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五月的早晨,天朗氣清,林家全員出動,今天要將一切的東西準備好,晚上上山露宿,燒烤,明天一早等待日出的美景降臨。
“小姐,你要的帳篷安和大哥和安柱大哥都已經準備好了,讓你去看看,如果可以,他們就要先上山搭建了!”二妞上了樓,見林純和安婆子正在準備被子和蚊帳。
“哦,我這就去,二妞,你去找一下梨婆子,讓她多準備一些吃食,用陶罐和竹簍打包好,晚上咱們拿出來就能直接烤着吃!”
“好的,小姐,我這就去。”二妞蹬蹬蹬的下了樓,林純和安婆子將幾牀要帶的棉被和幾頂稍大點的蚊帳疊整齊,也隨之下了樓。
後院花園裡,安和正和安柱,流璋幾人收拾着竹竿和木料,這些都是準備上山的時候搭簡易帳篷必不可少的東西,林純走過來,見裴老爺子和天銘羽都一臉好奇的研究着,很是開心,一想到大家能一起到山頂露宿,一起歡聚,心情自然飛揚。
“外太公,羽,你們研究的如何了?”林純走過來,笑着問道。
“純兒,你這帳篷究竟是要如何搭建?難不成就用這些木料和竹子?!”天銘羽皺着眉,總感覺不對勁。
林純撿起地上的幾根竹竿,看着堆在一邊的草繩,笑而不語,很是神秘。
前廳,安木一頭大汗的跑回來,急着尋找林純,看到剛從廚房過來的二妞,大喜過望,“二妞,小姐在哪裡?”
“安木大哥,你回來啦,小姐在後院,晚上大家準備上山呢!安木大哥到時候你要不要和安竹大哥一起··來··”
安木沒等二妞說完,就往後院跑去,見自己要找的人都在後院花園,鬆了一口氣。
“咦?安木大哥你怎麼回來了?難道是店鋪裡出了什麼事情?”林純見安木回來,還一臉急色,心頭有些擔心。
大家都齊刷刷的轉過頭看着滿頭大汗,滿臉焦急的安木,心裡都有些不安,不知是否又有什麼事情發生。
“小姐,羽世子,太子妃來了!”安木喘了一口。
“什麼?!太子妃來了?來咱家了?”林純有些驚訝,這剛送走了千夜離夫婦,又來了個太子妃,這是鬧哪樣啊?!
“不是,不是,是太子妃到了店鋪裡,大雙和小雙都帶着孩子回了孃家,我和安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安竹就讓我先回來通知你們,他找了千大叔家的筱筱小姐在陪着太子妃。”流璋到屋裡給安木到了一杯水,安木沖流璋感激的一笑。
林純看向天銘羽,皆不明所以,這太子妃好端端的,跑到清溪鎮來幹嘛?難道也是來找自己的?可是自己又沒見過太子!
“額,安木大哥,我這就和羽跟着你去鎮上,安和大哥你與安柱大哥先把東西收拾好,估計今晚是上不了山了,二妞你去和梨婆子說一聲,先不要準備了···”
“好的,小姐。”
“嗯,小姐。”
安和和二妞點着頭答道。
“羽,我們快去鎮上看看吧,這太子妃··”
“外太公,估計今晚太子妃會來家中歇息,麻煩外太公一會兒見着外公外婆,給外婆說一下,讓外婆費點心,將東邊那一排迎客樓的第一棟小樓悅雪樓給收拾出來,讓太子妃居住,總不好讓她和我們擠在一起,單獨的一棟小樓,也顯得尊重些。”
“安和,你一會兒帶着家中的小廝和粗使丫鬟將家中上下打掃一遍,尤其是餐廳,定要讓梨婆子帶着丫鬟們清理整潔。”
“安柱大哥,你一會兒回到雞舍豬圈看一看,別讓雞鴨飛到山林裡來,還有嘟嘟和乖乖,先給栓好,別驚着人。”
林純一一交代吩咐完,才和天銘羽跟着安木,帶着流璋和流風下了山,坐着馬車往鎮上而去。
平安小菜店,餘婉婷左手握着一個鹹鴨蛋,右手拿着筷子,正吃得不亦樂乎,眼睛微眯,一副享受美食的樣子。
千筱筱已經震驚的不能再震驚了,這難道就是外人所說的皇家端莊高貴的太子妃嗎?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像呢?
