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這日,天銘羽把所有的從天陽帶過來的暗衛和死士都集結起來,準備去一舉殲滅密林中的軍隊,這也是天銘羽在胡國爲天陽國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林純看着小院裡的大家,心裡有些不適,自古以來,戰爭都是殘酷的,尤其是參加戰爭的那些士兵,有的基本上就是一去不回了。
胡柯讓忠將訓練的秘密軍隊,或許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家鄉身在何處了,據暗衛探查來說,很多士兵都是很小的時候就誘騙,拐賣······從各地抓了起來,然後帶到密林裡進行訓練。
當然這裡面也有老胡王的幫助,胡國想要侵佔天陽,早就不是一天兩天想的事情了,不然老胡王也不會把自己唯一的兒子那麼小的時候,就扔進軍隊裡磨練。
如今,胡國那方密林裡的軍隊可謂是胡國對天陽的唯一威脅了,只要密林裡的軍隊消失,那麼胡柯就剩下喪臣一個底牌了,就憑喪臣一人,帶着身邊的幾個暗衛和死士,也擋不住天陽的數萬大軍。
“三日後,我們出發,大家這幾日好好休息,待大家平安歸來,本世子和世子妃承諾,不論是暗衛還是死士,都跟着我們去清溪鎮,可結婚生子,可耕田經商,做大家每個人想做的事情!”
“是!”許是因爲天銘羽最後的那句話,許是大家心中對自由和光明渴望已久,每個人都是精神振奮。
“安武,你去把香草給我的藥分開發給大家!”離開定安王府時,林純以防生爲由在香草那要不少藥,什麼迷藥,金瘡藥,內傷藥等等,都帶了不少。
之前安柱和施雨前來救天銘冉,也從香草那拿了不少藥,見到林純後,基本都給了林純。
天銘羽擊殺忠將時,用火燒起的白煙,就是其中一種。
兵不血刃的方法,永遠比一刀刀,一劍劍收割來的要快。
每個暗衛和死士都領到一個小藥包,“這個藥包裡,紅色瓶子裝的是毒藥,綠色瓶子裝的是快速緩解內傷的藥,白色瓶子裝的是金瘡藥,黃色瓶子裝的止疼藥······”
一共七八瓶藥,其中只有兩瓶是林純讓千叔在胡國京都的最大藥館裡買的,林純和大家一一說清楚。
“這些藥物都是給大家防身用的,遇到強大的敵人時,沒必要浪費精力和對方過招,直接灑藥,每人一副牛皮手套,三顆解毒丸,防止自己沾上藥物中毒!”
“謝世子妃!”
是夜,老天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春雨貴如油,牛大叔早起看到下雨,一定會很開心。
林純最近經常會想到林家的人,不知爲何,心緒總是有些不安,總感覺自己就要離開大家一樣。
“純兒,窗邊有風,仔細着涼了!”天銘羽拿起一件披風給林純披上,雙掌上的暖意透過肩頭傳遍全身。
“羽,你還記得那年你和流風他們在西邊山地那和千大叔學習插秧嗎?”林純淡淡的話語讓天銘羽回想到那一天。
“怎麼會不記得,平生第一次下地,終身難忘!”一想起那天傍晚回到貞心樓,足足洗了三遍澡,這樣的記憶,真是雋刻在心裡,一輩子也無法抹不去!
難忘的不是勞累,不是髒亂,而是第一次明白了糧食的來之不易,體會到農民的艱辛,如今的天陽國,種地的百姓交的稅務日漸減少,百姓們的生活很明顯的好轉,這些歸根究底,都是純兒的功勞。
要是沒有親眼所見,親身體會,又怎麼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羽,日後我們回到清溪鎮,也和千大叔一起,春種秋收,可好?”
“嗯,純兒只要給爲夫送茶送水就好,勞力的活都交給爲夫來做!”
林純被天銘羽話中的“爲夫”二字說紅了臉,“哼,什麼爲夫,不要趁機佔我便宜,睡覺吧!”
被天銘羽如此一調侃,林純思鄉的愁緒被打斷,轉身往牀邊而去。
天銘羽面上掛着腹黑的笑容,看着林純一副落荒而逃,還故意大聲給自己加勢氣的小模樣,逗得雙眸微眯,眼角上揚。
三日的時間轉眼即逝,天銘羽帶着流璋和衆暗衛死士頭也不回的出發了,林純和安武,流風在紅牌樓等待大家凱旋而歸。
期間,千叔因爲得了天銘羽的吩咐,特意來邀請林純到府上做客,林純閒着無聊,也去走動了兩回。
千叔的續夫人也是天陽國的人,兒子女兒都去天陽,如今府上除了家丁丫鬟,也就剩兩個主子了,千夫人素來愛刺繡,一手繡工在胡國,那是無數家貴婦千金都想要求取學習的。
林純趁機和她學了三日刺繡,可謂是經過了千辛萬苦,艱難險阻,終於繡出了一條男士的白玉腰帶,雪白的玉蘭花盡管花瓣大小不一,花蕊形態不對,但也算是不錯了。
安武和流風很想笑話林純,但是在看到林純手上被針扎得傷口時,都靜默了。
東西不重要,心意最重要,一條腰帶,裡面含着無盡的擔憂,無盡的思念,無盡的愛意。
“世子妃,我覺得世子一定不會佩戴在身上,肯定是找個錦盒收藏起來,珍放一輩子!”
“那可不行,小姐給羽世子繡的,就是讓羽世子佩戴的,要是羽世子嫌棄了,那隻能說羽世子對小姐的愛不夠!”安武反駁道。
流風不樂意了,“怎麼就不夠了,要是世子天天戴着,這腰帶不久越來越舊了,到時候有可能還會壞,那樣的話,世子肯定不願意!”
“哼,說了你也不懂,有些東西,時間越長,才能越有情意!”安武不搭理流風,在林純和天銘羽之間,一旦有分歧,兩人定是會各站一方,要是有困難,兩人也是衝在最前面。
林純聽着兩人的鬥嘴,並不說話,手裡撫摸着腰帶上鑲嵌的白玉,嘴角的笑意溫暖而優美。
愛情,有很多種方式,不論是那一種,只要能表達出內心最真摯的情意就好。
眼看着三日的時間已過,天銘羽等人尚未回來,流風卻帶回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喪臣收復了胡國東部和北部地區的所有部落,已經回到了胡國京都,胡柯決定半月之後,讓胡國所有的部落族長前來京都覲見。
“流風,給喪臣身邊的那個暗衛傳信,讓他找機會挑撥喪臣和胡柯之間的關係,要不動聲色,最好是能把喪臣和胡柯引到紅牌樓來,到時候咱們找點人,給他們演上一齣戲!”
攻心爲上,上次死臣的死,胡柯心中定早已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加上忠將被暗殺,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胡柯想到是喪臣所爲,只要自己再多加一把火,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世子妃的意思是······?!”流風腦海一轉,臉上浮現笑容,“屬下這就去傳信!”
“小姐果然謀略過人,只要把胡柯和喪臣稍加分開,再找幾個人說上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到時候這誤會······”安武眯了眯眼,瞳孔中射出幾道精光。
“不錯,只要能讓他們自相殘殺,總比浪費我們的人力要好,不管最後,他們二人誰勝誰負,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永遠只會是我們,是天陽!”
林純語氣冰寒,心中卻異常火熱,身爲天陽的一員,保護自己的國家,自然是責無旁貸,自己沒有能力跟着羽一起上戰殺敵,但是也可以用頭腦整的敵人自相殘殺!
