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國喜添兩位皇孫女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到了京城。
天洪恩得到消息後,哈哈大笑,心情倍好,大手一揮,各種獎勵源源不斷的送進東宮,兩道聖旨,也從京城送往清溪鎮。
一道嘉獎,一道催歸。
慈寧宮,太后收到消息,既鬆了一口氣,又喜不自禁,雙生女好,皇家的公主少,真好,真好!
太后連連吩咐月汐準備小孩子的衣物,嘴裡唸叨着,感謝上蒼和祖宗保佑。
“太后娘娘,東西都準備好,明日一早就能出發。”林公公喜氣洋洋的走進來,看到太后靠在軟榻上,滿面笑意,撫摸着早上司針房剛送來,給皇孫女做的小衣裳。
“嗯,早早去,給佛祖還了願,咱們好準備去太廟,祭拜先皇。”太后眸中笑意融融,溫和的說道。
清溪鎮,百姓們奔走相告,不僅把天銘顥爲了太子妃娘娘,英武不凡的一面傳的活靈活現,也將太子妃娘娘誕下皇孫女的喜訊傳到別的城府。
同時,很多不好的負面消息,也接踵而來。
林家,這幾天天銘羽正和天銘顥商量着在三岔口大擺宴席的事情,每日除了照顧餘婉婷,就是看孩子,標準的奶爸一枚,天銘顥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是天陽國太子的身份,在林家的日子,過得舒心安寧。
林純接到安和和安武帶來的消息,心裡一跳。
那天在高臺上,心裡就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果然···
“小姐,怎麼辦?這樣的消息可不利於太子和太子妃日後的名聲!”安和麪色嚴肅。
“小姐,對於淳樸的百姓來說,對太子妃和太子都是羨慕和讚揚,這些都是好事,可是對於那些老頑固和一些死板的青年學子來說,他們說的話,可對太子和太子妃可···”安武的話說中了林純心中所想。
現在還只是風聲漸起,若是事情說到京城,一些腐朽的大儒和思想古板的學子獲百姓肯定會···
都怪自己,忘記這是在古代,男子爲女子做到如此,明白的,心善的,知道是夫妻恩愛,這傳統的,大男子主義的,就會眼裡反對,說女子是紅顏禍水。
太子對太子妃一心一意,如今又離京,京城裡現在還不知道此事,若是等事情傳回京城,這太子妃紅顏禍水的名頭,以及太子殿下爲女色不顧身份的話語一傳出去,那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都會大發雷霆。
首當其衝受害的就是林家,畢竟這主意,都是林家整出來的。
林純心裡緊繃,忐忑不安。
此次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太子在京城或許還好,主要這太子殿下這一時半會還離不開清溪鎮,三皇子代替太子處理政事,許多大臣定會趁此機會,落井下石,污衊天銘顥和餘婉婷。
“安和大哥,你去將羽世子和太子殿下叫過來,趁着事情的苗頭剛起,咱們要想個法子,將火苗掐滅!”林純心裡犯愁。
天銘羽這幾日正和安柱幾人準備桌椅和菜式,三天後就是林家擺宴席的日子,這次宴席關乎皇家顏面,到時候定會有很多清溪鎮以及清溪鎮以外的富貴之家到場祝賀,各方面就算做不到如宮中那般精緻,但是也不能失禮。
悅雪樓,天銘顥正在沈瑩和流璋的指導下,給兩個小寶貝洗澡,手忙腳亂的。
“太子殿下,安和在樓下找您。”餘琴上樓來傳話。
餘婉婷靠在牀上聽到外屋餘琴的話,對着沈瑩輕聲道:“沈瑩,麻煩你了,顥,你快去吧,想必安和是有什麼事情找你,別讓人家久等。”
“誒,好的,我這就過去,你先休息一會兒,一會我回來,順便給你把湯端過來。”天銘顥吧唧兩口,親了一下兩個小寶貝,將孩子遞給沈瑩和流璋,下了樓。
因爲家中大雙,小雙,兩人都是上半年剛生的孩子,孩子都還沒斷奶,所以奶水充足,林純不放心外面找來的奶孃,加上餘婉婷同意,也就讓大雙和小雙分別喂着兩個孩子,林家的吃食好,各方面都照顧周到,餘婉婷也放心。
這幾天,沈瑩和流璋充當了天銘顥的奶爸顧問,分別傳授着奶爸的知識,小優璇已經學會了走路,每天大妞和二妞都過來幫忙看着,沈瑩也能空出時間來。
初心樓,天銘顥和天銘羽幾乎同時而來。
