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八歌 嗔癡
蛇妖去了狐王的宮殿,狐王拿出自家不少寶貝爲蛇妖調養體質,也算略盡地主之誼。
那所謂的青穆仙君初始對蛇妖也算關心,可後來神情竟越發傲慢冷清了,蛇妖心底不喜,也就隨他去了。
楚紀倒是常來尋蛇妖,陪着研習一些陣法,也給些好的建議,蛇妖是真感謝他。
“楚大哥,來日若有能用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去找我……”
“知道知道!”楚紀有幾分敷衍,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從來不怎麼需要別人相助,那是他本來的驕傲。
蛇妖嘆口氣,誰叫自己弱呢!
“不過天道無常,誰知是不是有一日你就落了難呢!”
“是是,快看這裡……”說着要蛇妖認真研讀書卷。
蛇妖輕哼一聲便只看書,不再理他。
狐王自門外行來,“楚紀,你日日往本王的殿裡跑是所爲何事?”
語氣裡有責備,和不滿,愚笨的蛇妖也聽出來了,見楚紀面露尷尬趕緊解圍。
“我要他來陪我,你不陪着我,還總與那仙君一道!”
“他是我好友,我不與他一道與誰一道?”
“那算了,我去楚大哥家住!”
“楚大哥楚大哥,口口聲聲楚大哥,你和他很熟麼?”
“比你熟!”
“我與楚紀都相識幾千年了,會比你生疏?”
“……明玉你到底不舒服什麼?”
狐王倒是愣住了,轉眼看見那撈什子的仙君木頭一般立在那裡,寬袖一甩自己走了。
蛇妖就不懂了,不知狐王在彆扭什麼,見那仙君又是一副棺材顏色的臉,是真真生氣了,當即下了牀榻拉着楚紀便揚長而去了。
在楚紀的住處待了幾日,蛇妖去天界報備的日子便要到了,楚紀聽說自家狐王將要過來,便備好了晚飯等待。
不過,在迎來狐王和仙君之前,楚紀以往的姘頭倒是先來了,蛇妖聽楚紀喚那柳樹妖爲蘇兒。
且說那蘇兒,一身柳綠柳綠的衣衫,走起路來腰肢蕩着,幾分嫵媚倒是真的。楚紀說他曾很是喜歡這女子,看來是人家值得。
“爺你許久都不來尋我,是嫌棄蘇兒了麼?”柔軟的身子貼着楚紀,眼角眉梢帶着三分嗔怨,還剩七分魅惑。
蛇妖想,大約天底下的女子都合該如此,方能與那些男子相依,看起來便是賞心悅目的。
似乎曾經玉陽在風穆面前也是,眉目不勝嬌羞,令人生出百般憐惜之心。
楚紀對那個蘇兒的投懷送抱也不反感,當着蛇妖的面便卿卿我我起來。
“小蛇仙,快去外室給我放風……”話還未盡就投入了進去,蛇妖朝天瞥一瞥,留給那兩人一對白眼。
不過雖然不願意給人放風,但到底也不能留下來看人活春宮啊!
屋內的聲響漸漸大了起來,蛇妖無語望房樑,低聲咒罵,那該死的狐,生性便放蕩得很!
許久,眼見天色都黑了,屋內聲響依舊沒有停歇。
楚紀一個早已見慣了自家主子行事的僕人自偏廳過來,沒注意到蛇妖,一下子撞一起了,一盤洪澤湖特產的大閘蟹全落到了蛇妖的白衣上。
笨死的下人嚇傻了,他只知道這是剛飛昇了的仙人,且和狐王是友人,以爲自己死定了。
蛇妖見那人嚇得厲害,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也無心責怪了,脫下外衫正要回房間去換衣物便見楚紀出了來。
“怎麼回事?”那禽獸還在理衣衫。
“無礙,我去換件衣物,也不知爲何明玉怎麼還不來?”
“大約王上是被什麼事纏住了……”
楚紀剛拉開門,便見自家狐王與青穆仙君立在門外,似乎已經很久的模樣。
一股子冰冷的氣息席捲過來,楚紀替蛇妖撫衣物的手便僵住了,不敢再動。
四周氣壓低極了,甚至楚紀自那仙君身上感覺到了殺氣,雖然他尋常是吊兒郎當的,但他不笨,當即運起了氣脈不準備被人壓制了手腳。
“楚紀!你可知你做了什麼?”狐王厲聲斥責。
沈明玉從來不是嚴厲之人,且與楚紀一輩都是自小一道修行,交情不錯,而今卻突地拿起了自己狐王的架子。
楚紀有幾分震驚,呆愣着被自家狐王嚇住,根本沒弄明白狐王和仙君爲了何事大動肝火!
蛇妖也沒言語,以爲沈明玉是因爲楚紀和他姘頭的事在算賬。
一陣涼風吹來,蛇妖感到冷了,才驚覺自己早已脫下了外衣,不再理面前對峙的幾人,自行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