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兩輛指揮型M151MUTT輕型吉普車;四輛M151MUTT,其中一輛裝有無後坐力炮,三輛裝有美製M2HB型12.7毫米重機槍;兩輛FV601型6×6輪式裝甲車,配置有76毫米火炮;兩輛V-150型4×4輪式裝甲車,配置有7.62毫米機槍和12.7毫米機槍。此外,十五輛十輪卡和六輛彈藥運輸車上都裝有帶護盾的12.7毫米機槍或是7.62毫米機槍。

兵力,如果不算上炮手,大概有六十人左右,我大概地做了下統計,而林深河用無線電向我報告稱“人數大概在六十~七十之間”,這與我的統計大概相符合。其中美製機槍,12.7毫米和7.62毫米口徑的大概有六挺,兩挺M2HB架設在靠近土路的築壘中,四挺M60則是機槍手所攜帶。沒有發現5.56毫米口徑機槍,步槍手是美製M-16A2自動步槍,還有一些SS2步槍,所謂的SS2就是在印度尼西亞獲得FN公司授權而生產的FNFNC步槍。

我沒有發現其他什麼重武器,敵人顯然並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到來,他們還在忙着部署炮兵陣地。炮手在軍官們的呵斥聲中忙着挖出環形的築鋤壕,並從牽引車尾鉤上拔出連接火炮牽引鉤的鐵銷,放開炮與車之間的牽引,再見火炮推到預定的炮位。整個陣地上一片嘈雜和混亂,叫罵聲、口令聲,各種各樣的都有,雖然近傍晚時分,但陽光依然炙熱,這些暴露在陽光下忙着安排炮位的印尼人們無不是汗水淋漓。

有人打着赤膊,有人乾脆只穿着條褲衩,不顧軍官們的跳罵,自顧自的埋頭趕着活兒。一些熱得滿頭是汗的警衛們甚至也脫掉了軍服,或是取下了作戰攜行背心,一個個懶洋洋地坐在樹蔭下,看着炮兵們忙碌着的樣子,這些傢伙非但不幫忙,反倒是聚在一起指指點點自己的友軍,一個個笑得樂不可支。我真不知道這些傢伙有什麼可樂的,作爲警衛部隊顯然他們是不合格的,因爲他們甚至連槍都架到一邊,只顧着納涼避暑。

這些傢伙倒都是不值一提,我發現我們需要面對的也就是兩輛FV601型6×6輪式裝甲車和兩輛V-150型4×4輪式裝甲車。前者是主要充當偵察車用的輪式步兵戰車,主要火力是一門L5A1式76毫米火炮,此外還有有一挺7.62毫米的並列機槍和一挺7.62毫米的高射機槍,然而由於1959年起就開始裝備英國陸軍的戰車,這種老式車輛基本就是古董級的了,防護性能和機動能力都不佳,全車採用全焊接鋼車體,而且也沒有水陸兩棲能力,更沒有三防裝置和夜視設備。而後者則是美國於1962年研製的多用途輪式裝甲車,我國的臺灣省曾經於1980年代初引進此型車三百餘輛,主要裝備機械化步兵師的裝甲步兵戰鬥羣和獨立裝甲旅的裝甲步兵營及裝備憲兵部隊,現在軍博還有幾輛充當展覽用。不過儘管如此,我知道我們還是不能輕易的去小覷這兩種戰車,尤其是FV601,好歹也有門76毫米火炮。

我絲毫不能夠去輕覷了敵人,當然,就衝着他們現在這幅兵無兵樣、將無將相的德行,我也高看不起這些“猴子”來。我看了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進攻路線被迅速的劃定出來,一班、二班、三班分成左中右三個方向,所有作戰車輛分成三組,展開雁形陣,呈鋒矢之狀。我率一組在前,二組、三組在我的左右兩翼,下車步兵尾隨而後,待裝甲車羣突入之後,緊隨其後發起衝擊。

“要求所有作戰車輛以迅猛之速突擊敵防禦陣地,清除裝甲目標及築壘,壓制敵之火力目標。下車部隊當緊隨裝甲羣,掃蕩並清剿敵殘存步兵目標,消滅敵人炮兵部隊,搗毀敵各種武器。所有車輛及火炮一律摧毀。”我給部隊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這也是我們的作戰目標及根本目的。同時我還提出“一迨攻擊開始後,各班、各組應該以果敢之決心、迅捷之動作消滅所有敵人,得手之後,立即按照原制定路線後撤。”