“將軍,咱們這次立了大功,死臣和忠將都不在了,將軍就是王上身邊最得力的人了,如今王上的後宮之中一個妃子也沒有,屬下想王上定寂寞難耐,不如找個機會,將軍帶王上出去散散心,到時候······”
喪臣的府邸,一衆跟隨喪臣出生入死的心腹下屬同坐一堂,適才說話的正是其中的下屬之一。
只是這個下屬並不是天銘羽安插在喪臣身邊的暗衛,有些事情,自然是讓別人開口的好,就算日後出事了算賬,找的也是別人,而不是自己。
而這個所謂的別人,自然也就是那些喜歡在喪臣面前轉悠,企圖立功,權勢薰心的人!
“這個方法都是可行,聽說王上這幾個月因爲死臣大人和忠將將軍的死一直鬱悶,將軍要是能帶王上到宮外散散心,也沒什麼不好,如今胡國盡在掌握之中,也不怕有宵小之輩前來刺殺,再說了,就算他們來了,有將軍在王上身側守護,也定無大礙!”
又一個下屬說道,若是將軍能請王上出宮,到時候自己或許也能和王上見上一面,若是能得到王上青睞,一步登天,何苦累死累活的當別人的手下。
“你們說的,本將心中有數,只是王上出宮,不是一件小事,這幾日你們先在京都打聽暗查一番,找好地方,到時候本將親自去查探後,再做決定。”
喪臣很謹慎,其實他心中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因爲前天進宮時,王上看自己的眼神並不是很好,裡面夾雜着很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要是這樣做真的能讓王上高興的話,那自己試一試,倒也無妨。
得了將軍的決定,衆下屬自然是認真的服從去打探,林純收到消息,立刻讓千叔在紅牌樓搞一個琴棋書畫的大賽,作爲噱頭來吸引人。
胡柯很討厭青樓女子,這個林純很明白,所以並沒有舉行什麼花魁大賽,而是故意整了一個風花雪月附庸文雅的活動。
很快,林純從千叔那收到了消息,喪臣果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紅牌樓。
“王上,近幾日你思緒不定,還是多休息吧,不要憂思過度!”院判給胡柯診脈之後,語氣裡帶着擔心,說道。
“嗯,你下去吧!”自從死臣和忠將先後逝去,胡柯對院判的態度卻是越發的好起來。
或許是胡柯意識到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的緣故吧!
院判剛離開金龍殿,喪臣前來覲見。
“宣!”
“臣參見王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喪臣單膝跪地,給胡柯行禮。
“起來吧!不知愛將今日前來覲見本王,有何要事?”
“回王上的話,臣聽聞近幾日王上鬱悶憂思,今日前來,想請王上到宮外轉轉,臣還特意準備了幾個小節目等候着王上的駕臨,王上就當出宮散散心,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胡柯擡起雙眸,看了一眼金龍殿外溫和的陽光,此時正是午後,三月近四月的天氣,春光明媚動人。
看着喪臣雙眼關心和期待,胡柯下意識的竟然點了點頭。
“謝王上恩准!”
“嗯,你先出去準備,待本王換身衣服!”
小院中,林純正給幾個重要的人物交代任務,說什麼話,怎麼樣引起胡柯和喪臣兩人的注意,並讓他們自以爲很湊巧的聽到這些話,而且說的話中,還要把紅牌樓摘除出去,免得給紅牌樓上下帶來麻煩。
幾人都是千家派給千叔的暗衛,因爲所有的暗衛和死士都被天銘羽帶走,林純只好借用千叔的暗衛。
因爲只有暗衛的武功,才能在不經意間,引起兩人的注意,而且能在說完話後,迅速離開現場。
“今晚的事情,大家一定要精誠合作!”
“是,公主!”
夕陽西下,傍晚的時間離去,黑夜的時刻降臨。
喪臣和自己的一大幫下屬,迎接着胡柯進了紅牌樓,胡柯很享受這種衆星捧月般的享受。
到了紅牌樓後,喪臣早就預定了最好的房間和美酒佳餚。
而紅牌樓的琴棋書畫競賽也拉開了序幕。
千叔親自致詞,並祝賀,由於紅牌樓的名聲,今晚的樓裡可謂是座無虛席,場面異常的熱鬧。
先是一番歌舞,然後又是幾位德高望重的裁判。
只要有錢,什麼樣的人請不來,就算紅牌樓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青樓,很多大儒學士不願意前來消遣,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在金錢的誘惑下前來做裁判。
通常他們不願意前來,也不過是因爲拉不下面子,或是怕被人知道了,辱沒了自己一代大儒的名聲罷了,內心深處,還是有着無盡的渴望。
“王上,這些姑娘個個都是冰清玉潔的美人,王上後宮空虛,若是看上了其中的那一位,臣定爲王上尋來作伴!”
“嗯!”胡柯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放鬆過了,對於喪臣的安排,胡柯很滿意!
林純讓人在胡柯的酒杯上抹了一層藥,藥效在進入到棋賽的時候,胡柯開始發作。
“王上,你怎麼了?”喪臣注意胡柯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連忙詢問,自己出言建議王上出宮散心,要是反而導致王上不開心,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茅廁在哪裡?”胡柯忍了很久,見喪臣開口詢問,還是說了出來。
喪臣有一瞬間的發楞,隨後立刻反應過來,“王上稍等,臣這就去詢問小二!”
小二快速的到來,領着胡柯往茅房走,茅房在紅牌樓的後院,兩道黑影一閃而過,也是往茅房而去。
“這位客官,茅房就在前面,小的在此處等你!”小二指着不遠處的兩間磚瓦房,胡柯立刻走了過去。
茅房裡有人,蠟燭的光輝一閃一閃的,裡面的人影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話語聲卻引起了胡柯的注意。
胡柯停在了腳步,悄悄躲到一邊偷聽。
“你說將軍真的會殺了王上嗎,我怎麼感覺將軍有些下不了手!”胡柯聽到這句話,心頭一跳,並快速回想着這個說話人的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喪臣身邊某個下屬的聲音。
“無毒不丈夫,將軍若是不殺了胡柯,就一輩子無法當上胡國的王上,換成是你,是想當將軍還是相當王上?!”有一個人開口,也是喪臣身邊的一個下屬,這個聲音比剛纔那個更熟悉。
只是這會兒,胡柯已經不想糾結這兩個說話的人是誰了,反正知道是喪臣的下屬就夠了。
“當然是當王上啊,只可惜沒有機會罷了,不像將軍,手握暗衛和死士,還深受王上的信任,王上定然不會相信將軍會背叛他,這樣將軍也就有了機會了!”
“別說了,咱們快點回去,估計一會兒,將軍就要動手了,要是我倆不在,可就沒機會立功了!”
“對對對,要我說,今晚只要將軍成功了,恐怕最倒黴的就是這紅牌樓了,到時候看中了那個姑娘,可要早早的下手!”