路上兩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天銘顥知道林純心裡難受,一進門,就出聲安慰:“平安郡主,沒事的,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和羽吧,你不要擔心。”
林純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考慮不周,纔會···”
“平安郡主,我知道你是想讓婷兒開心,而且那天我也玩的很高興,很輕鬆,這幾天看着孩子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太子,或許還能活出另一番光景。”天銘顥自嘲的笑笑。
“純兒,事情還沒有那麼嚴重,但是也不得不防,以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太子妃剛生下皇孫女,就算有人想要算計,也要考慮一下太子妃現在的身份,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事,太子殿下的名聲本就賢明,我們找些人做做文章,反倒能讓太子的名聲更響。”
“現在該擔心的,應該是你和林家的安危,林家短短四年,發展到如此地位,不知有多少人眼熱,尤其是當年你的那副對聯,叫天陽國無數的豪門貴族含羞,若是這次的事情牽連到林家,想必皇上就算做個樣子,也要懲罰!”
天銘羽皺着眉頭,心裡暗惱,當初都顧着看太子殿下的熱鬧,這下反倒惹禍上身了。
“都怪我自己,只顧着玩,卻沒想到後果!”林純一聽天銘羽的分析,心中陰雲密佈,太子殿下可以說是愛妻愛子,往大了說,還可以延伸到愛戴百姓子民,太子妃娘娘剛誕下雙生女,功不可沒,紅顏禍水的名頭也會被功勞淹沒。
可是林家,可是自己,刁難太子,有損太子形象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如果說的難聽些,嚴重些,或許太子妃娘娘在棚子裡羊水就破了,有心人甚至會說出因爲自家對太子爲難,導致太子妃緊張,憂心,差點難產。
這樣的重罪和大帽子一下子扣下來,想要摘掉,可沒那麼容易!
“等婷兒月子坐滿,我就立刻回宮,此事與林家無關,到時我定會想父皇說明!”天銘顥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之處。
“所謂流言蜚語,殺人於無形,就算是皇上也沒辦法堵住這悠悠衆口,只要林家不敬太子的事情一下子傳出去,有心人自會說這也是對皇家的不敬,這可是大罪,到時候林家上下都要受到牽連!”
“如今,咱們只有在擺宴席那一天好好演一場戲!讓來賀喜的賓客看一看,林家上下對太子殿下的尊敬和愛戴,或許還能挽回一些,我會讓離和俊注意京城各個世家貴族的消息,一旦有人有了苗頭,就立刻殺一儆百!”
天銘羽心思流轉,想着對策,眸中對林家的維護之色,讓林純無比動容。
“羽,不如我給父皇和皇祖母寫一封信,將事情好好的敘述一番,讓他們開懷大笑,到時候就算朝堂上有人遞上奏摺,父皇也好有心理準備,咱們先行出擊,實在不行,就用林家這幾個月辛苦照顧婷兒的功勞來抵過,然後讓父皇再意思意思的懲罰一下,直接將奏摺堵回去,以後不許再提,或許可行!”
天銘顥眼睛一亮,這功過相抵,就算有心人再怎麼興風作浪,林家也不至於頂上大罪。
“這個主意不錯,咱們雙管齊下,都做好準備,若是···”
京城,御史府邸後院。
“夫人,這回咱們可要好好的計劃一下,林家犯了如此重罪,只要老爺遞上摺子,彈劾林家和平安郡主,那麼林家上下定吃不了兜着走!”一個眼冒惡光的老麼麼,微微彎着腰,對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貴婦說道,語氣裡,幸災樂禍的氣息,絲毫不知掩蓋。
貴婦身穿枚紅色的長裙,上身罩着乳黃?色的對襟小夾襖,夾襖的肩口和衣襬處都帶着雪白的狐毛,端坐在墊着厚棉蒲團的紫紅木雕花扶椅上,手上端着一杯香茗,嘴角勾起,眼中閃爍着幽光。
“呵呵,平安郡主不識擡舉,一副對聯,得罪了天陽國無數的權貴之家,這次做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我們不去算計她,也會有別人,當然,這添油加柴的事情,我們當然要勤勞的去做!”
