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上,上!”電臺內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我知道這是進攻開始了。隨着這陣嘈雜的呼叫,本就焦急不耐的戰士們更是摩拳擦掌,等着突擊的開始。

轟轟轟,一陣爆炸聲從遠處傳來,我看到南北兩個方向先後騰起煙柱,看樣子是2排和3排同時從南北兩個方向開始向心推進了。急促的槍聲如同炒豆樣的爆裂而起,進攻部隊開始遭到抵抗,但隨即便是更爲猛烈的爆炸聲炸起,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營屬機動火炮排的那些105毫米機動火炮系統正在做直瞄射擊。在軍校的時候,我曾經在聯合軍演中見識過這玩意兒,直射火力很厲害,直接可以將碉堡、火力點給掀翻。現在這東西用在城市巷戰中,我不用去想也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模樣,我忽然覺得羨慕起2排、3排的戰友們了,此時他們一定是在戰車的掩護下,沿着街道向前推進吧。

“排長,我們怎麼還不上!”通訊員倒是比我還着急,揹着電臺的他總是張望着遠處那濃煙四起之地。

“洞幺,洞幺,這裡是狼巢,現在開始進場!”在連部的呼叫聲中,三架‘直-16’型運輸直升機驟然降下高度,直衝向正槍聲大作的拉賈巴薩市南區。

“該我們上了,同志們加把勁!”電臺內,1班長鍾飛大着舌頭喊道,我感到有些好笑,這傢伙的普通話太糟糕了。

兩架‘武直-10D’攻擊直升機一個下滑翻飛,脫離了編隊。這是準備實施航空掩護吧,我暗自想到。

嘩啦一聲,我將手裡的95步槍推彈上膛,又將自己身上鉤上了保險繩掛鉤,接着拉下風鏡,準備開始機降。

此時拉賈巴薩市南區內已經是一片混亂,從南北兩個方向同時向心推進的2排和3排正在裝甲車及105毫米機動火炮系統的掩護下向前進攻,車載機槍不斷地掃射着沿街的窗口,分成兩隊的部隊處於在車隊的兩旁,舉槍向前。偶爾有恐怖分子開槍還擊,但很快便是招來密集火力壓制。車隊的前進速度雖然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穩固,伴隨步兵和車隊的協同是那樣的密切。

媽的,還真“英雄鐵一連,就這種城市進攻協同性,就讓我這個軍校生感到驚訝不已了,說實話,在軍校的時候,我們不是沒有演練過巷戰模式,但真正看到如此密切協同作戰,今天還真是第一次。

“注意,三點鐘方向有火力~”一陣零星飛舞的子彈在空中亂竄,這是恐怖分子對我們的還擊,他們這樣做是很愚蠢的,且不說輕武器基本無法傷害到空中的直升機,就算是擊中了又能夠怎麼樣?7.62毫米子彈對‘直-16’是構成不了什麼像樣的損傷的。這些愚蠢的猴子,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盲目的射擊除了會暴露他們自己的位置外,其實是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作用的。

“2班長,打掉這些腦殘!”我捂着耳麥,對另一架直升機上的2班長林深河命令道。

就在我下達命令的同時,只見一架‘武直-10D’驟然壓低高度,機首下一陣火光閃出。是30毫米鏈式機炮的掃射。

“我操,這些瘋子!”冷班長罵道。我探身而看,只見那幾棟兩層小樓此時都已是煙塵滾滾,30毫米殺爆彈傾瀉下去的威力足以使得那些在樓頂上的恐怖分子變成一堆碎屍了。

“我們準備上了~”在飛掠過那依然被煙塵所遮蔽着的樓宇上空,按照部署,前面不遠處就是我們的機降場了。

“準備!”我站起身來,衝着我的戰士們揚起拳頭。機艙小舷窗處的電驅六管7.62毫米機槍已經開始了壓制性掃射,爲我們的機降掃清最後的障礙。

“拋下滑降索,3班掩護,2班機降,1班跟進,快快快!”我扶着機艙門,看着懸停在空中的另外兩架‘直-16’,要求部隊立即開始展開行動。

兩架‘武直-10D’從兩側飛過,機首下的機炮急促地掃射着地面的目標,而就在這猛烈火力點掩護下,禿鷲02上的滑降索率先拋下,緊接着03號上的滑降索也被拋下,大揹着槍的戰士們魚貫而下。