“你說的對,將軍就是想把罪名嫁禍到紅牌樓的頭上,到時候不僅能一舉得到紅牌樓,賺錢充盈國庫,還能有大把的姑娘玩樂······”
兩人邊說邊拉開了茅廁的門,左右粗略看了一眼,閃身離開。
胡柯從茅房的後面出來,匆匆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行回宮。
一路的恐懼和慌張,讓早已身體虛空的胡柯尚未回到金龍殿就暈迷了過去,王宮中亂成一團,院判帶着太醫院的一衆太醫紛紛前來。
而此刻宮外,紅牌樓,喪臣見胡柯去方便久久不歸,心裡有些着急,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幾個屬下,出了雅間。
找到一個小二問清了茅房的所在,喪臣立刻急匆匆的往茅房趕,在距離茅房近七八米開外的地方,喪臣停了下來。
“王上,屬下已經查探清楚了,今日隨喪臣將軍前來的都是他的心腹下屬。”一個暗衛的聲音傳到喪臣耳中,喪臣很清楚的記得,是一直跟在胡柯身邊,在金龍殿貼身侍候胡柯的暗衛。
“嗯,很好,按計劃行事,一個不留!”另一個無情的聲音響起,震得喪臣心血翻騰,是胡柯的聲音,很清晰,一模一樣。
“屬下明白,只是這紅牌樓要如何?”
“到時候連帶着屍體一起化爲灰燼就好,紅牌樓在我天陽十多年,早就掙的盆鉢滿載,沒了的話,日後本王還能收爲己用!”
“是,屬下這就去辦!”喪臣眼睜睜的看着暗衛飛身離開,大腦的思考一時跟不上節奏,沒有及時追過去。
“胡柯”轉身進了茅房,喪臣聽到茅房裡傳來水滴的聲音,心神清醒過來,本想衝過來詢問,最終卻在茅房的三米開外站定了腳步,咬牙轉身,往紅牌樓跑去。
茅房裡的暗衛緊張的屏息凝神,喪臣的武功遠遠在自己之上,要是自己被他發現端倪,死不足惜,但是破壞了世子妃的計劃,可謂是功虧一簣。
聽到喪臣離開的腳步聲,暗衛立刻出了茅房,飛身離開。
雅間中,喪臣匆匆歸來,見一衆心腹下屬都已酩酊大醉,想到胡柯口中的計劃,急火攻心,要是這會兒敵襲,自己的心腹手下定一個都活不了。
“將軍,適才屬下去找你,看到王上和他的暗衛在不遠處說話,以爲將軍會和王上一起回來,怎麼就將軍一人回來了,王上呢?”
之前提議喪臣帶胡柯出宮散心的下屬正想着等胡柯回來,自己好好的露露臉,可是跟着喪臣去茅房,老遠見到王上似乎在和自己的暗衛說話,想着一會兒王上就能和將軍一起回來,便偷偷的回來準備。
此時,雅間裡,正有一位渾身只着雪白紗衣的妙齡女子,在撫琴淺唱,聲音婉轉動聽,勾人心魂。
喪臣聽到下屬的話,打了個激靈,更加確定適才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不是假的,那麼······
“立刻讓大家起來,準備回府,本將有要事和大家商議!”下屬不是第一次體會喪臣的怒氣,故一接觸到喪臣身上散發的如此氣息,立刻頭腦清醒,打起了精神。
本來還是一羣萎靡不振,酒醉迷濛的下屬,也都一個個強迫着自己站了起來,身體上的反應,遠比大腦上的反應要快的多。
“你們立刻回府,本將隨後就到!”喪臣充滿殺意的話語猶如驚雷一般在每個心腹的頭頂之上炸開。
衆人快速出了雅間,離開了紅牌樓,包括那位撫琴的女子。
隨胡柯一起前來紅牌樓的暗衛先前也是得了胡柯的吩咐,去給胡柯找個女子,這會回到雅間,卻不見衆人身影,連胡柯也不見,只有喪臣一人坐在桌邊,臉上泛着好似勾魂鬼差的表情。
“喪臣將軍,王上和諸位將領怎麼不見?”
一樣的聲音,絲毫沒有出入,喪臣這下是百分百的肯定,尤其是暗衛不僅問了胡柯,還問了自己的下屬,身爲王上的貼身暗衛,見王上不在房間,第一反應理應是詢問自己的主子,可是······
“本將讓諸位將士先行回去了,王上去茅房方便了,想必一會兒就會回來!”
暗衛的表情有點古怪,對於王上去茅房方便,而喪臣沒有陪王上去,有點不喜,心中對喪臣說話的態度也有些不滿。
而喪臣見到暗衛的輕蔑表情,眼中閃過幾道兇光。
跟隨暗衛進來雅間的女子嬌滴滴的給喪臣行禮,以爲自己是暗衛找來侍奉喪臣的,便有意無意的做出一些勾引的動作,露出一些雪白的肌膚。
喪臣眼角輕擡,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原來王上想對付自己的招就是這個麼,看來這個女人身上定也是非常的不乾淨吧,到時候自己染了病,沒有聖藥可以壓制毒性,恐怕就只能乖乖的等死了!
“小的去尋找王上!”暗衛扭頭就出了雅間。
這就要給人騰地方,準備對自己動手了麼?!
“這位爺,讓小女子來伺候你可好?!”女子嬌媚的聲調高低錯落,很是吸引人。
輕輕扭動着自己的身軀,往喪臣的身邊移動,在見到喪臣衣袍上的金色絲線繡制的暗花時,眼中發亮,果然是個有錢的主。
“額······”女子在距離喪臣三步之遠的地方,突然間瞳孔放大,嗓子中在發出一聲驚愕的聲音後,瞪大了眼睛,緩緩的倒下了。
一招致命,乾淨利落,喪臣的出手異常的快,快的讓女子都未反應過來。
“哼,王上,你如此待臣,實在是叫臣寒心!”
此時,雅間門外,暗衛和“胡柯”的談話聲再次響起。
“王上,人已經帶進房間了!”
“很好,本王定要給死臣和忠將報仇,讓喪臣痛不欲生!”
對話很短,片刻後,房間門口傳來兩人離去的腳步聲,喪臣緊握着藤椅的扶手,咔嚓一聲,扶手應聲而斷。
喪臣不是沒有懷疑,儘管他知道,死臣和忠將不是因他而死,儘管他很想和胡柯解釋,但是胡柯的作爲實在是讓他太過寒心!
沒有調查,沒有質問,直接就是算計和陰謀,這樣的王上,喪臣無法接受,也不屑接受!
紅牌樓大堂裡的賽事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項,喪臣入墜冰窖的心早已沒了心情,推開面向大街的窗戶,喪臣飛身離開。
林純收到消息後,非常激動,“流風,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最後的收尾工作,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是,世子妃!”
星空點點,月光皎潔,很多事情,也該要結束了!
紅牌樓裡的賽事已經結束,衆人本就正在與千叔告別,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熱鬧的場面。
畢竟是青樓,晚上留下來的客人也甚多,一聽到着火,大家立刻驚慌起來,不顧一切的往門外衝。
後院某處,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大家不要着急,快點出去,來人,快點救火!”千叔很冷靜,立刻開始指揮紅牌樓的小廝護衛門救火。
喪臣遠遠地站在一處屋頂上看着從紅牌樓冒出來的濃煙,隱約還看見明明滅滅的紅光,心頭一片冰涼。
心已死,所有的信任和忠誠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此刻的胡國王宮,胡柯已經醒來,其隨身的那個暗衛卻遍體鱗傷的回到了金龍殿。
暗衛將喪臣想要殺害胡柯,自立爲王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胡柯的懷疑本就到了邊緣,這會兒看到暗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後,深信不疑。
院判立刻開始給暗衛救治,自然,暗衛最終還是“傷重身亡”!
