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果然厲害,五千塊錢的東西愣是讓她兩千二給買下來了,還居高臨下的丟給柿餅子臉一張名片,說:“以後有好的往這個地址送,差的就別麻煩我了。”柿餅子臉唯唯諾諾的,算是見到大買家了,忘了剛纔要我五千塊的價錢。
錢也是李楠掏的。我掏的稍微慢了點,沒趕上。上年紀了,動作不利索了,嘿嘿。
別的東西,都是我大包小包的提着。唯獨那個裝獸皮的玉盒,靈兒順手揣在袖子裡。這是我後來纔想明白的,不過想明白以後更納悶了:今天靈兒穿的是體恤,沒袖子啊。
回到太真資訊,李楠上樓去換衣服。我拉住了靈兒,問道:“靈兒,獸皮呢?”靈兒想也沒想,掏袖子拿出來給我。我還是沒看明白,又說:“算了,不看了。”靈兒有點莫名其妙,大眼睛咕嚕咕嚕的看我,又依言放了回去。
我還是一頭霧水,只好問:“靈兒,你放哪裡了?” 靈兒這下子明白了,這孩子一點都不傻。
靈兒憨態可掬的說:“哥哥才問啊?再不問,靈兒就憋不住了。爺爺叮囑過靈兒,哥哥問什麼,就告訴哥哥什麼。哥哥不問,就什麼都不說。”
得,還是我不對,真是大將風範,名家氣度,太沉得住氣了。這老怪道,早算計着我了?我心裡問候了一下灰木道人。
這叫“袖裡乾坤”,是一種由能量形成的存儲空間。空間的大小由開啓者的能力決定。最小的相當於一個揹包,高水平的相當於一個倉庫,宗師級的甚至可以引入山川河流,放養生物,創造自己的一片天地。
靈兒說她現在的水平,袖裡乾坤處於揹包階段,放進去的東西可以保持原樣,不會腐敗變質。
裝進倉庫的東西,不會感覺到重量,但是開啓者自身能量不足時,空間會縮小。開啓者死了,東西會丟在地上。掏袖子的動作,其實是捏了一個手決來打開倉庫。當然這也是一種掩飾,源於古人的習慣動作。古人身上沒有口袋,東西都裝在袖管裡。掏袖子的假手勢流傳下來,演化成了制式動作。
據說修佛者也有類似的功夫,叫做“芥子納須彌”。用西方科學觀點,大概可以叫做“異次元空間”。神啊!
要說這個倉庫可真不錯,出去旅遊不用背個大包了,要裝一桌子好菜進去多好,隔幾天吃的時候還熱乎着。要是逛超市,是不是可以把喜歡的東西都裝進去而不用付錢?難怪神仙不缺錢花。
靈兒一邊解釋,一邊示範,不停的從袖子裡拿出東西來,擺在八仙桌上。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大多數是我沒有見過的文物。桌子上放不下了,靈兒又裝回去,拿出別的來。
我再三拍自己的腦袋,繞着圈看靈兒。要不是親眼看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怎麼看靈兒也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難道這個妹妹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從夢裡出來的?這是誰逗我玩啊?!
我越看頭越大,攔住靈兒說:“別拿了,剛纔拿出來的東西,一輛解放都拉不了。請教一下:您是神仙嗎?”
靈兒有些茫然的樣子:“哥哥,靈兒不是神仙。”我又問:“您從哪裡來的?”靈兒搖搖頭:“不知道。”“您高壽?”靈兒還是搖頭,想了想,又拿出身份證給我看。神仙神仙您真逗。
靈兒搖了一圈頭,最後直接回答:“哥哥,靈兒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靈兒就記得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候。以後就遇見了哥哥。”
我更納悶了,如果不是神仙糊弄我,就是我遇見了一個失憶的神仙。亂套了。我記得自己是一個黨齡多年的老黨員,還當過黨小組長、黨支部副書記等要職。現在黨員的腦袋都讓我拍青了。
我疑惑的看着靈兒:“上仙,以前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還請上仙原諒在下無知。”說着,給靈兒鞠了一躬。
靈兒竟然笑了,說:“哥哥居然會作揖。”我沒脾氣。這神仙還是個小孩子神仙,怪事天天有,今個特別多。
看我悻悻然的樣子,靈兒有點不知所措了:“哥哥別這樣,哥哥就是靈兒的哥哥。爺爺說的,哥哥吃完了這個藥丸,跟着靈兒修煉,也可以和靈兒一樣的。” 靈兒拿出一顆黑色藥丸,說:“爺爺說過,哥哥問起來的時候,就給哥哥吃這個。”
我看着靈兒拿出來的藥丸,有點面熟,說:“這不是小時候爺爺給我吃的嗎?我還餵了小黑。”靈兒果然證實:“這就是哥哥小時候沒吃完的。如果哥哥吃完了,早就可以修煉了。不知道爲什麼,於爺爺沒有讓哥哥修煉。”
看來不是神仙,而是修煉者?爺爺有這東西,難道爺爺也是修煉者?他怎麼死了?漂亮奶奶是不是也是修煉者?現在十里八村的還在傳說她老人家的容貌,想來就是不尋常。只是不知道怎麼的沒有遺傳點優良基因給我,讓我長得跟潘安似的多好,至少也要比現在好點,可以當個普通人。我把藥丸餵了小黑,爺爺爲什麼沒有責怪我,只是不再給我藥丸了?這東西是不是很珍貴?我今天徹底崩潰。
灰木老道想的真是周全,要讓我主動入觳嘛。不過我有什麼利用價值被他垂青呢?不對,靈兒這麼厲害,灰木老道不是更厲害?說不定就是狐仙。能不能千里之外聽見我說話,知道我的心理活動?就像千里眼順風耳,葫蘆娃就有這個本事。得罪得罪,兄弟我沒招惹你啊。
想到這裡,我小心的問靈兒:“灰木老——爺爺,是不是神通廣大?”靈兒若有所思地說:“爺爺沒有功力,他只是指導我修煉,他是個堪輿大師。”看我不明白的樣子,靈兒又補充說:“就是風水先生,也有人叫地理先生。堪天道,輿地道,因風水,尋龍脈。”
我徹底放心了,基本上就是個江湖騙子。沒有神通就不怕他,老怪道!
青島郊區,藏馬山上。爺爺奶奶墳前的窩棚裡,灰木老道正在嚼豬耳朵,猛然打了一個噴嚏。那個小桌子本來就不結實,晃了一下,酒全撒了。
灰木老道弱不經風的樣子,身上全是污垢,簡直是一塊朽木,哪裡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樣子?灰木走出窩棚,看了看天色,又要睡覺了。秋高氣爽啊!
在我的想象中,灰木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