所有的車輛又一次開始在低沉的轟鳴聲前進,負責帶領下車步兵作戰的鐘飛班長用力的揮舞着右手掌,握拳鬆開,食指和中指併攏指向前方,示意步兵開始推進。

戰士們開始以班、組爲單位,抱槍快速衝向雨林的邊緣,軍靴踏踩過滿地的泥濘,積鬱着的腐爛樹葉踩上去發出陣陣的沙沙聲融合在戰車引擎的低沉轟鳴聲中。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天色逐漸昏黑,光線也黯淡了下來,草葉花瓣之上也漸漸的開始留下珠珠晶瑩,一切都似乎很正常,安詳。但無論是我們,還是敵人,誰都知道,這一切並不是陣陣的平靜。就在遠方,在那片昏暗的渾沉之間,不時會綻放出三兩道映亮昏黑的橙黃之色,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隱約可嗅聞到的硝煙味,以及那滾雷樣的爆炸聲。卡貢安方向的激戰正牽動着所有人的心,那裡的戰鬥似乎越發的激烈也越發的殘酷起來。

樹林的盡頭便是敵人的陣地,也許是由於實行燈火管制的原因,那裡現在已經是一片迷茫的黑暗。但這片黑暗對我們來說,其實並不是敵人可以賴以藏身的隱蔽,我們是機動步兵,我們是不需要任何照明設施的,即便天色是漆黑一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黑,但我們有足夠的熱像儀和微光夜視儀,依靠着技術裝備的優勢,我們可以把黑夜變成天然的盟友,將暗夜變成敵人的夢魘。

一輛輛裝甲戰車悄然的向前,可自動充減壓的輪胎使得戰車在緩慢行駛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引擎的轟鳴因爲發動機的運速放慢,而變得低沉嘶啞。車載炮塔和機槍在夜幕中泛出詭異的亞光,烏黑的槍、炮管冷森森的直指向暗黑的夜幕,直指向敵人的所在。半跪着、半蹲着、或是半趴着的下車步兵全部就位,黑暗中他們紛紛地架設起機槍、舉起自動步槍,只等着攻擊信號的發起。

敵人並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到來,遠處的黑夜中,他們放肆的笑聲、叫罵聲響成一片。炮手們似乎還在部署炮兵陣地,不斷傳出鐵鍬的磕碰聲、車輛的轟鳴聲。我搭乘着的是一輛東風鐵甲,由於不像步兵戰車那樣具有熱能感應瞄準功能或是紅外瞄準儀,我只能依靠頭盔上的夜視儀,可就便是這樣,我還是可以看到那幽綠的屏幕中在灰黑黑一片的林子中間走來走去的白色人影。

就在我準備發出攻擊信號的時候,一朵白色的灼亮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怎麼回事?”突然而來的灼熱讓我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然而短短數秒之間,又有一朵、兩朵、三朵灼光出現。

我操,我一把推起夜視儀,只見遠處的林叢中幾點火光閃動。怎麼回事,我愕然了下。很快我意識到了這是什麼,篝火,還有一陣依稀可聞的食物味。“排長,狗日的找死呢。”無線電內同時傳來了林深河班長壓低喉嚨的聲音。

我簡直哭笑不得,這算是哪門子軍隊,像這樣的炮兵陣地怎麼着也得嚴格執行燈火管制吧,這些狗日的印尼猴子居然在這裡生火做飯,真他媽的不要命了。

“瞭望一號,不要管敵人,繼續前進到你的位置。”我決定不再管敵人,而是繼續按照我的步驟進行部署。

作爲我軍的基本陸上偵察力量,有着樹梢之眼之稱的輪式裝甲偵察車是我們在缺乏空中情報支援下,最爲有力的偵察手段。此時,在這樣的密林之間實施偵察,完全就是它的拿手好戲。摺疊式的偵察桅緩緩豎起,最上面的球形探測器如同大腦袋樣的頂在桅端,此時這個具有紅外、熱能、雷達等多重探測功能的偵測球正緩慢的旋轉着,用它的“千里眼”來搜索着偵察範圍內的一切可疑目標。作爲地面部隊的低空機動監視哨,這輛裝甲偵察車承載了我所有的希望。

第一輪目標便是要幹掉那兩輛FV601型6×6輪式裝甲車和兩輛V-150型4×4輪式裝甲車,這是我的要求,只要幹掉了敵人對我們最具威脅的裝甲力量,那麼其他的一切都好辦多了。我不認爲這些猴子有多大力量能夠對我們形成什麼威脅。我將信號發給了鄧連長親率的武力偵搜連主力、孫連所率的我連主力以及蘭永鵬中尉武力偵搜連第3排,“攻擊五分鐘後開始,我已捕捉全部目標。”

隨着這道密電的發出,我們開始如同捕獵前的餓虎樣蓄勢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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