喪臣的將軍府,原先也就是胡柯的將軍府,胡柯爲了體現自己對喪臣的寵信,特意把自己的這座將軍府賞賜給了喪臣,看着這將軍府的一草一木,喪臣覺得是那麼的諷刺。
“大家立刻收拾行裝,隨本將立刻回暗衛大本營!”喪臣走進大堂,見衆心腹下屬都在,立刻下達命令。
“將軍,這是爲何?”衆人好不容易纔從大本營出來,出來後就一直在幫王上收復各個部落,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和享受。
衆人都很不解,也很不樂意。
“胡國的京都已經容不下我們了,今晚本將本是好心,想要帶王上出宮散心,可王上他卻懷疑本將是殺害死臣和忠將的兇手,欲想要置本將於死地······”喪臣實在是太過傷心,或許只是想找個人傾述,便把事情說了出來。
“什麼?將軍,這不可能,王上身邊如今只有將軍一人是其得力大將,怎麼會捨得傷害你?!”喪臣的身邊也不全都是傻子。
“你們今日回來,可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適?!”喪臣心間有一絲動搖。
“並沒有什麼感覺,不對,屬下回到將軍府時,感覺心口莫名的痛了幾下!”
“屬下好像也是!”
“屬下適才也有這種感覺!”
“快去找個大夫來!”喪臣大驚,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徹底傾斜。
大夫很快的被一名暗衛拎來,衣衫不整,髮絲凌亂,渾身驚嚇的瑟瑟發抖,開始給衆人診脈。
片刻後,衆人目光灼熱的看着大夫,“大夫,如何?”
“此毒可有解?”喪臣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領,勒的大夫有點喘不過來氣。
“此毒只······只有······王宮裡的院判大人能解!”大夫渾身已經虛軟,說完話後,見自己被扔到地上,立刻爬起身,逃命似得,跑出了將軍府。
將軍府拐角的一條小巷中,“你做的很好,這是我家主子賞你的,速速帶着你的家人離開京都吧!”
“是是是,謝謝大人!”大夫接過流風手中的銀子,快速往自家的醫館跑去。
“將軍,怎麼辦?”
“將軍,王上如此對待我們,不如我們乾脆······”
“是啊,將軍,王上不仁,我們不能就這樣收拾東西逃走,這會兒大家都中了毒,只要我們殺進王宮,將軍你坐上王位,到時候也能讓院判給我等解毒!”
“不錯,將軍,適才你回來說王上要置將軍於死地,是不是王上他······”
喪臣腦袋中嗡鳴一遍,在聽到最後一個下屬的話語時,心神劇烈,“好,本將就聽從大家的,等幾日後各個部落的族長前來覲見,咱們就動手,到時候本將定不虧待大家!”
有誰不願意當王,而甘心當個屬下,喪臣給隨胡柯也是因爲之前和胡柯共戰沙場,如今胡柯要殺自己,喪臣自然會反抗。
而喪臣的這些下屬,一部分是怕死,不想自己還沒有享受到大好的歲月,就命喪黃泉,一部分也是想喪臣成了王上後,自己也算是開國功臣,到時候能名流千古。
暗衛把消息傳到紅牌樓時,紅牌樓的大火已經撲滅,僅僅是紅牌樓後院的柴房和廚房着了火,故火勢兇猛,但是紅牌樓人多力量大,是以並沒有造成什麼經濟損失。
而這些,不論是胡柯還是喪臣,他們都已經不會搭理了。
林純正和流風,安武說着準備如何挑撥喪臣處治胡柯的事情,天銘羽一身血腥味的衝進了房間,一把擁住林純,上下打量。
“純兒,你沒事吧,我在京都郊外就看見紅牌樓這邊濃煙沖天,直接棄馬用輕功飛了回來······”
“羽,我沒事,你們大家都還好嗎?”林純緊握着天銘羽的手,爲天銘羽的歸來欣喜落淚。
“世子,你受傷了?這血腥味······”流風和安武同時上前,天銘羽一身衣衫已經看不出顏色,頭髮甚至有的都結成了一股,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
“不要擔心,這不是我的血,都是敵方的,流風,安武,你們快去燒水,一會兒大家回來,都需要洗澡用飯,這些日子,大家都已經精疲力竭。”
“是,屬下這就去!”流風和安武一離開,天銘羽就吻上了林純的紅脣。
肆意,霸道,帶着濃濃的思念和擔憂,盡在這個迫不及待的吻中顯現出來,林純仰着頭,迴應着緊緊抱着自己,激烈相吻,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親密了。
約半個時辰後,衆暗衛和死士紛紛歸來,林純暗中數了數,少了三個人,心頭很難過。
天銘羽洗漱完,從房間出來,髮絲上的水滴還未擦乾,帶着縷縷水汽,“純兒,怎麼了?”
“羽,少了三個人。”林純的話語很沉重。
“傻瓜,那三人去天陽送信了!這次幸虧有你給大家備的各種藥,尤其是那個迷藥,實在太好用了,我們可謂是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整個密林裡近十萬的士兵。”天銘羽很自豪。
“真的嗎?那那些士兵呢?”林純轉瞬喜笑顏開,但是又同時爲那近十萬的士兵有些擔心,潛意識裡,林純不願意天銘羽殺掉他們。
“放心吧,我讓人把他們帶出了密林,帶到天陽去了,等天陽大軍收服了胡國,再放他們回來,到時候讓他們自己耕作,也好多屠殺殆盡,增添殺戮的好!”
“謝謝你,羽,衆生平等,雖然我不是什麼慈母善者,但也希望······”
“我明白,純兒!”
林純心裡很感動,也很安慰,這輩子,能遇到一個懂自己,明白自己的人,真心的不容易!
胡國王宮,暗衛死後,胡柯乾脆又搬進了密室之中,不敢出來。
可是眼看着各個部落的族長陸續到達京都,進了王宮,並安住下來,胡柯不得不從密室裡出來。
這幾日,喪臣也在不斷的計劃,只等待覲見那日,殺掉胡柯,自立爲王。
天銘羽得知林純所做的事情,情不自禁的連連讚賞,連帶着一衆暗衛和死士都對林純佩服有加。
同時,天銘羽也決定,在胡柯覲見各部落族長,喪臣忙着造反的那一日,帶着林純潛入胡國密室。
時間飛逝,眼看着覲見的日子就在明日,喪臣帶着一衆下屬,最後一次開始佈置。
胡柯戰戰兢兢的在王宮裡等待,沒了左膀右臂的胡柯,此刻猶如一隻被拋棄的流浪狗,除了偶爾招院判前來診脈,就再也見不到幾個活人。
萬分的緊張加上繃得十足的神經,胡柯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
同樣緊張焦慮的還有天銘羽,隨着今日密室的時間越來越近,天銘羽心中的不安日漸擴大,眼看着如今已是四月初,五月即將來臨,皇祖母說的純兒在及笄之年會有人生中的第二劫。
天銘羽不確定純兒人生中的第二劫會不會在此次潛入胡國的密室中發生,但是心頭那絲絲縷縷不規律的跳動和傷感,似乎在預兆着什麼。
破曉的黎明還是無法阻止的到來,林純一大早起牀,心頭猛烈的跳動了幾下,隨後又劃歸平靜。
胡國王宮,來自胡國各個部落的族長均按照要求,只帶着自己唯一的侍從,走進了金龍殿。
一排排的矮桌早就擺放整齊,各族長按照暗衛的指引安坐到屬於自己的位子上。
“王上駕到!”暗衛高聲唱喊,胡柯一身明黃色龍袍,頭戴金冠,出現在衆人面前,只是他眼角下的黑影和蒼白的面容有些顯得精神不濟。
近三分之二的族長在胡柯進殿時都低下了頭,要不就是手握成拳,要不就是死死的扣着自己做的方凳,總之都在死命的壓抑着內心的怒火。
喪臣並沒有出現,而是在等到時機。
一番簡單的覲見和獻禮,以及發表自己部落的忠心後,胡柯命人上酒,並舉杯慶賀。
看着衆人喝下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酒,喪臣躲在暗處,眼中閃過詭異的目光。
金龍殿中一片歡騰,無論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表面功夫,大家都做得很好,一派的喜氣洋洋。
太醫院,院判在御膳房送來的中午膳食中散了迷藥,見太醫院的人都陷入昏迷安睡之後,院判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捲起牀榻上的被子,掀開了牀板。
“羽世子,平安公主,你們小心點!”
