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裡,我每天便是忙於排裡的事情,主要還是熟悉每一名官兵以及排裡的具體事務。

1連的確是個光榮的集體,連長孫武安是清華大學電氣工程系畢業的,在越南戰爭中曾榮獲個人一等功,西貢城外的作戰中,他在橫飛的彈雨中以120毫米火箭筒擊毀了三輛‘越人陣’的法制AMX-30坦克車;2排長郭子理是全連目前唯一獲得“國家勳章”與“國家功臣勳章”的指戰員;3排長馬甚藍則是“一級戰鬥英模”,他在班達亞齊作戰中,孤身消滅敵人三十餘人,俘獲二十餘名,可謂是創造了戰史上有一個新的奇蹟。

而我所在的1排更是臥虎藏龍。1班長鍾飛是廣州人,這個平時說話都大着舌頭、吐詞不清的傢伙可是對日戰爭中的功臣,同時他也是全團優秀士官長的典型;2班長林深河是河南開封人,他是狙擊手,目前保持着九十三人的射殺記錄,也是個人一等功的獲得者;3班長冷欣是浙江溫州人,參軍前是樂清一傢俬營企業的富二代,但這傢伙偏偏喜歡當兵扛槍,入越作戰的時候,他曾經受傷過,並因此榮獲“國家奉獻勳章”。

除了這幾個班長之外,戰士中榮獲“戰鬥英模”、“優秀服役勳章”、“二等功”、“一等功”的人數多達十餘人。這個比例是相當高的,要知道採用新編制的我軍一個排下轄三個班,連排長在內,總共才四十七人,這相當於排至少三分之一的指戰員都是戰鬥英雄。這讓我這個新來的代理排長自然很是有壓力。我的前任,黃康明排長因班達亞齊作戰受傷,被送到海南的第二陸軍總醫院治療去了,如果我不能將他帶出的這支英雄部隊的傳統給發揚下去的話,恐怕黃排長回來是饒不了我的,再說,1連這個光榮的集體也是容不下我的。

“小范!”正在和3班長談論3班增加一名機槍配置火力的我忽然被身後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話語。是陳鴻,我聽聲音就知道是他。

“指導員!”3班長起身敬了個軍禮,而我也按照操典,向這位上級領導同志敬了個軍禮,不管我和陳鴻私交多麼多,畢竟他是我的指導員。

“好了,別這一套虛頭巴腦的。”草草地給我們回了個軍禮,陳鴻接着說到:“怎麼樣,小范,對排裡的情況熟悉了吧!”

我乾笑了下:“嗯,有他們幾位班長和老兵幫忙,想不熟悉都難。”我說着指了指冷班長。

“熟悉就好,走吧,跟我出去走走!”說着陳鴻對我和3班長努了努嘴。

不可否認,蘇門答臘島的氣候的確很熱帶,悶溼,那種感覺讓人一天下來渾身都感覺溼透了,潮溼不堪的環境加上熱帶的陽光,這讓我們這些來自北緯20度線以北的中人很是不適應。

“那個,冷班長啊,範排長畢竟是新來的,你們在平常的工作方面多多幫助他,排裡的情況,你們都是老人了,有些事情我不說,你們也知道該怎麼做。”陳鴻以政工幹部的口氣對冷班長再三的叮囑着:“連裡還是很看重你們1排的,說實話,範排長畢竟是新畢業的,在經驗上面欠缺了一點,但怎麼說呢!”陳鴻停下腳步,對冷班長說到:“咱們253團從來都是羣英薈萃的地方,範排長是石家莊機械化步兵學院25屆畢業生的第一名,這也是爲什麼他會來到我們師,來到我們團、我們營,分到我們連,來你們排當代理排長的原因所在,我和連長都希望他能夠在我們連這個大家庭中得到進一步的鍛鍊。”

“放心吧,指導員,範排長從進入我們排的那一天起,就得到了我們所有戰士的認同,我們1排從來都是歡迎範排長這樣從不空談、埋頭幹事的軍官們的。”冷班長的一番話說得頗是令我感慨。

“嗯,這就好,回去收拾下,一小時後,連部集合。”陳鴻看了我和冷班長一眼,轉身便是自顧自的走了。

“有任務?”我楞了下,看着冷班長。

“走吧,排長,肯定是有大任務。”3班長比我還興奮。“他奶奶的,閒着都快發黴了,這終於有任務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對於我來說,這短短的六十分鐘卻如同煎熬一樣,我不知道是什麼任務,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在將自己收拾整齊之後,我便拄着槍坐在牀位上靜靜地等着。全排所有的指戰員都如我一般,靜靜地等着。

