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是衛鶴,讓你們經理下來。”衛鶴這壯漢一下子把胳膊支在前臺上,把櫃檯後面的小姑娘嚇了一跳,“讓他快一點,要不然少爺我生氣了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我看着衛鶴的樣子在心裡笑了起來,這現在的做派可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小姑娘聽到衛鶴的話後立刻拿起了電話,電話掛斷不久,不一會兒就從樓上跑下來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人,他的西裝是名牌,價格不菲,他戴着一副眼睛,看起來十分斯文,只是當他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我們的時候,我稍微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少爺,您來了。”這中年人打量完我們之後,立刻換了個表情湊到衛鶴跟前,用哄孩子的語氣說。
“嗯,我們正在執行任務,現在天太晚,我們回不去了,想在這裡住一晚上。”衛鶴大手一揮,指了指我們三個人,“這些是我的同事,好好照顧他們,要是照顧不好他們,少爺就讓老爸開了你。”
中年人聽到了衛鶴的話,雖然臉上還保持着笑模樣,可看我們的眼神卻帶着深思,顯然他知道些什麼。
“好。”中年人頓了頓便說,“我們立刻安排,先請你們在這裡稍等片刻。”
“我們兩個人一間房就好了。”我說,我擔心會給他們添麻煩。
衛鶴卻打斷了我的話,他嚷道,“什麼兩個人一間房,就一人一間。”
我聽到他的話眼神掃過去,他就立刻噤聲了,偷眼望了望我才小心翼翼地說,“兩人一間!兩人一間!要最好的。”衛鶴說完這句話還轉頭看了看我,彷彿在求表揚似的,他的樣子就像是一隻總犯二的哈士奇。
中年人看了看我們之間的互動,驀地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他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說,“好,我馬上安排,一定把最好的房間留給你們。”
我雖然還想說什麼,但再說下去就不太好了,我索性就閉了嘴。
接下來我們簡單的吃了一些夜宵之後,就匯聚在我的房間裡,我們打算趁着現在是深夜招魂。
我們四個人坐在地毯上,圍成一個圈,我說,“我打算招魂。”但他們聽到我的話之後都沉默了。
“我只會占卜。”葉清歌說,“我的身體太弱,我的身體支撐不住靈力。”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抱歉。
我把目光轉向了衛鶴,衛鶴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後訕訕地說,“我從來沒學過這些,我家是以武立家的,將來的志願是進武術科,而且我的靈力也不咋地,咒文我總是記不住,不過你要是想要符咒的話,我家裡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聽到衛鶴的話在心裡嘆了口氣。
最終我把目光轉向了梅若春,但梅若春卻只是摸了摸鼻子,轉過頭,假裝沒看到我的目光。
這些傢伙。
我們四個人陷入了一場詭異的沉默。
“好吧。”我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從包裡抽出了外科主任的私人用品,包括他放在醫院的衣服,還有他常用的筆和他的工作證,這些都是我從醫院拿過來的。
我把外科主任的東西放在地面上,接着伸出雙手,我的手心裡燃起了乳白色的火焰,接着那火焰便直直地奔着外科主任的東西去了,外科主任的東西被乳白色的火焰所籠罩着。
葉清歌、衛鶴和梅若春他們坐在另一邊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的雙手繼續釋放着靈力,一朵一朵赤紅的花在外科主任的東西上開放又凋謝,漸漸地那上面的火越來越大,我注意到那靈力之火正灼燒着房間的天花板。
我們等了很久,但那白色的火焰一直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外科主任的靈魂沒有,我雙手變得有點麻木,幾乎快要失去信心了。
但就在我打算收手的時候,我聽到了火焰之中的一聲輕響,下一秒鐘我就看到一箇中年人站在火焰之上。
他依然穿着白大褂,下巴鬍子拉碴 ,頭髮也亂七八糟的,但我注意到他的雙腳雙手都戴着鐐銬,就連脖頸也拴着一根鐵鏈,他全身都是燒灼的痕跡,看起來受了不少苦,完全沒有照片中趾高氣揚的樣子。
他先是莫名奇妙的看了看自己,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我。
“這是什麼?”他奇怪地問,“你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是我把你的魂魄召喚來得。”我回答道,我又接着問他,“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
他有點難過的應了一聲。
“能告訴我是誰殺了你?”我問他,坐在側邊的三個人也湊過來。
他看着我說,“是醫院裡的那些鬼。”我注意到他的眼睛裡有些悔恨,但那些只是一瞬間。
“我的妻子……怎麼樣?”他突然開口問,語氣很深情,從他的語氣還有眼神中,我能夠看得出來他深深地愛着他的妻子。
“她很難過。”我回答,我想起他的妻子曾經說過,這個男人喜歡招妓,並且對她一點情誼都沒有,但我現在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神,這男人似乎並沒有他妻子說得那麼不堪,而且現在很顯然這個男人是愛着她的,若是不愛在這種境遇之下又怎麼會首先想到自己的妻子。
“難過?”外科主任苦笑了一下說,“能讓她難過也好。”
這又是什麼意思?我正打算再問幾個問題的時候,突然靈力的火焰劇烈的跳動起來。
我看到一雙含着血淚的眼睛驀地出現在外科主任身後,接着一雙指甲很長的手抓住了外科主任的脖頸,下一秒鐘他的脖頸就被刺穿了。
“罪人是永遠不會得到救贖的。”我聽到靈力火焰之中有人說,“因爲他們毫無悔過之心,他們只適合在地獄中痛苦的呻吟。”
接着我就看到又出現了好幾隻手,他們抓住了外科主任的雙腳雙手,就這樣拖着把他拖了回去。
我望着這一切,在靈力的火焰之中,我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她對我揮揮手,她明明在笑着,可是我卻覺得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