天銘羽帶着林純,從暗道中爬了出來。
“謝謝你,張院判。”
“這些都是應該的,羽世子,平安公主,你們快隨我來,趁着這會兒王宮裡人都聚集在金龍殿,咱們要抓緊時間!”院判拉開房門,帶着天銘羽和林純迅速出了太醫院。
一路上,幾人小心謹慎,終於到了通往胡國王宮密道的廢棄宮殿。
“羽世子,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入口在宮殿裡的牀榻下,藥性即將到時間了,我要抓緊時間回去,免得引人懷疑!”
“嗯,辛苦張院判了,待本世子和平安公主離開之日,便是張院判手刃胡柯之時!”
天銘羽說完,帶着林純,流風,流璋和安武,無人快速的今日了宮殿之中。
院判握了握拳頭,面上一片激動,麗娘,孩兒,爹爹的報仇之日指日可待,你們要等候爹爹!
回到太醫院,院判也服下迷藥,只是分量很少,等到太醫院的衆人甦醒過來,紛紛驚動不安之時,喪臣的一個下屬,帶着一衆暗衛前來把太醫院包圍了起來。
金龍殿上,胡柯和重部落的族長都紛紛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喪臣邁着悠閒的步子走了出來。
“我最尊敬效忠的王上,看到如此一幕,可覺得諷刺?!”喪臣幽暗漆黑的瞳孔中散發着無盡的黑光,欲要吞噬一切。
胡柯縮了縮身子,顫抖的擡起手臂,指着殿下的喪臣,咬牙道:“原來你是真的要弒君奪位,本王······”
“弒君奪位?!王上,你看看這殿上在座的各位族長,有大半是臣收復而來,臣一心爲胡國,爲王上,王上卻質疑臣的忠心,把死臣和忠將的死的罪名,扣在臣的頭上,臣不甘!”
喪臣怒氣中燒,隨着殿上的胡柯大喊出聲,“這一切都是王上你逼臣的!”
“本王······”胡柯心虛的眼神落在喪臣的眼中,讓喪臣再一次寒心徹骨。
“各位族長聽好了,從今日起,胡國的王上便是本將軍,喪臣,而胡柯這個逆賊,本王想要聽聽大家的處理意見!”喪臣給了自己身後的下屬一個眼色。
下屬立刻大步走上金龍殿,把胡柯拎到了殿下,另一個下屬緊跟其後,把殿上的桌子墊子等物品盡數撤下,換上了最新的,最高貴的,最潔淨的!
喪臣豪邁的登上了金龍殿的寶座,寬大的衣袖一揮,安坐下來。
“你這個叛徒,叛徒······”胡柯指着坐在屬於自己位置上的喪臣,雙眼冒着濃厚的殺氣。
“啊!······”喪臣的下屬見胡柯手指自己的主子,出言不盡,直接拔刀,砍掉了胡柯伸出來的手指。
鮮血四濺,在金龍殿上染上了絲絲腥味。
衆部落的族長一陣快意,恨不得自己能上去砍上幾刀。
“先壓下去,給各位族長上解藥!”
胡柯嗚咽着,被拖了下去,關進了胡國最爲幽暗腥臭的死牢之中。
“讓各位族長受驚了,今日各位族長前來,本就是覲見王上,只不過現在,大家都多加了一個任務,至於胡柯的處治,不知道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本王定會選一個最好最恰當的方式,來滿足大家的心願!”
喪臣的一番話聽到衆族長的耳中,讓大家很高興,立刻紛紛出言。
“王上,臣以爲,處治胡柯這樣的十惡不赦之人,理應凌遲!”
“王上,臣認爲還是拖到野外讓野狗一口口蠶食!”
“臣覺得應該給胡柯服下各種毒藥,受盡折磨致死!”
聽着殿下一句比一句還要狠的處罰,喪臣勾起了嘴角,眼中盡是快意,我的好王上啊,沒想到你在這些族長心中,是如此的不堪。
“好,各位族長的建議都很不錯,不過本王突然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保證能讓胡柯生不如死,受盡折磨!”
衆族長紛紛匍匐在地,對着高坐在殿上的喪臣道:“臣等恭聽王上對胡柯的處治!”
“嗯,來人!”喪臣高喊一聲,數十個暗衛如同鬼魅般,閃進金龍殿。
“王上有何吩咐?”
“你們幾個去一趟天陽,到天陽國的各大青樓走上一遭,把那些青樓裡醜陋年老,並且身染惡病的女人都給本王買回來,以供胡柯享樂!”
“王上英明!”衆族長顯然對喪臣的做法非常贊同。
“是,王上。”暗衛們立刻消失,猶如從沒出現一般。
“各位族長今日前來覲見本王,旅途勞累,暫且先行回去歇息吧,待到處治胡柯的那一日,本王會給大家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保準大家喜歡!”
“謝王上,臣等告退!”
看着衆族長魚貫而出,喪臣面色發冷,眼中的霸道和戾氣久久不散。
胡柯,你想用女人來對付我,那就不要怪我讓你再一次品嚐女人身上的毒!
太醫院,院判從昏昏沉沉中清醒過來,見青竹和青水圍在自己的牀榻邊,距離牀榻不遠處,坐着一個正在喝茶的將士,是喪臣的手下。
“院判大人,您醒了!”青水上前一步,把院判扶了起來,青竹忙從牀裡拿起一個枕頭,墊在院判的身後。
“我這是怎麼了?······”院判故作驚疑,擡起手,揉着自己的腦袋。
“院判大人,有人在飯菜裡下了迷藥,所以······不過現在大家都已經清醒了,沒事了,太醫院裡的東西也都是一樣不少!”青竹快速的給院判解釋。
“哦,可有人受傷?”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人都在,東西都在就好!”院判結果青水遞過來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頓覺清醒。
“既然院判大人醒了,不知可能下牀,爲我等弟兄診個脈?”坐在不遠處的將士放下茶杯,走到院判牀前三步外。
院判打量着將士,心裡回想起天銘羽的交代,若是最近有人來找你解毒,儘管大展身手!
“勞這位將士久等了,臣這就起身,青水,去給我打點水,讓我洗漱,青竹,你領着這位將士先到太醫院前廳休息,我一會兒就來!”院判迅速起身。
廢棄的宮殿中,最裡間的牀榻已經破敗不堪,佈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甚至還能看見幾顆老鼠屎,流璋直接上前,大手一扣,把牀板掀了過來。
一陣灰塵迷霧,嗆得站的最近的流風狂咳不已,“咳咳咳······流璋,你就不能小心點啊?”