爲什麼總感覺這太子妃連個鄉下的野村姑都不如,這敲着二郎腿,一點架子也沒有,溫柔賢淑,端莊大氣的氣概也看不到,千筱筱玄幻了。
“安竹大哥,你說,這真是太子妃嗎?”千筱筱小聲的問着安竹。
“應該是真的,不過··”安竹也皺着眉頭,一臉無語,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位行爲姿態異於大家心目中那一抹···
“好吧,我就是問問,不過看她頭上戴的鳳簪倒是真的太子妃的飾物,但願大丫妹妹過來,不要被嚇到就好。”
餘婉婷聽着千筱筱和安竹的小聲交談,也不搭理,繼續用筷子挖着鹹鴨蛋。
“小姐,到了,羽世子,你們慢點下來!”安木掀開馬車的車簾,天銘羽先下了車,再轉過身扶着林純跳下車。
到了店裡,林純掃視了一週,有點奇怪,沒等天銘羽出口,就詢問安竹和千筱筱,“安竹大哥,筱筱,太子妃在哪裡?”
“額··大丫妹妹,那邊坐着的就是!”千筱筱指着還在繼續吃的餘婉婷,臉上有些害怕。
林純扭過頭,看到一個一身大紅緊身衣,打扮的酷視江湖俠女,裙襬飛揚,腳上蹬着半高的暗金繡花小短靴,腰間扎着同色系的腰帶,腰帶上還掛着一個小葫蘆。
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敲着二郎腿。
頭髮高高梳起一半,餘下的鋪散在身後,上面插着一根金黃的泛着精光的鳳簪,簡單清爽,秀髮飄逸。
一雙鳳眸,正盯着手裡的鴨蛋,目不轉睛,手中握着的筷子還在鴨蛋裡掏着。
“這···”林純看向天銘羽,見他點點頭,林純眼前浮現出現代古裝電視劇裡後宮太子妃娘娘,沒有一個不是端莊優雅,衣着正式,髮髻規整。
“額,你就是太子妃娘娘?”林純走上前,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打招呼,只好小聲的詢問着。
餘婉婷擡起頭,看向林純,“對啊,我就是,喂,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我認識你?”林純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餘婉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在昭陽城玉華縣,我們在成衣店裡,一起看中那身紅衣···”餘婉婷提醒着林純。
林純回想起三年前,正是自己被黑衣所抓的天銘羽所救,回家的路上,路過玉華縣,那天和沈瑩飯後上街想買些禮物帶回家,結果在成衣店裡看中了一身紅衣,覺得很好看,最終卻被一個小姐先行買走。
後來流風失蹤不見,自己和沈瑩急着找人,也就將那件小事給忘記了···
“原來是你啊,我當時還想着等找到流風再回店裡問問老闆,還有沒有那身衣服呢!真沒想到你竟然是··”
林純想到當時買衣服的女子,也是一身紅衣,渾身帶着豪爽的江湖之氣,讓林純很喜歡,也很羨慕,想着此女必是江湖上的某位女俠,英姿颯爽,仗劍天涯,也就沒有與她爭搶,沒想到··
“可是,你如今不是應該在··?怎麼?”林純與餘婉婷一見如故,絲毫不講究什麼禮節。
“我是從宮裡偷跑出來的,太子不知道,部過太后娘娘知道,所以沒事啦,就是懷孕了,在宮裡待在心情憋悶,我就和太后娘娘撒了撒嬌,溜了出來,嘿嘿··”
林純嚥了口口水,差點把自己嗆着,“偷跑出宮,懷孕?!你··膽子真肥!”林純豎起大拇指,實在難掩自己對餘婉婷的佩服。
“這不是待在宮裡實在太無聊了嗎?上次我也是回的越陽老家,才經過玉華縣,碰見了你,當然沈瑩我是認識,就是不認識你,和太子大婚後,去宮裡和太后娘娘聊天說到你,我就猜着平安郡主應該就是你,所以··”
“你不要害怕,沒事的,太后娘娘給我撐腰,保證你沒事,我這不是實在不知道去什麼地方玩,就來找你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給我找到了··嘿嘿··”
林純看了眼餘婉婷微微凸起的小腹,滿頭黑線,一臉的苦笑。
天銘羽低着頭摸了摸鼻子,心裡覺得很好笑,這太子妃獨自帶着一個小丫鬟出宮,不知道太子是何反應,這孩子都有了··呵呵··
安木和安竹以及千筱筱都傻眼了,話說現在皇宮裡的貴人們變得是不是有點太自由了,還是說清溪鎮太受歡迎了··
“羽,你說我該怎麼辦?”林純回頭看着偷笑的天銘羽。
“額,羽世子,你可不能拆散我和平安郡主啊,我可是好不容易纔出宮一趟,太后娘娘說了,到時候讓我和你一起回京的!”餘婉婷抱着林純的胳膊,威脅着天銘羽。
天銘羽擡起頭看向天空,爲什麼感覺頭頂上開始烏雲密佈了呢,“太子妃娘娘,你確定你不立刻回京,太子他不會找來?!”