驟然之間,一聲淒厲的哨笛響起,是集合哨,我蹭一下跳起來,提槍就跑向連部前的那片空地。

“稍息,立正!”值班軍官的口令聲中,全連嘩啦一聲肅立。

“報告連長,1連集合完畢,應到二百八十八,實到二百八十八。”值班軍官跑步過去,向連長、指導員敬禮彙報集合情況。

“講一下!”在回禮之後,待值班軍官歸隊之後,同樣全副武裝的孫連長開始了情況通報。“團情報科收到消息,在拉賈巴薩市南區有一股恐怖分子正在陰謀實施針對我駐軍的襲擊,上級要求我們連配合武警機動部隊對該股敵人實施殲滅。由於是市區,且是當地土著居民聚居區,上級要求我們連必須做好萬無一失的攻堅準備,戰鬥中防止誤傷情況的發生,對敵則毫不留情的予以消滅,同志們對此任務有沒有信心。”

“有!”我和一百餘名戰友們一起發出了有力而肯定的回答

連長讚許樣的點點頭,大手一揮:“現在我命令,全連作好出發準備,十分鐘後出發。”

就這樣,我即將開始經歷人生中的第一場實戰。

由於拉賈巴薩市南區是印尼土著居民聚居區,而且還有工廠區相連,所以這次整肅作戰上級除了出動了武警機動5師之外,還要求我們1連參與作戰。由於85師是機動步兵師,中型數字化部隊,故而沒有履帶式車輛,全面輪式化可以讓我們輕而易舉地動用裝甲戰車參與作戰。爲了能夠做好攻堅準備,全連分爲四個梯隊出發。我們1排搭載師直屬陸航團的直升機前往現場,充當突擊隊;2排採用地面開進的方式前往南區;3排也是摩托化開進,只不過他們的位置在2排隊對面,也就是南區的北面;連長、指導員及連部、火力支援排作爲第一梯隊率先進入現場,與負責外圍警戒的武警機動5師14團匯合。爲了給予直接炮火支援,營裡抽調了營直屬機動火炮排加強給我們。

“洞幺,洞幺,這裡是狼巢,準備出發!”看着2排、3排的那些高機動車、機動步兵戰車一輛輛駛出營地,疾馳而出的我們終於聽到了電臺裡傳來的呼叫聲。

“媽的,等死我了!”我低罵了一聲。

“全體都有,出發!”持槍等待着的我衝着背後待命着的戰士們做出了登機的手勢。

一架架‘直-16’型運輸直升機的旋葉開始呼呼地轉動起來,很快便是在空場之上攪起巨大的氣流。“上,上,上!”彎腰半跪着的我在直升機艙門處,衝着逐次躍入機艙內的戰士們,大聲的吼到着。

“檢查武器!”各班長、副班長大聲的命令着,咆哮着的渦軸引擎轟鳴聲讓人不得不大聲的說話。

“連長,登機完畢!”拍着機艙門的無線電通訊員對我喊道。

跳上直升機,我衝着轉頭過來的飛行員豎起了大拇指,後者會意地點點頭。“禿鷲01請求起飛!”

“可以起飛,禿鷲!”在空地對話中,三架‘直-16’型運輸直升機轟鳴而起,兩架‘武直-10D’攻擊直升機緊隨而後。五架直升機在空中完成隊形編組之後,組成的編隊殺氣騰騰地奔向目標。

遠遠地就可以看到2排的那些裝甲車輛沿着狹窄的街道向前開進,我粗略估算了下,預計五分鐘後,他們就可以到達位置了。

“排長,我們這是去哪裡?”看着直升機編隊飛掠過南區的上空,通訊員小劉問我。

“呵呵,我們是突擊隊,不過是奇兵,現在還輪不到我們上場,此時離開這片空域是爲了接下來的突擊作戰做好準備。”我看了看3班長,笑着給小劉解釋到。

我不知道連長、指導員他們現在在幹什麼,但我可以知道的是,現在整個南區已經被圍得跟個鐵桶一樣,武警機動14團的那些裝甲車和官兵們荷槍實彈地封鎖了整個區域,毫不誇張的說,恐怕有隻耗子想溜過去都很難。

拉賈巴薩市南區現在的情況一定很混亂,剛剛直升機飛掠而過的時候,我有注意到下面,一羣人在那裡混亂而跑着。我並不同情他們,在我的眼裡,他們之所以會成爲現在這樣,很大程度上和他們那愚蠢的政府有關,選擇和我們相對抗就是這個下場吧,這些愚蠢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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