“不要說話,咱們快進去!”天銘羽牽着林純兩人一前一後,率先進了密道。
密道中很明亮,牆上都燃着油燈,天銘羽跟着上次潛入進來的路線,帶着林純左拐右繞,走了近兩個多時辰,到達了一個石室門口。
林純看着眼前封閉的石室大門,上面似乎繪着一些圖案,只是積灰太厚,看的不是很清楚。
“安武大哥,你能把這石門上的灰塵擦一下嗎,我想看看上面繪製的圖案!”林純從袖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正欲遞給安武。
“小姐你後退幾步就好!”天銘羽拉着林純後退了五步,安武走到石門的一側,直接運起內功,朝石門表面拂去,一陣灰霧繚繞之後,密道中恢復了清明。
“這是······”第一個引入眼簾的便是石門靠右邊的一輛飛機圖案,其次是火車,汽車,甚至還有輪船,整個石門山繪製的都是現代形形色色的交通工具。
“純兒,上次我無意中潛入胡國這密室之中,到時沒注意到這門上的畫,只是這密室裡有件東西和這石門山的這個車的圖案一模一樣!”天銘羽指着石門左上角的一輛自行車,輕聲說道,語氣有些古怪。
林純已經注意不到天銘羽的語氣了,看到這方石門,第一想到的便是在自己之前,定也是有二十一世紀的人穿越到這個時代來,只是林純又開始有些疑慮。
既然有同鄉穿越而來,只要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會利用現代的一些東西,來給自己爭取一些利益和方便,可是爲什麼自己卻在這個時代關於現代的東西,什麼都沒見到?!
難不成那位同鄉一來就被殺死了不成?!
不對!要是一來就死掉了,這石門山的圖案又是怎麼來的,難道說,這同鄉一直生活的地方,就是這石門後面的密室?!
“純兒,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天銘羽很緊張,手心開始冒着冷汗。
“好!”林純對石室裡的自行車很好奇,要是能騎的話,回頭就讓流璋和安武把車給帶走,回到清溪鎮好好研究一番,要是能做幾個出來,給孩子們騎着玩也好!
聽到林純興奮中夾雜了好奇的聲音,天銘羽定了定心神,示意流璋和安武上前,把石門推開。
“羽,這石門難道沒有機關嗎?”
“沒有,這胡國的底下密室似乎就是一個地下皇宮,所有的設施,房間,都一應俱全,一處機關都沒有,感覺就好像曾經有很多在這裡面生活過一樣!”
天銘羽很想把這地下密室地毯式的查詢一番,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待他日天陽大軍攻破胡國京都,將胡國收服,納爲己有,到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探索這座地下密室了。
“吱吱吱······”石門摩擦的聲音很大,只是這個密室所處的地方很是隱秘,通往四周的密道地上早已積滿了厚厚的灰塵,顯然並沒有會常來這裡。
隨着石門緩緩的被推開,一股濃重的鐵鏽味和潮溼味從裡面撲鼻而來。
“走,咱們進去!”天銘羽緊緊的握着林純的手,兩人並行。
密室很大,四周的牆壁上均鑲嵌着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一方牆壁上鑲嵌八顆,照的密室中明亮如晝。
“真的是自行車!”林純一眼就看見了密室靠右邊的自行車,銀白色的車身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泛着高潔的冷光。
自行車被固定在一個木架之上,木架到了林純膝蓋那麼高,自行車連同木架都被一個類似玻璃罩的東西,罩在裡面。
“純兒,我只記得你和我說過,在你的那個世界有兩個輪子和四個輪子的車,兩個輪子的叫自行車,不叫馬車,所以······”
“對的,羽,這就是自行車!”林純指着罩子裡的自行車,心情很激動。
“世子,世子妃,你們快過來看!”流風素來愛觀察,心細如塵,林純和天銘羽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朝着密室的左邊走去。
流璋和安武跟在兩人身後,儘管兩人有無數的疑問,但都選擇了暫且保持沉默,一心警惕周圍,保護天銘羽和林純的安全。
“流風,你發現了什麼?”林純率先詢問。
“世子妃,你看着這些鐵屑,全是上等的金剛玄鐵所化,顯然已經很多年了,還有這邊,這裡應該是一個水池,而這邊好像是一個打鐵的熔爐!”
天銘羽和林純對視一眼,驚呼道:“難道這間石室是一間鍛造室嗎?!”
“有可能,純兒,你看那!”天銘羽指着對着石門的那一方牆壁,林純目光看過去,華麗麗的驚呆了!
好多兵器,有劍,有刀,有戟,有矛······總之全是形態不一的兵器,件件都被罩了起來,嶄新的猶如剛剛鍛造出來一般。
“羽······”林純情不自禁的走到一柄大刀所在的罩子前,儘管並沒有去觸摸到這柄大刀,卻依舊能感受到這柄大刀的鋒利,古樸,簡單,沒有過多的花紋繪刻。
同鄉啊,同鄉啊,你是何妖孽?!林純心中不禁感嘆。
“咦?世子妃,這個東西和剛纔石門山的一個圖案很相似!”流風在一堆鐵屑中找到一個模型似得玩意,走到林純身側。
“坦克模型!”林純再一次驚呆了,尼瑪,太兇殘有木有,老天啊,幸虧你沒讓這個同鄉在外面出現,不然這坦克若是製造出來,別說是天陽,恐怕這大陸上除了胡國以外的國家,都要對胡國俯首稱臣了!
同鄉啊,林純再此也深深的感謝你,沒有爲胡國的先祖製造出什麼槍支彈藥之內的東西!謝謝啊!
鍛造兵器,怎麼說都是冷兵器,這熱武器對於這片大陸來說,有點不合適,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純兒,你怎麼了?”天銘羽本就緊張至極,見林純接過流風遞過來的東西后,遲遲不開口說話,心中焦急。
“啊?我沒事,流風,流璋,安武,你們在這石室內好好尋找,除了這些罩子裡的東西除外,看還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別的什麼特殊的東西。”
“羽,咱們也靜下心,好好的找找,對了,咱們走得時候,能不能把這個罩子裡的自行車帶上?”林純看着天銘羽,滿目期待。
“好,只要純兒喜歡,想帶什麼,夫君自是遵從!”天銘羽握着林純的手,趁着流風等三人低頭尋找,快速的在林純的紅脣上偷了個香吻。
“羽,你······”林純轉過頭,面上閃過紅暈的羞澀之意。
一番尋找,衆人都一無所獲,林純握着手中的坦克模型,感覺自己手心裡的汗水黏到模型上的鐵鏽很不舒服。
“流風,你把這個模型用我的帕子擦拭乾淨,然後小心的抱起來,回頭離開的時候,咱們把它帶回清溪鎮,給孩子們當玩具!”
“誒!”
“世子,世子妃,什麼都沒有發現,咱們是不是準備先離開?”流璋走到天銘羽面前,渾身警惕的氣息絲毫沒有放鬆。
“小姐,羽世子,你們快過來!”安武起初也是毫無發現,但是在轉身的時候,手中握着的劍柄上,掛着的劍穗不小心掃到了石室門後的牆壁上。
積灰濃厚的牆壁上露出一個綠色按鈕,按鈕下還有一排小字。
“密室中的密室!”林純一口道出了按鈕下方那排英文小字的內容。
安武捲起衣袖,把按鈕四周牆壁上的灰塵擦拭乾淨,確認只有這一排字後,站到一邊。
“純兒,你認識這上面畫的符號?”天銘羽一會兒歪着頭,一會兒側着頭,牆上那彎彎曲曲的符號,一點也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那個時代另一個國家的字,叫做英文,這句話的意思爲密室中的密室,難道······”
“羽,要不我們試試!”林純躍躍欲試,天銘羽一把拉住林純的手,嚴肅的說道:“我來!”