“不會不會,太子最近在忙着準備接見胡國的使臣,難道你不知道嗎?胡國的公主和來使七月份到天陽來,好像是想要和天陽聯姻。太后娘娘說六月初我趕回去就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
天銘羽斂了神色,扭頭看了流風一眼,流風迅速離去。
“額,那太子妃娘娘是想到我家養胎嗎?”林純自是不關注這些天陽國的國事,開口問着餘婉婷。
“也不算是養胎,一半一半吧,沈瑩不是剛生了小寶貝嗎?我聽說你家有個牛大嬸,還有兩個嫂嫂,都剛生了孩子不久,我也可以和她們學習一下!”
“不過,我主要是來玩的,你看着安排就好了,我沒有什麼要求,就是在宮裡太悶了,以前在家中,偶爾還能跟着舅舅和外公去馬場打獵··”
“這樣啊,不如今天我先帶你去三姑的繡樓吧,三姑懷孕已經五個多月了,你們可以先交流一下,晚上我讓安風和安和大哥來接你,這會兒我先在鎮上給你買些日用品,你看可好?”林純知道,這個小祖宗就是來當電燈泡的,活脫脫的一千瓦的大功率電燈泡。
自己和羽美好的燒烤之夜,還有明日早上的美麗日出,拜拜!
晚上,吃過飯後,沈茹嫣親自將餘婉婷的一切打點好,務必讓這位國寶太子妃娘娘住的舒適。
貞心樓,天銘羽還沒有入睡,等着流風回來。
流璋帶着沈瑩和優璇回房,等到優璇睡着,和沈瑩打了招呼,纔來到天銘羽的房間。
“世子,這胡國究竟有什麼意圖,竟然來天陽和親!?”流璋見流風還未回來,出口發問。
“想必是來天陽打探實情的吧!”天銘羽看着窗外院裡的隨風搖擺的花草,語氣低沉,帶着絲絲鬱怒。
“世子是指深山··難怪!據俊世子說,深山深處還有一處鐵礦,那些小姐們每年織的布匹在天陽國也能賣到一筆不小的費用,看來這胡國的野心果真不可小覷。”
“流風回來了!”天銘羽沒有接流璋的話,眼光看向遠處,耳邊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功之音。
流風從三樓的窗戶直接跳進了屋子,將窗戶關好,走到天銘羽面前,“世子,李鵬飛已經接到吳家的暗信,林大郎估計不日就會動身往清溪鎮而回,那如花和林強已經到了玉江縣,大概還有半月就能到清溪鎮··”
“胡國和李鵬飛的確已經有所勾結,這胡國的公主今年已經十九歲,在胡國已經有了四位駙馬,這次來天陽是衝着三皇子和世子你來的!”
“什麼?世子已經被皇上賜婚,怎麼還能··?”流璋大驚失色。
“胡國的風俗不在乎這些,只要沒成親,皆可以搶過來,只要有權勢,胡國的國王就這麼一個公主,日後胡國也必定會交給這位公主繼承,若是三皇子和世子爺其中有一位和她··那胡國就成了天陽國的親家,日後胡國恐怕再難收復!”