隨着機降的展開,我越來越是能夠感覺戰鬥的激烈,敵人開始不斷的用機關槍向着我們掃射,子彈如同一大羣蜜蜂樣的嗡嗡亂飛着。

2班在林班長的率領下,率先完成了機降,他們分成三個戰鬥組分別在東、南、北三個方向建立起了防禦點,而緊跟其後實施機降的1班則向西建立了攻擊出發線。

兩架‘直-16’在完成了機降任務之後,拉起高度,沿着東西走向的街道實施猛烈的航空火力壓制,電驅六管7.62毫米機槍掃射出的火鏈如鐮刀樣的剮過,我甚至可以看到那道灼亮有如燒紅的鐵鏈樣抽過的彈雨中飛濺起來的血霧。

“快,下去!”顧不上這麼多了,在2班、1班已經完全建立起防禦之後,我立即命令完成了掩護任務的3班開始機降。

沿着拋下的滑降索,3班長冷欣率先而下,揹着槍、戴着風鏡的他在雙腳落地的同時本能地一個翻滾,隨即據槍警戒,在他的身後,一名接着一名的戰士魚貫而下。

“快,不要猶豫!”我大聲地對着通訊員小劉喊道。在看到他點點頭表示肯定之後,我才轉身走到機艙另一邊的舷門處,勾上滑降索,準備下去。

“走!”衝着已經做好準備的小劉點點頭,我大吼一聲,隨即兩腳一蹬艙門處的機艙甲板,躍然而下。滑降索與戰術手套摩擦時發出刺耳的嘶嘶聲,空氣在耳邊發出陣陣的呼呼聲。當然,還有那子彈丟丟飛竄的瘮人之聲。

我並不怎麼擔心有流彈會打中自己,聽聲音就知道敵人的火力已經被我們壓制住了。95班機急促的點射聲聽起來很是讓人感到有種解氣感。

“落地了!”感覺到腳底傳來的堅實感,我暗自送了一口氣,解開滑索,我衝着門艙處的滑降手豎起大拇指。在滑索馬達收起鋼絲繩的同時,這架運輸直升機開始拉高高度。

到底是一羣烏合之衆,就這樣還想跟我們作對,聽着對面稀稀落落的槍聲,我知道自己的敵人其實並不是什麼正規部隊,甚至連散兵遊勇估計都很少,也就一羣宗教極端分子吧。我估計了下情況。

“2班原地建立防禦點,1班、3班跟我走!”我貓身衝了出去,身後是三十一名持槍負包的戰士。我們沿着街道兩邊向前推進,按照計劃,五百米之外的十字路口將是我們的匯合點,在那裡,2排、3排將會同時進抵,然後我們這三路突擊部隊將會完成對整個南區的切割,使得整個區域成爲不相連的三個區域,武警機動5師15團將會隨即進場,在被切割的區域內實施逐一掃蕩、抓捕。至於西面,連部和火力支援排正在等在那裡,這就是典型的圍三缺一。我們並不擔心自己切割的區域內的那些恐怖分子突圍,整個外圍早已經被武警機動14團給緊緊包圍起來了,他們能夠突圍到哪裡去?

媽的,定性就是恐怖分子,頭頭們還真“狡猾”。不是什麼“敵對武裝分子”而是“恐怖分子”,媽的,這就意味着我們清剿的對象是一支“隨時可能會危及世界和平,會對普通平民造成傷害”的恐怖組織,這個定性太好了。

在直升機的掩護下,我們逐次向前突進,也許是由於2排和3排在南北兩個方向的進攻牽制了那些印尼人的原因,我們並沒有遭到太過於強烈的抵抗。沿着街道推進的我們利用路邊的一切設施和牆壁作爲依靠,隨時準備射擊任何從窗戶處向我們射擊的敵人。這個時候對於我們來說的確很是危險,因爲我們誰也不知道敵人在哪裡,誰是恐怖分子、誰又是平民。

五百米的距離對於一個速跑運動員來說不過是幾十秒的事情,但對於來說,每一秒鐘或許都會有死神降臨。不過總算還好,至少在路途的十分之九,我們都沒有遭到太有力的抵抗,但偏偏在最後五十米處,我們遇到了麻煩。

迎頭而來的子彈打在腳邊劈里啪啦地,雖然沒有命中我們,但卻着實讓我們驚出了一聲冷汗。

“散開,散開,尋找掩護。”我一腳將身旁的小劉踹翻在路邊,衝着四下尋找掩護的戰士們喊聲到。一陣急促的機槍掃射聲炸然而起,機槍手劉琨已經架起了7.62毫米通用機槍猛烈的掃射起來。

“注意尋找掩護,3班長帶人頂上去!”我衝着身後貓身着的冷班長做了個切入的手勢。

“游水途、薛風,你們兩個跟我來!”冷班長拍了拍着身後兩名戰士的肩膀。

“機槍,掩護!”我大聲的喊道,兩挺通用機槍和四挺班機同時頂上前去,分別佔據了路邊的房屋窗口和花壇以及垃圾箱處,以灼熱的火力壓制對面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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