“世子,要不讓我來吧!”流璋上前一步。
林純有些無力的擡頭看了看石室的室頂,趁着幾人不注意,快速的按下了綠色的按鈕,感覺就和現代家中電燈的開關一樣。
隨着按鈕的按下,石室中央地面上突然露出一道門,裡面深不見底,只見一條幽暗的樓梯一直蜿蜒延伸,看不到盡頭。
天銘羽沒有去看密道的門,而是臉色黑沉的瞪着林純,林純吐着小舌頭,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惹火天銘羽了,一個勁嬉笑着賠禮。
流風等人皆轉過頭去。
“羽,羽······”林純拉扯着天銘羽的衣袖,溼漉漉的大眼睛中泛着霧氣。
“以後不許逞能,要是有危險怎麼辦!”天銘羽緊緊的把林純擁到懷中,心跳失常的頻率逐漸緩了下來。
“嗯,我知道了!”看着懷中的小女人好似小貓咪一般溫順,天銘羽甚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收緊手臂,恨不得就這樣圈着這個磨人精一輩子。
過了片刻,天銘羽很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小女人開始不安分,看着已經開了門的密道,拉過林純的手,語氣凌厲的說道:“跟在爲夫身後,不許再······”
“是是是!小女子遵命!”
“噗!”流風聽到林純狗腿般的話語,實在是有些忍不住。
“流璋,你在上面守着,安武和流風隨我們下去!”
“是,世子,世子妃,你們小心!”
密道中有絲絲的涼風吹來,帶着濃重的水汽,每隔五米,密道的牆壁就鑲嵌着一顆夜明珠,林純撫摸着圓潤髮光的夜明珠,心裡突然好想把它扣下來。
要是初心樓的牆壁上也能鑲嵌幾顆夜明珠,那自己夜間繪畫首飾圖紙,就不用燃那麼多的蠟燭了,最主要的是,蠟燭比夜明珠危險!
“純兒,聘禮中有六對夜明珠!”
林純刷的臉色漲的通紅,低着頭,老老實實的下着樓梯,天銘羽見自己識破了嬌妻了小心思,原先一直冷冽的面容,也不禁染上了一絲笑意。
“這是······”安武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到達密道盡頭,看着這方開闢出來的密室中的密室,安武忍不住嘆息。
密道的盡頭又是一件封閉的密室,只是這密室被玻璃似得牆壁給分割開來,衆人很清晰的看到,牆壁上沒有門,裡面煙霧繚繞,不是仙氣,而是冷氣。
密室中央擺放着一個寒冰棺,裡面並沒有人,只有一身男人的衣裳,和一個精緻的玉冠,暗黑色的長靴上,繡着金絲線。
寒冰棺的周圍全是冰塊,散發着冷氣,儘管與樓梯這邊相隔開,但長年累月的,還是有絲絲的冷氣滲透到樓梯這邊來。
難怪會有水汽和潮溼的味道,不論這密室再怎麼封閉,時間長了,這些冷氣還是會跑出來的。
“小姐,羽世子,這裡沒有門,我們走到底了!”
“找找看這四周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林純看着密室裡的寒冰棺,心中默唸,同鄉啊,同鄉,謝謝你給我留下一輛自行車啊!
“世子妃,這樓梯後面有兩個石質的櫃子!”
天銘羽緊握着林純的手,繞到樓梯後,“流風,裡面有什麼東西嗎?”
“有很多書,還有好多像石門山圖案的物件,就是世子妃口中說的叫什麼模型!”
林純走到石櫃前,靠左邊的石櫃稍大些,裡面分成一格一格的,每格中都有一個模型,都是按照石門山的圖案製作的,模型上繪製的花紋都與石門上繪畫的一樣。
右邊的石櫃裡全是書冊,有英文有中文,最吸引林純注意的是石櫃最上層書冊拐角的檀木盒子。
“羽,你能幫我把那個檀木盒子拿下來嗎?”林純這次很乖巧的尋求天銘羽的幫助,沒有自己擅自動手。
天銘羽給了林純一個充滿笑意的眼神,伸手將盒子拿了下來,流風立刻用衣袖抹去盒子上的灰塵。
盒子上的蓋子被天銘羽輕輕揭開,一顆透明澄淨的水晶球出現在林純的眼前。
只一眼,林純便陷入了昏迷。
這是哪裡?!林純感覺自己身子輕飄飄的,似乎在受着什麼指引,自動前行。
漸漸的眼前的景象清晰起來,車水馬龍的大街,全是現代的元素,汽車,路燈,還有賣棉花糖的小販。
這裡是現代!自己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地方,超市,遊戲廳,還有自己最常去的書屋······
“老爸,老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有沒有準備好禮物送給我啊?!”
“當然!”
“純兒,等過完了生日,咱們一家去海南旅遊度假可好?”
“老爸,你可不許食言,不然女兒可會天天在你面前哭鼻子的哦!”
一陣對話傳到林純的耳中,是一家三口,林純把目光看向那一家人,眼睛瞬間放大。
是自己的爸爸媽媽,那個女孩,是自己?
怎麼會?!
林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擡起衣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那一家人已經進了一家餐館。
餐館裡放着動聽熟悉的生日歌的旋律,林純緊跟着那一家人走進了餐館。
一個溫馨的包廂內,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前,滿桌的菜,都是自己在現代最愛吃的,桌子中間還有一個大蛋糕,蛋糕上用果汁寫着生日快樂幾個紅色的字。
明亮的燈光,父母的慈愛面容,這一切的一切讓林純震驚。
難道是大丫?!
“大丫!”林純情不自禁的喊出聲。
突然坐在桌前的女孩一驚,擡起頭看向林純這邊。
“純兒,你怎麼了?”
“我沒事,女兒先去一趟洗手間!”女孩很快的震驚下來,起身往林純這邊走來。
出了包廂,女孩並沒有往洗手間去,而是到了餐廳的陽臺。
此時陽臺邊空無一人,林純緊跟其後,“大丫,你能看見我?”
在林純站在大街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周圍的人壓根看不到自己,自己似乎就是一縷在外漂泊無依的孤魂。
“純兒姐姐,我是大丫!”
“大丫也不知道,純兒姐姐,你是要回來了嗎?!”大丫看着林純,明亮純淨的雙眸帶着絲絲水汽。
回來?!林純心中一頓,情不自禁的看向適才大丫出來的那個包廂的方向······
兩人之間約沉默了三分鐘,林純莞爾一笑,轉過頭,衝着大丫搖了搖頭。
“不,大丫,我不回來,在清溪鎮,還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大頭,二丫,外公,外婆,還有羽······”
“純兒姐姐,大頭和二丫還好嗎?他們有沒有被爺爺和奶奶欺負,有沒有被劉二孃······”大丫聽到大頭和二丫的名字,顯得有些激動,林純很欣慰,儘管大丫到了現代,但還是記掛着家人,可見也是重視情意的。
“你放心,他們如今都過得很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也就是你的生日,你先回去,我和你,和爸媽,一起過一次生日可好?”林純不知道自己的爸媽爲何會對大丫如此寵愛。
曾經,自己在進入大學後,他們就一直忙於工作,每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不想,而是想也沒用,自己只好變得獨立,一切事情,都儘量自己解決。
“好啊,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純兒姐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吧,等吃過飯,晚上回到家,咱們再好好聊!”