“看來這李鵬飛給胡國支了一招好棋,若是胡國公主與天陽聯姻成功,那他不僅無罪,反而成了有功之臣!”天銘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世子,你這話是何意思,這胡國公主來天陽和親,和李鵬飛有什麼關係?”流璋頗爲不解。
“胡國公主一旦與天陽和親成功,那日後李鵬飛與胡國的關係也會更加牢不可破,胡國有了天陽這一層關係,暗地裡的一些小動作也能放開手腳··”
“而天陽國,對天陽國來說,皇上還是希望兩國修好,不要起戰事,皇上已經年近五十,早已沒有了年輕時期的血氣方剛,若是與胡國聯姻,就能讓邊疆的大將回京,皇上也不必擔心這些大將在邊疆擁兵自重,長期的在邊疆戍守,兵將們都會信服自己的主將,而不信任天陽國未來的帝王,這對太子日後登基也毫無益處,反而有害!”
“世子所說不錯,到時候這胡國使者來京一心讚賞李鵬飛,若是兩國能結成秦晉之好,那皇上不僅不能治他的罪,反而還要賞賜他,這豈不就是無罪反功!”流風臉上帶着憤怒,很是不屑。
“看來這次太子妃來清溪鎮,估計也是皇上和太子默許的,胡國定會先派習作潛入天陽,太子妃剛剛有喜,在宮中反而掣肘太子的佈置,倒不如讓她來林家,以避風頭,剛好世子也在,到時候有世子陪着太子妃一起回京,太子和皇上也能放心。”流璋聯想到餘婉婷。
“不,太子妃定會等胡國使者離開天陽後,纔會回京,不然太子也不會讓她來林家避風頭,看來這次胡國來使,不簡單!”天銘羽眉心緊蹙,心裡很是不安。
“兩個月,那林大郎若是日夜兼程,豈不是也能趕回清溪鎮,到時候世子妃這邊不也···”流風和流璋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擔心。
天銘羽陷入沉思,自己一旦回京,面對的恐怕不僅僅是胡國的刁難,這林大郎一回來,恐怕純兒也會遇到麻煩事,所有的事情撞到一起,自己和純兒又一次不得不分開···
翌日,林純親自端着早飯到餘婉婷的悅雪樓,餘婉婷還未起牀,隨行的丫鬟餘琴正在小廚房裡燒熱水。
“平安郡主,你過來了。”餘琴給林純施禮。
“太子妃還未起來?”林純悄聲詢問着。
“太子妃娘娘最晚估計是思念太子,所以很晚才睡,加上這幾日坐馬車奔波,想必也是累了,要不平安郡主你先坐會吧,我去給你泡茶。”餘琴結果林純手中的托盤和餐盒,示意林純入座。
“沒事兒,你先吃早飯吧,我先回去了,等太子妃娘娘醒來,我再過來,一會兒你有時間去一趟廚房,找一下梨婆子,說一下太子妃忌口和不喜的食物,到時候家中好準備太子妃的膳食。”林純面帶微笑,親和動人。
餘琴點着頭,將林純送到門外。
“純兒,一大早就去看太子妃了?”天銘羽看到林純從東邊的側門進了後院,顯然是從悅雪樓而來。
“羽,你今日怎的也起的這般早,是特意在這等我嗎?”林純一大早看到天銘羽,有些雀躍。
天銘羽走過,握了握林純的小手,牽着她坐到院中的葡萄架下。
“純兒,估計我過幾天就要回京了。”再怎麼不想開口,還是開了口。
“過幾天?太子妃不是說··”
“其實太子妃來林家,就是來··估計得等到胡國使者離開天陽國之後,纔會回京!”