“夫人高明,老奴這就去做,保管讓京城的百姓將此事鬧大,到時候傳到皇上耳中,就算平安郡主得太后喜歡,又與羽世子有婚約,恐怕也不能逃過此劫,這天下的事情,還是皇家說了算!”老麼麼扭着水桶腰,臉上泛着毒光。
“容麼麼,辛苦你了,你來我府上也快四年了,好好給本夫人做事,不會虧待了你!”
“謝夫人,老奴一定盡心盡力!”容麼麼彎腰行禮,轉身離去。
此容麼麼正是四年前,千夜離讓安和幾人帶着到清溪鎮給林純選擇的婆子之一中的容婆子,自從這容婆子和趙婆子沒被林純帶到林家後,就被千夜離安排的人帶到了京城,賣到到別的府邸。
只是這個容麼麼見到林家如今發展越來越好,想到當初林純沒有選擇自己,一直懷恨在心,當年,林純是千福緣首席首飾設計大師的名氣一傳出來,無數的權勢貴族家的夫人和小姐都想到清溪鎮求見,獲得自己心愛的獨一無二的首飾,可是因爲林純的一副對聯,讓大家望而卻步。
容麼麼探聽到夫人對林純的不滿,又知道了林家對太子的不敬,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這不,屁顛屁顛的過來報信,開始算計林家。
短短不到三日,京城裡的百姓開始對林家的事情議論紛紛,有支持林家的,有反對林家的行爲的,還有看好戲的。
天洪恩收到天銘顥的傳信,和太后娘娘看完,心裡溫暖,想起自己當年也是對唐皇后鍾情一片,寵愛有加,如今見到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相親相愛,自是歡喜,太后娘娘更是高興,嘆恨自己沒有在現場看到這一幕幕精彩。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幾日,從清溪鎮傳來的一個又一個好消息,讓天洪恩龍顏大悅,加上林純在天銘顥的信中說,要給國庫十萬兩的銀錢,以供天陽國招兵買馬,天洪恩對林家越加的喜歡。
林家這幾年跟着千家做生意,銀錢進項多少天洪恩雖然不知道,但是就千家作爲天陽國的首富來說,有千家的幫忙,林家的生意肯定也是紅紅火火,加上林純的首飾設計,現在千福緣的一幅首飾,最低價格拍賣也能賣到近五六千兩的銀子。
最重要的是許多別國的富商還爭相購買和預定,這中間的利潤,天洪恩不用想也知道,林家捐獻的這十萬兩銀錢,也不過是個心意罷了。
只是天洪恩不知道的是,林純以餘婉婷在林家住了這麼多日子,各項花銷,在天銘顥那裡敲詐了好幾個十萬兩,這一個十萬兩,林純根本就不在乎,估計要是被天洪恩知道了,肯定會氣的吐血。
敢情林純這是拿自己兒子的錢,孝敬他,討他的歡心呢!可惜天洪恩永遠不會知道,傻傻的被矇在鼓裡,還一個勁誇讚林純,樂呵呵的,喜氣洋洋。
“上朝!”太監總管一聲高喊,大臣們魚貫而入,整齊的排站在金鑾殿下,等候着皇上的到來。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
“謝萬歲!”
“今日各位愛卿有什麼大事要奏啊?!”天洪恩滿面紅光,大臣們見到皇上心情甚好,都忐忑不安,不知道剛纔大家在殿外議論的事情該不該說。
“啓稟皇上,臣有事啓奏!”
“哦,張愛卿有事就說吧!”天洪恩眉毛一挑,這張御史一開口,肯定又是麻煩事!
“臣遵旨,最近京城的百姓都在議論太子到林家的事情,說是太子殿下到林家時,被平安郡主攔在門外,必須闖過十關才能進入林家大門,見到太子妃···”
“哦,這事太子已經給朕傳信了,朕已經知曉,太子對太子妃鍾情一片,朕心安慰!”