“好!”林純跟着大丫回到包廂中,一次再簡單不過的生日宴會,自己之前卻從未享受過。
爸媽不斷的夾菜,一家人其樂融融,許願吹蠟燭,一起手拉手回家。
一路上,大丫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和爸媽說着各種趣事,偶爾還朝爸爸撒嬌,對着媽媽調侃。
家離餐廳不是很遠,大概二十分鐘的路程,只是這個家好像是剛買的,一棟兩層的小別墅。
“老爸,老媽,晚安!”
“純兒晚安!”
回到大丫的房間,林純看着房間的擺設,心頭微熱,和自己以前住的房間裡擺設相差無幾,一樣的牀,一樣的書架,一樣的書桌······
“純兒姐姐,你能和我說說在我死後······不對,是在你去了天陽國之後的事情嗎?”大丫窩在藤椅中,等待着林純開口。
“好啊!······”整整一夜,林純都在敘說,大丫時而落淚,時而欣喜,時而傷感,時而激動,最終得知林純回來的原因,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東方的天際漸漸明亮,兩人才一起睡下。
次日夜晚,依舊如此,只是敘說的人換成了大丫。
在大丫醒來,來到現代的時候,是在醫院,且已經昏迷了多日,爸爸媽媽日夜陪伴在身邊,後悔多年對女兒太過忽略。
這幾年,一家人一直在一起生活,從大丫的話語中,林純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父母不是不愛自己,也不是工作太忙,忽略了自己!
而是自己不論在生活上,還是學習上都把他們自動的排除在外,打電話的時候,只會說着沒事,很好,不要擔心之內的話語,從來不會和爸媽撒嬌,歡笑······
自己以爲爸媽很忙,以爲自己的獨立是體諒爸媽,孰不知也是在遠離爸媽,總是說很好,說沒事,把爸媽的愛意拒之千里之外!
林純很感激大丫,許是因爲大丫從小沒有受到太過的父母關愛,在與爸媽相處的方式上,很得爸媽的心,一家人在一起,不能歡笑,還是悲傷,只有一起度過,纔是生活中最美好的時光!
“大丫,謝謝你!”
“純兒姐姐,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若不是我們靈魂互換,這輩子,我恐怕都體會不到老爸老媽這樣的父母之愛!”大丫對着林純彎腰行禮。
“只是純兒姐姐,你是因爲那水晶球纔回來,如今要怎樣才能回去啊?羽世子恐怕······”
“或許冥冥中自有註定吧,搞不好明天你一覺醒來,我就不見了!”林純開着玩笑,其實心中也沒底。
清溪鎮,林家,初心樓。
“羽兒,純丫頭還沒醒來嗎?”千雅雪和沈茹嫣一同進了林純的房間,看着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林純,本就紅腫的眼睛,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淚。
牀榻邊,那顆晶瑩玉潤的水晶球安然的擺放在花架上,窗外的日光照射進來,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輝。
已經三個月了!
秋闈的日子都要到了,因爲林純的昏迷,大頭和小山最近看書都沒了精神。
“母妃,外婆。”
“唉······”千雅雪嘆着氣,和沈茹嫣坐到牀邊,握着林純的手,心中又是一陣悲慼。
“羽世子,難爲你了!”沈茹嫣看着天銘羽消瘦不堪的身形,心中心痛不已。
想起兩個月前,大丫被天銘羽抱回初心樓,雙眼深陷,臉色蒼白,衣衫凌亂,風塵僕僕的模樣,令人心酸。
據安武說,一路上流璋趁機敲暈過羽世子很多次,只是爲了想讓他閉眼休息片刻。
回到清溪鎮後,若不是大家輪流勸慰,恐怕躺倒牀上的又要增加一人。
沈茹嫣擦拭着眼角的淚水,打量着林純,昏迷數月,面色依舊紅潤,每日儘管只是喂些稀粥,但也沒見消瘦。
天陽京城,慈寧宮。
“太后娘娘,平安公主已經昏迷三月之久了!”林公公憂心忡忡,話語中帶着傷感。
“這是純丫頭這輩子的第二次大劫,但願她能挺過來!”太后語氣低沉,看上去精神很不好,鬢角的白髮越發的多了。
前幾日收到的信件,五月本是純丫頭及笄的打好日子,卻只在昏迷中,由羽小子抱着,完成了及笄之禮,太后心中很是難過。
“小林子,準備一下,一會兒去護國寺見見大師吧!”
“誒,奴才這就去!”
林公公快速的往慈寧宮外跑去,月汐一臉激動的領着護國寺的大師,疾步往慈寧宮而來。
“誒吆喂!”
“月汐姑姑,對不住,對不住!”
“林公公,你沒事吧?!”
兩人相撞,都是由於太過着急,“阿彌陀佛,兩位施主都是心善待人,日後必有福緣!”
“大師,讓您見笑了,是我等太過莽撞!”月汐有些不好意思,狠狠的瞪了林公公一眼,林公公看到大師,滿臉的憂愁立刻轉喜。
“老奴進去給太后娘娘通報!”
月汐看着林公公轉身就往慈寧宮內室跑去,搖了搖頭,“大師,請先隨我進殿吧!”
“阿彌陀佛,太后娘娘近來可好?”大師慈祥悲憫的聲音迴盪在慈寧宮的大殿中,讓人莫名的心安。
“大師,快快請坐,月汐,給大師上茶!”太后娘娘顯然也很是激動,自己正想着前去拜見,沒想到大師竟然親自到了。
“近來因爲兒孫一事,心中甚是煩憂,還請大師點化!”
“太后娘娘不必憂慮,平安公主今夜就會甦醒,一切劫難已過,平安公主是有福緣之人,此次醒來,日後定會福壽延綿。”大師一番話瞬間讓慈寧宮裡的所有人都心安了。
林公公和月汐都紛紛鬆了一口氣,太后也深呼了口氣,面上浮出了笑意。
“多謝大師前來相告,日後哀家定日日誦佛抄經,感謝佛祖保佑!”
“太后娘娘一片心意,老衲感激不盡,只是今日前來,有一事想要太后娘娘轉告平安公主!”
“大師直說無妨!”太后對大師素來尊敬,一聽到大師有話交代,立刻嚴肅起來。
“一切事端皆因果,既來之,則安之,望太后娘娘轉告平安公主,若是有朝一日,路途中遇到破敗的寺廟,定要盡心修繕,以積攢福緣!”
“哀家明白,大師的話,哀家定一字不漏的傳到純丫頭的耳中!”
“如此,老衲便告辭了!太后娘娘留步,不必相送了!”
七月的夜晚,門窗洞開,甚是涼爽。
明亮皎潔的月光照射到林純房間內的水晶球上,於此同時,林純脖子上的玉佛也開始散發着瑩潤的佛光,瞬間,三個發光體連成一線,無數的銀輝籠罩着林純的全身。
天銘羽正端着稀飯,往樓上而來,進門時,光已不再,一切似乎沒有絲毫改變。
“純兒,吃宵夜了,這可是爲夫親手做的!”
“純兒,快點醒來吧,爲夫知道你是回到你所在的那個世界去了,對嗎?”
“純兒,爲夫會等你的,大頭和小山就要準備離家上京參加會試了!”
林純聽着天銘羽在自己牀邊一句句不厭其煩的述說,眼角情不自禁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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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月月很忙,期末考試即將來臨,月月要給學生們出試卷,故大結局的更新的晚了些,今夜是平安夜,前十名訂閱的親,只要留言,均有打賞,月月會盡快把大結局碼完傳上來,讓大家久等了,真心的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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