“這中間的一些事情,我不好和你說明,上次在書房說的林大郎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天銘羽看着林純失落的眼神,有些不忍。
“記得,想那如花估計還有半個月就要到清溪鎮了吧!”林純一早的好心情全因天銘羽的一句離開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大郎估計兩個月後也會回來,到時候你要小心,我會將流璋和沈瑩留下來,家中衆人最近都不要外出,以免出事,千家的暗衛我也讓安柱和流璋叮囑了一番,你要記住,凡事冷靜處理,切勿中計!”天銘羽開始苦口婆心,說出的話讓林純很緊張。
“羽,你這次回京難道有什麼危險嗎?那胡國公主難不成是來與天陽打仗的嗎?”林純手不自覺的握緊天銘羽的衣袖,臉上惶恐不安。
“純兒不必擔心我,只要你一切平安,我就甘之如飴了!”天銘羽將林純抱到懷裡,眸中深處劃過幾道精光。
兩天後,天銘羽還是回京了,帶走了流風和流璋,林純不放心流風一人陪在天銘羽身邊,死活讓流璋一起跟着,天銘羽拗不過,只好點頭。
林家因爲天銘羽三人的突然回京,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林純等天銘羽一離開,就讓安木和安竹將大雙和小雙以及李木匠一家接到了家裡。
同時也讓安風將石老伯一家接了過來。
鎮上的小店依舊由安木和安竹帶着幾個小廝照看着。
繡樓裡的活計也直接交給了繡樓裡的幾個管事繡娘,讓三姑回家休息。
那怕是在家中裴老爺子和裴逸軒出門遛狗,身邊也會帶着幾個小廝,或是安和等幾個會功夫的人。
餘婉婷的悅雪樓附近盡是暗衛,以護其周全。
時間如梭,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
可是林純沒等到如花,卻等來了如花的丫鬟。
“小姐,門外有一女子找你,自稱是餘先生的··餘先生的未婚妻。”二妞說着有些彆扭,小臉帶着絲絲羞意。
“餘先生的未婚妻?”林純擡起頭,放下正在寫話本的筆,自天銘羽走後,爲了讓自己靜心,林純不得不每日將自己沉浸在各種事情裡,以免自己的思念打亂自己思緒。
“是的,那女子是這麼說的,還指明說要見小姐。”
“既說自己是餘先生的未婚妻,爲何卻指名要見我?!”林純看着二妞,見她有些爲難。
“那女子說··說··餘先生是因爲小姐才··”二妞結結巴巴,林純也不想再耽擱,直接起身下了樓。
安和也剛好將餘心樂從後面的學堂裡喊過來,見到林純,幾人一起往門口而去。
路上,“小姐,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未婚妻,恐怕這女子來者不善,咱們都要小心!”
林純看向餘心樂,見他目光真摯,不像是在撒謊,遂點點頭,“餘先生放心,自家中興旺以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遇到不少,對於餘先生的爲人,這麼多年接觸下來,我還是信得過的。”
“不論那女子是何方神聖,咱們冷靜以待就是了!”
三岔口大鐵門處,圍了很多來自周圍各村的村民。
現在只要林家稍一有事,大家都會不約而同的過來圍觀。
林純早已習慣,門口,一個披麻戴孝的年輕女子跪在地上,也不哭鬧,眼睛定定的注視着林家的大鐵門,見到林純等人出來,眼神一亮。
“快看,平安郡主出來了。”圍觀的百姓看到林純都跪下給林純行禮。
林純自知自家的小店給周圍的各村村民也帶來許多利益,大家對自己行禮,也是出於尊重,但還是有些不喜歡。
“大家都起身吧,這位姑娘,不知你跪在我家門口,又指名要見我是有何要事?”林純開門見山,想速戰速決。
“平安郡主,我乃岳陽城白家的小姐,與岳陽城的餘家少爺自小就訂了娃娃親,自餘家敗落,我爹孃便有意將我許配別家,我一直不肯,一場天災,我爹孃皆雙雙而去,我聽聞你家的先生之名,與我那定親的未婚夫姓名一致,又是岳陽城的人,故上門來求見。”
“只是我畢竟是一名女子,不好直接面見外男,才指名要見平安郡主,還望郡主理解見諒。”
白姓女子說着說着流下眼淚,一副孤苦無依的模樣。
“原來如此,不知姑娘你家在岳陽城何處?家父姓甚名誰?與姑娘你訂下婚約的哪家又在岳陽城何處,家主是何人物?”林純面帶微笑,看不出喜怒,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餘心樂站在門內,並沒有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聽到林純的發問,點了點頭。
“民女名叫白心靈,家住岳陽城城東,家父名爲白江宇,與民女有婚約的是岳陽城大街靠南邊的餘家,餘家家主名叫餘墨,與之定親的真實餘伯伯的唯一的兒子餘心樂餘公子!”白姓女子聲音因羞澀之意,越說越小,但卻讓周圍的人都能聽的很清楚。
“餘心樂,真的是餘先生呢!”