“皇上,京城的百姓都傳論說,太子殿下闖關期間,又是倒立,又是被捆手綁腳,最後還導致驚嚇到太子妃娘娘,才讓太子妃娘娘生產,兩位皇孫女差一點就···”
“一派胡言!太子妃乃是到月生產,接生婆還是太后娘娘和永安王妃,永定王妃親自選擇送到林家,是誰在京都亂傳謠言,京兆尹,給朕細細的查,抓到胡言亂語之人,殺一儆百!”天洪恩大怒,怪不得天銘顥會傳信給自己,原來早就是有人想要算計林家呢!
張御史被天洪恩的怒吼嚇低頭不敢說話。
“皇上,可是平安郡主如此捉弄太子殿下,實屬對太子殿下不敬,太子殿下代表皇家,到林家接太子妃回宮,卻被平安郡主如此爲難,實在是···”
“是啊,皇上,平安郡主帶領林家上下將太子殿下擋在門外,竟然還讓太子殿下生火做飯,實在是大大的不敬,這也是對皇家的不敬,望聖上明鑑!”
“望聖上明鑑!”
三分之一的大臣都跪了下來。
天洪恩面色呈黑,看着跪在大殿裡的大臣,心裡異常憤怒,對皇家不敬,林家不知道對皇室又多好,哪像你們這些大臣,簡直就是吃飽了撐得,幹正事的時候,屁都不放一個,找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
“丞相,朕想聽聽你的意見!”天洪恩看向站在一邊不說話,也沒有下跪的葛丞相。
“回皇上的話,老臣認爲,平安郡主只是把太子殿下當做朋友,一起玩耍而已,年輕人,自然不在乎規矩禮儀,平安郡主對皇家,那是萬分尊敬,給太后設計鳳冠,每年給戶部交稅,對百姓也是十分關心,據老臣所知,清溪鎮因爲平安郡主,家家戶戶都是磚瓦平房,除了那些遊手好閒之人,日子過得比京郊的農家百姓還要好!”
“皇上,臣也認爲此事根本不關乎尊不尊敬皇家和太子,太子妃娘娘到林家一住就是好幾個月,如今平安誕下一對皇孫女,林家是功不可沒,平安郡主年紀尚小,只是把太子殿下當做朋友而已!”
“父皇,兒臣收到太子皇兄的來信,對平安郡主設計的關卡嚮往不已,可惜兒臣還未及冠,還未遇到自己心動的人,不然兒臣也一定要做一次!平安郡主聰慧機智,處處用心,把皇嫂照顧的無微不至,據說林家還給國庫捐了十萬兩銀子,要說對皇家不敬,恐怕應該是這些大臣們吧!”
“十萬兩銀子?!平安郡主真是一心爲國!”
“就是啊!”
“這千家每年也不過給國庫捐百萬兩,林家的產業可比千家少多了!”
“平安郡主真是有心!”
天洪恩臉上浮現笑意,看着天銘炫道:“炫兒,你說說,爲什麼這些大臣對皇家不敬啊?!”
跪在地上的大臣們聽到天洪恩毫無溫度的話語,個個低着腦袋,趴在地上,不敢言語。
“回父皇的話,平安郡主早已與羽世子有了婚約,也算是半個皇家之人,更是太子皇兄的堂弟媳,平安郡主設巧計,讓皇兄表現對皇嫂的愛意,只能算是個小遊戲罷了,現在卻被這些大臣拿來議論,反倒中傷平安郡主,這不也是對我皇家中人的不敬嗎?不也是對皇室的不敬嗎?!”
天銘炫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大聲的說道,站立的大臣們都紛紛點頭,竊竊私語。
“炫兒說的不錯,平安郡主也算是皇室中人,各位愛卿如此中傷,究竟是因爲平安郡主對太子的爲難,還是因爲自己的私刑報復啊?!”天洪恩的話讓跪在地上的大臣瑟瑟發抖。
“臣等不敢!”
“不敢?!朕看你們是很敢!京城中的百姓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太子在清溪鎮發生的事情,朕昨天才知道,這裡面若是沒有陰謀詭計,說出來誰信,竟然還一個個的大言不慚,打着百姓的名義,到朕面前來丟人現眼!”
“你們拿着朝廷的俸祿,不一心爲百姓爲皇家辦事,連一個個小小的農家女都比不過,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彈劾人家不敬皇室?!平安郡主在清溪鎮做的事情,你們有幾人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