雙突然變得有一絲調皮的桃花眼,而後輕輕笑了起來,“原來是兄長大人呀,怪不得呢。”
楚流雲看着趙箬身後兩個端坐着的下人,一個是他時常見到的劉嬤嬤,還有一個卻是他第一次見的小丫鬟,依着趙箬的脾性,是不會隨隨便便就帶着部署的丫鬟出來的,那麼她身後那個清秀的姑娘沒一定是趙箬最近的新丫鬟了。
“哎?多日未見,箬兒身旁怎麼多出了這麼個伶俐的小丫鬟啊。”楚流雲對着白芍笑盈盈地問道。
趙箬朝着白芍點了點頭,而後對着楚流雲介紹道,“這兒我是白芍,我的貼身丫鬟,白芍還不快見過嘉王世子殿下?”
白芍立刻機靈地好着嘉王世子行了個禮,“奴婢白芍,見過嘉王世子殿下。”
楚流雲笑着點了點頭,又向着趙箬說道,“的確是該有個貼身丫鬟了,之前看你身邊也只有劉嬤嬤一人,卻是不是太方便。”
白芍在後面抿着脣兒看着自家小姐與楚流雲的模樣,嘴角的笑意盈盈,心中偷偷地將楚流雲那殷勤的模樣記在了心裡,沒想到這位嘉王世子殿下竟然對小姐有意,不知小姐心裡是怎麼想的。
“她的丫鬟多少,關你什麼事?”身後楚流雲身後一個狂妄的聲音響起,趙箬連忙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雙英氣的丹鳳眼正冷冷地盯着楚流雲看着。
楚流雲的眉頭微微一動,臉上的神情冷了一分,卻依舊微笑着朝着身後的人說道,“太子殿下,您的座位不再這兒,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若
你不入座,楚王難免會怪罪。”
聽完這話,楚恪冷冷一笑,“孤的事你進別操心了,也沒有你操心的份兒,趕緊給孤閃開,孤要坐你這個位置!”
那語氣十分地霸道與不容抗拒的威嚴,楚流雲臉上的神情微微僵了僵,他悄悄地握緊了拳頭,身體往前傾着,想要站起。
然而趙箬卻在此時講授放在了楚流雲的肩頭,將他給按了下去。
楚流雲有些驚訝地看着趙箬,卻見趙箬滿臉的淡然之色,那雙清亮的瞳孔緊緊地盯着楚恪,略帶一絲的不滿與怒意,“太子殿下爲何要強人所難?你的位置不在這裡。”
楚恪看着趙箬那隻搭在楚流雲肩頭的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形的怒意,他立刻一個箭步上前,將趙箬的手抓了起來。
趙箬一驚,一個用力,便掙脫了楚恪的鉗制,那張絕美的臉蛋上隱隱浮上了一絲不悅的神色,楚恪今天又不知在發什麼毛病,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還對自己無禮,簡直就是瘋了。
白芍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看着自家小姐臉上不悅的神情,便立刻去查看她的手腕,“小姐?你沒事吧?”
一旁的楚恪見了,立刻冷冷地出聲道,“她能有什麼事?”說完心中便一陣氣結,這個女人竟然在幫楚流雲說話!難道她還不知道楚流雲的意圖嗎?
楚流雲這時也沉不住氣了,站起身來對着楚恪說道,“太子殿下是什麼意思?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也不能夠這樣對郡主無禮!”