“那可不一定,知道餘先生名字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這女子是不是來騙人的?!”
“就是就是,現如今平安郡主家有了錢財,多少姑娘擠破了腦袋都想嫁到林家,這餘先生來林家都三四年了,早不找晚不找,偏偏這個時候找上門,難免不是來坑人的!··”
“你說的也是,想那李家和石家村的三位姑娘嫁到林家,那是吃穿用度樣樣精細,難免有人起了歪心思!”
林純聽着周圍衆人的竊竊私語,注意着女子臉上的神色,見女子絲毫不爲之所動,心裡有些佩服。
“姑娘,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家餘先生不是岳陽城的人!所以和你說的那個餘家有婚約的夫君估計也不是同一人,姑娘還是走吧!”
“安和大哥,送客!”林純轉身準備進門,被女子一把上前抓住了裙襬。
“平安郡主,不可能,難道外人說的都是真的嗎?是平安郡主心悅我的未婚夫君,才招他到你家做先生的嗎?!”女子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流光,讓人捕捉不及。
“哦,不知姑娘是聽何人所說,心悅餘先生?!這樣的話虧你也能說的出口,我本不想拆穿你,既然你說到如此份上,那我也不用同情你是個女子!”
“餘先生來我家已經三年有餘,據我所知,餘先生乃是昭陽城玉江縣人,還是昭陽城三年兩榜的進士,故我才招他進家給我弟弟做先生!此乃爲破綻之一。”
“第二,餘先生家道敗落之時,餘先生才十三歲,你方纔說餘家敗落,你父母就讓你轉嫁他人,難道當時你已經及笄?此乃爲破綻之二。”
“還有,岳陽城離我家少說也有三日的路程,你孤身一人,沒有馬車,全靠一雙纖細柔弱的雙腿和一雙玉足,走到我家,竟然面色紅潤,絲毫沒有虛弱之態,衣服整潔乾淨,連褶皺都很少,本郡主實在是不知,姑娘你究竟有什麼仙術,能讓自己如此?!”
“最可笑的是,若我真的是心悅餘先生,我爲何不直接與他訂下婚約,讓清溪鎮的父老鄉親都知曉,還要等着你來詢問?!”
林純條條分析和梳理讓周圍的鄉親都明白過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改之前的哭泣之態,仰起頭,“平安郡主是想以身份壓迫我這個小女子嗎?我千里迢迢前來尋夫,到現在,未婚夫君一直不得一見,只有郡主再次咄咄逼人是何道理?!”
“呵呵,真是好笑,你剛纔不是說你一個女子不方便見外男,才指名見我,如今被我拆穿陰謀,反倒還振振有詞··”
“安和,找個人去給施大人傳話,將這名女子··”
女子一聽林純讓安和找施文,站起來,推開人羣,拔腳就跑。
“小姐,你看這,要不要··?”
“算了,先回去吧!大家都各自回家,散了吧!”林純說完,轉身回了門裡。
“小姐,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餘心樂很懊惱,看到林純滿臉的疲憊,心中難受。
“餘先生,這事與你無關,很明顯是衝着我來的,只是打着你的名頭罷了,估計此事還沒完,這幾天安和要注意一下門口的動靜,想必那如花也要找上門了!”
“好,我會注意的!”安和神色嚴峻,想起羽世子走時給自己的交代,心裡開始警戒。
林純回到房間,沈茹嫣也隨後而至,看到林純和衣趴在牀上,眼中帶着慈愛。
“大丫,怎麼了?外婆聽說又有人來家門口鬧事了?”
“外婆,你來了,快坐。”林純起身,讓沈茹嫣坐到牀邊。
“習慣了,如今家中發展至此,肯定有很多眼紅的,外婆不必擔心,這些小事我都能解決,如今有外婆在家中照顧家中事務,我不知道有多幸福。”林純抱着沈茹嫣的胳膊,倚在沈茹嫣的身上,一臉的小女兒情態。
“外婆知道你心裡裝着事,外婆也不問你,但你要自己注意,不要讓外婆擔心就好!”沈茹嫣摸着林純的頭髮,語氣中盡是寵愛。
“嗯,我知道!”
清溪鎮,匯街口客棧二樓。
“回來了?!那小賤人不好對付吧!”如花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出口就是令人作嘔的話語。
“夫人說的不錯,那小賤人果然機靈,今日奴婢差點都回不來了!”說話的女子正是那個跪在林家門前,自稱是餘先生未婚妻的白姓姑娘。
“嚐到她的厲害就好了,這樣我們接下來的事情也能做的順利些,可不能小看了她,三年前我上了她的當,三年後,這個仇本夫人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如花咬牙切齒,眼中光芒仿若毒蛇一般,模樣無比猙獰。
“夫人放心,奴婢定全力以赴,助夫人得到林家的一切!”女子眼角微勾,眼中盪漾着惡毒之意,嘴角翹起,掛着輕蔑的笑意。
“娘,娘,你在嗎?小二哥說熱水燒好了,問娘要不要沐浴?”林強自跟着如花從南疆回到清溪鎮,一路上不是被罵就是被打,受盡瞭如花的怒氣。
小小的人兒開始懂得察言觀色,討如花的歡心,事事上心,孝敬如花。
“夫人,少爺真是懂事!”
“哼,不過是個拖油瓶,菜香,你去把門打開,帶他到樓下吃個飯,然後讓他回你房間睡覺,讓小二將熱水送進來,你就下去吧,不用過來伺候了!”如花板着臉,心情不悅。
“是,夫人,奴婢告退。”菜香出了門。按照如花的吩咐,帶着林強到客棧的大堂裡要了兩個饅頭和一盤蔬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少爺,給,快吃吧,吃完就趕緊睡覺!”菜香將一個饅頭一分爲二,遞給林強一半,自己拿着剩下的一個半,啃了起來,也不叫林強吃菜。
林強默默的啃完手裡的小半個饅頭,爬上了牀榻,將自己的小身子縮到最裡面,幾乎可以忽略。
如花洗完澡,獨自一人到了樓下,在大堂裡點了三菜一湯,坐等着小二上菜,一雙媚眼,不斷地飄向大堂裡用晚飯的住宿客人。
等到菜上齊了,一個粗壯的漢子受不了如花眉眼的勾引,坐到了如花這一桌。
“這位小姐,不知鄙人可有榮幸與小姐共飲一杯?”漢子看着如花胸口露出的雪白,幽深的溝壑若隱若現,不禁喉結滾動。
“這位大哥真是有趣,你都坐過來了,還說什麼榮幸,直接舉杯,豈不更好?!”
“嗯··”如花端起面前倒滿酒的白瓷小杯,朝着漢子遙遙一舉,胸前的兩團隨之晃動,看的漢子滿腔的口水四溢。
“小姐如此豪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漢子接過如花手上的酒杯,順手在如花的手上摸了一把,滑膩膩的。
“來··”如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與漢子手中的酒杯相碰,擡頭一飲而盡。
“咕嘟!”漢子嚥了咽口水,看着如花潔白的脖頸,渾身有些燥熱。
如花看着漢子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嫵媚的笑意,讓漢子離不開眼。
兩人酒過三巡,桌上的菜也吃的七七八八,相對一笑,漢子一把抱起如花,上了二樓的房間。
大堂拐角的兩人鬼鬼祟祟,也跟了上去。
客棧大堂橫樑上的暗衛見幾人回房,不一會兒傳出叫人反胃的聲音,迅速回了林家。
“安柱兄弟,在匯街口客棧發現如花的蹤跡,今日來進門口鬧事的也是如花的丫鬟!雖如花一起的還有個三歲的孩子!只是··”
“只是那孩子如花一點都不重視,直接交給了丫鬟,吃喝還不如丫鬟吃的好!”暗衛將自己看到的盡數告訴安柱,很自然而然的抹去了最後那噁心的一幕。
“嗯,辛苦了,我這就去告訴小姐,你先去休息,吃飯吧!”安柱得了消息,往林純的初心樓而來。
“小姐去後山果林了,不在房間裡。”二妞見安柱來找林純,如實以告。
“後山果林?!小姐說過什麼時候回來沒有?”安柱有些着急。
“這倒沒有,小姐是和沈瑩姐姐一起去的,說是要散散步。”
“這樣啊!··那我就在這裡等小姐吧,二妞你去吧。”安柱進了初心樓,坐在客廳裡等着林純回來。
後山果林。
“瑩姐姐,你擔心流璋大哥嗎?”林純想到自己當時一個勁的非讓流璋跟着天銘羽回京,有些不好意思。