趙箬一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兩人今日都是瘋了嗎?現在可是個婚宴,所有人都在場的,要是被人知道嘉王世子與太子不和,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影響,再加上今日本就是朝中大臣博弈倒戈之日,一切形勢都有可能會發生變化,現在楚恪的一舉一動都應該萬分謹慎纔是。
想到這裡,趙箬便也站起身,想要阻止這場有可能造成災禍的不和,這時,秦姝蓉從她的位置上站起身,朝着趙箬的方向緩緩走來,她臉上的笑意盈盈,趙箬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這兒怎麼這麼熱鬧呀?太子殿下與嘉王世子殿下的感情還真是好,一見面就像親兄弟似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秦姝蓉嬌笑着,用一把白色的扇子微微遮蓋着面頰,那雙狹長的眼眸中閃爍着攝人心魄的光芒。
趙箬將原本想說出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秦姝蓉今日是要做些什麼。
楚流雲一見是秦姝蓉,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楚恪則是淡淡地瞥了秦姝蓉一眼,對與秦姝蓉這個女子,楚恪並沒有多大的好感,她的父親秦將軍,在戰場上的口碑也並不是十分地好。
秦姝蓉見兩人不再繼續爭吵了,便對着趙箬親暱地笑着,“趙箬郡主,姝蓉有件事想要請求你,你看……”
說罷,秦姝蓉故作可憐地往自己的最爲那裡看了一眼,趙箬朝着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秦姝蓉的位置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看着秦姝蓉的模樣,趙箬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便問道,“秦小姐有什麼問題嗎?請直說。”
秦姝蓉伸出一隻玉手,裝作虛弱的模樣撫了撫額頭,那雙狐媚子眼睛裡似乎有着什麼東西在閃爍着,楚楚可憐的模樣,讓
人甚是心疼,“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近身體有些抱恙,大夫說了,不宜多吹風,可是你看我的位置恰巧對着窗,所以我希望趙箬郡主能與我換換。”
趙箬這會兒是明白秦姝蓉的意圖了,生病不能吹風是假,爲了接近楚流雲纔是真,但眼下看着楚流雲與楚恪那種水火不容的關係,自己還是遂了秦姝蓉的意,換個位置坐坐比較好。這次,這位秦姝蓉誤打誤撞,算是幫了趙箬的大忙。
趙箬立刻點了點頭,對着秦姝蓉說道,“好,既然秦小姐身體不適,自然應當坐得裡面一些。”說罷,便讓白芍收拾了東西,朝着秦姝蓉的座位走去。
楚流雲與楚恪見趙箬走了,便相互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秦姝蓉心中甚是得意地坐在了趙箬的位置上,對着楚流雲略帶深意地看着。
楚流雲心生煩躁,這一切皆是因楚恪而起,若不是楚恪想到要換位置,秦姝蓉也不會有樣學樣,將趙箬從自己的身邊換走。
想到這裡。楚流雲便怒意橫生,然而,楚恪的地位遠遠要超出自己,也不好發作,只是冷冷道,“太子殿下可想要與我換座位?莫非也是見不得風?”
楚恪朝着秦姝蓉看了一樣,不屑地笑了笑,“哼,你這座位,孤纔不會稀罕,你就安心留着,和秦大小姐好好聊聊吧。”
說罷,楚恪故意狠狠地抖了一下衣袖,將袖袍上的塵埃全抖在楚流雲的身上,他的嘴角帶着一絲狡黠的微笑,腳步輕盈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楚流雲咬牙切齒地看着在空中飛舞的塵埃,心中惱怒萬分,卻不能露出一點聲色,只是憤憤地朝着秦姝蓉看了一眼,“你是想要做什麼?”
秦姝蓉抿嘴莞爾一笑,那雙狐媚子眼睛,顧盼生輝,對着楚流雲柔聲道,“我是來提醒你,可不要忘記這是在哪裡,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楚流雲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便陰沉了幾分,他不再看秦姝蓉,也不再說話,眼睛朝着皇子的方向看去,半晌,他對着秦姝蓉警告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知道一些。”
秦姝蓉聽聞,用扇子掩面嬌笑着,“是嗎?嘉王世子在說什麼呢?小女子可是連一個字都聽不明白啊。”
楚流雲不再同秦姝蓉說話了,他朝着趙箬的方向看去,趙箬正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手中捧着一杯熱茶,眼睛卻朝着龍椅的方向看着,身姿優雅而又沉穩,楚流雲案子地嘆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趙箬在新的位置上落得個清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白芍的眼睛卻四處看着,方纔的那一幕她可是全看在眼裡,她隱約覺得方纔的事情的主要原因滴自家小姐,但看着一旁劉嬤嬤緊緊盯着自己看的模樣,最終還是沒將話問出口。
宴會終於開始了,趙箬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婚禮的流程幾乎與顧敏成親時一模一樣,就連楚王的祝福也是大相徑庭,這次趙箬沒有像上回的墳塋那麼大了,畢竟,前世的死對頭顧敏,今日正坐在賓客羣裡,臉上的神色可謂難看到了極點。
趙箬朝着顧敏看着,嘴角漸漸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容,前世楚括在迎娶了鍾雅之後,就再也沒有取過其它的女子了,如今卻多出來了一個鐘雅,不知道着顧敏的日子,還有沒有前世的那麼舒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