沈瑩與林純並排而行,聽到林純如此說,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眉宇間染上笑意,安慰着林純道:“世子妃,我都習慣了,以前在王府,流璋也長跟着世子在外辦事,許久都不回府一次,你不用如此,這樣反叫我無地自處了,流璋本就是世子的貼身護衛,理該隨時隨地跟在世子左右。”
“瑩姐姐,謝謝你,就是不知道羽此次回京,又會有什麼事情在等着他··”林純語氣中帶着擔憂,心頭總是無法安寧。
“放心吧,京城還有那麼多的幫手,定不會有事的,只要世子妃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世子沒有後顧之憂,才能安心做事!”沈瑩輕撫着林純的背,輕聲道。
林純走到林中的果樹下,一陣微風吹過,樹上的花瓣飄飄灑灑,空中飄起了微微細雨,迷濛而美麗。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世子妃,我們回去吧,這春雨雖小,但也不宜淋溼,免得着涼。”
安柱看到門外揚起細雨,心頭更加着急,開始走到門口張望,林純和沈瑩相攜着奔跑而回。
“誒,安柱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小姐,你可回來了,我有事情和你說,小姐你淋溼了嗎?要不要先上樓換身衣服?”安柱看到林純回來,見她身上有幾處被雨打溼的痕跡,有些擔心。
“沒事,你先說事!”林純看到安柱眼中帶着着急,知道他必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說。
“暗衛發現瞭如花的行蹤,在匯街口的客棧裡,今日來家中鬧事的女子正是如花的丫鬟。隨行的還有一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林大郎的··”
“哦,我本等着這如花親自上門,沒想到她倒是聰明,讓丫鬟先過來探路,看來我也不用再等了,省的她來林家村,踩髒了一路上的石子。”
“安柱大哥麻煩你去把安和大哥和安風大哥他們叫過來,我先上樓換身衣服,一會兒下來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
晚間,安和幾人包括安木和安竹,以及安武,都到了初心樓。
林純換了衣服,在房間裡思考了一會兒,眉角勾起絲絲算計的微笑,下了樓。
“小姐。”大家看到林純下樓,都圍過來。
“嗯,大家都來了,那我就直接吩咐了。”林純面上掛着微笑,讓大家看了有些心裡發毛。
“安和大哥你明日一早到縣城一趟,給義父帶個話。”
“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照樣去店裡看顧生意,別給小人有機可乘就好。”
“安柱大哥,你和安武大哥稍微裝扮一下,到匯街口客棧,將如花身邊的那個丫鬟弄掉,至於用什麼方法不重要,只要把人整到大牢裡就行!”
“安風大哥,明日你到繡樓好好查看,以免有疏漏,和管事的婆子們也都好生交代一番,然後到客棧與安武大哥他們匯合。”
“至於怎麼對付如花,嘿嘿··”
林純小聲的在大家耳邊說着,說完後,衆人看着林純笑嘻嘻的模樣有點古怪。
“等如花進了大牢,你們就給那個孩子引路,將他引到林家來就好!”
“明白?!”林純見衆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低聲詢問。
衆人一致點點頭,只是眼角的肌肉還在不停的抽搐。
林純嘿嘿一笑,轉身上了樓。
“安和,你說小姐的方法是不是有點··?”
“算了,小姐愛玩,那如花也可惡,你們就辛苦一些!”
“這樣真的好嗎?好歹我們以前也是··”
“行了行了,只要完成小姐的交代就行了,又不是對待什麼好人,這次小姐知道先下手爲強,你們就好好幹吧··”安和心裡偷着樂,幸虧自己只是去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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